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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未必就說明,白蓮花已經發現了欲奴之假,多半是無照見事情漏了,來向妖帝請罪的。隨即這一猜測就被妖帝肯定了。

「無照辦事不利,當誅。奉上這件寶衣是為讓我顧念舊情,饒她不死。」

「……舊情?原來你曾跟她有一%e8%85%bf。」

妖帝睨著摩柯道:「你難道這是吃醋了麼?」

摩柯瞪著眼無言以對。

「我跟她父君曾經是好友。」妖帝居然歎了口氣,現出悵然之態,「當年她父君動了凡心,不聽我百般苦勸,情願違逆天道受雷劫之苦,也要跟凡女結合。我一怒跟他絕了交,也沒攔住他。後來他果然橫死,還是死在親兒子手裡。」

摩柯心思一動,不屑道:「你都跟他絕交了,哪裡還有舊情。」

「非也。」妖帝彷彿自嘲一樣笑了笑,「當年我百思不解,緣何堂堂一大魔神,竟會被一手無縛%e9%9b%9e之力的小女子降住,對她掏心挖肺,牽腸掛肚,義無反顧,甚至貪生怕死。如今遇見了你,我這才有些明白。」

摩柯覺得這話若是接了恐怕沒完沒了,遂不言語。

妖帝攬住她肩膀道:「無照是我的晚輩。這件淑華衣是她父君當年為她母親縫製,是她母親唯一的遺物。依你看,我該不該饒了她?」

摩柯沒想到問題會落在自己身上,心念電轉道:「你是妖界至尊,幹嘛要問我的意思?」

「你跟我平起平坐,榮辱與共,以前也都會幫我拿主意。但有前提。」

妖帝把他的三不準重申一遍。摩柯在心裡呸了一聲,揉著眉心無奈道:「你如此小肚%e9%9b%9e腸,可見待我愛重。隻是,我好像隱約記得點人事,腦子裡卻像一團糊塗漿,也分不出個輕重好賴,阿珂你自己決斷便是。」

「唔。那你再睡一會兒,我時刻守著你。」

「你不是還要處置那個無照麼?」

「不急。依她修為,應該能堅持到你睡著。」

摩柯暗自一驚,直覺就沒敢廢話,頂著妖帝的目光鑽進被窩,閉眼。被殘月三邪傷到,比縱慾和失血損耗元氣重很多,她雖吃下蛇神口涎,也得將養。

妖帝卻也脫靴上床,支著頭臥到她身邊,瞬也不瞬地瞧著她道:「不脫衣服麼?」

摩柯拉了拉被子,蒙住半邊臉道:「衣服太美不捨得脫。」

妖帝輕笑一聲,再不言語。摩柯心說反正有那個咒禁著他,晾他就是上了床也不敢對她輕薄非禮,心事重重她也很快睡了。

然後她看見一個她想見又怕見的男人。

還是跟以前一樣,摩柯走在一片迷霧當中。熟悉的情境讓她滿心滿腦子都是一個熟悉的男人。

也許走了很久,也許走得不久,卻因她心緒複雜而覺得久,總之走了很久,她心裡的期待壓過彷徨,不禁把手攏在嘴邊,呼喚白蓮花。

隻喚一聲白蓮花便出現了,隨著他緩步而來,摩柯聽見叮鈴鈴的脆響聲。

白蓮花腰間懸的正是莫失莫離。摩柯的憂慮頓時去了一大半,迎上幾步揪住他領子,指著他鼻子罵道:「你是不是覺得我落難了好欺負,就來貶損我?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你要是覺得如今我這碗飯餿了臭了,汙了你的肚子,就趁早說一聲,我們一拍兩散,各奔前程!」

摩柯像隻炸了毛的貓,白蓮花眼波沉沉地看著她道:「一拍兩散,各奔前程?這就是你知道一切之後拿定的主意?也好,孩子歸誰?」

摩柯險些被一口氣噎死。怎麼他還真打算撂攤子不管她了?她覺得心口疼,恐怕肺都要炸了,瞪他須臾才說出句話來:「明亮……真是我的兒?」

「你應該說,明亮是我們的兒。」白蓮花更正之後略作解說。自然,他避開了讓他和摩柯都覺得不愉快之事,直接從捨身崖說起。

聽完摩柯想了想,艱難道:「沒想到……我眼下養不了他,讓他跟著你罷。」

「唔,這個你隻管放心。」白蓮花不急不躁道:「當年我們說好的便是,你管生,我管養。假冒你那個對明亮體貼入微,關懷備至,那小子非常感動,說這才是親娘該有的樣子。她對我也溫柔得很,不會動輒就朝我橫眉豎眼,」低頭看著摩柯的手,他道:「也不會揪壞我的領子。」

摩柯手一鬆,這次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你就跟她好好過日子去吧!」摩柯退了一步,揉著仰頭太久以至酸了的脖子,她掉頭就走。沒等她轉身白蓮花就緊緊抱住她,低頭,狠狠咬在她嘴上。

摩柯腦中轟然響了一聲,血氣上湧的剎那,她恍悟自己被戲弄了。暗自釋然又欣喜,她抱住白蓮花的脖子,惡狠狠地就咬回去。兩人直到都亂了方寸,這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白蓮花道:「我就是喜歡你率情任真、不扭捏也不矯揉造作的性子。當然,你能溫柔一點待我,就更好了。」

摩柯懊悔不跌道:「我這麼不溫柔,就該咬斷你的%e8%88%8c頭!」

「那你倒是咬。」白蓮花再度低頭。

須臾之後摩柯再度懊悔。大爺的!居然她又忘了咬……

「可見我的%e8%88%8c頭用處太多,你捨不得咬斷。」白蓮花抱著妻子不放,附耳輕笑這句。摩柯從他話裡聽出異樣之感,窘然接不上話。

白蓮花不緊不慢道:「當年你說,若能給我生個一兒半女,就算你度不過劫,也有人替你陪著我,也算是你不負我的癡心。」

聽見癡心二字,摩柯的心思九曲十八彎地轉了一大圈。

「世人都當我是虛情待你,起初你也這麼認為。好在你心思雖鈍,眼睛倒還不瞎。上天之前我想的隻是,別管是幾天,還是幾個月,甚至一年,能常常見你一麵,跟你說說閒話,我就很知足。上天之後眼界寬了,心也大了,我想的就不止是明亮在我身邊,還要你,要你永遠都陪在我身邊。」

摩柯怔然無語。白蓮花歎口氣道:「除非你真想……真想結束這段親事,否則我絕不會放手。」

「吃飽喝足你就想走麼?門都沒有!」摩柯在白蓮花腰上擰了一把,覺得不解氣,就又擰一把道:「入了我的門,就是我的人。如今你敢跟我矯情?看我捏不死你!」可是她一麵捏抱住她的男人,一麵把頭頂拱在他%e8%83%b8`前,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無聲地笑了。

白蓮花彷彿不覺得疼,卻道:「殿下,你婆婆撐不了多久的。我們動口不動手,可成?」

摩柯止了竊笑,甚是無語地抬頭看他道:「以前你也這麼喚我?」

「以前不管在人前人後,你都喜歡端架子擺譜。其實我喜歡喚你——晏璃。」

「晏璃……聽著不錯,就這麼喚。」

「唔,晏璃。」

消了芥蒂,夫妻兩個這才進入正題。

第五二章

白蓮花透露的訊息讓嚴厲十分震驚,忙問具體。白蓮花卻不急著跟她解說,道是夫妻倆乾等著飯菜上桌,不妥,得去幫姒檀一手。

嚴厲遂暫且壓下疑惑,跟白蓮花攜手出門,見明亮正往屋裡端著飯菜。

「你伯父呢?」嚴厲管兒子問道。

「他跟杳雲去他房裡吃了。」明亮說著一低頭,直接用嘴巴在盤子邊上叼了一根菜吃,撇嘴道:「好像是特意給杳雲做的飯菜,怕我們跟他搶。」

「那廝……」嚴厲有些無語。

白蓮花道:「無妨,我們先辦正事。」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嚴厲覺得,白蓮花的廚藝雖然是跟姒檀學的,姒檀做出來的飯菜,還真是不如白蓮花做的爽口。咳,不得不說,她的嘴被某人養刁了。

白蓮花一邊吃飯,一邊給妻子解惑。

照說,無極宮的鎮宮至寶唯有宮主才能使用。

血河地獄中的地氣極為陰邪,饒是白蓮花克它,待得久了也受不了它的侵蝕。穹光鏡有反射之力,可保白蓮花無恙,皓睿仙師這才賜給他使用。

除了血河地獄,穹光鏡與其鏡靈分隔多遠也可遙相感應。白蓮花剛從血河地獄出來,皓睿仙師便讓鏡靈傳話給他,說明嚴厲境況,還給他一個示下。

皓睿仙師給白蓮花的示下隻兩句話:第一盡早助嚴厲恢復修為和破劫,第二助紫陽少君入駐修羅殿。一個多月以來,白蓮花所做無不是圍繞這兩件大事展開。

白蓮花步步設伏,逐漸給妖帝挖出一條下坡路。

為了逼出炎之靈碎屑,妖帝已然捨棄一魄,如今又被嚴厲摧毀一魂一魄,必然魂力大減,會有駕馭不住劈魂刀的狀況發生。且因他吸食大量血池之血,養護肉身的同時也讓劈魂刀之神異加重,他會遭到刀之銳氣反噬,有神魂俱碎之虞。

妖帝並非不懂他肉身之禁忌,隻是他沒料到會被嚴厲摧毀一魂一魄,唯一的辦法就是他放棄劈魂刀,也便不得不放棄肉身。

固然妖帝可以蛇族的重塑肉身之法重塑一具肉身,此法卻費時間。事實上,自從他歸位便偷偷下手在做,至今也還沒成。他不可能冒著灰飛湮滅的危險去等。眼前最最適合他侵佔的,正是紫陽少君這具原本也屬於他的肉身。

紫陽少君跟妖帝同體那麼多年,其餘魂魄皆被妖帝蠶食,餘下這一魂兩魄十分堅挺,妖帝如今又是魂魄不全,想侵佔他的肉身,將其殘魂吞噬,絕無可能,隻能還同當年那樣,跟他保持一體雙魂的狀態。

心緒會受彼此之力乾擾,這正是皓睿仙師要的最次結果。

聽到這裡,嚴厲不禁疑問:「當年費那麼多事才讓他們分開,如今又要費事讓他們合體,皓睿仙師行事竟是如此顛三倒四?」

「師尊法眼如炬,一貫料想深遠,怎麼行事都自有其道理。」白蓮花肅然道:「無極宮掌行天道的奧義皆在道祖筆記上麵。師尊有言,風雲際會,冤家聚頭,如今是天時、地利、人和俱備,與道祖筆記上所載逐樣都%e5%90%bb合,正好可以施行一個大計。」

「大計?」

「歷任無極宮宮主平生唯有一個大願,願天地一統,止戈歸元。」

嚴厲聽懂了,原來皓睿仙師才是胃口最大那個。隻是這麼看來,她想將妖帝挫骨揚灰,叫他神魂俱滅,死得透透的,便得緩一緩再辦。

嚴厲深感鬱悶,轉念再想,給妖帝死個痛快,豈非便宜了他?

「所以,你讓我空有一身力氣卻無處可使?」

「那怎麼可能。」白蓮花不緊不慢道:「與紫陽少君雙魂同體,彼此乾擾,這可不是妖帝要的結果。」

妖帝要的是,他縱不能將紫陽少君之魂吞噬,也得徹底將其壓製。而紫陽少君歷死劫時魂力會變得孱弱,正是妖帝下手的大好時機。

所以白蓮花才敢篤定,妖帝一定會來。

身為輪迴秩序的掌控人,冥王喜歡收集稀奇古怪的魂魄。

當年冥王因為想不通妖帝嗜屍噬魂和聚魂重生這兩種先天本性,將他跟紫陽少君劈開,卻不捨得將他毀掉,而是禁在冥府,時常拿出來把玩、研究。白蓮花教給紫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