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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遲遲歸 白小侃 4300 字 1個月前

餓呢。」

她說:「滿身的酒氣,還餓呢?」

他笑著擼袖子:「光顧著喝酒了,沒吃東西。」

她遞給他一杯茶:「醒醒酒。」

他依言接過杯子。馮殊阮知道這人愛熱鬧,大大小小的聚會都不放過,早知他今晚和別人吃飯,她壓根兒不會叫他來。

她看著他:「每天趕場似的,不累麼?」

薑戍年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累啊,這不陪你麼,換別人我才懶得理。」

這人好聽的話張口就來,她早有耳聞,加上見過幾次,自然更加瞭解。但她也不放在心上,反而羨慕他能夠這麼輕鬆地對待感情,說喜歡就喜歡,說不愛就不愛。

倆人沒聊上幾句,薑戍年手機響了,是Leif打來的。

他接起來聽:「您在哪兒呢?」

「有事兒先撤了。」他皺了眉,音調也拔上去,不耐地問,「怎麼了?」

Leif吃驚:「撤哪兒了您,車還在這兒停著呢。」

他調了下姿勢,因%e8%85%bf太長,瞧著些許彆扭:「停那兒吧,明兒一早你上我辦公室拿鑰匙再開回來。」說著,又想起什麼,「算了,你這會兒就開過來,我落了一東西,沒車還不行。」

Leif整個人都不好了,埋怨自己幹什麼吃的非要打一電話,他那麼大人還能丟了不成,這下可好,沒問出結果,反給自己惹一麻煩,這個點兒還得跑一趟公司拿車鑰匙,再跑回來給人送車去。

送就送吧,送去人還不讓進,叫他把鑰匙放總台,再讓他自己打車回。他最近越來越搞不懂薑戍年,總覺得他偷偷摸摸幹什麼事兒,又覺得他不是藏著掖著的人,想尋求點兒蛛絲馬跡吧,他還

防得不漏痕跡。

這頭把鑰匙擱下剛離開,那頭馮殊阮就問薑戍年:「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這電話一個接一個。」

「沒事兒。」他吃著菜,「一幫人沒個正行,趕巧兒路過讓他送一東西。」說著,抬眼看她,「這東西也不是我的,送你的。」

她喝了口茶:「你不是送花吧?」

他淡淡笑著看她「喜歡花?」又說,「下回吧,這回雖然不是花,但也是一好東西。」

「我謝謝您。」她說,「您可甭費勁了,我這人沒什麼愛好,送了也是白送。」

「別介。」他說,「你不是喜歡拉琴麼?」不等她回答,又接著說,「前兒我托一朋友專門弄了一琴盒,就擱車裡呢。」

那是一牛皮鍍鋁大提琴盒,比她原來用的輕巧多了,密封性又好,耐磨耐摔。殊不知,她家的琴房早有一模一樣的東西,被丟在牆角好幾年,也是別人送的。她站在車燈下怔了怔,說:「真不用了,我有好幾隻呢,你這根本用不上。」

「用不上也得拿著。」他說,「專門給你弄的,我留著沒用,你換著用唄。」

她還想說什麼,他卻拖出盒子塞她懷裡:「送出去的東西沒收回來的理兒,怎麼處理你看著辦,不喜歡扔了也行。」

她本不喜爭執,看他這麼強硬,就沒再說什麼。薑戍年等了等,見她沒什麼反應,便心想什麼不上道,這不挺上道麼。又頓了頓,差不多十拿九穩了,就問她:「也見過好幾回了,你覺得我這

人怎麼樣?」

她說:「還行。」

車門還開著,車燈也亮著,他高出汽車近半個身體,在昏暗的路燈下笑著開口:「那你能不能考慮一下做我女朋友?」

她頓了頓,也笑:「好啊。」

他盯著她的眼睛,沒看見跳動般的星星,極淺的臥蠶也沒出現,知道她是假笑呢,但嘴上仍同意了不是。許小樂不是說她是硬釘子麼,他怎麼沒看出來啊,這不是挺順利的,才見幾回麵啊,就搞定了。因為事情太順利,他甚至感到遺憾,被拒絕的戲還沒玩過癮呢,人就上鉤了。

但總的來說,喜悅大於遺憾,所以他還是很得意。以致於連續幾天都保持最佳狀態,他神清氣爽心情好,計劃著再晾她一禮拜,然後就等著收線吃大魚。

卻沒想到,第三天的中午,聽leif無意間說起這麼一件事兒。當時剛開完緊急會議,leif見他麵帶笑容簽字批文,便多說了幾句:「人逢喜事精神爽哪,我看您不止逢了喜事,還遇上貴人了。」

他問:「怎麼說?」

「把您從花花世界拉出來的人能不是貴人麼?這多少天了,一個姑娘也不見,您要說身邊沒女人,我可不信。」

他抬了下眉,冷笑一聲,沒接話。

Leif一邊整理資料一邊嘮嗑:「對了,前兒聽說一事兒,馮沐川那堂妹馮殊阮你還記得?」

他握鋼筆的手頓了頓:「怎麼?」

「忒慘了。」leif說,「馮沐川給人相親,好的不好的一股腦兒全介紹給她,真夠狠的,一分錢不給人留,還想攆人出去。」

他笑了笑,繼續翻文件:「相什麼親哪,她不會去。」

「你怎麼知道?」

他淡定自若:「一看就不是聽安排的主。」

Leif得意洋洋:「這回您可猜錯了,人可聽安排呢,都見過好幾個了,今兒中午在崑崙飯店,我都看見她和一男人約會。」說著,抬手看了看表,「這會兒估計還在呢。」

☆、第八章

那天艷陽高照,長久霧霾的天空難得湛藍,leif走後,薑戍年坐在黑皮長沙發上抽煙。他穿著翻領白襯衣,極簡的顏色越發襯得眉目英俊,隻是濃眉微皺,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片刻後他拿了車鑰匙往外走,剛好碰見leif拎著盒飯進來:「今兒誤了飯點兒,您就湊合湊合吧。」見他要離開,又問,「這是要去哪,不吃飯了?」

他背對著他,邊走邊說:「不吃了。」

聲音聽上去充滿不爽。Leif不理解,先前不還好好兒的,轉眼怎麼這副模樣,又是誰招惹他了。

薑戍年離開公司,驅車趕去崑崙飯店,到了之後也不進去,就擱車裡坐著。一支煙的功夫,熟悉的人出來了,穿著長鉛筆裙和高跟鞋,姑娘伸手順頭髮的功夫,他一個轉彎將車開了過去。

這急剎車動靜不小,馮殊阮愣了愣,看見駕駛座上的人時還有點兒意外,說了句:「這麼巧。」

她身旁的男青年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彎了腰正要往車裡看,卻見人從車裡鑽了出來,摔門聲砰的響起時,他正巧看清他的臉,接著便笑容燦爛:「真巧,您來這兒吃飯麼?」

薑戍年沒出聲,他極快反應過來,笑著寒暄:「你們……認識?」

身後是座小噴泉,涼意陣陣拂麵,嘈雜的環境中這頭卻是略微異樣的沉靜。那青年人怎麼說也在世上混了好幾十年,這點兒眼力價還是有的,立馬轉了話鋒對馮殊阮道:「那今兒就這吧,我還

有事要忙,就不送你了,回頭再聯繫。」

她笑著點點頭回應,還對幾步遠的他揮手示意,再回頭看著薑戍年:「來吃飯麼?」

對馮殊阮來說,剛才那略微異樣的沉靜是不存在的,她發自肺腑地認為此刻的相遇是巧合。

穿製服的門童麵帶微笑走來:「不好意思先生,這裡不能停車。」

於是他沒好氣地拉開車門,順便指揮她:「上車。」┆思┆兔┆在┆線┆閱┆讀┆

車子繞過小噴泉駛向停車場,啟動不到一分鐘,又停下了,車前是茂密的龍爪槐。

他撤了握方向盤的手,往座椅上一靠:「不是忙得沒時間玩兒麼,相什麼親。」

她說:「相親又不是玩兒。」這麼說,果然是相親去了。他頓了頓,麵不改色:「什麼人也見,不怕人家是為了你的錢?」

「不會。」她豪爽開口,「我哥打聽好了,這人家境不錯,不缺錢。」

他極輕蔑地笑:「你就那麼相信馮沐川?」

她點頭,看他一眼,那模樣大有隻為瀟灑走一回的氣概:「當然。」

他轉頭看著她:「你要相親為什麼還答應我,你他媽這是腳踏兩船明白麼?」

她輕輕鬆鬆解釋:「怎麼會,我們不是鬧著玩兒麼。」

「誰跟你鬧著玩兒?」

她莫名:「不是你說的?等我有時間了就找你玩。」

他偏頭看她一眼:「三人一起?」臉色能沉出雨來,「可沒這玩法。」

她笑:「跟你是玩,跟別人可不是,大多數人都不太能玩的,不像你。」

他也笑,但看起來並不開心:「就吃過兩頓飯而已,也算玩?」

她贊同:「我也這麼想,不管真假都沒有開始過,那就不算吧。正好今兒碰上你,順便告你一聲,我打算結婚了,以後你別來找我了,我們就見過幾回麵,說玩吧也沒有玩起來,說朋友吧也算不上,還是不要見麵的好。」

見他沒什麼反應,她便握了門把準備下車:「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話音將落,他隨手摁了一鍵,車門極輕地啪嗒一聲鎖上。她推了推門,沒推開,遂轉頭看著他。

「我大概對你太好了,由著你磨嘰。」他也看著她,「你知道我平常怎麼玩兒?」

馮殊阮雖是大小姐,卻也獨自闖蕩多年,不對勁的苗頭還是把握得十分準確。薑戍年說完這話,她神經緊繃,整個人都警覺起來,卻仍然沒防備他會傾身過來,即使有防備也徒勞,因為車門被鎖死了,車外又看不見,她就那麼死死靠著車門被人親了一口。

長這麼大還上演被強%e5%90%bb的戲碼也是讓她倍感意外,以致於傻傻愣愣呆住了。親完之後他抬頭,在十公分的高度垂眼看她,吐出的氣息溫熱綿長:「這才叫玩兒,懂麼?」

說著,又埋了頭。這第一次不備讓他得逞,她認栽,可沒想過給他第二次機會。抬%e8%85%bf隻用了零點零幾秒,膝蓋狠狠頂著他的小腹,隻聽刺啦一聲,裙子豁開了,她也顧不得,腳上往下一扣,小高跟結結實實紮著他。薑戍年知道她不是表麵上看著柔弱的主,卻也沒料到這姑娘力氣這麼大,發功那叫一個準,差一厘米正中重要部位,已然痛得要死。

明哲保身,他皺了眉撤退。姑娘像條漢子,長胳膊長%e8%85%bf靈活得像隻猴子,幾秒鐘的功夫,還就著鞋用小高跟砸了啟動鍵,接著開了車門,跳下去,再砰一聲關上。他側目,隻看見她開口到大%e8%85%bf的裙子,腹下還隱隱作痛,低頭看一眼,白襯衣上一奪目鞋印,連扣子都掉了。

這心中的滋味頓時百般複雜,一是他闖蕩情場多年,還沒在這節骨眼兒上這麼狼狽過,二是這姑娘太沒種了,放不開還出來玩,當他十幾歲小朋友,牽牽手就一起走呢。關鍵是沒種就沒種吧,她還擺出一副很有種的樣子,讓人誤以為她什麼都不怕,實際卻是這水平。

剛才那情景,倒像是他要怎麼樣她了,他再狂也知道挑個沒人的地兒不是。這就是肉沒吃著,反沾了一身腥。總之那會兒的薑戍年,某些價值觀很有問題。

他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