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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盞燈就沿著暗道走下去。

暗道的盡頭是一個內室,室裡除了畫什麼都沒有,而且都是人物畫。畫上畫的是同一個人,從童稚到少年,從幼學到弱冠,喜怒哀樂,怒馬鮮衣,爛醉花間,借月留雲……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本宮說過多少次了,天下什麼女人沒有,你又何必執著於那個女人。那李薇茹樣貌確實上乘,不要說增個天下,也不說宮中薛貴妃、林昭儀傾國傾城、國色天香,就是那怡舞涓和夏采女也不必李薇茹好的多。現如今,你們還幹下了這等齷齪之事被璃王當場抓獲,你倒是說說,這天下悠悠眾口可如何堵上。」

皇太後苦口婆心地勸說著皇帝,內心把李薇茹是罵了個狗血淋頭。在她還是皇後的時候,處處被嫻皇貴妃壓風頭,先帝除了給她基本的尊重之外,處處向著那個狐媚子。現在她贏了,如願地成為了皇太後,可是以前乖巧聽話的兒子現在卻屢次三番為了一個女人多次忤逆她。

這狐媚子不知道給她皇兒灌了什麼迷魂湯,這勾人的水平倒是和那賤人如出一轍。

「弱水有三千,隻需取一瓢飲。若是連想要的女人都得不到,我這皇帝還不如不當。」

皇帝也是魔怔了,他近日總是把侍寢的妃子看成李薇茹,興致全無。

「混賬,說的什麼糊塗話。」

皇太後一聽皇帝說的這混賬話,氣得當場就扇了皇帝一巴掌,尖銳的指甲劃過臉頰,留下絲絲血跡。

「你這皇帝還不如不當?你還當真以為這皇位是憑你一己之力坐上的?當年要不是秦國公府這皇位能輪得到你做?你這混賬東西。」

皇太後回想起種種前塵往事,想起先帝的偏心與不公,那些委屈與苦楚,眼眶都泛紅了。

「是,朕是靠著秦國公府的扶持擠掉了璃王,上位的。可是,秦國公是硬生生把朕架空了,天下之事無論大小,皆取決於秦國公,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朕這皇帝做的這般窩囊,還不如不當。這天下到最後還不是你們秦家的天下。」

登基和秦國公府對於現任皇帝來說是難以洗刷的恥辱,他處處受到秦國公府和月離歌的的掣肘。皇太後的這一番話無疑在皇帝的傷口上撒鹽,讓皇帝怒不可遏,一甩袖子摔壞了眾多瓷器,滿地狼藉。

「什麼~你說的~你說的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皇太後捂著發悶的%e8%83%b8口,大口大口喘氣,伸著顫唞的手指顫顫巍巍說道。

「兒臣先行告退。」

皇帝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的滔天怒火,他知道此時與母後爭執並非明智之舉。

「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

皇太後在皇帝剛離開就崩潰了,癱坐在地板之上,默默流淚,突然像是想到什麼的,麵部猙獰,整張臉都扭曲極了,眼陰沉沉烏雲一片,念叨道:「都是李薇茹那賤人的錯。自打這李薇茹出現以後,我兒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從前孝順伶俐的孩兒變成了如今這模樣。這妖女留不得。」

皇太後站起來整了整行裝,就喚了心腹紀嬤嬤進來。

紀嬤嬤是看著皇太後長大的,跟在她身邊也有三十多年了,深得她心。這麼多年了,紀嬤嬤不僅盡心盡力地照顧她,也為她出謀劃策,化解了不少災禍,消滅了許多敵人。

「娘娘,這是怎麼了?」

先帝還在世時,紀嬤嬤經常看到皇後這一副神不守舍,痛心疾首,聲淚俱下的模樣。可如今,皇後已經成為了皇太後,而當年不可一世的嫻皇貴妃也使得仰仗著主子,看主子臉色行事,是誰給主子氣受了?

「嬤嬤,我要讓她死,我要讓她死。」

皇太後雙目充血,手緊緊地抓著紀嬤嬤的手,鋒利的指甲深深地嵌到紀嬤嬤的肉裡,癲狂說道。

紀嬤嬤麵上不顯,心裡卻是一驚。娘娘難道要對西宮那位下手了?

「嬤嬤,一定要弄死李薇茹,她活不得,活不得。」

抓著紀嬤嬤的手,皇太後像是在海裡浮沉抓住的最後一根浮木,希冀地看著紀嬤嬤。

紀嬤嬤不明白這璃王妃怎麼就招惹到主子娘娘了,但是主子吩咐的話就是千刀萬剮她也是會替主子去完成的。

皇帝剛剛踏出這寧壽宮,天就開始微微下起小雨。

這陰雨綿綿的天氣,他抬頭看了看那一片烏雲,揮了揮衣袖,就讓一旁的奴才離開了。今天他不想乘坐龍輦,隻想一個人靜靜地走一走。

這禦花園的景致也不過如此。

一副美景吸引了皇帝,的眼球,一位宮衣女子撐著淡雅的青傘在採摘鮮花,女子裊娜多姿,弱柳扶風,風情萬種。

女子摘完鮮花之後,把鮮花放在一旁,突然跳起舞來。

那舞看著格外新奇,他似乎從未看到過,皇帝佇立在一旁觀賞起舞來。

女子旋轉著青傘,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那流水如珍珠一般隨著青傘的移動跳躍。女子踩著輕巧的步伐,另一隻手柔美的舞動,配合著雨打傘的韻律翩然起舞。

「好!」

一舞舞畢,皇帝拍起手來,情不自禁地誇讚道。

跳舞的女子聽到這突然的聲音,整個人都怔住了,她已經猜到來人是誰了?在這諾大的皇宮裡,能在此時自由出入禦花園的也隻有那一位了。

「給皇上請安,驚擾聖駕,奴婢罪該萬死。」

女子手一鬆開,傘就落到了地上。女子驚恐地跪下向皇帝請罪。

「這舞不錯,很有新意,叫什麼名字?」

皇帝看著跪在地上的顫唞個不停的女子,心情好了不少,想要賞賜這個小宮女。

「回稟皇上,這是奴婢閒來無事自己編的一支舞,沒有名字。」

宮女小聲答道。

「不如就叫雨扇舞吧。」

皇帝回想起剛才的舞曲,覺得當真妙不可言,美不勝收。

「抬起頭來。」

皇帝見這女子一直低著頭,命令她抬起頭來,他想看一看這跳舞的主人是不是如這舞一般美艷動人。

女子聽到皇帝的聲音,原本跳動如雷的心臟也慢慢平靜下來,她慢慢抬起了頭,隻抬到能看到陛下下顎的程度就停住了。

「再抬。」

這女子深諳「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之道,明白如何掌握著尺度,讓一個男人給她留下最好的印象。

「你……」

皇帝驚呆了,眼前的這張臉竟然與李薇茹有八分像,可是卻比真正的李薇茹更添幾分柔弱,猶如一朵出水芙蓉,鮮艷欲滴。

皇帝一把抱起還跪在地上的女子,抱著女子走向了禦花園裡的端花閣。

女子沒有料到男人會有這樣的動作,驚呼一聲。

「皇上,別……嗯,不……」

皇帝把女子粗魯地放在床榻上,整個人如餓狼一般撲上去,激烈地%e5%90%bb著身下的女子。

女子掙紮片刻之後,就順從地接受了皇帝,開始回應他。

他要她,一刻都不想等。

他不想去思考這女子的來歷,也不想去思考這女子是不是居心不良。

第二天之後,後宮之中多了一位聖恩眷寵的茹選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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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帽子王爺(七)

「王妃,不要動怒,傷著身子就不好了。」

桃花看著向來舉止端莊的小姐發起瘋似的,辟裡啪啦將屋子砸的好看,蜷縮著身子顫唞地說道。自從小姐回來之後,脾氣特別暴怒,三天兩頭髮脾氣,昨兒個還將老爺最喜歡的孔雀綠釉青花瓶摔了個粉碎。是不是三小姐又來說什麼了?

「你抖什麼抖,我有這麼可怕嗎?」

李薇茹正在氣頭上,這桃花一開口,李薇茹橫眉立目,兇惡的眼光如刀子一般刺向身體抖個不停的桃花,語氣不善道,「你這呆頭呆腦的樣子我看了就煩,還不給本小姐出去。」

跪在下麵的桃花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

李薇茹摔了這一屋子,還不解氣,環顧四周竟是將牆上掛著的畫軸也都扯了下來,傲然挺立的雙鋒隨著□□上下抖動,讓李薇茹有一些呼吸不暢。

她顫了顫身子差點跌倒,深呼吸站直之後扶著桌子坐了下來。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錯了。

她非但沒有重新贏得璃王的心,讓他回心轉意,甚至連璃王的麵都沒有見到就被嫻皇貴妃給「驅逐」出了璃王府。這嫻皇貴妃一直對她很是不滿,但看著璃王的份上也算親厚,這次這麼毫不客氣的將她趕回了李府,難不成是知道了那件事?李薇茹想到這,原本因為怒氣而麵紅耳赤的臉也蒼白了幾分。最要命的是,她現在好像連他的心都要失去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那個小賤人真是和她母親一個德性,真是後悔當初沒有讓她和她的母親一起到莊子上去,現在留下了這麼個禍害。李薇苒這賤胚一逮到機會就對她冷嘲熱諷,苛待她不說,甚至還敢在爹爹麵前告狀。哪裡還有當初見了她就甜蜜蜜的笑一副稚子無辜的可憐摸樣。這幾日從李薇苒那裡受到的侮辱,她一定會如數奉還的。李薇茹眼神之中閃過戾氣,尖銳的指甲劃過堅硬的桌麵發出刺啦的聲音也充耳未聞。

這個時候,你又在哪裡?為什麼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不在?

李薇茹歎了一口氣,整個人洩了氣癱軟在了桌子上,淚水怎麼也停不住。這種時候,就連眼淚都要欺負她。

她又輸了。

男人不可信,這不是上一輩子就切身體會到了嗎?為此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幸得老天垂憐,給了她從來一次的機會,她怎麼還是栽在這個地方。

她回到李府已經增增一旬了,可是他卻不聞不問,彷彿她隻是他生命中舉無輕重的一朵桃花而已,花開時萬般憐惜,一旦倒了花落之時,她隻能無奈接受凋零的命運,而他卻依然群花環繞,瀟灑肆意。

就連深在府邸之間的她都聽聞了後宮之中出現的茹選侍。街坊傳言這茹選侍國色天香,能歌善舞,更有一雙勾魂奪魄的美眸,勾得皇上七魂丟了六魄,夜夜寵幸。皇帝不顧太後和貴妃的阻攔,將本是宮女的茹選侍在七日之內連升三級越級封為了茹嬪,這風頭就是當年的嫻皇貴妃也無法與之相比。

想起昔日溫柔囈語,萬般憐惜都化作了泡影。一度讓她沉迷無法自拔的臉也變得麵目可憎,那眼神,那嘴角和她恨之入骨的那個男人的麵容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她好恨,好恨啊!

憑什麼,究竟是憑什麼?我不服,我不服啊?老天讓我重來一次,我不會就這樣結束我的一生的。

李薇茹喃喃低語,像是魔怔了一樣反反覆覆說著這幾個字,突然之間眼神之中燃起了異樣的光芒。

我可是天祐之人,我可是天祐之人,我不會輸,是不會輸的。

李薇茹揚起頭顱,逝去眼角劃過的淚水。

明明告訴自己不應該,可是她的心確實在痛著,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