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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一腳踹開了屋子的大門,提著裙子氣勢洶洶的就衝了上來。

要是配上鬍子,拿上一柄長刀,那夏蟬兒完全就是女版的關二爺。那氣勢,那身量,往那兒一站,威風八麵,咄咄逼人,那架勢絕對能懾住人。

瞅見夏蟬兒衝了過來,馮淵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裹緊被子遮住外洩的春光,心驚膽戰的緊緊掛在何大膽身上。

其實要是讓馮淵未著寸縷的站在一堆人麵前,他那張凝脂白玉般的小臉也不會紅上一點,怯上一分。

但是此時非彼時,馮淵這次是和有婦之夫滾床單被抓了,而且那婦人還是聞名金陵的母夜叉夏蟬兒!

「何大膽!你好大的膽子……!」一聲虎嘯平原。

那一聲喊得,連那門也嚇得沒骨氣的「光當——」一聲落了下來,砸起了滿地的灰塵。

灰塵轟然揚起,再配上屋外灑進來的金光,夏蟬兒站在那裡,宛如要收服妖精的仙人。

駕霧騰雲,飄飄出塵。

何大膽虎軀一震,窩在他身子下的馮淵那單薄的小身板也跟著一震。

「啊……!」何大膽叫!

「啊……!」馮淵也跟著叫。

夏蟬兒衝了進來,伸出玉掌,左右開弓,隻聽得「啪啪——」兩聲響,馮淵的左右兩邊臉上瞬間就多了兩簇紅,嘴角也爬出了兩條蜿蜒的小紅蛇。

馮淵掛在何大膽腰上的兩隻爪子當即鬆了下來,捂著被打臉,汪著一團淚,可憐兮兮的瞅著夏蟬兒。

夏蟬兒的玉掌在夏末的輕風中峭立著抖了三抖。

夏蟬兒是女子,但也是個憐香惜玉的女子。

馮淵長得很美,美到男女通吃,物種通吃。

隔壁家如花養的大黃和二黃兩隻姐弟,瞅見馮淵都走不動了,眼睛都盯得發直了。

要是他那張媚臉不去搞斷袖,恐怕早就成為了這金陵大街,未出閨閣的小姐的夢中佳人,最想和他成婚排名第一的人物了。

可是馮淵偏偏就成了斷袖,還是那種月月換男友的斷袖!

自從十五歲那年開始,馮淵就走上了不歸路。金陵裡外但凡長得帥的,有腹肌的,馮淵喜歡的,差不多都被他睡了個遍!

夏蟬兒見馮淵拿著那雙狐狸眼梨花帶雨委屈的瞅著她,早就心軟了。當然這份功勞應該歸結到馮淵那張俊臉上。

夏蟬兒抖了抖,玉掌在風口處的高空擎了半天,虎虎生風,單是杵在那裡就氣勢逼人。

但轉眼又瞧著馮淵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落又不是,不落又不是。

馮淵那麼個玉似的人物,她當然不捨的打。

是真不捨得打,但凡女子,見到長的很帥的,即使他犯了錯,也要在心裡翻騰幾遍,到底該不該這麼對他。因為顏值決定一切!

要是不帥的那就算了,夏蟬兒絕對一巴掌就呼上去了。

眼睛瞧著馮淵,瞧著瞧著,又瞥見了在馮淵後麵畏畏縮縮的何大膽。

擎了半天的玉掌終於有了著落。

攜著呼嘯的風奔騰而過,夏蟬兒掌風一轉,迫不及待的拍向了後麵的何大膽。

「嗷……!」何大膽慘叫。

夏蟬兒索性踩著塌子上了床,騎在何大膽身上揮著玉掌就打的何大膽嗷嗷直叫。

馮淵嚇得裹緊了被子滾在地上。

馮淵現在的心很痛,早就聽福寶說,何大膽很廢,白長了那麼壯實的身材。馮淵聽見他說,隻當是普通的軟蛋級別,沒想到居然能修煉成最高級別的幕後黑手一般的廢柴等級!

居然能……居然能廢成這樣!居然被個女人騎在身上打得嗷嗷直叫喚。

馮淵這種小身板就算了,但是何大膽那種肩上能抗人,臂上能走馬的肌肉男,居然也怕成這樣!

真是聞名不如一見,一見再也不想見!

現在這場景,比福寶形容的更甚十倍不止了。

☆、悍婦風波

馮淵裹著被子,被夏蟬兒的雄風嚇傻在當地。雖然平時他人很機靈,但是第一次見到夜叉當眾訓親夫,訓完親夫又要訓他,震驚的那張櫻桃嘴裡都能塞下兩%e9%9b%9e蛋。

%e8%85%bf嚇得早就都軟了。

聽著那何大膽聲嘶力竭似的哀嚎,隔了三條巷子都能準確的傳到金陵大街。馮淵登時就嚇軟在當地,哪裡還記得趁著夏蟬兒打何大膽的功夫趕緊逃出去。

何大膽依然在床上被打的嗷嗷直叫。

夏蟬兒還覺得不解氣,打的不爽。從何大膽身上翻身下來,單手抄起桌子旁邊的黃花梨的圓凳。

邊打邊罵,邊罵邊打。

「我把你這個沒良心的,老娘回家幾天,就給我在外拈花惹草的偷人,都敢踩在老娘頭上拉.屎了,老娘待你一心一意,你背地裡隔三差五給我生出些花招子來,作死呢這不是?!老娘不打你,你還當真以為自己是藏得真!老娘不打你,你就渾身癢癢不是?!老娘今天就好好的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知道老娘的厲害!」

馮淵發誓從小到大,從來沒見過這麼驚悚的一幕。這種凳子很沉,沉到連他都要兩隻手來搬。而夏蟬兒不僅單手拎了起來,而且還拎著跑!不僅拎著跑了,而且單手還舉過頭頂!

馮淵腦海裡突然想起街門口,光著膀子,長著一身肌肉的吆喝賣藝的了。%e8%83%b8口碎大石,菊.花開瓶蓋。哦不,是金槍戰肉身。但是夏蟬兒舞的比他們都好看,正所謂美人擎珍物,不僅好看,而且養眼!

比那些飄著石頭渣子的男人美上幾十倍,幾百倍,幾千倍都不止。

馮淵不由得想撫掌大笑三聲,氣沉丹田大聲道一句「好!」

但是接下來的場景又把馮淵喚回了現實。

夏蟬兒舉著圓凳「梆」的一聲砸塌了床板,床板哀嚎了一聲,宣告了壽終正寢。

何大膽也嚇軟了腳,踩著塌了的床板縮在最裡麵。

都快縮成一個球了。

夏蟬兒一手拎著圓凳,一隻手又把比他高一頭的何大膽給拎了出來,扔在了地上,正好扔在了馮淵的旁邊。

馮淵嚇得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嚇到炸了毛!

夏蟬兒舉著圓凳。

宛如街頭巷尾賣的閒情讀物裡麵的女俠一般,蜻蜓點水,從塌了的床板上飄下來,接著又要開打。

何大膽被摔得七暈八素,搖了搖腦袋,才反應過來。睜眼就瞧見裹著被子,同樣嚇得呆在當地,當軟腳蝦的馮淵。

何大膽推了馮淵一把。

扯著嗓子,很有義氣的喊了聲,「快走!」然後又投入了戰場中,被夏蟬兒打的滿地打滾。

馮淵這才回過神來。

踩著嚇軟了的腳,以風捲殘雲的速度歪歪斜斜的套上了衣服,一步一晃的出了門。

到門口,望著何大膽快要就義了的的悲壯模樣,甩著袖子擦掉了嘴角下的兩條小血蛇,又灑了幾滴嬌人淚,才一陣風似的跑出了客棧。

回到家,喜寶正在院子裡收拾落葉。

喜寶身上穿著一件青色長衫,手裡拿著一把笤帚,站在綠樹蔭下。

細小的微塵在空中盤旋起舞。

晌午的陽光透過樹上的縫隙,灑了一地的斑。極緩極慢,金黃色的光斑又慢慢掠過喜寶那身薄薄的青色長衫。

手裡的動作也跟著疏遲舒緩,像極了書中那些清客相公,文人秀才,揮舞著一隻巨大的楂筆在寬闊的地麵上徐徐抖落著。

溫暖而安靜。

正如喜寶給人的感覺一樣,暖暖的很貼心!

馮淵不覺得看呆了。

喜寶雖然話少麵癱,但是骨子裡真的很溫柔,溫柔到隔壁如花家的二黃掉了撮毛,他都要捧著傷心半天,感歎時光蹉跎,光陰錯落。

此刻,這個骨子溫柔的麵癱少年,宛如站在一幅水墨畫裡,暈開了處處寫意風流,染出了層層秋意正濃。

靜謐,溫和,秀美。

馮淵腦袋裡隻閃現出了這麼三個詞。

很美!很帥!很好看!當然是這三個詞。^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喜寶掃著掃著院子,突然感覺到後背後腦勺涼颼颼的,刀子似的直直戳在後背上,陰嗖嗖的的打了個寒戰。

扭過頭去。

瞅見自家主子,雙手捂著臉,傻站在當地,愣愣的瞧著他。

「怎麼了?」喜寶問。

「嗚,喜寶寶,我被人欺負了!」馮淵邁進門檻,就朝裡衝了進來,玉足朝上一蹦,纏在了喜寶腰上,雙手也勾在喜寶脖子上。

把腦袋深深埋在喜寶的頸間處。

馮淵別的不擅長,唯有項技能練得是爐火純青。

雛鳳清於老鳳聲,頭牌萬春都沒他纏得結實,纏的到位。

喜寶皺著眉,扯著馮淵的脖子把他埋在自己頸間的腦袋給拔了出來。

馮淵淚盈盈著一雙秋水委屈的瞧著他,除了他那張鼓得就跟塞了兩個小籠包似的雙頰,那雙狐狸眼真真是我見猶憐。

但是喜寶卻沒感覺,這個木頭樁子隻對福寶才會有憐香惜玉的情懷。

喜寶接著又把馮淵整個人都從懷裡拔了出來。

馮淵捂著雙頰,汪著一圈淚,瞅著喜寶,「我被夜叉打了。」

「夏蟬兒?」喜寶問。

馮淵點點頭。

喜寶看著他腫的老高的腮幫子,歎了口氣,也沒再問,領著他回了房,親自替他上了藥。

動作溫柔細膩,冰涼涼的感覺在臉上蔓延。

馮淵舒服的閉著眼睛享受這一切,心裡著實有些嫉妒福寶那小子。

長得又帥,身材又好,彼此又知道底細,福寶那小子著實艷福,不……是福分不淺啊。

正在兀自傷感哀歎呢。

「喜寶……!」屋子外的福寶扯子嗓子嚎了一句,「酒館的王管事派人送帳來了。」

馮淵清楚的感覺福寶的手抖了一下,痛的他「嘶——」的一聲。

福寶聽見他痛的咂嘴,手裡的動作又放緩了下來,替馮淵繼續上藥。

馮淵隻當他是聽見福寶這一嗓子嚇得手抖,也沒在意。抬起眼皮,朝上一瞧,本來眼裡還是陽春三月,翠上柳梢頭,轉眼間,就變成了冰封護城河,大雪滿天飛,凍得人骨頭生疼的溫度。

馮淵嚇了一跳,抖了一下,疼的又「嘶……」的哼了一聲。

「又怎麼了?」喜寶問。

「被臘月的大雪迷了眼睛。」馮淵嘿嘿一笑,用他那腫的跟含了包子似的小臉,朝著喜寶諂媚一笑。

喜寶眼裡的大雪化了一點,勾了勾嘴角,勉強的笑了笑。

等到福寶領著王管事派來的小廝踏進門檻,馮淵清楚的感覺到連房間的溫度都快趕上三九寒天,凍得直打顫!

「喜相公,這是王管事讓我交給你的,說是上個月沒核對上的賬。」小廝雙手遞了上去。

喜寶接過,點點頭。小廝才轉身出去。

喜寶端著那本厚厚的賬簿一頁一頁的開始翻,翻一頁臉黑一層,翻兩頁黑兩層,直到翻完了,臉黑的都快和包大人有一拚了。

馮淵顫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