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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字清晰可見,手捏成拳頭,留下了一地粉墨。

「主子?」

站在廂房門口一直裝聾啞人的藍衣女子被旁邊的女子推搡,一個勁擠眉弄眼毫無效果,才被逼無奈輕聲提醒。

「照顧好璃王。」

「是,主子。」

江南大災。

江南巡撫的折子快馬加鞭,跑死了三匹良駒才送到京城,卻在內閣耽擱了三天。

原因無他。皇帝整日沉迷於樂宴,春宵苦短,從此君王不早朝;丞相大人也不知何原因沒有出現在內閣,內閣群龍無主,各大要事雜事讓內閣群臣忙的手忙腳亂……像江南大災關乎國家根本的折子的結果就是擱置再議。

江南八十萬民眾流離失所,叫苦連天,人心惶惶,民怨沸騰。一些災民成為盜匪,打砸搶燒,嚴重擾亂治安,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出現了聲勢浩大的起義。

水深火熱。

朝中大臣察覺到江南異變,聯名上書驚動了深宮之內的皇太後,才有了今天的早朝。

「江南大災,有哪位愛卿願前往江南替朕分憂?」

皇帝整日流連溫柔鄉,被茹嬪迷得忘乎所以,前夜又是一夜的笙歌舞宴,興致高多貪了幾杯,精神不濟。

在月離歌失蹤的時間裡,他並非真的毫無理會政事,隻是沒有了月離歌的掣肘,秦衍越發過分,他真的是徹底被架空了。心灰意冷的他沉迷於酒色之間,試圖忘掉一切,至於曾經的「真愛」李薇茹真的如水滴入浩淼的大海消失無蹤。

群臣一個個做張做智,默不作聲。

若是早幾日,去江南賑災可是個肥差,定然一個個爭先恐後,毛遂自薦。今時不同往日,現在這差事可是個燙手的山芋,誰都不想背這爛攤子。現在的江南,災民成匪,局勢動盪,去了凶多吉少。

朝堂以月離歌和秦衍為首的兩方勢力都打算以靜製動,沒有什麼行動。

「臣以為江南漓和地區是璃王的封地,璃王心思縝密,才幹過人,可堪重任。」

原來是齊遠淩齊文侯。

一時之間,交頭接耳,閒言碎語,東張西望,卻看不到璃王的影子。璃王本來就從不參與朝堂政事,每日上朝也不過隻是例行公事而已。

「賑災之事,事關國本。璃王毫無經驗,怕是一時之間無從下手。然賑災之事已經迫在眉睫,璃王難堪重任,還請陛下三思啊。」

三朝元老李太傅拖著他那形銷骨立的身體顫顫巍巍出列奏本。

「臣以為李太傅言之有理。」

「臣以為璃王是良選。」

「李太傅有理。」

……

下麵的群臣像炸開了鍋,七嘴八%e8%88%8c,說個不停,沸反連天。

皇帝一夜宿醉,這些個暢叫揚疾讓他頭痛欲裂。皇帝一揮衣袖,奏折掉了一地,怒喝一聲:「吵什麼吵。」

群臣立即停止了爭吵,紛紛跪下,大呼:「陛下息怒。」

「秦愛卿,你以為如何啊?」

皇帝眼睛一瞇,心裡頓時有了一個絕佳的主意,轉頭麵向秦衍,敷衍一問。

「臣以為李老太傅所言確實有理,江南八十萬災民絕非兒事,望陛下慎重考慮。」

秦衍麵色如常,看似毫不在意,滴水不漏的說辭,隻要他自己知道內心的驚濤駭浪以及難掩對齊遠淩的殺意。

秦衍是什麼人?

在李薇茹被皇太後指給璃王為妃之後,他就把李薇茹調查得清清楚楚。李薇茹那些花花腸子,她是怎麼對付庶母的,從一個女人來講她也算有些小聰明。對於她和齊文侯齊遠淩之間的舊事也是瞭如指掌,隻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還和皇帝有千絲萬縷的瓜葛。他憤恨這樣的女人竟然成為了他的王妃,他們竟然敢如此作踐他。

「秦國公所言極是,請陛下另擇他人。」

或許別人看不出秦衍對璃王的不同,可是他卻是切身領會到了。月離歌想到璃王張揚舞爪暴跳如雷的樣子,亦或是安然作畫沉浸其中的模樣,還真是挺有意思的。隻是沒有想到他才剛剛入侵璃王的領地,就有人大張旗鼓地宣示所有權了。

和他在一起確實……

秦國公和丞相意見相同還是頭一次。

原本爭得麵紅耳赤的大臣們一個個像焉了的花,無精打采。這主子們都發話了,他們還有什麼好爭的。

「噢?那依丞相看誰合適呢?」

原本以為秦衍一定會同意的皇帝聽到秦衍的回答已經夠吃驚了,沒有想到作壁上觀的月離歌都替璃王說話了。

璃王何時與這兩人有來往了,怎麼一個個都護著他。

「臣以為新任戶部尚書柳大人為最佳人選。柳大人原本為戶部侍郎,因為江北大旱賑災有功而晉陞為戶部尚書,想來對賑災章程是再清楚不過了。柳大人兩袖清風,愛民如子,在民間也頗有威望,此事非柳大人不可。」

月離歌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他竟然開口替璃王說話,心裡自然有了完全的人選。

「那就依愛卿所言,封戶部尚書柳如江為欽差大臣,全權處理江南賑災一事,即刻前往,不得延誤。」

他對於這戶部尚書也是略有耳聞,是個剛正不阿,清正廉潔的人,從不參與任何黨派爭鬥,還能坐上戶部尚書的位置,也是個有才之人。

雖不能呢一石二鳥,但眼下也隻能如此,江南之事以不可再拖延。

「臣遵旨。」

柳如江上前幾步跪下接旨。

「退朝~」

旁邊的太監總管看著皇帝一臉倦色機靈地大喊,結束了早朝。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感覺收藏不但沒有漲反而下降了。()()

☆、綠帽子王爺(九)

「秦國公留步。」

一下朝,月離歌破天荒的叫住了秦衍,惹得一群大臣側目,張大了耳朵,密切關注這兩個抖抖腳就能引得朝堂震一震的權臣。

「丞相有何指教?」

秦衍冷然地看著月離歌,目光不善。

「也沒有什麼大事,不過前日路過璃王府卻發現璃王殿下不在,問問秦國公罷了。」

月離歌與秦衍兩人大概八字不合,相看兩相厭。不過不同於秦衍的直不假辭色,月離歌極善偽裝,向來笑臉相迎。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一套在秦國公秦衍身上可不起作用。

「丞相日理萬機,怎麼有時間關注無足輕重的璃王?璃王與丞相又是何關係?再者璃王不在璃王府中怎麼會來問我,該問璃王府的管家才是。」

秦衍冷眼威視,譏笑嘲諷道。大臣不敢靠近,自覺地挪步遠離中心地帶,有一兩個膽小的被秦衍的眼光掃射到,%e8%85%bf都軟了。

「我和璃王什麼關係?秦國公這問題問得好,秦國公難道不知道嗎?」月離歌綻開一抹燦爛的微笑,直視秦衍的雙眼,一字一句說道:「我和璃王一見如故,誌趣相投,推心置腹,無話不說的關係。白日共飲共賞山水,至晚同榻抵足而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眼尖的他看到秦衍手上的咬痕,沒有想到那不是一隻溫順的小貓咪,而是一隻桀驁不馴尖牙利齒的小老虎。

他這是在挑釁。

「既然丞相與璃王膠漆相投,那璃王的的事怎麼還需要來問我?」

秦衍憶及他讓秦澤離月離歌遠一點時的沉默,他毀掉的那一枚玉珮,怒火中燒,宛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下一秒就會兇猛地朝敵人撲去。

早知如此,他不應該放任他這麼久,早該牢牢禁錮他不讓他離開他半步。

關於那一枚玉珮,秦衍還真是誤會了。對於月離歌來說,那枚玉珮確實有特殊的含義,那是亡母留給他唯一的遺物。秦澤在於月離歌的交鋒中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有些不服輸的秦澤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哪怕隻能扳回一局他也認了。他從布魯那裡知道了這枚玉珮,就想了個絕妙的法子。仗著月離歌隻是一介書生,毫無蠻力,就從他那裡硬是強搶了這玉珮,揚言璃王一府上下開支甚大,可不能白養一個廢人,要麼你月離歌離開,要麼你拿這玉珮抵押。出乎意料的是,月離歌竟然默認了他的做法,繼續待在璃王府不肯離開。事已至此,他也就收下了月離歌那枚玉珮。

「秦國公不要說笑了,京城之中的一舉一動不全都在秦國公的掌控之下嗎?我就是擔心璃王遭遇不測之禍。」

他不過離開了璃王府一炷香的時間,回去時已人去樓空,除了眼前這個男人,誰還有這樣的實力?不過,他倒也是耐得住不出手,他以為他去和璃王睡的那一晚,他就會急著出手呢。

現在局勢動亂,他在秦國公的庇佑之下倒也能夠安然無恙。月離歌啊,月離歌,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有這閒情逸致關心旁人?

月離歌自嘲一笑,早在他被襲擊的那一刻,他就敏銳預料到了什麼重大的大事發生了,攪亂了原本的局勢。可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什麼也沒有做,任其發生。大概這勾心鬥角時間長了,他……

「丞相說笑了,本公還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秦衍心裡掛念著府裡那人,也不知道交代小妹辦的事辦好了沒。沒有耐心和月離歌在這周旋的秦衍轉身就走,大步離開了。

「如蘭,璃王如何?」

秦衍在屋子外,躊躇半日,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秦澤,若是他突然問起他那一枚玉珮,他又該怎麼應答?

不管過了多久,在外麵何等威風凜凜的秦國公在他麵前總是如榆木疙瘩一般不知所措。

「主子,璃王他……」如蘭和如竹對視一眼,吞吞吐吐說道:「沒有什麼大事,隻是要求離府被拒絕之後有些悶悶不樂,一直悶在房間裡不出來。」

秦衍從窗戶便張望,果然發現秦澤費靡不振地癱軟在桌上,嘴巴一張一合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秦澤正在為布魯剛剛告訴他的消息煩惱不已,他剛剛被告知去江南賑災的欽差大臣已經決定了柳如江,不是他。

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

除了沒有刺皇帝一劍和想要羞辱月離歌一番而救了他沒有想到反被調戲兩件事之外,他都是嚴格按照劇本來的,最後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他不去江南賑災,怎麼被刺殺身亡?

現在他要怎麼領便當?他在這古代帶的夠久了,他開始懷念便捷的信息化社會了。

「好好照顧璃王。」

秦衍窺視了許久,最後還是移開了目光,吩咐道。

「是,明白了,主子你不進去看看嗎?」

如蘭不明白,為什麼主子這般在乎又不進去看呢?話說回來,主子和璃王到底什麼關係?她怎麼就看不明白了,你說是敵人吧,總感覺多了一份不明的味道;像兄弟吧,哪有把人抓到府裡來的。

「不用了。」

若是進去,他一定會要求離開,他從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