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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殺令 YY的劣跡 4362 字 1個月前

和尚會下如此狠手,再想要求饒時,卻連話都說不出。

而年輕和尚卻又閉上眼,道了聲佛號,慢慢收緊手指。

眼看這人就要死在和尚手裡,旁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什麼時候,吃素的和尚也變得這麼彪悍了?

「大師手下留人!佛門慈悲為懷,大師何不再給此人一次機會,讓他將功贖過。」

一人越過人群走來,年輕和尚看了他一眼,悄悄歎了口氣,鬆開手。

「蕭施主。」

蕭憶走上前,先是行禮。

「佛家道度人,大師卻出手就是死招,為何不留餘地?」

這小和尚還沒如何回答他,旁地卻傳來一聲冷笑。

「佛祖慈悲,可佛也有三不能。怒目金剛,隻殺不度。他修的是此道,你看不出來嗎?」

和尚和蕭憶齊齊回頭看去,便見一黑衣人如摩西分海,渡過眾人走到他們麵前。

而此人的麵孔,卻叫在場大多數人膽寒。

蕭憶還沒反應過來,來人已經提劍刺穿匪漢的心臟。

噗呲,心室熱血染紅了劍刃,更驚詫了旁人。這作惡的人,終是得了報償。行刑人始抬頭一笑,問:「我這一劍,也算是造了殺虐嗎?」

「阿彌陀佛。」

年輕和尚看向他,「當年施主少室山上三不悔,貧僧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他對著來人作了一揖,道:「秦施主,為民除害,自然不算造殺虐。」

秦善收劍。

有些意外地,這小和尚,倒是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  執念狂魔小北北……這次有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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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啦~

☆、29|生死局

有這種想法的,可不止秦善一人。但是在蕭憶眼裡,這小和尚可不是有趣,而是堪稱可惡了。

他打斷兩人的交流,上前一步,道:「秦統領行事素來如此,我也無從規勸。可大師的做法,蕭某卻不贊同。此人雖作惡,但不過殺了一婦人而已,而且他身上背負著重要情報,對我中原武林舉足輕重。如此殺了他,斷了他戴罪立功的機會,也平白斷了我們一絲消息。難道不是罪過?」

此言一出,在場其他人看向秦善的眼神,便多了幾分不善。

秦善譏諷一笑,還未辯解,和尚卻已經替他說話。

「蕭施主此言差矣。無論是倫理綱常,佛門教誨,還是世間法度,殺人者償命,總是不變的道理。此匪徒既然蓄意毆殺人命,有秦施主還報與他,本是天理循環,何來罪過之說?」

小和尚又道:「況且人命無貴賤,眾生皆平等。平民百姓之性命,與這西部匪徒之命並無區別,以一償一才是平等。蕭施主將人命分為三六九等,那麼在場眾人的性命,在施主眼中是否也各有貴賤,可以取捨?」

小和尚這麼一說,那圍觀的好漢們目光又不一樣了,看著蕭憶的眼光猶如火燒,大有他敢說一個是字,就群起而攻之的意思。

蕭憶吃了啞巴虧,他沒想到向來迂腐的少林寺,竟然會出這麼一個口%e8%88%8c伶俐,會拿人長短的奇葩。

不過蕭憶是誰,他抿了抿%e5%94%87,又道:「大師所言,蕭某受教。可我剛才說,這秦善身上的罪過可不止這一樁。他今日殺人雖然有理,可往日的殺虐也不是平白虛構。少林寺對於這點,難道要因人而異,不等同視之嗎?」

「當然不。」

小和尚果斷答他。

蕭憶倒是一愣,秦善卻微微抬起嘴角。

「秦施主當日在少林受萬人錐心之刑,又負枷困於無名穀三年,更是遭遇橫禍險些喪命。秦施主昔年所為之惡,大多出於執念,矯枉過正。如今罪業皆已受到報償。秦善之過,早已贖清。何來有罪之說?」

他這番話說完,不僅僅是在場大多數人,就連秦善本人也是愣住了。

他心裡不知是什麼感想,當年覺得屈辱憤慨,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事,如今卻被人輕飄飄被人一句業已贖罪帶過。他該是欣喜,該是悵然,還是該憤怒,該不滿?

有那麼一瞬,秦善看著小和尚的眼睛,覺得他把什麼都看透了。那雙清透的眼彷彿在說,所謂的執念,大抵都是如此。可重如泰山,又輕如塵埃。施主何必放不開呢?

「大師如此,是要為秦善開脫?」蕭憶語氣已經有些微憤怒,然而他先是不忿,須臾又輕笑道:「好,既然少林新一代大弟子都如此認為,蕭某也無話可說。隻是望大師不要忘記,今日舉辦群英會是為何事。你口中無罪的秦善,可還拿捏著大半個江湖人的性命。」

他拱手,最後看了這兩人一眼,離開。

其他人見狀,也作鳥獸散。

一時間,在場除下那可憐的孤女,隻有零落幾人。

「青天。」秦善呼喚。

「在,主人。」

「帶著女孩離開,為她母親收殮。」

青天領命而去,這下隻剩下和尚和秦善。

秦善看著那小和尚的光頭,突然想起以前齊若望的一句話。

【老秦,我告誡你,得罪誰都別得罪和尚。

——為何?

因為他們都是天底下大大狡猾的人!所謂大智若愚,其實裝瘋賣傻,論起藏拙和黃雀在後的本事,沒人比得過這些小燈泡。你可注意了。】

如今再遇到這些裝瘋賣傻的和尚,友人的話一語成籤,秦善卻有幾分悵惘。

「在下秦善。」他對小和尚道。

「阿彌陀佛,貧僧無怒。」

年輕和尚報上自己的名號。

有趣,一個修行怒目金剛的和尚,偏偏法號無怒。

秦善毫不遮掩,問:「某與大師並無相交,為何幫我?」

無怒撚佛珠道:「因果循環。貧僧今日所為,不過為師父當年的虧欠,償還施主一二而已。」

師父?聽蕭憶之前口氣,這小和尚地位不低。作為新一代大弟子,他師父莫不是少林方丈,就是當日親自審問秦善的那個死和尚?

秦善卻已經不記得那禿驢的名字和模樣,是叫了心還是了塵來著?如果是的話,那和尚當年逼他在眾人麵前認錯,逼他曲膝悔悟,後來又令他受困無名穀三年。怎麼,如今就打發徒弟來償還嗎?即便秦善想通了很多,還是覺得譏誚。一個口口聲聲不出世的和尚,誰給了他對當時還是朝堂命官的秦善,定罪惡判是非的權力?哪怕是皇帝要親自審問秦善,也要經過三公九卿和司命衙門,何況他人?

這些和尚倒是自詡正義,做了好事,如今又打算拿這樣一個人情,來打發他麼?

秦善冷漠道:「貴寺與令師尊的好意,秦某可受之不起。」得知身份後,他對這小和尚剛剛興起的幾分好感,瞬間就抹滅了。

無怒連忙呼喚:「等等,秦施主!師父自知當年有所虧欠,無可辯駁。所以特地叮囑貧僧,如遇到秦施主有困難,行事可多予便利,袒護一二。」他又抬頭看了秦善,「如今看來,師父卻是預料錯了,秦施主已今非昔比。」

秦善的改變,明眼人就可以一眼看出來,三年前的他是一把寒光凜凜的劍,雖鋒利,卻隨時可能折斷;而現在的他,卻學會了如何收斂神光,深藏不露,卻叫人更加忌憚。

「人都會變。」秦善說,「而債,可不是這麼償的。」

無怒當做沒聽懂般道:「看來秦施主已經突破當日瘴念,師父知道定會欣慰不已。不過——」他定眼一瞧,神神鬼鬼道:「雖然已無往日陰霾,但是施主身邊似乎新添了一道陰影。」

這話說的,卻叫人背後發涼。

無怒繼續問:「最近秦施主可有何親朋好友含冤離世,心願未了?」

秦善聞言頓住,似笑非笑,「並未。怎麼,少林什麼時候也和那些道士一樣,學人家開法場做法事?」

「阿彌陀佛。」無怒開口,「施主慎言。據小僧觀看,秦施主這陰影纏身久已,徘徊不散,顯然是恩怨相纏,幾世宿怨。本是各人命中注定,施主還是勿擅自乾涉為好。」

乾涉?秦善心裡冷笑。

「感謝無怒師父今日相助,秦某有事,先告辭了。」

言罷,也不待無怒回應,就轉身離開。隻是離開的時候,腦海中卻想起無怒方纔所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身邊有一道陰影,徘徊久已。

——你近日可有親朋好友離世?

會是你麼,若望。

秦善眼神沉澱下來,嘴角勾出一絲譏嘲弧度。

如果你在,那就好好看著,我是如何讓背棄你的納西爾人身敗名裂,痛不欲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聽不進去。」

秦善走後,無怒原地唸唸叨叨,似乎有些懊惱。

「不過我可提醒過他。」

和尚意味深長地笑了。出家人不打誑語,可他人自己誤會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身邊的影子,並不是秦善想的那人。而是一股執念,那執念如影入魔,糾纏不斷。這份經世情纏,若是故意避而躲之,隻會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

「問世間情為何物。阿彌陀佛。」

小和尚阿彌陀佛地離開,全然不顧旁邊路人目瞪口呆的眼神。

不得了,和尚念情詩?這世道要變天了!

臘月廿八,立春後不過兩日,各路英雄齊聚霸刀堂江南分舵,共討天下大事。

這一日,秦善遇見了少林寺的無怒,不歡而散。

這一日,右小嶷與蕭憶,聚齊各門各派,正式商討未來大齊江湖人前景。

而少有人知道的是,這一日,有飛鴿傳書送,帶來一道訊息。

【人已入關,不日便至。】

收信人碾碎信紙,用內力把碎屑震為飛灰。他的眉間似歡笑似懊惱,似悲歎似雀躍。

這生死局,已經落下第一枚棋子。

作者有話要說:

☆、30|混戰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先不說暗地裡是怎樣暗潮洶湧,明麵上,群英會卻依舊是風風火火地召開了。

這一場好宴,辦得霎是熱鬧,彷彿現在不是有柄利劍懸在他們頭頂,逼得他們苦尋活路,而真像是出來踏青作樂一樣。卻說蕭憶白天在無怒那吃了癟,晚上看到少林寺出場的人裡沒有他,還是悄悄鬆了口氣。

今日的群英會,群豪濟濟,英雄遍地,正是他顯示能力的時候,可不希望再出什麼岔子。酒過三巡之後,這些人似乎總算想起正事。先是蕭憶舉起杯盞,道:

「各位掌門,各位前輩。眾所周知,數月前無名穀罹難,一直沒有聲息。直到晚輩有幸救回無名穀二弟子藏風,才有了眉目。藏風大俠之後所說的證言,想必各位都已經聽過了。關於顏漠北叛穀投敵,與西羌人共同侵犯中原。此事真假,各位以為如何?」

武當青和長老率先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