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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逆天 阡陌霜華 4249 字 1個月前

緩,遂道:“不錯,此陣運作之法早在當年已被師祖毀去。你們也不想想,他今年隻有十九歲,而師祖施展斷情絕心陣乃是百年前的事,他又是如何知道此陣之名的?”

貝君瑤等四人立即轉頭看向傅鈞。

謝天朗首先問話,語氣尚且算是溫和:“傅鈞,你是如何得知斷情絕心陣的名字?”

傅鈞微微垂首,緘默了一刻,方道:“藏經樓四樓左手第七間櫃子頂層最裡麵,有一本《趣聞軼事》,上麵記載著諸多早已失傳的奇陣,其中有‘斷情絕心陣’之名,以及其功效。”

這本書,其實是前世的他在二十四歲那年無意間翻閱到的。但這句話,卻不必說出來了。

本來光看書名,傅鈞是不會有興趣閱讀這種書的,但那時正好微風吹過,翻開了《趣聞軼事》的書頁,傅鈞看到其中記載了陣法二字,一時好奇,便取下來仔細閱覽。

此書雖然名為《趣聞軼事》,但內中記載的,卻無一不是奇妙無雙、失傳已久的法術、陣法、功法、法寶等,縱然是傅鈞,也在心裡生出大開眼界的感慨來。

傅鈞對此書記憶尤深,所以縱使已經兩世為人,亦未淡忘其中內容。

而秦湛對於藏經樓裡書籍的興趣本來便比他大很多,所以今生隻有十九歲的秦湛會翻閱此書,知道斷情絕心陣,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第一百零三章 抗命孤行

見傅鈞說得如此言之鑿鑿,絕無猶疑,謝天朗微微頷首道:“斷情絕心陣昔日確實威力驚震天下,旁人記載此等軼事亦不足為奇,但此陣佈置之法卻絕無可能流傳下來。”

穀玄也道:“傅鈞,你既未親眼見過斷情絕心陣,便不該胡亂說話,還不快向你師父好好賠罪認錯,讓你師父消氣?”

傅鈞心知穀玄此話是在為他打圓場,可是卻仍舊選擇了默然垂目,忽而又道:“……那師父今夜來此,究竟是想要如何處置秦湛?”

陸淮風不語,陡然冷哼一聲,語調滿含威嚴地道:“就你這句話……你還敢說,華兒不曾向你洩密?!”

“弟子早已決意今夜闖入禁地救出秦湛,與陸師妹確實無關。”傅鈞緩緩答道,“但師父與四位師叔對此事的反應,卻難免叫弟子在心中猜度著,陸師妹究竟聽到了什麼樣的決策。”

陸淮風尚未應答,謝天朗卻突然歎了口氣,開口道:“宗主,不必再瞞著他了,反正以他與秦湛的親近,遲早也會察覺真相。”

陸淮風臉色微沉,一時間卻不則聲。

“傅鈞,其實你師父瞞著你,也是為了你好。”謝天朗見陸淮風不反對,便自行說話了。“秦湛他入魔已深,確實已經無法救治,而且他不斷試圖掙脫鐵鍊,已是傷勢沉重,隻怕再過一兩日便難以支撐下去了。但宗主與我們商議的處決,其實也並非奪取他的性命,而是以‘九龍冰封’之法,將他封印在此處禁地中,等到日後想出了救治之法,再破除封印,放他出來。”

傅鈞麵無表情,沉默良久。“被封印後無知無覺,五感皆喪,與死人又有何異?”他聲音雖然低而沉緩,卻似乎蘊藏著極為激烈的情緒,隻是暫時被壓抑住了,尚未爆發出來。

“但終歸不是死人!”謝天朗微微加重語氣道,見傅鈞一時默然,終究還是有些心軟,歎息道,“我知道你與秦湛朝夕相處,感情深厚,但自從本派立派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僅是將魔修封印起來,而並非……除惡務盡。這已經是我們與你師父多次商議之下,最終敲定的最穩妥之法了。”

謝天朗說到最後,似乎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傅鈞忽然福至心靈,明白了謝天朗欲語未語的話——隻怕這個方案,還是在心慈手軟的謝天朗與穀玄多番爭執之下,方才擇選出來的。若是僅憑陸淮風一人決斷,隻怕不會是這個決策。

——畢竟斬草除根,才是杜絕後患的最佳方案,不是麼?

傅鈞在心底如此質問著自己,隻覺得一顆心愈發如同沉入寒潭一般,那股冰冷之氣深入五臟六腑,穿心透骨,時時煎熬。

傅鈞強忍著不露聲色,又道:“封印會持續多久?”

謝天朗似乎被問得有些語塞,躊躇了一下,方才緩緩道:“一直到我們尋到救治之法為止。”

“若是幾十年、一百年亦未能尋到方法呢?”傅鈞低聲道。

“那便吩咐下代弟子繼續尋找。”謝天朗似乎明白他擔心的是什麼,語態堅決地道,“你放心,無論過去多久,本派絕不會忘記此處還有一名弟子需要解救,違背此諾者,天人共棄。”

傅鈞不再問詢,目光慢慢移動著,最終落在了秦湛宛若安然沉睡的臉上。

看著依舊昏迷未醒的秦湛,傅鈞心想:若是秦湛還清醒著,以他心性中的驕傲,絕不會答應讓人這樣天長日久地冰封下去,完全將自身的命運交給其他人作主。

若真到了那步田地,隻怕秦湛寧願一死,一了百了。

傅鈞想著他若是此時放棄秦湛,隻怕日後再難有一個安眠之夜,因為秦湛會在夢中不斷質問他——為什麼要代自己做出這樣的選擇,為什麼不乾脆一劍殺了自己。

而且,回想前世,在最後的那三年裡,秦湛一麵逐步疏遠他,一麵身體也確實是在漸漸消瘦下來,種種症狀,皆與今生所見相符。

……兩世……深受魔種侵害之苦……皆是為他……

如果沒有秦湛代替他承受魔種,這些苦難折磨,原本應該發生在他身上……

……如此情意,怎能辜負?!

傅鈞目光低垂,一動不動,隻聽謝天朗又聲色和藹地道:“我知道你心性正直善良,深重情義,故而今日行事中種種偏激違規之處,亦屬情有可原。”謝天朗頓了頓,繼而道,“我幫你向你師父求個情,讓他不計較你今日在禁地裡所做的一切,就此揭過,如何?”

謝天朗說完,立即轉身對陸淮風施禮道:“宗主,便請看在我的薄麵上,饒過傅鈞這次如何?”

陸淮風輕輕哼了一聲,不鹹不淡地道:“謝師弟一心護著他,而穀師弟雖暫時不語,心下隻怕也甚是贊同,我又豈敢不從?”

陸淮風本就天生冷麵,不苟言笑,此時眉宇間似怒非怒,更是顯得一派冰寒雪冷。

然而謝天朗卻一點也不懼怕陸淮風的怒色,隻是微笑著躬身道:“多謝宗主寬宏大量。”

謝天朗又轉向傅鈞,見傅鈞一直垂首不語,便當他是默認了,遂即溫言道:“傅鈞,你把秦湛放下來,然後直接出去便可。”

傅鈞依舊默不作聲,身形不動,恍若未聞。

“傅鈞?”謝天朗微微皺起眉頭,卻還是極有耐心地輕聲問了一句。

“多謝謝師叔一番好意。”傅鈞終於說話了,同時緩緩抬起頭來,雙目神采分外鮮明,猶如寶劍光華畢露,其中更是流轉著一絲決絕不易的意味,口中一字一句,如同破釜沉舟。“隻是弟子已經承諾過秦湛,無論如何……也會救他出去。”

“放肆!”陸淮風立即拂袖作色道,“你今日當真是要違逆師命不成?!”

“宗主,不如讓我再開解他片刻……”謝天朗急忙道。

“謝師弟不必再為他說情了,我看他根本已是執心不悔,一意孤行!”陸淮風眉間殺氣漸漲,宛然怒目金剛,令人膽寒心悸。“既然如此,我也得給他一點教訓,讓他知道一再違背門規、與魔孽為伍的下場!”

話聲剛落,陸淮風袖口中便霍然冒出一道皓白如雪的巨大劍氣,徑直沖著傅鈞飛射而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道劍氣即為陸淮風佩劍誅邪之劍氣,雖然來勢洶洶,氣如白虹,但傅鈞反應亦是極快,抱著秦湛疾速退後數步,及時避開劍氣的鋒芒。

陸淮風見一擊不中,似乎更加惱怒,厲聲喝道:“為師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立即放棄秦湛,否則,我陸淮風今後便沒有你這個弟子!”

“宗主!”謝天朗在旁聽到此言,立時喚道,“今日情況非常,實不能以常例待之!”

“宗主息怒!”穀玄也急急勸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何須如此決絕?”

陸淮風卻似乎心意已決,並不回答。

傅鈞咬緊牙關,雖未吭聲,卻也未曾聽從陸淮風的命令放下秦湛。

陸淮風驀然冷哼一聲:“執迷不悟!”

言罷,陸淮風卻再次揮出皓白劍氣,攻勢淩厲,如若秋風掃葉,直取傅鈞%e8%83%b8口,似乎不再留任何情麵!

傅鈞疾步如飛地直往後退,走的卻並非直線,而是不斷朝著左右兩側閃避,看似亂無章法,但卻每次皆堪堪避開劍氣。

劍氣雖然威猛,卻畢竟有竭盡之時,隻見轉瞬之間,劍氣在空中雲消霧散,而傅鈞卻毫髮無傷地抱著秦湛站定腳步。

陸淮風見此情況,倒也並無意外之色,隻是繼續發動劍氣攻向傅鈞。

第一百零四章 生死與共

傅鈞雖然選擇了違背陸淮風的命令,但陸淮風畢竟是他唯一的師父,前世十年加上今生四年的諄諄教誨,恩重如山,他這一身功法及劍術皆為陸淮風所授,甚至可以說,若是沒有陸淮風,這世上便沒有丹霄派弟子傅鈞這個人——讓傅鈞一時間根本做不到對陸淮風出劍還擊,隻能不斷避讓躲閃。

隻是陸淮風不但修為是心劍後期境界,而且身居一派之主二十餘年,所曆戰鬥甚多,經驗豐富;而傅鈞如今修為隻是心劍中期境界,本就遜上陸淮風一個階段,再論對敵的經驗,亦遠不及陸淮風。

本來即使傅鈞全力迎戰陸淮風,也是輸麵多於贏麵,而現在的他因為心中顧念恩情,避不還擊,更是毫無勝算,因此不過一刻之間,已是險象環生,頻頻陷入危境。

隻見瞬息之間,傅鈞身上已是被誅邪劍氣接連劃出一道道傷口,最深的一道在他右臂上,入骨三分,血流如瀑。

“宗主……”為人最是心慈的穀玄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禁出言喚道。

站在他身旁的律法長老莊行之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多說無益。

陸淮風越打下去,眉間殺意越是濃烈鮮明,招招狠辣,每一擊必然見血。

然而傅鈞依舊不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