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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從容擊退明亮的一次次逼近。

既是要防妖帝謀害紫陽少君,自然就近監看最好。白蓮花父子以非淮母子之身離開修羅天,去市集做完假,掉頭他們就又回到修羅天。

穹光鏡有停滯時空之力。白蓮花要神鬼不覺地通過修羅天入口,易如反掌。因為明亮想念爪牙們,爺倆就在邪異之境待到這時。

妖帝在三月初三那夜丟出摩柯,扭轉他的逆境,之後就一直千防萬防,竭力掩蓋摩柯的身份。他怎麼也想不到,摩柯的身份從一開始就被皓睿仙師查到了。

非淮母子之「死」必定惹妖帝起疑,屠不評透給摩柯之事正是妖帝的示下。妖帝心思詭譎,能窺一分而知全局,他唯有把摩柯安排在他身邊監看,把他編造的故事補充到圓滿可信,才能確保他的歹毒計劃繼續施行。

炎之靈卻是個最大的阻礙。

妖帝捨棄一魄才強行逼出炎之靈,先前又對摩柯做出那種下流之事,誘發他身中的情咒之力——無論他當年愛與不愛,自中咒那一剎起,他會難以自抑的對摩柯情根深種,卻每每對她動了貪得之心,他就會心痛如絞,且他貪慾越重就會越痛。這痛會在他攀登極樂那一剎達到極點,無異於讓他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連傀儡都碎為齏粉,可見他的本尊遭咒力反噬極重,已傷及臟腑。

加之妖帝剛才匆匆趕來時,正看見摩柯反製欲奴。妖帝一眼就能看出,摩柯用的是姒檀仙君的拂雲手,一拳之力如此巨大,是因她使用了駕馭神力之法。

以她當年浸%e6%b7%ab各種功法之深,許多稀奇古怪的功法口訣都爛熟於心,經年累月也信手可使。雖然她已失憶多年,那些東西卻彷彿始終刻印在她潛意之中,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會顯現。以往每到月初,妖帝以邪術洗去她記憶之時都會遭到她的反抗,就是最好的證明。若在往日,她出其不意,以廢物之身製服欲奴,想來尋常。如今卻不免叫妖帝疑上加疑。

有些事情,隻怕已瞞不了多久了。好在紫陽少君的危機已經減了幾分。白蓮花付出的代價是,他妻子的手骨碎了,臉則腫成豬頭。

情咒不止讓妖帝的身心飽受折磨,也讓施咒者自己遭受莫大的反噬。摩柯會在跟妖帝相處的時候難以自抑的對他生出惻隱之心,甚至極有可能會愛上他。

而這個情咒,或許是嚴厲施加給妖帝的報復,或許是她落難時的保命之法,或許則是,她想以跳出天道輪迴的上古神之力扭轉自己應在龍君身上的情劫。

到底是為什麼對妖帝下這個咒,隻有她自己知道。

妻子在忘記龍君、擺脫他所造成的劫力乾擾後,又極有可能愛上謀害她之人,這就是白蓮花麵臨的難題,好在他已經先入為主,一切都還在他可控製的範圍之內。

寶鏡在手,摩柯這幾日完全在白蓮花的視線中央。明亮這小子卻不能看活春宮。

白蓮花不跟兒子多說,隻說要考量他修為,無論他以什麼手段,隻要能讓白蓮花以雙手應付,就算他贏,以後他要吃糖,管夠。

被白蓮花教養至今,明亮領悟不少新的上乘功法,隻是缺少與高手臨敵對陣的經驗。這小子信心滿滿,費了半晚上力,卻連靠近白蓮花都不容易,遑論逼白蓮花雙手應對。

最後明亮法力枯竭,累出一身汗,躺到雲頭上叫道:「孩兒認輸了,爹爹快放我過去,我也要看我娘。」白蓮花這才容他靠近,把他抱坐在%e8%85%bf上,往他嘴裡塞一支糖,爺倆一起觀看鏡中景象。

上眼一瞧,明亮欣喜道:「我娘這是吃了苦頭?那是赤箭花毒?簡直太好了,這樣她就露餡了,演不下去了,就肯來找我們了。」

「唔,」白蓮花道:「未必。」

「爹爹是說娘她逃不掉麼?也對啊,在血池的話倒是不難,現在還真未必。那我們快去把她搶出來。」明亮說著就要起身。

白蓮花把兒子摁回%e8%85%bf上,歎口氣道:「你母親有件心事未了,我們搶得到人,搶不到心。」

「……爹爹受委屈了。」

「幸好有我兒體諒。」

「我娘若是不體諒您,您隻管把她關起來,綁起來,好好調教調教。」

「……調教?」

「對呀,調教。孩兒聽祖父說,祖母原先也挺能作,上天入地下海,總也不消停。祖父一氣之下就帶著華嚴進了血池,苦心鑽研八年之久,總算鑽研出一門功夫,叫調教*。這是祖父給我的秘籍,讓我轉交給您。」

明亮說著鄭重掏出一本小冊子,獻寶一樣奉給白蓮花。

白蓮花接過來粗略一翻,黑著臉丟進袖管道:「兒啊,你不會偷看過吧?」也不知霄霜何時讓這小子轉達,他竟到這時才拿出來。

明亮矢口否認道:「絕對沒有!」

頂著父上的冷眼,他又心虛了,對著手指訕笑著解釋道:「孩兒隻看了幾眼而已,杳雲可是都看完了!孩兒也是無奈呀,華嚴總是欺負我,我見祖母如今被祖父調教得極好,對祖父百依百順、言聽計從,就想著學一學這門功夫,把華嚴也調教調教。杳雲說,上麵的東西說是夫妻相處之道,其實也正是禽獸之道,不適合孩兒用在華嚴身上。孩兒雖有年紀,卻發育遲緩,要娶親還早,且對禽獸之道早已明瞭,於是就沒再多看。」

白蓮花看了看遠處那無數邪靈凶獸。在邪異之境,禽獸之道年年都在重複上演,明亮這麼小就明瞭也不奇怪。

隻是八年來,皓睿仙師出了不少好東西,霄霜則出了不少力,前前後後沒少給明亮調理,就是改善不了他的先天不足之症。此症不但讓明亮身體發育遲緩,還讓他修為受限,怎麼努力也無法更上層樓。

唔,這也是個需要白蓮花費神考慮的難題。

:-d

摩柯起初睡得極不踏實,因為她總是聞見一種馥鬱濃烈的香氣,此香讓她心神不寧,很不踏實,還有個人在她耳邊不停問這個,問那個。

奇怪的是,她聽得出那人是用疑問的語氣,可是聽不分明他問的是什麼,也就無法回答。偶爾有聽懂的問題,她想答,%e8%88%8c頭卻似木頭一樣動不了,嘴也跟黏了漿糊,怎麼也張不開。

反反覆覆不知被鬧騰多久,摩柯怒極吼了一句:「大爺的,唧唧歪歪的煩死人了,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問三天三夜也是不知道!給老子滾!」

世界清淨了須臾。

那人忽然嗤的一笑,她額頭上隨即一疼,似被什麼敲了一下。敲這一下不怎麼厲害,她卻隨即昏沉沉的,徹底失去意識。

:-d

摩柯幽幽醒轉時,侍立在床榻旁邊的秋月隨即上前探視她道:「血尊大人昏睡了一天一夜,可算是醒了。」

摩柯被秋月扶坐在床頭,見是在妖帝的禦榻上。之前被她打碎的黑石地麵已修復平整,她的臉也不怎麼腫痛了,右手卻還是包成粽子狀,整隻手都隱隱抽痛著,身上的力氣也彷彿跑光了,手腳都軟得跟棉花一樣。

秋月打發一名小妖姬道:「速去請陛下來。」

小妖姬飛速跑走。

「我的貓呢?」摩柯四下打量,視線所及的地方,都沒有看到杳雲。

聽著摩柯的嗓音有些嘶啞,秋月先去桌旁倒了一杯水端過來,奉給她道:「大人的貓太認主,您昏睡其間,它總是躲在二重殿您的床下。婢子幾次試圖把它請出來,餵它一喂,反被它撓成這樣了。」

秋月伸出來的雙手佈滿血痕,摩柯一看頓時樂了。

杳雲這小子,裝就裝吧,也太不知憐香惜玉。摩柯勉力下床,也不讓秋月扶著,腳下打著飄走到二重殿,把杳雲從床下「喚」了出來。

杳雲用頭蹭著摩柯的腳腕,圍著她轉圈。她就勢躺到床上,讓秋月去找點吃的來喂杳雲。

秋月一走杳雲就跳上床。

「我這是怎麼了?」摩柯心知一定有古怪,縱是失血過多,她也不至虛弱成這樣。

杳雲一邊%e8%88%94爪子,一邊傳話道:「您中了赤箭花毒,毒性還沒有消散。」

隱約記起睡時被人問過那些問題,摩柯大驚。

「主人不必擔心。」杳雲繼續說道:「男主人設想周全,早便在您身上使了一門無極宮秘術。」

無極宮的秘術的確神奇,摩柯疑惑的是:「有多早?」

「在他第一次進入血池的時候。」∞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

「您的神竅被鎖,任何神誌不清的狀況之下都不會洩密。妖帝非但沒問出什麼,還因您罵那一句而消了疑慮。您可以繼續玩下去。」

摩柯暗自慶幸,歎白蓮花心思之縝密,卻不禁想起欲奴對她說那些話,繼而想到妖帝對她的曖昧態度以及與她親近時的詭異之狀,還有妖帝對她說的那件大事。

「杳雲,憑你的功夫,能帶我離開修羅天否?」

「您進修羅殿之前可以,現在不能。」

「那我們真就沒辦法跟仙君互通消息?」摩柯覺得,有個疑問唯有白蓮花能幫她解答。

杳雲趕緊搖頭道:「真的沒有。」

摩柯有些懊惱地想,好你個吃軟飯的東西,連句叮嚀囑咐都沒有,就這麼把你兒子的娘扔在這個虎狼環視的地方,再也不管了?轉念再想,分明是她自己做的選擇。

縱有幾分悔意,眼下她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摩柯正顰眉煩鬱,妖帝大步進殿。杳雲蹭的跳進摩柯身裡側,蜷縮起身體做畏懼狀。妖帝上前就要抓杳雲,摩柯急忙翻個身,把杳雲護在身下。

妖帝戾氣懾人道:「本尊說過的話,你隻當是放%e5%b1%81麼?」

「主人,不是,阿、阿珂,」摩柯急急解釋道:「二毛還小,距離發倩還早著呢,還不算是個合格的雄性。奴婢隻是覺得病怏怏的心情不好,才把它放在身邊,逗弄它解悶。」

「為何心情不好?」妖帝舒緩麵色,把摩柯抱回他的禦榻上,解開布帛看她的手。摩柯心知反抗不了,遂由他去弄。

「你這手一時也好不了,本尊的頭怎麼辦?」

血奴極其無言以對。把她的手重新包紮,妖帝捏著她下巴端詳她的臉。

「奴婢本就長得很礙眼,現下又腫成這樣了,連鏡子都不敢照。」

「……我,讓欲奴來服侍你?」

妖帝忽然改了自稱,摩柯不禁一怔。

妖帝似乎說起來彆扭,默了一會兒才再度開口道:「或者我直接殺了她,給你解氣?」

摩柯心說這位陛下可真是豁上了,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麼?為了讓她死心塌地地效忠於他,竟然讓欲奴編造謊話,還出此下策,她也不能太端著啊。

「不用不用,奴婢……我,我跟你說笑的。稀裡糊塗就一步登了天,前程似錦,前途不可限量,我其實心情極好的。」

「那我讓你心情更好。」妖帝從懷裡掏出一隻瓷瓶,擰開蓋子道:「張嘴。」

摩柯有些戒備地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