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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早已愛上了那個王八羔子,如今隻是在利用老子”時憤恨絕望又可憐無措的樣子,她心底忽然生出一種叫人喘不上氣來的憋悶感。

這是怎麼回事……

正呆愣著,手上突然一鬆,鄭婉容一下子回了神。

原來是燕璘終於醉倒了。

“林大哥?”鄭婉容伸手推了他一下。

燕璘沒反應,隻是眉宇之間飛快地又閃過了一抹痛苦之色。

鄭婉容又試探地推了他幾下,燕璘依舊沒有醒來。

看來是真的醉死了……

鄭婉容鬆了口氣,而後艱難地扶著燕璘站了起來,用盡全力攙著他往不遠處的大床走去。

燕璘身材高大,此刻又毫無意識,鄭婉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弄上床躺好。

“好累……”擦了擦額角泌出的汗,鄭婉容氣喘籲籲地在床邊坐了下來,半晌緩過來之後,才慢慢地轉頭看向了床上滿身狼狽的男人。

濃眉大眼、挺直的鼻梁、縱然滿臉絡腮胡子也擋不住的完美臉廓、還有那雙看著她時,總帶著一抹柔軟和笑意的眼睛……

鄭婉容猛地一頓,而後突然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手忙腳亂地從袖子裡摸出了一瓶藥。

這藥是燕承給的,有催.情的作用,若是現在喂他吃下去,她就能與他……

燕璘不是不負責的人,若是真的與她有了夫妻之實,必定會將她帶回寧王府。屆時燕承蠶食寧王府的計劃就能順利展開,她娘親和弟弟的日子也能好過起來……

想到此刻正被囚禁折磨的母親和弟弟,鄭婉容渾身一冷,整個人猛地清醒了過來。

定定地看了燕璘一眼,她咬了咬%e5%94%87,到底是飛快地在心裡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站起身朝房間中央的桌子走去。

深吸了口氣,努力控製住不知為何微微有些發顫的雙手,鄭婉容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然後將那藥融在了茶水裡。

端著杯子重新回到了床邊,鄭婉容咬咬牙,伸手扶起燕璘的頭,將杯子遞到了他的%e5%94%87邊。

“林大哥……你,你渴不渴?喝點茶……”

話還未完,便見他突然往她懷裡蹭了一下,同時無意識地呢喃道:“晚……晚……”

明知道他說的定然是“晚玉”的“晚”,可鄭婉容卻突然神差鬼使地聽成了“婉婉”。

腦中不知為何突然飛快地閃過了那日初識,他如雷霆而至,救她於囹圄之中,爽朗大笑著對她說“姑娘莫怕”的樣子。還有後來,得知她“失憶”的一瞬間,他眼底閃過的心疼與憐惜……

鄭婉容很清楚他們的相識隻是一場算計,他對她的溫柔疼惜也隻不過是一場幻境,可呆呆地看著燕璘半晌,她突然不知道為什麼,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盡管……母親和弟弟一直在她的腦海中掙紮哭喊。

許是這樣被人往上托著腦袋不舒服,燕璘突然皺了皺眉,轉了個身。

鄭婉容驚得整個人蹦了起來,手中的茶水不慎全都倒在了自己身上。

有些狼狽地收回手,鄭婉容一邊下意識地掏出帕子去擦裙擺上的水漬,一邊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好幾步,隻一雙眼睛還直直地看著床上的燕璘,裡頭盛滿了不自知的慌張和迷茫。

不知過了多久,鄭婉容突然轉身飛奔出了裡屋,在外間的小榻上躺下了。

暗中看著這一幕,幾乎已經要出手的幾名烈虎衛見此,不由皆詫異地互相對視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

燕璘再次醒來,已是第二日中午。

頭疼欲裂,渾身酸痛,他躺在床上艱難地喘了好幾口氣,這才費力地撐著床板坐了起來。

隻是……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和擺設,燕璘愣了愣,而後緊緊擰起了眉頭。

這裡不是他家,也不是靜王府,這裡是……?

等等,這不是他安排給鄭婉容的那家叫什麼天門的客棧嗎?那日他送她來的時候大致看過一眼,因此還有些印象,他怎麼會在這裡?!

燕璘揉了揉抽痛的額角,凝神想了半晌,這才隱約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片段。

他竟把鄭婉容當成晚玉了……還好沒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來。

隻是……

一想到自己昨晚喝醉之後竟沒有跑去成王府,而是下意識來了這裡,找鄭婉容這個燕承為他準備的“替代品”,燕璘心口就猛地一痛,雙眼一時酸澀得不行。

哪怕再不願相信,燕璘心底也知道,燕尋……不會騙他。

他那麼想晚玉,可如今他卻害怕真的見到她。

正難受著,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燕璘下意識抬頭一看,卻見鄭婉容端著一個瓷碗走了進來。

見燕璘已經坐起來,鄭婉容忙快步走到床邊,溫聲道:“林大哥醒了?你昨晚喝了不少酒,這會兒應該很難受吧,來,快喝點醒酒湯舒緩一下。”

看著她那張酷似楚晚玉的臉,燕璘眸子猛地一縮,而後飛快地移開了視線。

“林大哥?”眼底驀地閃過一抹復雜,鄭婉容麵上卻隻是單純的不解。

身體確實很難受,燕璘頓了半晌,到底是伸手將接過那碗醒酒湯喝下。可是喝完之後,他便突然開口道:“昨晚謝謝你的照顧,鄭姑娘。”

鄭婉容剛想說不謝,可下一刻就渾身一僵愣住了。

他叫她……鄭姑娘。

可現在這個“失憶”被他撿回來的她,並沒有姓名,隻有一個暫代的稱號:阿九。

“林大哥……是在叫我?難道林大哥查到我的身份,找到我的家人了嗎?”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驚疑,鄭婉容慢慢地抬起頭,一臉驚喜地笑道。

從宋靳那裡得知鄭婉容的真實身份和來歷之後,燕璘並沒有馬上戳穿她。因為他當時想的是——燕承想利用她算計寧王府,他為什麼不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跟他玩一場反間計呢?

可經歷昨晚這事兒之後,燕璘卻再沒了這個心思。

他不想再看見肖似楚晚玉的鄭婉容,哪怕他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她。

“你大概不知道,我和悠揚閣閣主薑無雙是舊識,前幾日她在大街上看到我們倆了。”既然有了決定,燕璘便懶得再與鄭婉容虛與委蛇了。

直接將最不會惹人懷疑的薑無雙拎了出來,他定定地看著她,目光平靜而冷冽地說道,“所以你的來歷,背景以及曾經幫燕承做過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應該不用我復述一遍給你聽吧?”

鄭婉容頓時僵住,而後小臉慢慢地白了。

她和燕承都知道她的身份瞞不了燕璘太久,畢竟她出現得太過巧合,燕璘也隻是被感情迷了眼睛,而並非傻子,等他從類似於“失而復得”的喜悅中冷靜下來,她的身份必定再也瞞不住他,所以燕承才一再叮囑她要她早點找機會下手。因為一旦成功得了手,便是燕璘到時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會對頂著楚晚玉的臉的她有幾分心軟。再者,燕承那裡也有法子讓他離不開她……

可她實在沒想到,這一刻會來得這麼快,這麼讓人措手不及。

“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這一次我不會追究,你走吧,別再出現在我麵前。”燕璘淡淡地說完,也不再看她,隻起了身大步離開了。+思+兔+在+線+閱+讀+

可就在他長%e8%85%bf即將邁出門檻的時候,鄭婉容突然說話了:“世子不想知道……先前對成王妃還算不錯的成王,為什麼會突然那樣對待她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89章

第88章

腳步倏地一頓,燕璘“刷”地一聲轉過了頭,額角青筋猛地暴起:“你什麼意思?!”

沒想到他真正生起氣來這般駭人,鄭婉容不由自主地顫了顫。可想著被燕承和她父親囚禁起來的母親和弟弟,她到底是死死握緊了雙拳,強撐著氣兒道:“旁的我不知道,可成王妃的事情……我知道的卻一定比世子多。”

燕璘雙眼赤紅地瞪著她,半晌才咬著牙道:“那個王八羔子會虐待晚玉,是你們設計的……是不是?!”

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鄭婉容到底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可事已至此,不容退縮,她想了想,到底是漸漸地鎮定了下來。

“與我無關,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我與世子做個交易如何?我告訴你關於成王妃的一切,甚至,我也可以反過來幫你去對付燕承,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身份已經敗露,那麼如今的她對燕承來說便隻是一顆棄子,若是就這麼回去,她們母子三人的下場必然不堪。

如今,會因為這張臉而對她心軟的燕璘……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不知道為什麼,鄭婉容心裡突然莫名地有些發疼,但她還是死死地咬著%e5%94%87,昂著頭,將那陌生而怪異的感覺壓了下去,然後像過去十多年來一樣,拚命地在心裡告訴自己要撐住。

父親看似斯文實則性情暴虐,母親色衰之後不討他歡心,他便一有不如意就虐打折磨母親出氣。為了能讓母親好過一點,她拚了命地學詩作畫,逼著自己成為遠近聞名的大才女,逼著自己做盡一切不願意做的事情去迎合父親,就為了能討他喜歡,讓他每日都能保持好心情……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她不能,也絕對不可以在最後這關鍵時刻放棄。

一想到楚晚玉會受折磨淩.辱是有人在背後故意設計的,燕璘就怒得幾乎要殺人,可他到底是深吸了口氣,強壓下%e8%83%b8口的殺意,用力擠出了一個字:“……說。”

***

今天又是給小姑娘長生檢查身體的日子,因上回答應過今天要陪她一起吃飯,阿棗不到中午便背著藥箱去了靜安候府。

靜安候府的門房對阿棗已經很熟悉,見她上門也不再進屋請示,直接就讓她進去了。

阿棗笑著謝過他們,便快步朝長生所住的院子走去,哪想剛走到院子口,就聽見屋裡頭隱約傳出的一陣哭聲。

長生是個很樂天的姑娘,認識她這麼久,阿棗從未見她哭過,哪怕那次在桃州病發險些喪命,她也隻是被病痛逼出了幾滴淚,後來剛舒服一些,便就又是笑%e5%90%9f%e5%90%9f的模樣了。

這樣的長生……如今卻哭了?!

阿棗心中一緊,忙三步並作兩步沖進了屋子。

一進門便看見了那個伏在桌子上哭得十分傷心的小姑娘,阿棗小跑過去,一邊放下藥箱一邊問一旁神色擔憂又著急的綠枝紅袖道:“你們姑娘這是怎麼了?”

兩個丫鬟還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