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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將手中那幾個銅板放到了小攤上,小老頭兒也不推拒,隻笑得眼角的皺紋更深了,“好好好,小姑娘懂事,那小姑娘告訴老頭兒,想捏個什麼樣子的麵人兒?”

“我要捏我哥!”小鳥兒高興地輕輕一拍手。

“那小姑娘告訴老頭兒你哥長何模樣,老頭兒這就給小姑娘捏。”小老頭兒放下手中的“蓮花姑娘”,開始去捏泥。

小鳥兒興奮地蹲在小老頭兒身邊,開始給她描述阿淵的身材容貌,然後便一直盯著老頭兒的手,一個縮小版的阿淵開始慢慢在老頭兒靈活的手中形成了。

不多時,一個麵人阿淵便交到了小鳥兒手裡,“給你,小姑娘,捏好了。”

小鳥兒高興地接過小麵人,舉高放低地前看後看,高興得不了,“老大爺,你捏得好像好像!這小麵人和我哥長得一模一樣!”

“哈哈,小姑娘喜歡就好。”小老頭兒被小鳥兒誇得又是哈哈一笑。

就在小鳥兒拿著小麵人阿淵上瞧下瞧時,她身後傳來一道沉穩卻溫潤的聲音,“老大爺,我要捏的麵人可捏好了?”

“捏好了捏好了,早就捏好了,遲遲不見您來要,老頭兒還以為您給忘了呢。”小老頭兒說著,從攤麵下的竹筐裡拿出來一個女子模樣的小麵人,遞給來人。

小鳥兒看到小老頭兒手裡的女子麵人,有些驚訝道:“老大爺,你捏的這個麵人和我娘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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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篇之淵與鷺:似錦韶華(七)

“老大爺,你捏的這個麵人和我娘好像!”小鳥兒看到小老頭兒手裡的女子麵人,先是有些驚訝,然後又搖搖頭道,“突然又覺得不大像了。”

小老頭兒隻笑嗬嗬地沒把小鳥兒的話當回事,隻將手中女子模樣的小麵人遞給來人,小鳥兒便也轉頭看向攤子前的來人,眨了眨眼又驚訝道:“原來男人也喜歡小麵人哪。”

小老頭兒聽了小鳥兒的話樂了,笑道:“瞧小姑娘說的,把我這老頭兒擺哪兒去了啊?”

小鳥兒嘿嘿笑了笑,又將視線定在了已經被來人拿在手中的小麵人上,看看那小麵人又看看來人,再看看他身後,然後有些關心道:“你……自己出來的嗎?”

小鳥兒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她所見之人雖是一名看起來偏偏儒雅不惑左右的男人,然他身下卻坐著一張木製輪椅,這樣一個陌生人於小鳥兒來說她本是不該理會的,然她自小就看著白琉璃為形形色色的病患診脈,稍大了一些還和阿淵一起到那些已經沒有能力行走到醫館看診的病患,久而久之,雖然平日裡她是貪玩了些皮了些,然卻無法對那些身體實在抱恙或者身體有缺陷的人視而不見。

就如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和爹爹一樣年紀的男人,他的雙%e8%85%bf,似乎根本無法動彈,他這個樣子,他的家人也放心他自己一個人出門來嗎?

男子聽到小鳥兒的話,不由溫溫和和地笑了,連聲音都是溫溫柔柔的,“小姑娘放心,我這雙%e8%85%bf雖是不能動,但這把椅子還是能讓我行動自如的。”

男子說著,用手輕輕拍了拍椅把。

男子長著一張稱不上英俊的臉,甚或可以說是平凡,然他那溫柔淺笑的眼睛卻讓小鳥兒覺得異常好看,可以和她最愛的爹爹有得一比,他一襲白色素緞長袍將他襯得溫文爾雅,隻是靜靜地坐在那兒便能讓人覺得有如一陣和風,給人一種和煦的感覺,也正因如此,他身下的深褐色輪椅看起來讓人覺得刺眼。

小鳥兒聽得男子這麼說,忙有些慌亂地擺擺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我隻是覺得你自己一個人出來你的家人會不放心而已。”

要讓娘和哥知道她揭了人家的短,又該教訓她給她講大道理了。

小鳥兒的話讓男子含著笑意的眸光晃了晃,隻見他的視線在小鳥兒身上定格少頃,才又溫和笑道:“小姑娘不必如此緊張,沒什麼說不得的。”

男子說完,從袖間取出一小粒碎銀遞給捏麵人的小老頭兒,小老頭兒連連擺手道:“這位爺使不得使不得,你那個麵人可值不了這麼多銀錢。”

“老人家便拿著吧,這麼些日子您一直幫我留著這麵人,我當謝謝老人家才是,這一點碎銀是老人家該得的。”男子將輪椅往前推了推,不待小老頭兒拒絕的將碎銀塞到了他手裡,老人家倒也不是推推搡搡的主,知道這粒碎銀子他今兒不收是不行的,於是便道,“那行,我老頭兒便收下這銀子了,老頭兒一直在這兒擺著攤子,爺下回來想捏什麼老頭兒便給爺捏什麼,不收銀錢。”

“那我便在此先行謝過老人家了。”男子依舊笑得溫和,將手中麵人往小老頭兒的方向遞了遞,客客氣氣道,“那勞煩老人家替我將這麵人用紙包上一包。”

“好■沒問題!”

“咕——”正當此時,還呆在一旁沒有離開的小鳥兒的肚子十分不給麵子地響了起來,小鳥兒臉上倒是沒有羞窘之色,而是皺著小臉搓了搓自己的肚子,呀,她忘了她的肚子自今兒起床還沒有填過東西還餓著呢,可是……她沒有銅板了……

“小姑娘可是餓了?”小鳥兒的肚子像造反似的響得異常大聲,男子自然是聽到了,他麵上沒有任何詫異之色,隻是轉過頭像與熟識的人說話一般依舊是溫和道,“小姑娘可喜歡吃糖水?我識得一家糖水鋪子的糖水味道挺好,我正打算過去,若是小姑娘不嫌棄,可願意和我一道過去?”

本是一張苦瓜臉的小鳥兒登時兩眼涼涼,像看到了肉骨頭的小狗一般緊緊盯著男子,險些沒流下哈喇子。

那小老頭兒還在一旁打趣道:“瞧小姑娘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一樣了。”

肚子餓得咕咕響的小鳥兒一聽到“糖水”兩個字忘了去想陌生人的話能不能信,也不在意小老頭兒打趣的話,隻衝男子用力點了點頭,然後又連忙搖了搖頭:“我沒有銅板也沒有銀子了。”

男子微微一怔,而後笑得愈加溫和了,“那我請客,小姑娘可賞光?”

小鳥兒的眼睛更亮了一分,卻還是搖頭道:“不行不行,你我非親非故的,我不能白吃你的,這樣吧,待會兒你給我個你家的住址,稍後我去給你還,你看怎麼樣?怎麼樣怎麼樣?”

“好,便依了小姑娘的意。”男子接過小老頭兒遞來的已經用紙張包好了的小麵人,將它收到了釘在椅把旁的木盒子裡。

“那咱們這就走吧!?”小鳥兒已經迫不及待了,登時二話不說便走到男子身後自然而然地握上椅背上的把手,激動地問,“你告訴我路,我推著你去。”

男子斂了斂眸光,正要去推輪子的雙手僵了僵,還是和笑道:“那便有勞小姑娘了。”

“不勞不勞的,我該感謝你帶我去吃糖水才是!”她已經快兩個月沒得吃過糖水了,李奶奶的糖水她可喜歡了,可惜前段日子李奶奶病了,不知現在病好了沒有,不知這蒼國帝都的糖水比不比得上李奶奶的糖水呢?

事實證明,這蒼國帝都的糖水和李奶奶的手藝不相上下,以致小鳥兒一口氣吃了滿滿三大碗,三碗下肚之後她還嚷了一聲,“大娘再給我來一碗地瓜的!”

糖水小鋪位於方才麵人小攤旁的兩條街街尾轉角,依舊是安安靜靜的地方,行人鮮少,小鋪沒有店麵,隻是搭著一個小棚,棚前掛著一張被風吹日曬得很是陳舊了的幌子,幌子寫著一個筆法稚嫩的“王”字,賣糖水的是一個夫家姓王的寡婦,因為丈夫早死,為了養活一家老小,她不得不出來擺攤子,一擺就是十多年。

小鋪裡供客人用的桌子隻有四桌,看得出這是小的不能再小的經營,此時小鋪裡吃糖水的隻有小鳥兒與白衣男子這一桌,是以小鳥兒的大肚量沒有遭來旁人異樣的眼光。

倒是賣糖水的王大娘忍不住道:“小姑娘,你這再喊已經是第四碗了,小心把你的肚子撐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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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娘的糖水煮的太好吃了!”小鳥兒意猶未盡地盯著裝糖水的鍋子,眼睛還是亮晶晶的,“沒事的沒事的,我的肚子裝得可多了!不會撐壞的!”

然那王寡婦哪敢由著她這麼吃,生怕她真的會撐壞了,不由詢問似的看向坐在小鳥兒對麵的男子,隻見男子微微點了點頭道:“大姐便給她上了來吧,不過是最後一碗了。”

“好的。”王寡婦這才敢轉身去盛糖水,她似乎將男子當成了小鳥兒的長輩。

小鳥兒將第四碗地瓜糖水下肚,發現男子麵前的糖水幾乎未動,於是便道:“你怎麼不吃啊?”

“出門前吃過了,暫時不餓。”男子答道。

“既然你都不餓,為何要帶我來吃呢?”小鳥兒不解。

“小姑娘餓了不是麼?”男子溫溫一笑,“也正好我要到這兒等人,便帶著小姑娘一道過來了。”

“你真是個好人!”小鳥兒用手背擦了擦嘴,立刻給男子做了評判。

男子微微一怔,笑得更柔和了,“是嗎,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是好人。”

“本來就是好人啊,不是好人怎麼會管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餓不餓呢?”小鳥兒很是確定,“所以,你是好人!”

男子但笑不語,小鳥兒吃飽喝足了有些打開了話匣子,“你說你在這兒等人,還要等多久呢?”

“不知。”男子微微搖頭。

“不知?”小鳥兒微微蹙起了眉然後又疏開,接著大大方方道,“沒事兒,不知就不知,我陪你一起等,不然你一個人在這兒等太悶了。”

“小姑娘不回去,你家裡人不著急?”

“嗯……”小鳥兒想了想,“大不了回去給我哥罵我一頓再不理我一次,我吃了你的糖水,可不能吃完就拍%e5%b1%81%e8%82%a1走人。”

“小姑娘真有意思。”

其實小鳥兒也未在這糖水鋪子多坐多久的時間,過了一刻鐘這樣,在她視線的盡頭出現了一個隱隱綽綽的淺藍色身影,看到那身影的一瞬間她想到的便是男子收起來的那個小麵人。

因為男子是麵對小鳥兒而坐,自然看不到小鳥兒視線遠處的東西,是以小鳥兒在看到那個愈來愈近的淺藍色身影時有些神秘兮兮地問男子:“你要等的是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