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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戒 衣青箬 4049 字 1個月前

針鋒相對的樣子。但這個念頭一閃而逝,隨即被壓到了心底最深處。

正因為她們彼此都明白,所以這種話,根本不必問。

但盛安然心裡卻不平衡了。

她來到許雲婕身邊,可謂是處心積慮,但並不是為了跟她好好說話來的。她就是來戳許雲婕傷疤的,她要看的是許雲婕失態的樣子,狼狽不堪的樣子。對方在她麵前越平靜,她就越是難以接受。

所以她的語氣一下子尖銳起來,「許總堂堂fit碩士畢業的高材生,都能隱瞞身份在柏達這樣的小公司從基層做起,我們這些後輩當然要好好學習才行。」

許雲婕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甚至無法維持自己身為上司和前輩的風度,冷淡的拋下一句,「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好自為之。」便快步出門去了。

盛安然站在床邊,伸手捏了捏耳垂,不甚服氣的想,什麼好自為之?她以為她是誰!

直到十點多,許雲婕仍舊沒有回來。盛安然一開始沒在意,這時候也不由有些擔心。說起來她簡直像是被自己氣走的,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現在在做什麼……腦子裡亂紛紛的過著這些念頭,眼睛看著旁邊空空的床鋪,盛安然心情複雜的睡著了,自然也不會知道許雲婕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等她醒來的時候,許雲婕已經起床走人了。要不是換下來的衣服,她甚至都要懷疑對方根本沒有回來過。

接下來的幾天,許雲婕早出晚歸,她的工作也不需要留在店裡,所以幾乎不跟盛安然碰麵。盛安然曾經側麵向吳暢打聽過,但似乎連吳暢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些什麼,反而交代盛安然好好跟領導相處,留個好印象。

盛安然心想,自己早就不已經把人得罪乾淨了,還提什麼好印象?所以對於吳暢的話,隻是一笑置之。

許雲婕在躲自己。盛安然能夠感覺到,對於這個,她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許雲婕畢竟是上司,要做什麼她根本管不了。

不過,也總有許雲婕躲不過去的時候。

這天盛安然是被吵醒的。她睜開眼睛,黑暗裡聽到「辟裡啪啦」的一陣聲響,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然後又帶倒了其他的,一連串聲響夜深人靜的時候顯得格外刺耳。

盛安然遲鈍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是許雲婕回來了。

她想了想,坐起身,抬手按下了電燈開關。

許雲婕正蹲在地上,一隻手撐著牆,麵前的地上散落著兩隻摔碎了的杯子,應該是她黑暗中撞到了桌子,疼得蹲下`身的時候帶倒了杯子。突然出現的燈光太過刺眼,所以她下意識的舉起了另一隻手,擋住了眼睛。

看著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盛安然以為自己看到她這個樣子,會覺得痛快的,但實際上沒有。她突然感到了一種莫可名狀的悲哀。

就是這個人嗎,她木然的想,就是這個人,讓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姐姐,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

☆、第4章 真可憐(補完)

最初的木然褪去之後,盛安然才聞到空氣中瀰漫著的酒味。

原來是喝醉了。

難怪,她就說按照許雲婕這幾天的行事風格,沒道理忽然在自己麵前示弱。她們彼此都知道,做出這份姿態,隻會讓許雲婕更難堪罷了。

發現這一點,盛安然不知道為什麼,竟突然鬆了一口氣。

她下了床,走到許雲婕麵前蹲下。這個角度正好遮住了刺眼的燈光,許雲婕下意識的放下遮擋住眼睛的手,跟她看了個正著。

當然,這隻是盛安然自己的感覺,事實上醉鬼是沒有任何意識的。許雲婕的眼睛裡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也正因為如此,盛安然得以安然的、細緻的打量她。

這並不是盛安然第一次如此用心的研究許雲婕的長相。事實上,她在姐姐盛安心的手機相冊裡,不止一次的看到過許雲婕照片。其後為了來柏達做準備,更是搜集了不少資料,用心揣摩。

然而不論看多少次照片,感覺跟真人總是有差距的。

第一次直麵真人的時候,許雲婕是公司拓展部總監,她是新入職的新人,在她們麵前,許雲婕公事公辦,不苟言笑,完全無法想像,她跟照片中笑靨如花的是同一個人。

大概正因為這種落差感,讓盛安然油然生出一種「被騙」的感覺,於是麵對許雲婕的時候,越發的不客氣。她想,憑什麼她還能這麼高高在上,盛氣淩人?

但是現在,她又看到了許雲婕另外的樣子。

許雲婕整個人很清瘦,所以顯得臉小且長,應該是最上鏡的那種長相,眉眼細長,皮膚白皙,文靜娟秀。但當她將一頭長髮全部梳起綰在腦後,露出修長的脖頸,再搭配上職業套裝和高跟鞋,便能平添三分氣勢,讓人不敢逼視。

隻是這會兒她的套裝亂了,頭髮散開,原本銳利的眼神渙散開來,看上去脆弱,茫然,甚至——

盛安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沒什麼情緒的彎了彎%e5%94%87,輕聲說,「你真可憐。」

原來那個看上去強大無比的許總監,也會有這種時候,這種樣子。

許雲婕當然不會回答。她的瞳孔呈微微擴散狀,應該說根本聽不到盛安然說了什麼。好在盛安然也沒有想要她聽到,隻是想說而已。

說完了這句話,彷彿得到了什麼解脫,她這才伸出手,將許雲婕攙了起來。然而就是這個動作,立刻讓許雲婕五臟六腑都攪動起來,身子往前一傾,便吐了出來。

盛安然這時的姿勢是半蹲著,全部的力氣都用在了攙扶許雲婕上,根本沒有閃避的餘地,恰好被吐了個正著,渾身都是嘔吐物,散發出一股強烈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盛安然:「……」

許雲婕的報復來得還真快。

她有一種強烈的把人扔在地上的衝動,但不知為什麼又沒有。胡亂的把人扶到床上,替她擦了擦嘴,蓋上被子,便快步走向了浴室。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等盛安然重新躺回床上的時候,她心中那種莫名的、難以言說的情緒,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哪怕她還清醒著,哪怕她知道自己旁邊躺著的就是許雲婕,也生不出更多的念頭。

朦朧睡去之前,腦海中忽然閃過盛安心對許雲婕的一句評價:她是我的偶像,也是我的孩子。

盛安然那時候不懂,現在回想起來,卻不由得滿腹心酸,幾乎滴下淚來。

……

第二天盛安然醒來的時候,許雲婕正站在門口彎腰穿鞋子,抬頭看到盛安然穿著睡衣從房間裡出來,便自然的笑道,「昨晚多謝。」她還保持著模糊的記憶,知道盛安然曾經扶過自己一把。

盛安然卻沒什麼好臉色,「昨晚你吐了我一身,衣服還堆在洗手間呢。」

許雲婕神色不變,「我洗。」

盛安然噎了一下,沒好氣的說,「騙你的,洗衣機是幹什麼用的?」連這種話也信,到底是真傻還是故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許雲婕聞言忍不住笑了,「你……」她開了口,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又自顧自的搖搖頭。

盛安然立刻問,「你要說什麼?」

「沒什麼,隻是突然覺得,你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麼……強硬?其實你不需要時時處處都那麼警惕。」許雲婕說。

盛安然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這是許雲婕第一次和顏悅色的跟她說話,但盛安然並不領情。她從一開始,就將自己放在了許雲婕的對立麵,如果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其樂融融,那又算什麼呢?

「我的事情,好像不需要你管吧。」她冷淡的說,「許總你雖然是我的上司,但是也管不到我的私事。」

「別意氣用事。」許雲婕卻態度平和的道,「我知道你可能對我有某方麵的誤解,可是你已經是成年人了,應該表現得更成熟些。你想想看,如果不是我,你對任何領導這樣的態度,會是什麼結果?」

「那許總你就向公司反映,然後動用你的特權,讓公司解雇我好了。」盛安然抬起了下巴。

許雲婕看上去並沒有生氣,意識到她的話隻是更加刺激了盛安然之後,她微微搖了搖頭,「你知道我不會那麼做,但我的確認為,你不應該在這裡。」

說到這裡,見盛安然要開口,她抬起手往下壓了壓,然後結束了這個話題,「我要出門了,再見。」

等她走了,盛安然才忽然懊惱起來。她覺得自己方纔的表現糟糕透了,不像是針鋒相對,倒像是小孩子在鬧彆扭,還說什麼「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最後話趕話,說出來的更全都是氣話,自己想想都臉紅,說不定許雲婕現在就在心裡偷偷嘲笑自己。

但是許雲婕這份高高在上的確是刺激到了盛安然。她伸手捏了捏左耳耳垂,在心裡再次給許雲婕狠狠記上了一筆。

接下來的幾天,盛安然努力控製著自己,不再去關注許雲婕的事,而是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工作上。通過這一次談話,她已經明白了,對許雲婕來說,自己可能就是個無理取鬧、還不懂事的小孩子和晚輩,她根本不會認真。

如果許雲婕連正視她都不肯,又怎麼可能被她傷到?

既然如此,她索性不去理會許雲婕。就連許雲婕偶爾回來早了,跟她碰麵,盛安然也對對方欲言又止的神態視而不見。許雲婕也許也有別的顧慮,兩個人竟然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默契,不約而同的沉默著。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但隻有盛安然和許雲婕兩個人知道,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在被許雲婕要求到門市部鍛煉的時候,盛安然是不服氣的。她覺得這是許雲婕在故意刁難自己。且不提門市部的工作跟拓展部關係不大,在盛安然看來,隻要自己用心,門市部的工作還不是手到擒來?

然而事實卻跟她想像的有些不一樣。

過了最初的適應期之後,盛安然被安排的工作,是跟那些銷售員一起在門店負責銷售產品。銷售最重要的是業績,在盛安然自己想來,她就算不能比別人都好,至少應該要跟幾個額銷售員齊平才可以。

但等她真的接觸銷售之後,卻發現遲遲無法打開局麵。

也不是沒有接待客戶,但不知道是為什麼,總是無法讓客戶成功下單。眼看著其他同事簽了一單又一單,自己卻根本不能開張,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再加上盛安然雖然一樣是做銷售工作,但是跟在本地招聘的銷售員不同,她屬於總部下放過來鍛煉的員工,屬於所謂的「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