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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沙木見到了百裡雲鷲,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百裡雲鷲的臉,儘管隻是右半邊臉而已,但也足以她吃了大大一驚,她萬萬沒有想到姑爺竟是這樣英俊,和大小姐真的很相配呢。

不過,沙木為白琉璃開心歸開心,與百裡雲鷲共一張桌子吃飯還是讓她感覺如坐針氈一般,儘管百裡雲鷲並未對她有過任何說辭,甚至吃完了飯還主動收拾飯桌。

這是沙木所沒有見過的主子,即便他已不再是溯城雲王府的雲王爺,但是他身上那似乎與生就俱來的貴氣卻仍舊掩不住,他曾經也是個事事有人伺候的王爺,如今卻願意為了大小姐事事躬身,大小姐嫁了雲王爺,果然是很幸福的。

飯罷,白琉璃讓百裡雲鷲喂小鳥兒吃飯,喂完了記得幫兩個小傢夥洗澡,百裡雲鷲應了聲,進裡屋去了,白琉璃則喚了沙木到書房去。

沙木心裡有些忐忑,她也道不明自己究竟是為了大小姐明知有情況卻不離開柳城而忐忑,還是因為得知童涯竟到柳城來任新的縣丞而忐忑,她忽然覺得,事情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樣,像是中間哪兒出了錯一般。

可是,究竟哪兒出了錯?道王上要派人來搜尋大小姐和姑爺並將他們帶回去治罪的話是她親耳聽到的,又怎會有錯?

“沙木,來坐下,不必站著。”白琉璃走到窗邊的小幾旁坐下,見著沙木還站在一旁心事重重地發著呆,不由輕輕拍拍小幾,喚回她的神思。

沙木回神,應了聲,極不適應地與白琉璃並排而坐。

沙木從晚間聽到白琉璃和暗月談及童涯的時候就開始有些魂不守舍,此刻坐在白琉璃身旁更顯緊張,雙手緊緊抓著%e8%85%bf上的棉裙,不敢抬頭。

“沙木這麼緊張,可是當我是吃人的怪物了?”白琉璃看著緊緊握著的雙手,有些好笑,沙木聽到白琉璃這一笑問連忙鬆開手,忙答道,“不,不是的,奴婢,我……”

“好了,不用這麼緊張,這裡已經不是溯城不是白府了,隨心就好,我不會怪你無禮。”白琉璃和聲說著,沙木聽著她溫和的語氣好似有一股溫柔的力量輕撫她的心一般,讓她緊張的心慢慢放鬆了下來,隻聽白琉璃又道,“沙木,既然我說過你不用我與百裡雲鷲往後的日子擔憂,那我便不再問有關我與他的事情,我隻問你關於你的事情,你可願與我實話實說?”

“我?”沙木怔怔,隨後又有些慌張道,“我……我的事情怎敢勞大小姐掛心……”

“沙木,我記得你曾與我說過,當初你到穆府請穆沼找我曾答應了他一件事情,你可還記得?”白琉璃定睛看著沙木。

沙木雙脣忽然緊緊抿起,竟是沒有回答白琉璃的話,白琉璃也不惱,隻是靜靜看著她,半晌,沙木才顫著脣道:“不,不記得了。”

“沙木不記得了?”白琉璃未惱反是微微笑了起來,“看沙木的反應,可不像是不記得的模樣,反像是時時刻刻記在心裡的模樣。”

“不是的不是的!”沙木忽然用力搖了搖頭,眉心緊蹙。

“你的反應已經出賣了你,若非如此,你為何而緊張?”白琉璃語氣雖然仍是柔和未變,然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在逼沙木一般,“是為了明天柳城新上任的縣丞穆童涯?”

童涯二字讓沙木的身子如忽被針蟄一般,愈發慌亂地搖著頭,“不是!不是因為他!”

“沙木。”白琉璃將手搭在沙木顫唞不已的右手手背上,輕輕握住,目光沉靜,“冷靜些,不要慌。”

穆童涯究竟做了什麼,竟讓沙木一聽到他的名字反應便如此強烈。

“大小姐,沙木不會嫁給他的,沙木不會做對不起大小姐的事情的,就算沙木做一個受人唾棄的不守承諾的人,沙木也不會做對不起大小姐的事情!”沙木忽然緊緊回握白琉璃的手,聲音艱澀卻堅定。

白琉璃微微蹙眉,隻聽沙木繼續艱澀道:“王上毀了雲王府毀了大小姐和姑爺的家,害了大小姐連溯城都不能再回去,如今竟又讓人來抓姑爺回去治罪,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柳城明天要上任的新縣丞!”

沙木愈說愈激動,激動得站起了身,竟是連她的指尖都嵌進了白琉璃的手背都不自知,隻顫著聲音道:“這樣的人,我怎麼還能去守當時對著穆大少爺應下的承諾……更何況穆大少爺早就不是穆大少爺了,他也早就不是穆府的下人了。”

白琉璃感受著沙木雙手的顫唞,內心震撼,但更多的是不忍,走到沙木麵前,微張開雙臂竟是輕輕擁抱沙木,沉著聲音道:“沙木,你早已不是我的婢子了,你已經長成二十歲的大姑娘了……”

二十歲在這個世界來說早已過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這意味著什麼沙木自己必也很清楚,然她卻為了她這個早就將她棄之不顧的主子耽擱著她自己,兩世為人,能待她如此的,除了越老頭和百裡雲鷲,還有一個小姑娘……

“不值得啊沙木……”白琉璃的心很少很少會感動,可是這一刻,她覺得她自己的喉間竟是有些哽咽。

沙木因為白琉璃這突然的擁抱僵直了身子,苦澀,震驚……

久久的沉默。

忽然,屋外有碎碎的敲門聲響起,伴隨著阿淵糯糯的聲音傳來,“娘親,外麵有個叔叔來找爹爹,爹爹讓阿淵來問您要不要和他一起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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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要找人

章節名:031、要找人

其實,白琉璃完全不記得童涯長著什麼模樣了,便是連他這個人都還是問了暗月才記起的,是以此刻她看著筆直地站在自家堂屋裡的年輕男子就像看一個從未謀麵的陌生人一般。()

如今的童涯早已脫了當初在溯城時的青稚,眉眼間多了份成熟的穩重感,拔長的身材看著雖不是健碩卻也筆挺有力,一身素淨的墨綠色衣袍襯得他有份書生氣,然他眉眼間的冷靜與沉穩卻又沒有書生的那種軟弱無力,端端正正地站在那兒倒真有一種為官的氣質。

白琉璃進堂屋時童涯正應了百裡雲鷲的允請要坐下,正好看到白琉璃走到堂屋門外,又立刻站直身子向白琉璃微微躬身請禮道:“在下穆童涯,夜來叨擾夫人,還望夫人見諒。”

穆童涯?白琉璃的腳步有一瞬間的微頓,隨後也向童涯微微頷首以示禮貌地淺笑道:“穆公子無需多禮,請坐。”

白琉璃說完,走到百裡雲鷲右手邊的座椅上坐下,繼而認真地打量起童涯來。

童涯也不顯緊張侷促,白琉璃倒沒從他身上看到暗月所說的膽小得要命,隻見他從容地將手邊小幾上擺放的雕花木盒捧起,向百裡雲鷲道:“少爺知雲公子好茶,是以特意讓在下帶來今年的新茶來給雲公子嘗一嘗,這是少爺親自裝的,道是隻能雲公子親自打開。”

白琉璃別臉看著百裡雲鷲,微微蹙眉,似在思忖著什麼,隻見百裡雲鷲微微點頭,淡淡道:“那便多謝縣丞大人了。”

一個“縣丞大人”並未讓童涯麵露尷尬,他隻是將木盒捧到百裡雲鷲手邊的案幾上放下,退回自己的客位後才從容一笑道:“在下要到明日才會到衙門上任,現下還不算是縣丞,且由雲公子稱在下為大人,在下隻覺慚愧萬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為民,公子為官,民稱公子為大人並無不妥,公子當受之無愧才是。”百裡雲鷲隻是淡淡掃了一眼那雕工並不細緻的木盒,語氣仍舊淡淡,忽然,裡屋傳來小鳥兒的哭聲,百裡雲鷲隨即站起身道,“小女啼哭,小民先離開片刻,暫由內人招待大人,大人勿見怪。”

百裡雲鷲一口一個大人叫得可謂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好像在他麵前的真真隻是一個縣丞大人,而非曾經所識之人,他說完話,也不待童涯說話,徑自轉身往裡屋去了,這行為上卻和語言上大相徑庭,似根本不將他口中的大人放到眼裡一般。

童涯麵上也不顯尷尬,反是露出釋然一笑似是自言自語道:“雲公子如今的日子該是很好的。”

“縣丞大人在說什麼?”百裡雲鷲徑自退場便留下白琉璃自己待客,她一時倒不明百裡雲鷲這究竟是他不想在此多待還是特意給她留出空間來解決她心中的疑惑,不過,這個新縣丞給她的第一印象倒是不錯。

“沒說什麼,自言自語罷了。”童涯又是一笑,捧過手邊小幾上的茶盞,輕啜了一口茶,才又看向白琉璃問道,“夫人這些年過得可還好?”

“誠如縣丞大人所見,民婦過得很好。”白琉璃笑著的時候眼裡總會流露出淡淡的幸福,“偏遠縣城無甚好的茶葉,不知茶水可還合大人的意?”

“附庸風雅罷了,在下本也不喜飲茶,隻是在少爺身邊久了,就算不喜,也要變得喜歡。”童涯嘴角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意,就好像是他的主人一般,那笑意隻是表麵上的而已,“夫人也莫稱在下什麼大人不大人的了,若是夫人不介意,夫人可喚我一聲童涯,夫人也莫自稱什麼民婦,聽著……怪奇怪的。”

“道大人名字自是不敢了,民婦還是稱大人一聲穆公子吧,不過既然大人沒有尊卑之分,又承蒙大人看得起民婦,日後民婦與大人便與你我相稱,還望屆時大人莫怪民婦無禮才是。”白琉璃笑言。

“不會。”少爺這一生所珍視的朋友,永遠不是他能企及的。

“既然穆公子看得起我與外子,那我想開門見山地問公子一個問題。”白琉璃微斂臉上笑意。

“夫人但問無妨。”

“不知公子今夜到訪寒舍除了特意給外子捎來這盒茶葉,可還有其餘事情?”白琉璃當真是問得直接,“又或者說,公子遠離帝都來到柳城任縣丞,是為了什麼?因為百裡雲鷲住在這兒?”

童涯似早就料到白琉璃會有這麼一問,並未覺意外,隻是沉聲道:“確如夫人所說,在下到此,的確是因為雲公子住在這兒,但卻又並非全如夫人心中所想那般。”

“哦?公子又知我心裡想的是什麼?”白琉璃覺得,這個名叫童涯的小子或許真能配得上她的沙木。

“若在下沒有猜錯的話,夫人心中想的,應試認為在下來此是為了捉拿雲公子回溯城去問罪。”

白琉璃默了默,隻靜靜地看著童涯的眼睛,好似要從他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