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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讓我跟來。原是我會錯了意。」

嚴厲隻是懊惱遭到南無算計,逮著白蓮花這個親近人,就口無遮攔地發洩了一通。她麵色不善地跳下床,揉著拳頭出門。

白蓮花隨後道:「人已經走了,留下一個能讓你受孕的辦法。」

「你信他胡說八道?」嚴厲一驚回頭。

「信。」白蓮花鄭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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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花上山時,妖帝就端坐在思過崖上等他。

孩子是父之精母之血凝聚而成。精元乃生命之本,交合之時所瀉僅為人身之少數。南無的辦法說白了,就是讓嚴厲以邪術吸乾白蓮花的精元。

精元盡失的後果是白蓮花肉身破敗,必須重塑一具。

當今世上重塑肉身有三個辦法。第一是投胎輪迴,第二是蛇族秘術,第三是紫陽宮秘術。前兩者都費時久遠,第三個雖快,也隻有東華帝君那般修為方能施行。此術傷及仙骨,狗蛋就是前車之鑒,壓根連考慮都不需要。

南無非但告訴白蓮花受孕之法,還允諾給他一具肉身,把施行這個辦法的過程縮短為九天。

白蓮花非常不喜南無的援手,尤其那具肉身是妖帝一手塑造。或者說他還不能釋懷,他自己不願,也不願嚴厲給一個心懷古怪之人示好的機會。

可他別無選擇。他不能因為自己不喜歡,不願意,就再度像當年那樣,在妻、子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

「你確定那廝沒有說謊?」

「自然。但我們還需找人試一試,才知可行與否。」

嚴厲不想知道白蓮花跟南無具體做了什麼交談,她相信白蓮花既做出決定便是萬無一失。隻是她平生雖然殺孽無數,卻要對自己的枕邊人下那樣毒手,當真覺得壓力山大啊……

夫妻倆合計之後先去魔宮走了一趟,本想著能見一見「淒惶」,孰料連魔宮大門都沒進去。蒙臣聞報直接讓照膽捧著半粒孔雀膽解藥送了出來。

姒檀這個傢夥一貫厚臉皮,如今倒成了小媳婦一樣,見不得人了。嚴厲偏偏不放過他,走到角落裡,讓白蓮花給她護法,她脫魂進魔宮瞧了瞧。

不巧的是在魔宮深處,蒙臣正一心發騷,藉著教寫字的當口大吃「淒惶」的豆腐,孱弱無力的「淒惶」欲拒還迎,欲迎還拒,終歸還是被摁倒在床上。

嚴厲一急回了魂,對白蓮花叫道:「壞了壞了,姒檀那廝雖然看著似個清白人,卻顯然把持不住了,眼見要被那個女魔頭吃掉了,我們得做點什麼。」

白蓮花正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非也。姒檀陰陽失調,精神紊亂,病的不輕,若說對症下藥,還真就得這麼治。」他微微而笑道:「的確我們得做點什麼,但不是棒打鴛鴦,多管閒事。」

「不然?」

嚴厲四下觀望之際,白蓮花抖手化出一個隔絕視聽的結界。

他輕咳一聲,幽深的眼睛閃著誘人的神采,「難道你不覺得,我也病了?」

第101章 章

白蓮花氣色不佳。嚴厲早便發現此事,隻當他一貫是個醋罐子,往日拈酸飛醋的事情可沒少做,這次會錯了她的意,雖能按捺性子,十多天都不摻手,想必也是急得抓心撓肺,寢食難安,憂慮過重以致內傷好的慢。

嚴厲假裝不關注此事,一個字不問,聽白蓮花起了這個話頭,不禁繃著笑打趣他道:「我細一看,你真怕病了。回頭讓雁琿給你準備一個大缸,加滿老陳醋,你進去泡一泡就好了。」

豈料某個孽障很嚴肅地附耳回了一句,她頓時麵紅耳赤,深感自己也發病了。夫妻倆柔情蜜意,正要治一治彼此的相思病,就見魔宮那邊黑氣沖天,竟是走水了。

咳,那還治什麼病,看熱鬧為先啊。

等眾魔侍亂糟糟地撲滅了火,嚴厲再度脫魂進去。

火勢兇猛,片刻之間便焚燬不少屋舍。想了許久的美事被擾,蒙臣十分不爽,命尚方徹查。

尚方近日在忙過海之事,今夜是剛回魔宮。他道是魔宮中陰氣重,屬下們又盡忠職守,輕易可不會走水。隻怕是大神嚴厲心%e8%83%b8狹隘,記恨蒙臣當日做的英明決斷,才做出這等宵小之舉報復。蒙臣信了這話,一怒拍爛禦案。尚方再煽個風,點把火。蒙臣揚言定不叫嚴厲好過。

「分明是尚方誠心攪人好事,反倒賴著我了?蒙臣簡直蠢笨!」

嚴厲無端背上個黑鍋,不禁滿腹惱火,就要打進魔宮懲治尚方。白蓮花勸她道:「不必氣惱。反正如今萬事俱已無憂,你一時無事可做,有人跳出來要跟你玩,正好解悶。」

嚴厲深以為然。

白蓮花卻又沉%e5%90%9f:「隻是……」

「怎麼了?」

「沒事。」

嚴厲召來耳目,命它們去找一對合適的夫妻,好試驗那門受孕之法。

回別院的路上白蓮花才坦誠明亮的事。

嚴厲雖性子硬,卻很有慈母之心,待明亮之寵溺遠勝白蓮花。經過一番商量,哦不,是聽白蓮花單方麵長篇大論之後,嚴厲無話可說折服了,夫妻倆最終對教養孩子這件大事達成共識。

等明亮清醒過來,起初還試圖跟嚴厲撒個嬌,耍個賴,討些寬鬆的特許,見她的態度跟白蓮花一樣嚴苛,明亮挨了她的訓斥,也便戰戰兢兢的不敢造次。

古訓有雲慈母多敗兒。嚴厲心疼明亮也咬牙忍住。

後來夫妻倆帶著明亮去玄清山。

華嚴被罰在聽澗石上跪了好幾天,打心底裡怯了霄霜,從裡至外都收斂不少。當著大人們麵前,兩個小鬼別彆扭扭地互相賠了不是,廢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氣話,姑侄之間相處起來也顯得生疏了。

修補炎之靈的裂縫仍是需要道祖之血為引。霄霜的仙根在封印邪異之境時耗損過重,短時間內難以恢復元氣。好在此事不急。見霄霜都對南無那門受孕之法讚不絕口,嚴厲命耳目們加緊去辦,很快找到一對急於繁衍後代的人妖夫妻。

人妖結合是逆天之舉,非但對彼此身體有大損,受孕更是難上加難。

嚴厲挑中那對夫妻丈夫是個李姓凡人,妻子是隻狐妖。與妖邪做夫妻太久,丈夫身體受損嚴重,將死之際惟願留一點根苗。嚴厲對他們直言不諱,且允諾引丈夫入鬼道修行,若有造化壽元無限,好過凡人之軀命不長久,情也不能長久。夫妻兩個大喜過望,情願一試。爾後那狐妖果然有孕,夫妻倆對嚴厲千恩萬謝。嚴厲把丈夫引薦給竹馫,便跟白蓮花一起等待。

南無所謂的肉身已塑了十幾年,再有一年便要成了。

日子匆匆而過。

蒙臣始終也不曾來犯。嚴厲尋摸著,多半是「淒惶」吹了什麼枕邊風,挫敗了尚方的挑撥。唔,有尚方總在暗中攪局,姒檀的日子堪稱豐富多彩。

嚴厲卻每天除了相夫教子練功夫,便無事可做。好在守著兩個至親之人,平靜的日子溫馨滿滿,笑鬧不斷,她絲毫也沒覺無趣。

白蓮花刻苦用功,琴技畫技皆有進步,唯獨%e5%90%9f詩作賦這事始終都沒有進展。可見確實人無完人,饒是他心有七竅,聰穎伶俐,也終歸是有不擅長之事。

嚴厲心知白蓮花為何要學這個東西。

好比當年他管霄霜求那喝酒作弊之術,又好比當年他刻苦練功,竭力提升修為,再好比如今學什麼詩詞歌賦,無非是想討她喜歡罷了。

論及待她用心,世上誰人及他?

嚴厲覺得自己縱是後半生都栽在某個孽障手裡,也委實不該有怨言。

修羅殿中,南無跟駿吾的婚禮慢慢籌備著。大羅天上,龍族飛昇事宜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四大龍王被追諡為四方神君,龍族翹楚盡數得到封賞。

帝尊設宴款待上天覲見他的龍君,命近千名匠人緊鑼密鼓地修建瑤池,且傳諭給嚴厲夫妻,命他們明日與百官一起上天朝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所謂明日即是凡歷的明年。

其間無照登基,蛇族翹楚齊聚,妖帝都前去觀禮,偏偏霄霜非但自己不去,連華嚴也不叫去,還傳話給白蓮花,也不許他一家子去。

「公爹這是要跟婆婆斷絕關係麼……」嚴厲甚無語。

白蓮花不敢妄作評價,隻看霄霜的眼色行事。

爾後是南無跟駿吾的婚禮。

仙妖聯姻是大事。帝尊命禮官精心籌備,駿吾嫁得極為風光。洞府在下界的星官仙官,凡是四品以上俱數與會觀禮。嚴厲一家不便去,也沒隨什麼禮。

後來姒檀來別院呱噪,道是婚禮舉辦得很圓滿,仙妖兩道雖不說是一派祥和,也比勢同水火的狀況緩和不少。嚴厲想留姒檀暢飲幾杯,順便問問他跟蒙臣進展如何。姒檀卻二話沒說就飛快走了。

這個見色忘義的東西!

四月初,嚴厲一家收拾妥當上天。命雁琿先送明亮回覺明府,嚴厲和白蓮花趕往淩霄殿。

淩霄殿與無極宮離得不遠。路過瑤池時,嚴厲看見那邊圍牆築就,牆內殿宇即將封頂,青色的琉璃瓦掩映之下,那樹桃花雖已凋零泰半,遠看也顯得格外艷麗。

一道素白身影嵌在緋紅之間。

嚴厲腳步一滯,轉頭見白蓮花也往那邊注目。

院牆裡麵就是那棵桃樹,夫妻倆都眼尖地看見,龍君坐在一根高高的樹杈上,支著頭,閉著眼,彷彿睡著。他手裡握著一隻敞開口的小酒囊,上麵繪著一支栩栩如生的桃花。

「偷懶懈怠,七夕之戰這廝必輸無疑!」嚴厲陰惻惻道。

白蓮花不置可否,囑咐道:「今日不便與他衝突,你須忍住。」

嚴厲自然明白輕重厲害。

早朝卯正開始。

長生帝君、勾陳帝君、厚土元君和鳳皇各為一方帝尊,平日無需來朝,今日也都到了,獨缺尚未羽化歸位的東華帝君,足見仙界對龍族的歸順鄭重其事。

帝尊命紫陽少君代父上天。婚後南無夫妻對外宣稱閉關雙修,鮮少露麵,南無上天倒也不難。琉璃海別後嚴厲至今才見他,本當他大婚時沒收到賀禮,定會找尋幾句,孰料在淩霄殿外打個照麵,被他視若無睹,形同陌路。

嚴厲覺得這樣正好。

仙、神眾人濟濟滿堂,依品級兩邊站定。卻直到帝尊駕臨,文武百官山呼禮畢,龍君的近侍才匆匆上殿稟道:「我家君上隻淺酌幾杯竟便一醉不醒,屬下們礙於嚴命,絕不敢去驚擾他。特來向帝尊稟告。」

帝尊聞聽和顏悅色道:「你家君上妻、子新喪,又驟然失去不少得力屬下,心情必然極度抑鬱。他因悲痛而飲醉,實為情義之人。」

聽眾臣多半都附和此話,嚴厲在心裡冷笑。情義之人?純粹扯蛋!

帝尊又道:「今日朝會旨在讓眾卿家彼此認識一下,交流一下感情。你家君上威名遠播六界,卻難免有人還不識他尊容。且他若醉得太深,唯恐於身體有礙,須盡早叫他醒酒。」

「我家君上近日脾氣躁烈,陰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