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1 / 1)

血奴一麵托著腮思索事情,一麵用腳尖玩弄精細鬼的頭。精細鬼想看看背上有什麼,探出頭來被她踢一腳,就又縮回去,不一會兒又探出來,又被她踢了回去。

如此反覆著……

第十二章

白蓮花沉目看了少頃,招呼血奴進屋睡覺。

進裡屋見床頭擺了兩個枕頭,血奴沒等張嘴,白蓮花先說道:「萬一你今晚又發夢魘,我就近也方便照看。等過幾日你好些了,我再回外屋睡。」

血奴心下彆扭也不好拂了這等好意,見二毛蜷縮在籃子裡打鼾,她輕輕抱著它躺到床裡側。

等她不多時睡著,白蓮花趕緊掀開被子一角,把二毛從她懷裡提出來,扔到地上。二毛抖摟抖摟毛,碧綠的眼睛很委屈的看了白蓮花一眼,被他一瞪,趕緊回到床下的籃子裡去睡。

白蓮花迫不及待的入夢。

還是從之前一樣的情境開始,血奴被他點醒後驚嚇道:「我又做夢了!有隻極醜極醜的忽律怪非得睡在我身邊。嗬!我真怕她趁我不備吃了我。」

他歎氣道:「你平日就忘性大,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轉頭你就記不得了。到了夢裡竟也記不住事。這樣吧,我教你幾樣法術,保管你走到哪裡都永遠忘不了,傍身保命也不成問題。」

「是麼?」她雀躍道:「那真是太好了,快點教我吧!」

「好,先教你一門和合之術。」他微微一笑,抱著她出了迷霧,進入竹屋。

演了幾場活春宮,她還真學會了所謂的和合之術。此術男女同修可同時增進修為,一人獨練則能噬取對方修為。

「以後若是還做夢,我就夢見那個叫琨瑤的臭道士,吸乾他,嗬嗬!」

「那可不成。」他嚴肅道:「先教你這個是為讓你在房事上不至很累,而不是讓你在夢裡跟別的男人翻雲覆雨。雖然是夢我也吃醋。」

「吃醋你又能怎麼樣?頂多我不告訴你。」

「你一定不知道,你做夢的時候會說夢話。倘若被我發現你春夢裡的人不是我,你走丟了我便再也不來找你。」

「……千萬別!」她主動%e5%90%bb在他%e5%94%87上:「我得再熟悉熟悉這個和合之術。」

良久之後他笑道:「再傳你一門靈光攝精術。此術可將妖、神內丹中的靈氣吸食為己用,迅捷提升修為。換言之,你隻需幾天便能得到幾百年的修為。」

她大喜過望,學完口訣被他抱著換了一個地方。那是一眼溫泉,泉中和水畔的青石她看著都很熟悉,周圍的青山雲霧也很熟悉,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麼地方。

沐浴的時候又演了一場活春宮。

他好笑道:「我有心再傳你幾門功法,但是回頭一想,倒像是你刻意拿身體在跟我做交易。」

「我怎麼會存有那種想法!」她趕緊否認道。

「是的,你完全不必存這種想法。隻因你是我拜過堂、立過誓的髮妻,我的東西即是你的,功法也不例外。我會的不少,以後你想學什麼都儘管說。」

她順著話頭問道:「有什麼功法能讓我神鬼不覺的跟蹤人呢?」

他道:「有。我傳你一門脫魂術,可叫你靈魂出竅,附在任何死物之上,且除了冥王的鬼眼,世上無人能發現你的存在。但是你須謹記,入門必須先修靜心,心若不靜,任何功法都難有大成。」

教完脫魂術和靜心之法,任她怎麼引誘央求他也不肯再教。

「來日方長,今日你累了,睡一會兒吧。」

被抱回竹屋的時候她已經昏昏欲睡。

「你明日可別這麼折騰我了,我要留著體力多學點法術。」咕噥完往他懷裡鑽了鑽,沉睡之前聽他笑道:「我這裡正好有一枚妖丹,約莫得有千年修為。你先拿著練練手。」

有冰涼的東西填進她嘴裡,她直覺含住了。待她入眠他離開夢境,對她使個幫助睡眠的小法術,確保她不會發夢魘。

血河地獄與外麵時空有異。他一去便是八年,實際算來卻是三千年沒見妻子,可想有多麼想念。在夢裡跟她享魚水之歡到底隻是隔靴搔癢,好在事畢能擁她在懷。

讓她遊走於夢與現實之間,直至她分不清哪些是醒,哪些是夢,這正是白蓮花想要的結果。

這種相處卻恐怕難以持續太久。隻因炎之靈固然厲害,妖帝可不是坐以待斃的等閒之輩。血池這裡看來寧靜無波,外麵卻已經暗潮洶湧了。

:-d

血奴醒來見屋裡沒人,她把嘴裡的東西吐到手上一看,居然是一枚龍眼大小黝黑如墨的內丹。一時間她又驚又疑,索性由著心思,當即施展靈光攝精術。

不一會兒那枚丹明顯小了一圈,她也覺得精力充沛之極。

這時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她趕緊把丹塞進懷裡,下床去盥漱。二毛隨即從籃子裡爬出來,抖摟抖摟毛,跟著她的腳步,抱著她的%e8%85%bf玩。

是白蓮花推門進來。

白蓮花去管屠不評「稟告」了一番,道是血奴昨晚沒有發夢魘,但是有說過模糊難辨的囈語,似乎做了什麼夢,夢見什麼人。屠不評命他繼續觀察,他這便告退回來了。

進門正看到血奴快步走到妝台前,等她坐下,他上前拿起梳子,先給她梳順了頭髮,後給她綰出一個簡單但是齊整的髮髻。

對鏡顧盼覺得甚好,她不禁歎氣道:「我連梳頭這事都忘了,自理都不能,實在廢物之極。」

白蓮花笑道:「你本也不會梳頭,都是我在幫你。」

血奴釋然一笑,滿麵感激道:「幸虧有姑姑照顧我。」

白蓮花道:「一來這是為奴的本分,二來你待我也向來親近,並不把我當奴才看。」

血奴道:「自然不把你和鐵蛋子當奴才看,而是當你們是親人。」

白蓮花心知她這是敷衍之語,也不戳穿,隻道:「飯還沒好,鐵蛋子也還沒起。你若是沒趣可去四下轉轉。」

血奴抱著二毛去給屠不評請安。端坐著等她拜完起身,屠不評問:「徒兒,昨晚睡得可好?」

血奴來前便想好了話,稟道:「想必是有人作伴,徒兒心下踏實了許多,因此沒發夢魘。但是徒兒做了個夢,夢見……」

屠不評道:「有話直說。」

血奴道:「我夢見一個自稱是紫陽少君的人,他讓我管他叫主人。我原本不肯叫,他拿著鏡子給我,照見我頸後蓋著他的手戳。於是我便叫了,然後他就走了。醒來我一照鏡子,果然頸後有個戳兒。師父您可知是怎麼回事?」

屠不評略一思索,拂袖道:「你且退下吧!」

血奴滿腹狐疑絲毫不露,領命告退。

:-d

今晚的飯菜不多不少,剛好夠血奴和明亮吃飽。

吃完飯血奴問道:「姑姑可知紫陽少君是誰?」

「紫陽少君啊……」白蓮花沉%e5%90%9f一下道:「這我可不知道。你得去問總管大人。」

血奴心下狐疑更重。明亮問她今晚想玩什麼,她道是要回房補覺。明亮跟白蓮花對視一眼,忙道:「那我也回房練功,練好本事好保護我娘。娘啊,您快點多教我點東西吧。」

血奴已經聽說了精細鬼被罰這事,好笑道:「精細鬼都廢了,誰還能欺負你娘?你還小,肩膀還嫩,不必急於擔什麼責任。」

明亮悶悶應一聲,拖著白蓮花往他屋裡走去。目送他們進屋關門,血奴假裝打著哈欠,沒精打采的走回自己屋裡,栓門上床,盤膝端坐,把二毛擱到她%e8%85%bf彎裡,捏訣脫魂。

身體紋絲沒動,她卻覺得自己化為一道無形無相的清氣,繞著屋裡飛旋一圈,逐樣東西依附了一下,感覺甚妙,於是自門縫穿出,正要繞著血池四下轉悠一圈,忽然見屠不評掩門出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屠不評往溟河黑水走去。血奴遲疑一剎,藉著一道陰風追上他,附在他冠上。他似乎分毫也未察覺什麼,往對岸燈火通明的殿宇眺望一眼,身體隨風而起,不多時便過了河。

修羅殿是整座帝宮的統稱,佔地甚廣,主殿喚作修羅,偏殿喚作承風和啟地,另有鐘樓、鼓樓及大小亭台樓閣無數。

宮門處有兩名妖將帶領十幾名妖兵鎮守。屠不評取出腰牌往妖將眼前一亮,他們當即閃在一旁。

進宮門後屠不評高舉腰牌,一路暢行無阻。血奴跟著看了一路帝宮風光。

懸掛各處的人皮燈籠散發著慘白的光,伴著特有的香氣,以人脂為燈油的燈火看來分外森幽。帝宮中往來的妖姬妖侍們都穿的都很清涼,個個風騷美艷之極。血奴覺得與妖姬們相較,她的衣裳簡直太費布料,也覺得宮中的氣氛有些壓抑,因為妖姬妖侍們竟沒有一個說閒話的。

約莫一刻鐘後屠不評縱身躍上修羅殿殿頂,血奴看見一個衣發如血的男人坐在那裡獨酌。

第十三章

「拜見尊上!」屠不評在妖帝一丈之外匍匐下去,以頭點地,大禮叩拜。血奴被他磕頭磕得托不住魂,隻得從他冠上離開,改而依附在一片瓦上。

妖帝喝下一碗酒,揉著眉心道:「呈上來。」

屠不評從袖管裡取出一摞紙,跪行上前,雙手奉上。血奴極想看看紙上寫的什麼,又唯恐離妖帝太近會被發現,心念電轉之後她一咬牙,附魂到那摞紙上。

妖帝接走那一摞紙的時候,血奴能感覺到他手指上的溫度和力度,但是她發現,附魂在紙上根本就看不到紙上的字。

妖帝並不急著翻看,把紙隨意擱在身邊。

殿頂上陰風雖勁,那些輕飄飄的紙紋絲也不動。妖帝似已有些微醺,意興闌珊的往精緻的酒碗裡斟滿酒,餘下大半壇封上口,信手擲給已經跪著退回丈外的屠不評。

「就說是你賜給她的。退下吧。」

屠不評抱緊酒罈,踟躕道:「陛下……陛下請看最後一頁。」

妖帝隨即抽出最下麵那一頁,一看不禁顰眉。

「紫陽少君……」

聽妖帝用陰沉到幾乎猙獰的語氣念出這四個字,屠不評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血奴則因離得太近,被妖帝身上驟洩的戾氣震得離開那一摞紙。頭昏腦脹的從幾丈外飛回來,她也豁出去了,索性附在那隻酒碗上。

本來她想冒險附在妖帝冠上,居高臨下看起來也方便,奈何上眼一瞧,他壓根就沒戴那個東西,再一瞧,乍看他是散著極長的頭髮,實則卻是將頭髮分作無數縷,每一縷又分成更小幾縷,編成一根細細的辮子。

髮式這等古怪,是要累死每日給他梳頭的人吶。

屠不評深為自己的小命捏著把汗。因為五天前的變故,整個帝宮都知道陛下吃了大虧心情不好,暴躁易怒,生殺予奪不問緣由,偏偏他這個小小總管不得不來捋虎鬚。

想當年妖帝歸位之初大宴十八路妖王,席上有路妖王提及紫陽少君四個字,當場便跟妖帝的狂魔鐮做了一次親密接觸,身首異處。從此世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