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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舉劍便刺。

奈何仙君專心觀戰,看都沒看她一眼,僅用手指一彈劍身,她便「啊」的一聲被震開幾步。

正要再度揮劍上前,耳內聽妖帝傳話道:「本尊給你一個戴罪立功、報仇雪恨的機會。給他看你後頸!」說罷傳授一個口訣。血奴又怒又急之下不及細想,隨即將頭髮往身前一捋,提劍上前幾步,把被鮮血染紅了的後頸送到仙君眼前。

仙君本是奇怪她這個動作,不經意看了一眼,頓時一驚的樣子。她眼見機不可失,捏訣揮劍。仙君失神之間應變不及,能避過要害,卻被劍刃擦傷了手臂。

仙君手臂上的傷口雖小,卻離奇的血流如注,簡直要將他全身血液剎那間流光一般。噴灑的血半點沒滴在地上,都被殘月三邪吸噬。三尺寒刃隨即化作詭異的血紅,鋒芒更盛。仙君的臉色則瞬間變得煞白,人也踉蹌一下跌坐地上,定是被劍氣傷到了神魂,心脈凝滯,提不起真氣。

血奴到這時才又反應過來。倘若她不是血奴,白蓮花與她的仇怨又是真是假?魔刃在手,大仇瞬間可報,她心下卻迷茫之極,一時倒愣在原地。

而隨著仙君受傷,妖帝的劣勢頓時解除。情勢逆轉,阿難並不戀戰,抽身退到仙君身畔,將他一挾,化形便走。妖帝急於收集那二百多滴血池之血,也不顧去追。

提著狂魔鐮來到血奴麵前,妖帝柔聲笑道:「你做的很好,本尊要重重賞你。」

將血奴往懷裡一攬,妖帝垂首%e5%90%bb住她脖子上的血齒印。還當妖帝又要吸血,血奴渾身都簌簌發抖,執劍的手緊了又緊,終歸一鬆,噹啷一聲劍掉在地上。

輕輕%e8%88%94舐少頃,妖帝在她耳畔極是魅惑的輕笑道:「傻鳥,本尊施加給你的報復才剛剛開始,慢慢享受你應得的痛苦罷!」血奴心頭巨震,頭上一陣劇痛,她徹底失去了意識。

扶血奴躺到地上,妖帝縱身站到廢墟之上。

「所謂的慈悲有什麼用?愚蠢的正道中人吶!」妖帝難掩得意之態,譏笑一句之後開始盡情吸噬血池之血。

而在非淮屋裡,明亮的拳頭幾乎要攥出血來。若非白蓮花捏住他的肩膀,他早就在血奴刺中妖帝%e8%83%b8口那一剎就衝了過去。

明亮死死盯住鏡子裡那個邪戾如血的妖孽,眼瞅著他把自廢墟下麵升騰起來的血氣吸食殆盡,明亮的怨念也達到了極點。

「爹爹不與祖父他們一起動手便罷了,為何還要送給那個賤人這麼好的東西?!」明亮剛大聲質問這一句,就看妖帝猝然變色,慘叫一聲滾倒在地。

白蓮花用淡然到近乎無所謂的語氣說道:「因為報仇這種事情,要慢慢來才更加有趣。」

第十章

白蓮花用淡然到近乎無所謂的語氣說道:「因為報仇這種事情,要慢慢來才更加有趣。」

明亮哪兒顧得聽他這話,隻看著厲聲嚎叫、滿地打滾的妖帝解氣。這時修羅殿大總管桑寒帶人趕來,見狀大驚失色,手忙腳亂的救治妖帝。但是桑寒等人不得要領,無從下手,反被痛極失去理智的妖帝誤傷了一片。

明亮被人仰馬翻的景象樂得拍手叫好,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爹爹,那個賤人怎麼了?」

「隻是為父在血中加了點東西。」

明亮疑惑道:「什麼東西如此厲害?」

「一點點炎之靈的碎屑。」

明亮恍然大悟。世上萬物生靈無不遵循相生相剋之理,炎之靈正是妖帝的剋星,難怪他吸食之後會痛得死去活來。

而血奴有兩魂六魄是炎之靈衍生,白蓮花曾在她身上使了個秘術,今後妖帝想要靠近她,須得付出代價。

「兒啊,你去修羅殿……」

聽白蓮花教了幾句,明亮立刻跳下床,搖身變成他的模樣匿形出門,不多時便回來了,把肋下挾的人扔到地上道:「爹爹您看,摩柯這個妖女長得可像我娘?」

白蓮花略一打量地上那個受製昏迷的女人,眉眼麵貌果然很像他妻子——大神嚴厲。再看鏡中,妖帝已經痛得厥了,桑寒命人抬著他往修羅殿趕去。

「去,把你母親搬到她屋裡,為父隨後就到。」

白蓮花收了寶鏡神通。方纔他用寶鏡各處查看過,駐守血池的百十名妖兵統統都被阿難製住,關在人圈裡。翟軒則被攝出內丹,變成一隻蠢物,被阿難扔進了溟河黑水。

摩柯被擄,妖帝則昏厥,修羅殿必定亂了套,沒人還會關注血池這邊。

待明亮去了,白蓮花捏訣一指,摩柯化回真身。他又一攝,將其拈在手裡,舉到眼前打量。

這是一朵紅的觸目驚心的花,每一片細長如鉤的花瓣都泛著妖異如血的不詳之美。

花葉永不相逢的赤箭花是世間最無情無義之物。妖帝極喜此物,此物卻靈氣不足,一萬兩千年間自幾株繁衍得河岸兩邊都是,卻從未有哪一株能夠化人。

摩柯成人時妖帝恰巧在岸邊賞花,驚喜之下將她豢養在身邊,與她同寢同食,同進同出,幾乎與她形影不離,還賜予她無上尊榮,命妖界眾生皆奉她為血尊。

妖帝賜予摩柯的名諱有一字與他相同,足可見對她的愛重,立她為後隻在早晚。

然而摩柯能夠化人,是因她當年吸噬了上古神之血——嚴厲大神小產時的血。也即是說,八年前,她還是一朵花時,見證了一些罪惡的發生。

白蓮花麵沉如水,天眼洞開,透過她的真身翻看她的記憶。

他沒有閒情關注摩柯成人八載的記憶,而是凝集法力快翻到她被血汙覆蓋的時日。即將看到他妻子當年遭受了什麼,他又有些猶豫。

當年妖帝如何謀害他妻子,他已能猜到大概。那時他妻子身心之苦痛恥辱,他想想已覺感同身受,甚至更加深切,何況是從摩柯記憶之中親眼看到。

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看看,所以他在須臾停頓之後快翻幾頁。

三十六根喪魂釘讓他妻子遭受非人折磨。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性子剛烈的她撇下尊嚴低聲下氣哀求妖帝,卻讓妖帝更加生出淩虐她的慾望。妖帝帶著惡毒企圖的侵犯讓她羞憤欲死,但她畢竟不俗,忍辱、忍痛捱到勉強凝起一絲法力,化氣為刃,正中妖帝心頭,爾後逃走。

彼時雖然她身下血流如注,孩子卻還沒有滑落出來。而她逃走的方向正是捨身崖。

白蓮花狠狠岔了口氣,真氣收攝不住,頓時吐出一口血來。順過氣來他闔眼調息片刻,然後拭去嘴角的血跡,也散去麵上的陰鷙。把摩柯的真身丟進袖管,他下床出門,往血奴屋裡去。

明亮已經把血奴安置到她床上,正摸摸她的頭,摸摸她的手,想看看她是怎麼了。

命兒子去打水,白蓮花坐到床邊,捏訣往血奴眉心灌入一道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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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奴漫無目的、渾渾噩噩的走在一團無邊無際的迷霧當中,前方忽然現出一個白衣勝雪的男人。

男人風骨絕塵,俊美如神祇,嘴角含笑施施然走來。她不禁駐足觀望。男人直直走到她麵前,在她眉心戳了一指。她如遭醍醐灌頂,頓時打個激靈清醒了些。

「你是誰?我又是誰?這裡是哪裡?」她顰眉問道。

「我是你丈夫,你迷路了,我來帶你回家。」男人輕歎一聲,將她打橫抱起,瞬間穿過重重迷霧,去到一座煙雲繚繞鳥語花香的山。

山巔有間竹屋。男人抱著她進屋。屋裡陳設簡陋,每一樣東西她都覺得非常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男人把她放進一隻水汽升騰的大浴桶,溫柔的幫她搓洗身體。水很熱,男人的手法和力道也讓她很舒適。她慵懶愜意之極,也便沒計較他把搓澡這事反覆做了幾遍。

洗完男人抱著她上床,傾身壓住她行男女之事。伴著竹床吱呀吱呀的響聲,她沉淪在*蝕骨的歡愛之中。

事畢她昏昏欲睡,男人緊擁著她平復喘熄。

男人的懷抱讓她感到安心舒適,這才說了見到他後的第二句話:「我覺得你很熟悉,很親近,但是我什麼都記不起來。我是不是病了?」

男人微微笑了,%e5%90%bb著她的鬢角道:「你沒有病,隻是年紀大了忘性也大。以後我時刻跟著你,再也不會讓你走丟,世上也沒人能再傷害你。」

她答應一聲,疑惑道:「我很老麼?」⌒思⌒兔⌒在⌒線⌒閱⌒讀⌒

「比我老很多。」

「你多大?」

「我也不過才三十出頭而已。」

「難道我四十出頭了?」

「不,你已經活了半個大輪迴之久。」

「半個大輪迴是多久?」

「一萬八千年。」

「嗬!原來我是個老妖婆。」她呢喃一句,問他:「你真是我丈夫?」

他笑道:「如假包換。」

她問:「你叫什麼來著?」

「你喜歡叫我白蓮花,喜歡看我穿白衣服,喜歡吃我做的飯,喜歡……」

他在她耳邊細語呢喃了許久,說的都是他們過去的事情,如何相識,如何相交,又如何相處。自然,會洩露彼此身份的人事還是得瞞著,告訴她的都是無關緊要的日常瑣事。

譬如他們初見那時他正在做飯,而她則嘴饞偷了他的米。

聽著他輕柔的話語,她蜷縮在他懷裡陷入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有人在耳邊喚道:「血奴?血奴你醒醒!」是個好聽的男聲。喚了幾聲她睜開眼,見一個英俊瀟灑的中年男人坐在她床邊上,垂首看她。

「你是……」她顰眉坐起來。

「我是你師父,血池總管屠不評。」屠不評明顯舒了口氣,介紹道:「這是非淮,負責照顧你的飲食起居,那是她兒鐵蛋子。」

血奴的目光越過翟軒,看向他身後站的母子兩。母子倆都大眼長嘴,頂著一頭綠油油的水草狀的頭髮,實在是太醜了,甚至可說是麵貌猙獰。

血奴居然沒有害怕,也沒有厭惡,因為她覺得這對母子看她的眼神都很溫和,甚或是溫柔,對她隻有關切,完全沒有惡意的樣子。

尤其是鐵蛋子,他手裡拿著根竹籤串的琥珀色圓球%e8%88%94啊%e8%88%94的,似乎那是非常好吃的東西。

「為師還有事要忙,讓非淮母子陪你說說話。」屠不評說罷出門。

鐵蛋子隨即跳到血奴跟前,往她手裡塞了根麥芽糖道:「姐姐你聽我跟你說件趣事,妖帝他……」被非淮一把摸在頭上,他隻得鬱鬱閉嘴,把糖叼進嘴裡嘎崩咬碎了。

自然,鐵蛋子是明亮所扮。非淮則是白蓮花。

血奴昏睡這三天裡白蓮花把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加之霄霜假扮成他在外麵行事,妖帝絕想不到他竟近在咫尺。而他身為無極宮宮主選定的繼承人,使了一通算計留在血池,一為籌謀諸界大勢,二則為陪伴妻子和兒子。

三天前妖帝著了算計,昏厥半日醒來,聞聽摩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白蓮花擄走,他急怒之下先來探視血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