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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這般小,這手都是小的,哎呀,這麼小,就走了那麼遠的路,哎呀……」

趙蔓箐突然覺得,自己真是有福氣,雖然父母離開了自己,可也確實給自己換來了如此安穩的生活,希望往後的日子裡,能一直這麼和和□□的過下去。

進了正屋,林夫人已經由著雲清和雲歡脫了褙子,隻罩了件織錦小襖,坐在榻上喝著茶,見趙蔓箐和鄭雲芸手牽手走了進來,笑著招呼道:「趕緊去淨手淨麵,一會兒就讓人帶箐箐去看看住的院子。」

鄭雲芸輕盈的屈了屈膝,就算是領了吩咐,忙拉著趙蔓箐奔著屏風後麵的淨房去了。

雲清早就讓人準備好了溫水,倒在銅盆裡,擱在架子上,淨房裡兩個小丫頭捧著乾淨的帕子,站在旁邊等著伺候。

「咱們府上,淨手淨麵不能在屋裡,都得到淨房,母親說,怕灑了水在屋裡頭,還得讓丫頭再打掃。」鄭雲芸一邊兒洗著手,一邊兒看著趙蔓箐道。

趙蔓箐微笑著點了點頭,「往常在家時,我母親也是讓我在淨房裡淨手淨麵的,還說,讓下人跪在地上舉著盆水,想想那畫麵都不落忍。」

鄭雲芸滿臉贊同的道:「我的丫頭我疼她們都還來不及呢,哪裡會讓她們做那麼難受的事兒。」

「不過……」趙蔓箐猶豫了一下,對丫頭下人慈悲,本沒有什麼不對,可到底這是丞相府,可不能保證每個下人背後,就沒有一點兒的什麼千絲攀結,「我母親還說,對下人,要恩威並施,得好好觀察好了,才能擱在自己身邊兒。」

「你母親說得對!」鄭雲芸淨好了手臉,示意小丫頭拿過帕子,「就是這個理兒,我母親也是這麼教導我的。」

趙蔓箐也接過小丫頭遞過來的帕子擦乾淨了手上的水滴,剛將帕子遞還給小丫頭,鄭雲芸就伸手過來拉著她的手道:「往後你不用擔心,我母親頭腦好著呢,誰想蒙騙她過去,那可不容易,再說,還有父親和大哥呢,咱們倆好吃好喝的就行了,萬事兒有他們呢。」

轉出了淨房,趙蔓箐鬆開鄭雲芸的手,紫墨也收拾停當跟過來伺候著了,在地上放了個半舊的棉墊,趙蔓箐恭敬的跪下,對著林夫人行了磕首禮。

林夫人忙示意紫墨扶著趙蔓箐站了起來,伸出從雲清捧著的托盤裡拿過一直碧綠通透的雕楓葉頭綴碎金剛石的簪子來,在趙蔓箐頭上比劃了幾下,笑著道:「這簪子是我當年的一個故友送予我的,配你倒正合適,就送給你吧。」

趙蔓箐掃了一眼這楓葉簪,竟然感覺有些眼熟。

趙蔓箐心裡有些不安,微屈了屈膝,推辭道:「夫人,這太貴重了,箐箐不能收。」

「嗯,確實貴重,隻不是這東西,東西再貴重也不過就是個玩意兒,情誼卻是比什麼都貴重,放心收著吧,不貴重我也不送給你了。」最後一句,林夫人說著竟然笑了起來。

鄭雲芸坐在一邊兒,笑著插話道:「妹妹你就安心收著吧,我母親可不輕易送人東西。」

被鄭雲芸這笑話打了差,趙蔓箐也不好再推辭,雙手接過,屈膝行禮道了謝。

琉璃在外麵稟告了一聲兒,進了屋子,恭敬的對幾人問了安,好奇的打量了趙蔓箐幾眼,收了視線,笑看著林夫人道:「夫人,表小姐的院子已經都安置好了,丁大統領帶來的東西也都歸置過去了,綠籐帶著人已經收拾妥當了,咱們可要現在過去看看?」

「你再帶人去把我那妝匣子還有那些個香露什麼的收拾一些送過去,淨房裡的浴桶再找幾個好的出來曬曬,我們娘幾個先歇歇,過會兒的老爺就該到午休時間了,等吃了午飯,我們再過去看。」

琉璃屈膝應了是,見趙蔓箐打量自己,對著她友好的笑了笑,就退出了屋子。

第二十章 鄭丞相

趙蔓箐把林夫人送給自己的簪子遞給紫墨,讓她收好,就被鄭雲芸拉著手,坐到了榻上,心裡感慨著。

這林夫人不愧是出身名門望族,氣度、心%e8%83%b8都讓人歎服和尊敬,連下人都被她□□的這般規矩有禮中透著良善,看來,還真是應了一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鄭丞相府人口簡單,隻鄭丞相、林夫人還有兩個姨娘並著幾個孩子,聽說在鄭丞相剛入仕不久,他的父親鄭老太爺做主替他迎娶了老靖北王的嫡出女,就是今天的林夫人,看著他們大婚之後沒幾天,就帶著老夫人一起回了家鄉。

這個時代,無論世家還是小家,都講究個「族」字。

尤其是那些個非百年門庭,又稍微平凡點兒的家族,族內但凡出一個拔尖兒的能人,尤其是像鄭丞相這樣才情和運氣並存,雖有著一條無產階級之%e8%85%bf,還飽含著對可惡資產階級的仇恨,可依然逢考必過,憑借自身的%e8%85%bf腳,一腳就踏進了國家核心部門的大門,不但步步高陞,還升的挺穩當的,那可不得了,族內眾人不拖家帶口的一窩蜂的來打秋風已經實屬不易了,何況鄭丞相家在他們鄭氏族內,一直以謙卑樂善著稱。

鄭老太爺此舉雖然容易被人詬病鄭丞相和林夫人之孝行,可到底沒憑沒據的詬病,總比全族人成天來京城打秋風的強,若是再碰上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那可就真是讓人頭疼不已了。

趙蔓箐對於鄭老太爺的想法和舉動,深感佩服不已,要知道,在現在這個社會,是不可能你是你,我是我,分得清楚的,一個姓,甚至兩個姓三個姓,都會被看成一體,隻要是姓鄭的族人惹了事,那就是你鄭丞相的事兒,是你鄭家的事兒,這對於還有著半條無產階級之%e8%85%bf的鄭丞相來說,無異於最大的隱憂。

隻是趙蔓箐一直想不通,自己的父親是如何結識的鄭丞相,並且如此的信任他,而自己的母親,彷彿也對鄭丞相熟識不已,這無法不令趙蔓箐感到疑心和好奇。

鄭雲芸突然多了個玩伴,心裡高興不已,拉著趙蔓箐嘰嘰咕咕的一直在說著這京城哪裡最好玩,哪家的食肆最好吃,以及各種節日的好玩和熱鬧。

趙蔓箐笑嘻嘻的聽著,不時「啊」「哦」「真的呀」的表示一下驚訝和好奇,引著鄭雲芸眉飛色舞的說的更歡。

林夫人慢慢喝著茶,麵帶微笑的看著兩個小傢夥嘰裡呱啦,像模像樣的聊著天。

鄭繼陽送了趙蔓箐回到丞相府,安排好青平等一行南平王府送行的小廝護衛等回了他們自己的王府,自己則帶著青平和丁大統領幾人打馬去了鄭丞相辦差的內閣衙門。

鄭丞相坐在衙門裡,聽著丁二細細稟告了路上諸事,對於南平王世子的行舉,並沒有多說什麼,隻點頭表示知道了,就把他打發了回去。

「回去跟夫人說一聲,就說我晌午要招待南平王世子的門人,就不回府吃飯了,再跟表小姐說,讓她有什麼需要,隻管跟夫人說就是。」

丁二領了吩咐,拱手行禮之後就退了出去,往丞相府奔去傳話。

知道青平要來見自己,鄭丞相一邊兒不緊不慢的處理著公務,一邊兒讓小廝元慶、元豐倆個把後衙門的內書房整理一下,過會兒好招待那位世子爺最得力的小廝。

元慶和元豐看著鄭丞相隻是擰眉深思了一會兒,便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倒也放了心,他們跟了自家主子十多年了,自然清楚鄭丞相的心思。⊿思⊿兔⊿網⊿

鄭丞相今年不過三十有二,也許還真是因為他那無產階級之%e8%85%bf的緣故,豐國的皇帝對他十分的信任和倚重,大概是覺得他背後無黨無派,隻於自己忠心吧,就算是結親靖北王府,也是皇上親自授意的,不然,以鄭丞相當年內閣學士的身份和情況,可不一定能夠求娶得成靖北王之嫡女,容妃娘娘之嫡妹。

「元慶。」鄭丞相撂下了手中的折子,開口叫道。

元慶迅速從內書房轉了出來,拱手聽命。

「元福可有信兒傳回來?」

元慶聽鄭丞相問,抬眼仔細看著他的神色,心裡咯登了一瞬,丞相這是都知道了?

可也不敢拖延,立刻稟告道:「回爺的話,元福早於三天前趕到金門路,當初聽了丁大傳回來的信兒時,大少爺就吩咐元福,隻仔細聽認真看,凡事兒不要輕易現身。」

「唉……你也用不著替你家大少爺說情,他那點子本事,還能瞞得過我去?」鄭丞相好笑又無奈的挑眉道。

「呃。」元慶惶恐了一瞬,頭低了低,心虛道:「是奴才的不是,望爺寬恕。」

「嗯,寬不寬恕的,以後再說,你現在繼續說。」鄭丞相拿起桌案上的茶杯,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抿了口茶,看著元慶讓他繼續匯報。

「是,元福到了金門路之後,立刻派人去打聽了最近發生的事兒,打聽到的消息倒是不多,隻聽說了一件有些蹊蹺的事兒。自從威遠將軍沈誌鴻與南平王府聯姻以來,為著朝中……咳咳,一直比較避諱著,除了平日裡禮節上的往來,倒也不曾有什麼過密之交,可就在表小姐剛抵達金門港時,那威遠將軍特意指派了小廝,比表小姐一行人也就是早了半天的晨光抵達金門港,直奔布政使衙門,直過了夜也不曾見他從布政使衙門裡出來。元福打聽到這個之後,就留了心,分派了人去打聽揚溪地的情況。」

鄭丞相擺了擺手,示意元慶先退下去,靠著椅背閉上眼沉思了起來。

揚溪地雖說一直君聵臣弱,又因為前朝之時與豐國達成的協議,一直沒有過強的兵馬,這一趟征戰,於威遠將軍來說,輕而易舉的隻有功沒有過,為何會關注一個小女孩?因為自己?自己雖說沒有擁護五皇子的舉動,可到底對他們來說,也沒有大威脅,不擁護可也不反對啊,更何況,皇上現在身強體壯,年歲也不過才四十多,哪裡就需要急成這樣?

難道宮裡的傳言,是真的?

鄭丞相的身體下意識的僵硬了一瞬,隨之放鬆,心卻沉重了起來。

唉,管他是不是真的,走一步看一步,先見了這個青平再說,總不會因為自己救了個小姑娘,就被看成有了什麼私心。

青平隨著鄭繼陽打馬到了內閣衙門口下了馬,掃了眼四周,轉頭看著正要往衙門內走的鄭繼陽,笑著建議道:「大少爺,小的畢竟是個下人,從這正堂走,禮數上說不過去,要不,您派個人,送小的從角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