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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退散,白蓮花一指下去,它化成人。然後,他被她撲倒了。

它打斷道:「少廢話!教我怎麼才能變成人。」

「你男人的血都快流乾了……你不能光管著捅他,還得負責給他包一包嘛。」姒檀說著把兩個小鬼喚到身邊,一手攬住一個的肩膀,迅速走人。

待閒人退散,白蓮花一指下去,它化成人。然後,他被她撲倒了。

第五六章

摩柯沒想到,一向都是溫吞如水,說話不緊不慢、不急不躁的白蓮花居然能對她如此強勢。

審時度勢,摩柯覺得必須重新認識她挑這個小駙馬,且她眼下還是識趣一些,從了他為妙,遂低頭矮身,福了福道:「但憑夫君做主。」說完聽見噗嗤一聲輕笑,頭上似被輕輕敲了一下,她懊惱抬頭,一看人居然已經走了。

這廝……

摩柯昏沉沉地踉蹌一下,神智迅速渙散,徹底失去意識。

:-d

摩柯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醒來見妖帝支著頭躺在她身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妖帝像個外表純良無害、內心凶狠殘暴的掠食者,而她在他眼中,就是一隻他極其感興趣的獵物。他不對她下口,不急著把利齒紮進她咽喉,是因他還在享受玩弄她的快慰。

摩柯一驚直覺坐起,擁著被子縮進床裡側。

妖帝眼波一沉道:「怎麼了?」

「呃,」發現自己反應過激,摩柯在腦門上拍了幾下道:「我記得你是……阿珂。」又揉著眉心自言自語道:「是叫阿珂麼……還是叫無照……究竟叫什麼來著……」

妖帝拉開她的手,審視她道:「睡了一覺就不記得我了?」

摩柯順著桿往上道:「隱約似乎記得你叫阿珂,我叫什麼來著?」

妖帝眼中生出陰鷙,看她良久才把之前編排那一通話給她從頭複述一遍。她繃著臉默然聽著,心裡又是惱恨,又是好笑。

等妖帝說完已過去半炷香時間。

摩柯疑惑道:「你說的有些我記得,有些記不得。為何我睡了一覺就會這樣?」

「無妨。這隻是洗腦術的後遺症,過幾日便好。」

妖帝篤定道。摩柯卻從他眼中看到些許疑惑。他一定會想,可別是他對摩柯使用洗腦術次數過多,才導致她如此健忘。可是摩柯還從他眼中看到陰沉和嫉恨。或許他更多是會認為,她的健忘是因受「那個人」的劫力乾擾。

那個人啊……

摩柯不得不認真思索一個問題,為何她的健忘之症會減輕許多,甚至這一個月來幾乎都沒有犯過這病?不犯病說明那個人對她的劫力變弱。也許她的情劫果真是應在那個人身上,而如今已經發生了扭轉?

這種扭轉又是什麼導致的呢?

摩柯隱隱有個非常不妙的預感,可別真是因為她對妖帝下那個咒啊……

不對!妖帝明明對她說,她已經「偏離了自己設定的軌道」,那麼就隻能是她的小駙馬——白蓮花的緣故。自從摩柯在夢裡跟他相會,就開始慢慢擺脫那個人的劫力!

嗬!摩柯繞成一團亂麻的心緒忽然間就變得清晰無比。就像那麼多次她走在漫無邊際的迷霧中,一看到白蓮花就會變得無比清醒。

摩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不覺彎起嘴角。下巴忽然一緊,她一驚回神,見妖帝捏住她的下巴,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

「在想什麼?」

「在想……你真是個耐心又溫柔的人。」

「我隻對你耐心又溫柔。我喜歡看你這麼笑。」

摩柯扯了扯嘴角。妖帝顰眉看著她道:「不是這樣。」

「我睡了很久麼?」摩柯又扯了扯嘴角,不著痕跡地假裝伸個懶腰,把自己的下巴解脫出來。

「不久,才十個時辰而已。」妖帝越發顰眉,抓住她揉眼睛的手,拉她下床道:「來,給我梳頭。」說著把她拖到妝台前,拿起犀角梳子塞到她手裡。

摩柯扭頭看去,承雲和弄風都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重和兩重殿的簾幕那裡,低頭看,淑華衣的%e8%83%b8口處有無數片鱗,她一時也瞧不出哪兩片是莫失莫離所化。

「你在看什麼?」妖帝挑眉問,從鏡子裡注視著摩柯。

摩柯提著裙擺轉個圈道:「我覺得,這衣服真是越看越美。」

妖帝眼波沉沉笑道:「確然。」

「我會梳頭麼?」

「隨便梳一梳即可。」

「你是妖界至尊,恐怕不好隨便吧?」

「無妨。」

「你把無照處置了麼?」摩柯這麼問著,犀角梳子落在妖帝頭髮上。

妖帝陰沉道:「她被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人救走了。」

「嗯?」摩柯手下一頓。

「救她的人名叫駿吾。」妖帝道:「指使駿吾之人,就是你想見的那個吃軟飯的東西。」

「為何他要救無照?難道他們有一%e8%85%bf?」摩柯信口問道。

「唔。」妖帝道:「想當年,無照跟他師父霄霜真人結為夫妻之前,曾經百般勾引他,真跟他有一%e8%85%bf也未可知。後來這兩男一女還在一座山上胡亂過了些年。況且……」

妖帝沒說出的下文摩柯想像得出,不禁在心裡狠狠啐了一口。

摩柯有些想不通。無照來修羅殿是為利用駿吾保住妖帝對她的信任,白蓮花不會不知這事,為何卻要讓駿吾把她救走?

「那該怎麼辦?」

「不急。此事日後再說。」妖帝顯然不願多談。

摩柯便不多問,打著哈欠胡亂給妖帝梳好頭,還紮上一根金色的絲帶。然後她揪住自己的滿頭辮子,苦惱道:「為何我會梳這種累死人的髮式?」

「因為我喜歡。」妖帝說著起身,把她摁坐到凳子上,動手幫她拆頭髮。

「呃……」摩柯無所適從道:「讓底下人做,可成?」

「不成。」

「每天都是你幫我梳頭?」

「隻是今天。」

「……你是為了折騰我,還是為了折騰我的婢子們?這頭沒兩個時辰恐怕梳不好,不用天天這麼梳,隻梳一次%e5%b1%81%e8%82%a1就要坐出繭子來了。」

「你睡的時候我摸過,沒見你%e5%b1%81%e8%82%a1上有繭子。」

「……為何你會喜歡這種髮式?」這是摩柯早就想問的。至於妖帝趁她睡著做了什麼,她沒感覺,可以權當不知。況且這又不是她的身體,無所謂啦。

才怪!摩柯決定以後再也不睡覺了。

「我喜歡複雜一點的東西,越複雜的越好。」

摩柯上下看了看妖帝,他跟白蓮花一樣一身極簡,連一件墜飾都沒有,再看看她自己,除了頸上戴了一串金珠,也沒有其它墜飾。

「顯然,你的理由完全不可信。」

「其實是這樣的,」妖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你的頭皮非常敏[gǎn],而我跟你歡愛的時候就喜歡摸你這裡,你受不了,就想出這個古怪髮式,防止我的手插進你頭髮裡。」

「……原來如此!」

摩柯的腹誹持續了一會兒,然後發生了讓她更加無語的事。妖帝在她頭上折騰了一會兒,忽然化氣為刃,把她的頭髮削成及肩那麼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摩柯摸著自己涼颼颼的脖子,悚然道:「斷髮如同斷首。果然你跟我有仇?」

「非也。」妖帝攤開手無奈道:「這樣我們就能快速搞定。」

「你有急事?」

「是我們有急事。」妖帝朝著承雲和弄風招手道:「讓客人久等,豈非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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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妖帝牽著摩柯的手,領她進入修羅殿主殿。

自從屠不評被奪丹,妖帝命桑寒來管理血池。鑒於上個月初妖帝吃了大虧,桑寒帶足人手嚴防死守,絕不讓任何人前來搗鬼。

血池在鎖魂鏡的範圍之內,除了駿吾,沒人能潛進去。可是駿吾作為妖帝曾經的忠僕,妖帝深知他的弱點,他能出其不意救走無照,未必今夜還敢來救那些凡人。

白蓮花要麼權當不知,任由妖帝殺光那些凡人,要麼冒險前來交涉。顯然,妖帝吃定他必然會選擇後者,所以才會說出那麼篤定的話。

摩柯心中有數,剛步入大殿便不禁一呆。

白蓮花長身站在殿中,他沒收攝靈氣,彷彿身攜著皓月清輝,偌大的修羅殿都因他消了陰森之感,也因他身上的至陰寒氣而變得更加冷涼。

純淨無暇的靈氣襯得白蓮花纖塵不染,超凡脫俗。他的表情極度端莊正經,好像他是無慾無求的聖人,除了悲天憫人的天人情懷,壓根他就沒有凡心,更別說他會對一個女人做出那麼多,咳,不純潔的禍害之事。

摩柯從未見過白蓮花這副樣子,一時間頗有些目眩神搖。

嗬!難怪她會給他取那麼個愛稱。當年他的風姿俊骨、模樣性情已叫她如此讚歎,何況如今他出落成一名合格的一品仙君。

一剎失神,摩柯卻是在心裡呸了一聲。大爺的,他用不用連正眼都不瞧他的正牌妻子,反而扭頭去看欲奴……

欲奴笑著朝白蓮花招手,他便略略傾身。欲奴幾乎要咬著他的耳朵,不知跟他說了什麼話。他露出一副無奈又寵溺的表情,搖頭失笑。欲奴一下抱住他的胳膊,把臉拱在他臂彎裡,好像很羞赧的樣子。

摩柯麵色驟冷,暗自鬼嚎道:賤人!離老子的駙馬爺遠點!

「來人,看座奉茶。」妖帝攬住摩柯的腰,半拖半抱就帶她坐到高座上。欲奴這才放開白蓮花的手臂,隨他一起站定。

四個男女互相審視,殿中氣氛有些微妙。

十幾名妖姬力士侍立在兩側,白蓮花和欲奴卻是乾站著的。摩柯心說搞不好她剛睡醒的時候他就來了,若非她假裝健忘拖遝那麼久,他也不必受這個冷待。

咳,也許他是因為這事,才故意氣她麼……

白蓮花製止妖姬力士的動作,不急不躁地開口道:「委實不必麻煩。鄙人不請自來,可不為喝茶。」

顯然白蓮花不想廢話,他從袖管裡掏出一隻晶瑩剔透的葫蘆,擰開蓋子。隨著他將葫蘆慢慢傾斜到一個角度,一滴腥紅的液體滴下,滋啦一聲將黑石地麵融出一個洞。

好熾熱的血池之血!

除了炎之靈,這就是世間最熾熱之物。這滴血所向披靡,它會一直往下,把修羅天融出一個窟窿,然後就是其下十七重天,再然後就是冥府的十八層地獄,最終還歸於血池。

白蓮花揚手一攝,那滴已經落入地下很深的血珠又逆行往上。他信手一抓,攤開手掌時,那滴血就在他玉白的掌心裡微微滾動。

摩柯心知白蓮花的至陰寒功厲害,不然也沒法深入血池,拿不到血池之血,暗自卻仍是替他捏著一把汗,唯恐那滴血將他手心融穿。

如此熾熱的血,卻正是妖帝養護肉身最好用之物。隻因他侵佔的這具肉身,正是從血池中衍生出來的。

所謂的血池,其實就是血河地獄最深處的一座火山。山中時刻噴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