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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微笑著堅持行完禮,才起身,又對著宿劭長揖見禮,這才笑著道謝道:「多謝五殿下抬愛,可禮不可費,承明心裡明白就是。」

宿劭站在一旁看著兩人寒暄,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就忍不住的開口問道,「箐箐回府了吧?你不是說七天嘛?今兒個都是第八天了。」

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的大聲兒喚女兒家的閨名?

鄭繼陽心裡腹誹,臉上並未露出不悅的神色,微笑著點了點頭,「應該已經回府了,今兒個早上,父親和母親親自去報恩寺接的她。」

鄭繼陽明顯不想多說,可宿劭哪裡是好打發的人?

「那什麼時候去你府上?我得去看看她,她一個小女娃,父母又不在了,剛回京城天兒就忽然變得這麼冷,可別凍著什麼的。」

鄭繼陽微微皺了眉頭,剛要開口,蔣光臻笑著推了推宿劭,揶揄道:「箐箐是誰?如果會認識你的?你這麼上心,又是為了哪般?」

宿劭不樂意的看著他,「箐箐是你叫的?你不能叫她的閨名兒!」

第四十四章 帶話

宿劭口氣略有不妥,大概也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好,訕訕的笑了笑,就沒再往下說。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鄭繼陽掃了眼四周,見沒人敢近前來,這才看著五皇子微笑著解釋道:「箐箐是我父親遠房表親的女兒,他們家受了災,趕上時疫,父母親人沒能躲過去,已經亡故了,唉……家中隻剩了她一個,我父親得了信兒,憐惜她小小年紀無依無靠,就把她接到京城來了。」

又掃了眼也認真聽著的宿劭,心裡彆扭了一瞬,還是接著道:「今年是她父親的冥壽,我父親覺得她也不算太小,可以過去家鄉一趟,也算是盡盡孝心,這才同意了讓她回鄉祭父母的。回來的路上,正巧遇到了勉之表弟,這才認識的。」

蔣光臻雖然跟宿劭一般年紀,可內裡卻比他早熟許多,聽鄭繼陽如此的解釋,已經在心裡有了判斷,挑了挑眉梢兒,微微笑著道:「那可真算是緣分,過幾日就是開爐節了,母妃也掛念兩位姨母,可她出宮不便,也不合適在這忙碌的年底裡喚兩位姨母進宮玩耍,就吩咐我代她去給兩位姨母姨丈請安,既然大家都認識,那今兒個我就做個主,開爐節我和勉之就去相府叨擾姨母和姨丈吧。」

鄭繼陽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開爐節五皇子帶著南平王嫡幼子一起去自己府上過,那明年開春兒的春闈,可就說不清了,烈火蒸油,總不是好事兒。

可到底不敢直接開口拒絕,隻得保持溫和的笑意道:「五殿下和勉之表弟能賞光去在下府上過開爐節,在下自然倍感榮幸,可這事兒在下還得先回去跟父親和母親商議一下,萬一失了禮,倒是在下府上的不是了。」

這話說的意思夠明顯了吧,就是棒槌也能聽懂其中的意思。

可宿劭就是那個不開竅的棒槌!

到底真不開竅,還是故意而為之,鄭繼陽不知道,他隻知道宿劭這人生來就是跟大家對著乾的!

隻看宿劭沒有給蔣光臻說話的餘地,直接開口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失禮還是得體之分?就這麼說好了,我母親最近身體不適,姨母前兒還說要來我府上探望,這正經合適了,就讓姨母帶著你們府上的小姐們一起來我們府上玩耍一天,然後,我們再去你們府上過開爐節,一來一回的,誰還能有微詞?誰敢?!」

蔣光臻仔細看著鄭繼陽的臉色,隻見他聽了宿劭的話,嘴角微微抖了抖,就要繃不住那溫潤的笑容,心裡就覺得好笑極了。

宿劭最不待見鄭繼陽,總覺得他假惺惺的,無趣兒的很,見他不答話,就當他默認了,不耐煩的道:「還有什麼事兒?沒事兒就先回去吧,我還得回府跟我母親說這事兒,讓她下帖子給姨母和表妹們呢。」

鄭繼陽心裡氣的發抖,這宿劭怎麼總是如此的無禮?!哪裡有一丁點兒王府嫡子的氣質?

平了平氣息,耐著性子道:「父親讓我帶句話給你。」

蔣光臻來回掃了眼兩人,識趣兒的看著宿劭道:「我先去臻品軒等你。」

和鄭繼陽拱了拱手,蔣光臻就帶著人往臻品軒去了。

宿劭看著蔣光臻走遠,才回過頭來,雙手抱%e8%83%b8看著鄭繼陽道:「說吧,丞相姨丈讓你跟我說什麼?」

鄭繼陽實在是受不了宿劭的無禮,也懶得跟他做表麵功夫,直接道:「父親讓我替他多謝你路上對箐箐的照顧,隻箐箐的身份有些特殊,現在這個時期,最好還是隱著些的好。」想了想,還是把話再說透一些更把穩,於是接著道:「父親的意思是,讓咱們不要把箐箐的事兒往外說,最好是這幾年,都不要讓她太過於人前露麵兒,這也是為了她好,希望你理解。」

宿劭瞇了瞇眼,看著鄭繼陽,冷哼了一聲兒,「你回去跟丞相姨丈說,讓他放寬心,我宿劭也不是那蠢笨之人,這點兒事兒,誰出去到處張揚的說?隻五殿下是咱們的親人,凡事兒不能隱瞞於他。」

鄭繼陽點了點頭,他知道,宿劭這是敲打他和鄭丞相呢。

被這麼個渾人敲打,鄭繼陽麵子有些下不來,臉色不自覺的就有了些難看。

「我也是這個意思。」

鄭繼陽還沒說完,宿劭就打斷他,湊近他耳邊兒,低低的道:「箐箐身世可憐,年紀又小,你們府上,若是有人敢欺負於她,別讓我知道,若是讓我知道了,別怪我不顧及親戚情分!」

宿劭撤回身子,又恢復了剛剛的動作,哼了一聲兒,「行了,該說的我都知道了,回去吧,你不是還得準備考試呢嗎?若是被什麼耽誤了……」嗬嗬笑了一聲兒,「隨安老頭的臉麵可就丟淨了。」

鄭繼陽被宿劭的冷嘲熱諷氣的臉色鐵青,「不勞表弟費心,箐箐在我們府上,絕不會受絲毫的委屈,我也自會安排好習學的時間,就此告辭。」

說完,也不等宿劭反應,直接抱了抱拳,算是行了禮,轉身兒大踏步的走出了國子監大門。

宿劭白了他的背影兒一眼,揮了揮手,讓平安幾個跟上,往臻品軒去找蔣光臻去了。

匯合了蔣光臻,兩人在臻品軒挑了些南平王妃喜歡的物事,蔣光臻吩咐店家包好,交給他的小廝蕭然,看著店家興奮的去忙活了,這才直起身來,誇張的伸了個懶腰,抬頭看了看天色,側過頭來看著還在拿著珠釵比劃著的宿劭道:「今兒個咱們走過去吧,路也不算太遠,騎馬到不值當的了。」

宿劭掂起一隻東珠掛翠的蝴蝶簪子,舉起來衝著太陽瞇著眼睛仔細瞅著,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兒,「走回去也好,這會兒的如果騎馬,又得有那多事兒之人參一本給咱倆了。」

蔣光臻湊過來,微微低頭跟宿劭一起,瞇著眼睛看著那滴翠的蝴蝶簪,看了半響,不解道:「你這是再看個什麼?這簪子的樣式,隻適合小姑娘戴,姨母戴可不合適啊。」

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用胳膊肘戳了戳宿劭,滿臉揶揄的道:「是想送給相府那表小姐的?」

宿劭放下手臂,瞥了眼蔣光臻,把蝴蝶簪丟到櫃麵上的托盤裡,不屑道:「這翠不透也沒有青釉,哪兒能送給她?」

「瞧瞧,這話兒說的,那得什麼樣的才能送給她?」

宿劭想了想,「箐箐年紀小,陽綠的翠不合適,還是要掛春的才好看。」

「你這是對她有心思了?」蔣光臻是帝王家的孩子,自然比宿劭所在的王府更要提早瞭解那男女之事兒,這話問出來,他並沒有什麼不妥之感。

可在宿劭的耳朵裡,這話的意思就變味兒了。

第四十五章 南平王府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宿劭慢慢轉過身來,兩臂交叉抱在%e8%83%b8`前,瞇著眼睛看著蔣光臻。

「有心思?有什麼心思?我大哥讓我送她一起回京,我能有什麼心思?」

蔣光臻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快速的眨了幾下眼睛,一口氣兒噎在了喉嚨裡,好半天才緩過來,咳咳的咳嗽了起來。

這個宿劭,這腦子怎麼又一根筋了?

蔣光臻知道宿劭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唉……要不送他幾個美人讓他開開竅?

想歸想,但現在這地兒,可不是討論男人女人問題的時候。

蔣光臻又輕輕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斟酌著措詞的解釋道:「對對,你沒什麼心思,小姑娘年紀小小的就沒了父母親人,我們就是該多關心關心,這是……呃,慈悲,對慈悲,該關心的,嗯。」

宿劭見蔣光臻自己說完,還點了點頭表示認同自己,哈哈大笑了起來,招手示意身後的小廝們跟上,請著蔣光臻邊出臻品軒,邊道:「我的殿下啊,你既知道誤會於我,這賠禮總得賠一點兒吧?」

蔣光臻自認倒黴,竟然跟這麼個不開竅的小%e5%b1%81孩說什麼曖昧之情,也算是自己口不擇言的果報,點頭認命的道:「說吧,你又想要什麼了?」

宿劭笑嘻嘻的開口道:「待姨母來我府上的時候,你也來吧,也算是幫那個小丫頭抬舉抬舉臉麵,我怕她孤身一個人,在相府日子不好過。」

蔣光臻眼光曖昧的看著一臉坦承,傻笑著的宿劭,心裡暗暗嘀咕,他這到底是真不懂呢,還是裝糊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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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第二天剛吃了早飯,南平王妃的帖子就送到了丞相府,林夫人拿著帖子,揚著眉梢兒,左右翻看著。

趙蔓箐和鄭雲芸、鄭芸菲坐在窗邊兒的榻上閒聊。

趙蔓箐餘光瞄著林夫人,心裡隱約有種怪異感。

林夫人的表情,可不像是習以為常,反而有種意料之外的感覺。

隻是那表情表達出來的,卻不是謹慎,而是好笑。

鄭雲芸湊近趙蔓箐,悄悄的道:「母親跟我姨母,就是南平王妃,關係其實還是蠻好的,隻是姨母總是生病,一年最少要病個十幾次,最少哦,一開始母親還會去探望,後來乾脆也不去了。」鄭雲芸嘿嘿笑了笑,挪了挪身子,更加貼近趙蔓箐,笑著又道:「我和姐姐也跟著去過一次,姨母那哪裡是生病啊,分明是讓宿劭那個小%e5%b1%81孩給氣的。」

趙蔓箐愣了愣,也跟著笑了起來,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