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輕易下判斷。」
「還有什麼好說的!這顏漠北都幫西羌人打仗了,還封了什麼大將軍,難道還有假?」也有人心思淺顯,道出自己的不滿。
蕭憶不偏一方,點點頭,「晚輩認為,顏漠北背叛一事,不可不信,也不可盡信。所以晚輩決定在藏風大俠傷好一些後,就派人前去西羌打探情報,一探究竟。」
眾人紛紛贊同,對蕭憶謹慎的做法感到認可。
「西羌人對無名穀的圖謀,也許我們暫時不清楚,不過蕭某這裡倒是有一些猜測。」蕭憶道,「這猜測,也與在座一些前輩,前陣子遭遇的無妄之災有些關聯。」
「是秦善!」有人咬牙切齒道:「那秦善鬼鬼祟祟給我們下了□□,無名穀淪陷,一定與他脫不了乾係。」
「阿彌陀佛。」少林一位了字輩大師道:「是否與秦施主有關,也不能妄下判斷。」
蕭憶微微揚起嘴角,就知道這幫禿驢會袒護秦善,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祭出後招。
「大師此言差矣。秦善與武林對峙多年,又身為皇帝心腹,手中掌握的東西遠非我等可以揣測。西羌人為了獲得情報,為他攻打無名穀,也未嘗沒有可能。何況西羌人善使蠱,恰好秦善又聯合蒲存息,使斷生蠱害人,誰能說他們就一定沒有關聯呢?」
那了字輩大師聞言,看了蕭憶一眼,便低頭念佛號不語。
「是啊,斷生蠱,還有這斷生蠱呢。我師父中了秦小人暗算,如今月月都受他鉗製。蕭公子,你之前不是說有辦法替我們解決問題。」
蕭憶說:「那可要問少林各位高僧前輩了。」
「何來此言?」
「蕭某雖然不才,卻也知道少林寺藏經頗多,吸百家之長,蕭某猜測,也許這裡麵就有可解斷生蠱的法子。」
少林高僧連忙道:「藏經閣隻有本寺經書典籍,並無其他。」
「哦?」蕭憶挑眉,「可據我所知,十幾年前瘋劍客身隕時,他隨身所攜帶的秘籍,就是被少林收納。難道這也是少林經書典籍?」
此言一出,在場一片嘩然。
「真有此事?」
「那可是瘋劍客!」
「那麼多門派圍攻他,怎麼可能半點好處都沒有?」
武當青和長老長眉一跳,作為當年少數知情者之一,他也有些不悅地看向少林寺的和尚們,心裡所想卻和旁人不太一樣。老道士有些忿忿,藏得好好的消息怎麼這就暴露了?這幫和尚,果然不省心。
看到目的已達到,蕭憶不引人注意地勾起%e5%94%87角,他的居心這才真正顯露出來。其實,他並不關心斷生蠱是否有解藥,也不關心他人死活。他隻是要當眾揭露少林私藏瘋劍客秘籍一事。到時候不用他出場,各路心思叵測的人就會替他去麻煩這群和尚。
而蕭憶隻需坐收漁翁之利,因這秘籍,在他看來,本就該是他蕭家的。
「了然前輩!」
座下有人忍不住出聲,「瘋劍客當年所遺落秘籍,真的在少林寺?」
少林高僧坐立不動,「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瘋劍客的秘籍,卻不會對諸位所中蠱毒有益。這點,並未改變。」
這時候誰還管斷生蠱啊!眾人更關心的是,瘋劍客當年留下的是怎樣的寶藏?更有心思靈活者,已經猜出西羌人攻打無名穀,不是為秦善,為的是秦善師父那本秘籍吧。
如此看來,這秘籍還真是寶物。
「出家人不打誑語,了然大師。你可能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們,少林寺究竟是否藏蕭亦冉的秘籍?」
大和尚沉默不語。
而他這番沉默,也在一定程度上預告了真相。
「我敢肯定,如果有的話,那秘籍肯定不在少林寺,也不在藏經閣。」一名博物閣門下弟子道,「自從幾十年前,少林藏金閣遭賊人禍害一通後,真正貴重的秘籍,少林寺都不會存放在藏經閣,而是交由當代弟子武藝最高幾人,隨身攜帶。」
博物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對此隱秘往事,也有所瞭解。
聞言,在場所有人把目光投向瞭然,難道這秘籍,現在就藏在他身上?
有人蠢蠢欲動,卻被一抹劍光壓下。
那劍光如月色傾斜,冷冷光輝奪人耳目。然而劍所指之處,卻是叫人漱漱發抖,不敢動彈。出劍之人一襲白衣,一頭青絲高高束起,隻有些許不服管束地從額前滑落。在他身後,兩排白衣弟子持劍而立。手中寶劍,身上白衣,熠熠生輝。
有這般使劍氣派的,除了萬刃山莊,別無分號。
「如今局勢危難,隻顧貪名逐利之輩,當有如此下場。」為首的白衣劍客劍氣一收,半丈之內,隻見桌椅青磚盡皆化為碎末。這一份內力和對劍法的操縱,令人瞠目結%e8%88%8c。
很快他的名字便被人喚出。
「萬成軒!」
「萬刃山莊!」
「他怎麼來了?」
這個名字,每次被人喊出,都是一片腥風血雨。他是劍道之魁首,是武林百年一出的皎皎英才,更是讓許多人又羨又恨的萬刃山莊莊主。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不速之客吸引。
而萬稜跟在莊主背後,對那些過於炙熱的目光已經有些麻木了。他知道,莊主一旦出現,必定會有這樣的場麵。一來,除卻那些隱世不出的高人,現在大齊江湖第一人的名號正落在他們莊主頭上。二來,萬刃山莊行事向來劍走偏鋒,不拘一格,比一般門派更引人注目。
「萬成軒!」先前被他劍氣逼迫又被震碎桌椅的人麵子上過不去了,色厲內荏道:「你什麼意思?」
萬成軒並未看他一眼,走到堂前,先是對了然行了一禮,道:「眾位今日既是為無名穀,為西羌一事而來。瘋劍客秘籍,隻是無關小事。莫要被心思叵測之人帶上歧途卻忘記正事。」
心思叵測之人——蕭憶,卻不惱道:「怎會無關?若是證明了西羌人真為這秘籍而來,我們也有方向。不至於像無頭蒼蠅那樣,毫無目的。了然大師,難道不願給我們一個解釋嗎?」
萬成軒怒,沒想到這蕭憶軟硬不吃,竟然真要一直追問下去。他冷眉掃向蕭憶,那目光,連站在旁邊不幸被掃了個角的右小嶷都有些受不住,可蕭憶坦坦然然地對了,還回以一笑。
「阿彌陀佛。」了然終於開口,「少林寺,的確有蕭亦冉的秘籍。」
此話一出,所有人暫且按耐下蠢蠢欲動的心思,待他繼續。
「可正如博物閣弟子之前所說,秘籍並不在藏經閣內,而是由寺內弟子親自攜帶。」了然道,「至於西羌人是否真為秘籍而來,我想在座諸位,除非西羌人自己,旁人都無從得知真相。」
蕭憶微微抿%e5%94%87,對於這個回答不動聲色,果然,下麵又有人問:「那麼大師能否透露,究竟是哪位弟子攜帶秘籍?」
這話卻問的有些逾矩了。
萬成軒轉動劍柄,正想做些什麼,卻聽到空中傳來一聲長嘯。那嘯聲恣意狂妄,包含無上內力,一時間在場武功不足的小弟子,都被震得吐血。
「哈哈哈哈,中原武林儘是些貪心不足之輩麼?」
隨著嘯聲傳來,是一人放聲譏諷。
「秘籍?就算有,那也輪不到你們這些偽君子!」
隻見屋簷上,一紅衣人迎風而立。寒風朔朔,吹得他衣衫騰空揚起,而來者人眉目張揚,邪肆張狂,似乎比在場任何一人都更有威勢。
如此打扮,與那日女裝模樣時,又宛若兩人。
他放聲大笑,內力與殺氣毫無掩飾,拱手:「群英會?哈,我看是群豬會吧,就你們這群豬玀,還想辦成什麼大事麼!」
萬成軒冷笑,「手下敗將,不過爾爾。」
柳寒見狀大怒,「萬成軒!當年我師兄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害我可慘!」
說著,人已從屋簷飛將下來,與萬成軒戰在一處。數不清的魔教弟子從四處湧進,與各派弟子交手,現場很快亂作一團。
隻留下蕭憶站在原地,對著這一片亂局,臉色陰晴不定。
作者有話要說:
☆、31|奪寶
天,將亮未亮。
人,欲出未出。
當秦善得到消息時,魔教與群英會的人馬打鬥已經過去了半夜。
彼時,蒲存息為他收起最後一根銀針,吩咐道:「你的功力若要全部恢復,尚需半月時日。這期間,你切忌太過使用內力,否則……」
他正說著醫囑,席辰水衣衫不整地闖了進來。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柳寒打上門了,秦善,你那師弟要以寡敵眾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秦善披上衣衫,聽席辰水三言兩語把事情說完。
他問:「現在情況如何?」
「蕭憶的人在和萬刃山莊的人打,蕭憶本人被萬成軒追著打。」
「少林和尚和武當的道士,隻和上去打他們的人打。」
「其他門派亂作一團,根本分不清。嗯,你說魔教?」
席辰水一臉苦逼,「魔教和所有人都打。」
「好。」秦善配好佩劍,「我們現在出去。」
「去幫柳寒?」席辰水有些躍躍欲試。
秦善卻道:「不,去搶秘籍。」
……
城北群俠大戰一夜,相隔的城南也人人噤若寒暄,少有人外出。
僅有的一戶大著膽子做生意的早茶鋪子,也沒有迎來半個客人,除了一個大清早前來求佈施的小和尚。
「小師父。」
店老闆端出一碗豆腐腦,「聽說城北現在亂得厲害,小師父還是莫要亂走動。」
小和尚低著圓滾滾的腦袋喝豆腐花,豆腐花裡映出他光溜溜的腦殼,「阿彌陀佛,出家人慈悲為懷,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可是……」
「多謝您的豆腐腦,施主。來年您必定全家安康,順遂平安。」小和尚抹完嘴,說了句店老闆也不在意的好聽話,便合掌離開了。
老闆看著遠走的小和尚,隻能歎了口氣。
蕭瑟的城北街頭,少見有人行走,乍一看見一光頭小和尚,十分引人注目。
暗中,鬼魅悄然聚集。
「嗝兒,阿米豆腐。」
獨自走到半路,小和尚打了卻突然停了下來,原地合掌,有些罪過地道:「剛剛滿足了口%e8%88%8c之欲,竟動了殺念,不該,不該,佛祖原諒。」
「前麵的小和尚!」
早虎視眈眈的一群人圍攏過來。
「你可是少林寺的小沙彌?快快告訴大爺你們老禿驢躲哪去了,爺爺好給你一條生路。」幾個配著刀劍的漢子跳出來劫道,卻不知自己碰上了硬茬。
「生路?」
小和尚抬頭,看了這群綠林好漢一眼。
「的確是生路。」
他捏了捏有些凍涼的手指,沖這些人璀然一笑。
阿彌陀佛,劫道的漢子該感謝佛祖,無怒小師父從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