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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貌的俏臉。於是她跟姒檀的架沒打成,倒跟*打了許久的官司。

終於擺脫了一個大麻煩,姒檀當時對她簡直感激涕零。事後二人閒坐到一起,談天說地鬼扯一通,喝了幾罈酒,且痛快打了一架,就此將對方引為知己。

九千年來,他們吵過無數次嘴,也幹過無數次仗,就算被對方打得鼻青臉腫,腰酸%e8%85%bf疼,事後也依然關係很鐵。他們彼此羨慕,彼此交心,卻都愛戳對方的短處,怎麼疼怎麼戳,可是又都毫不生氣。他們一起胡鬧過,一起笑過、醉過,某次喝得酩酊大醉,他們甚至在一張床上睡過覺,醒來連衣服都穿亂了。

後來姒檀犯了大戒,被禁在蒼山。皓睿仙師嚴命,誰也不許探視他。是她隔三差五就命耳目來傳遞一回消息。但有機會,她還做賊一樣偷偷來見姒檀。

後來終於被皓睿仙師知道,罰她挨三道天雷。受完罰,她跟皓睿仙師跳著腳理論了一通,罵那老東西太無情,太狠心,太不體諒自家徒兒。結果又挨了三道天雷,然後又是三道。

事畢她頂著一腦門焦黑的頭髮,和一張黑炭臉,下了刑台就來到蒼山,明目張膽來見姒檀。皓睿仙師總不能一通天雷劈死她,既與她較不得真,此後索性睜一眼閉一眼。

不得不說,姒檀娓娓道來的講述感染了摩柯,以至她心裡那點彆扭消失了。

本來她覺得有些無顏見他,聽說明亮被杳雲打%e5%b1%81%e8%82%a1的緣由,更是想的有點多。既然二人要好成這樣,她也便坦然許多。

但是,這廝唧唧歪歪廢話半天的目的,無非就是杳雲。不等他做出最後總結,摩柯就不耐煩地擺手道:「你就是說破大天,也不成。」

姒檀搖頭道:「非也。我隻是想告訴你,就算你永遠都變成廢物中的廢物,我兩根指頭就能捏死你,你也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為你兩肋插刀的心不會發生絲毫改變。我尚且如此,何況是你的男人和你兒子,還有你父皇母後?真正在意你的人們永遠都不會嫌棄你,你隻須過去自己那一關。」

摩柯覺得心裡好像被鈍刀子戳了一下,有要出血的跡象。

「其次我要說說你的男人。當年他會化人,確實跟你有關。我師尊的穹古瑤光是道祖以一根瓊樹枝煉化。你去無極宮求師尊幫你轉圜婚事的時候,他正無計可施,遂不理會你。你等得焦躁,摁著師尊擺在案上的穹古瑤光胡亂鼓搗一通,然後,你男人就出世了。」

噗,摩柯心說怎麼那麼巧呢,偏偏讓她趕上了。

「跟著師尊處置完他,你特意跑來對我說他的事,說他弱小的像個易碎的氣泡,你小心翼翼地抱他,逗他,餵他,還哄他睡覺,說這簡直比跟我打一架還費神。

那時我跟你說,你促成他降世,他則解了你的困窘,可見你們兩個緣分匪淺,也許不是你別無選擇,而是天意如此,你命中注定。那時你不以為然,卻在他從小嬰兒長到十九歲期間,常常跑來跟我說,他雖然年幼,年少,年輕,說話做事倒怎麼怎麼對你的脾氣,跟他相處你覺得很舒服,很愜意。

在我看來,見證他的成長的同時,你也因為他而一點一點從裡至外都改變很多。雖然你一直都在壓抑自己的情緒,唯恐那個情劫會應在他身上,你也從不排斥他的靠近,甚至還總想著主動去靠近他,分明是極喜歡他的。

你喜歡誰,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他卻未必也喜歡你。喜歡你,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的人,你又未必喜歡他。

既然世上有個跟你緣分匪淺、跟你彼此喜歡的人,你就要懂得珍惜,珍惜眼前的人和時光,珍惜一切能讓你感覺美好的事物。」

說完這番語重心長的話,姒檀拍拍摩柯的肩膀,像是鼓勵,也像是安慰她。

後者擰著眉思索片刻,也拍了拍前者的肩,感慨道:「聽君一席話,我如遭醍醐灌頂,眼前豁然明朗,心中再不迷茫。隻是,你能說出這麼精闢的感觸之言,可見是被蒙臣捅那一刀痛開了竅。甚好,甚好。」

姒檀麵色一僵道:「確然,我有些羨慕、嫉妒、恨你。所以,在你跟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團聚、享受美好性鍢生活之時,記得把杳雲這個多餘的小鬼踢給我。」

摩柯起身便走,頭也不回道:「你該醒醒了。」

「誒!?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嗎?」姒檀跳起來追著她道:「你那裡閤家團聚,有說有笑,涼水都能當蜜喝。我這裡孤家寡人,冷清寂寞,吃口糖都是苦的。不當徒兒也成,好歹留下杳雲跟我作伴啊……小梨子,吾的摯友,不要這麼絕情的對我,我的心好痛,痛不欲生啊喂。」

摩柯腳下一滯,明知姒檀在裝腔作調,她心裡也一時不落忍,遂鬆口道:「作伴倒是可以。但是得問問我男人的意思。」

「你不是吧!」姒檀鬼叫道:「這麼點小事你都做不了主?」

摩柯沒接話。她隻是記得那「十條家規」裡有一條是這麼寫的:本著夫妻互相尊重的原則,瑣事自己做主,大事無論對內對外,必須商量著辦。擅作主張者,罰!

具體怎麼罰,她也粗略看過幾句。咳,不好啟齒。

白蓮花在血河地獄待那麼久,一直都是杳雲陪伴著他。後來杳雲化人,他顯然是拿著當親兒子教養的,無異於他的心頭肉,不然豈會連杳雲也一起帶到血池。

挖自家男人的肉,這都不算大事的話,什麼算?

第四七章

摩柯覺得姒檀說得對,她完全不必在意無關緊要之人對她的看法,她需要過的隻是她自己這關。這一關卻實在難過。

出門見杳雲在雪地裡練功,明亮在一旁跟著,有板有眼地比照他的動作一起練,摩柯叫停兩個小鬼,跟他們說了會兒話。

白蓮花雖然跟姒檀同為皓睿仙師的嫡傳弟子,二人卻各有所專。

皓睿仙師傳給姒檀的多是大開大闔的製敵之術,傳給白蓮花的則為稀奇古怪的奇巧之術。這些奇術攸關無極宮掌行天道之秘,唯有無極宮宮主及其繼承人方能修習。且有霄霜在前,白蓮花真正能教給明亮的東西很有限。

明亮艷羨杳雲所學,管姒檀求不到,就把主意打到杳雲這裡。杳雲憨實,當摩柯擰他耳朵是生他的氣,明亮一提,他就忘了姒檀的叮囑,一招不落統統傳授。

「你覺得姒檀仙君怎麼樣?」摩柯其實拿捏著力道,杳雲的耳朵壓根沒事。

杳雲摸著頭頂憨笑:「他很好啊,跟男主人一樣平易近人,就是話太多了。」

明亮撇嘴嗤道:「何止是話多?簡直跟個嘴碎婆子一樣,煩死人了。」

「我看姒檀仙君隻是憋悶壞了。男主人在血河地獄後期,也跟姒檀仙君一樣。好在我那時沒有化人,聽不懂他跟我絮絮叨叨說的什麼。不然,我的耳朵隻怕早被繭子堵死了。」

杳雲難得有話多的時候。摩柯聽他這麼說,暗忖他跟姒檀處的挺好,加之他也定然感念姒檀教他功法。

「近日我跟仙君都有些忙,無暇照看你的傷。你在這裡再將養幾日可成?」

「主人的身體為重,杳雲願聽吩咐。」杳雲欣然領命。先前他聽明亮透了句話,原本還在忐忑自己會被怎麼處置,不料隻是讓他留下陪姒檀仙君。

摩柯寬慰杳雲道:「姒檀仙君禁居寂寞,總算有人來陪他,他難免躁動煩人。好在他仙齡長,比咱家仙君深涉玄機,也擅說教,文治武功皆是一流。你若能得他指點一二,是你天大的造化。」

杳雲欣然稱是。

明亮吵著也要留下,摩柯不置可否,跟杳雲問了問他跟白蓮花在血河地獄的情形。問完囑咐兩個小鬼認真練功,她信步走到廚房時,白蓮花正在一樣一樣清點食材。

蒼山共有十九峰,中有一座專出雪蓮。白蓮花袖裡還有些竹米,他先去採了雪蓮及一些花花草草,這便下手準備。

他習慣於節儉,清點食材的同時也在計算用量,盡量做到不多也不少,烹製之後正好夠三個大人和兩個小鬼吃飽喝足。

摩柯躡手躡腳走近,上眼瞧了瞧,那一堆花花草草當中,一朵潔白的雪蓮格外醒目,旁邊還有一小罐竹米。

聞見清香的味道,摩柯趁白蓮花背對著她,悄悄伸右手要抓一把。白蓮花卻彷彿腦後長著眼睛,一下抓住她手腕道:「又偷我的米?」

摩柯赫赫笑道:「怎麼能用偷字呢?你這不就是給我準備的。」說著飛快伸出左手,抓了一把丟進嘴裡。

白蓮花睨她道:「我算計好的量,這下不夠了。」

「這有什麼好算計的?你和到一起做就是了嘛。」摩柯本來就有些口齒不清,嘴裡嚼著米,更是嗚哩哇啦語不達意。

「依照那朵雪蓮的份量,這一罐米跟它相配,做出來的點心味道剛剛合你的口味。現在被你吃了一把,花香會變濃,影響成品的口感,繼而影響你的食慾。」

「我有那麼嘴刁……麼?」

「不是你嘴刁。是我發現,用這種比例做出來的成品,你吃的最多。既然是要滿足你的胃口,當然要做到十全十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摩柯愣了。

白蓮花跟姒檀學廚藝的初衷不為討好她,而是那時他修為盡廢,塑成仙骨之前跟凡人無異,每天必須以三餐果腹。

他在蒼山一住就是兩年多,煩勞姒檀耗費修為為他塑仙骨,已是感激不盡,哪兒能再讓姒檀每天伺候他的五臟廟?遂學著自己動手。

摩柯心知如此,也為他對她如此細緻的用心而深深感動。

白蓮花重新估量之後,撕下半片雪蓮花瓣。吃了一把竹米又被餵下半片雪蓮花瓣,摩柯覺得自己的饞蟲出來了。

「哎!索性你也別麻煩了,我直接就這麼吃罷。」

「那可不成。」

「為何?」

「缺少性致和情調,食之無味。」

「……性致和情調能填飽我的肚子麼?」

「不能。可是它能讓你精神上得到莫大滿足和快慰。」

「餓著肚子去追求虛幻的東西?我非常難以理解。」

「所以說,你這個人,太不解風情。」

「……其實我是體諒你,怕你太辛苦。」

「信手拈來,不費吹灰之力。」

摩柯無言以對。

「你搞定姒檀了?」白蓮花說著開始作準備工作。

摩柯嚴肅道:「事實上,是我被他搞定了。」

「你答應他了?」白蓮花手下一停。

摩柯點頭道:「他說得可憐,淒風苦雨的樣子,我就答應他了。」

「既已答應,且這麼辦。吃完飯我們好好討論一下,你蓋了戳的那個字據。」

白蓮花波瀾不驚,笑不露齒,正經得聖人一樣,好像之前那個忘形失態的傢夥壓根就不是他。摩柯卻聽懂他話裡深意,不禁赫赫笑了,說明實情。

白蓮花又是欣慰又是惋惜。解決眼前的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