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1 / 1)

重生之逆天 阡陌霜華 4236 字 1個月前

有點少年人初見生人的羞澀之意,“不敢請問師兄如何稱呼?”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劉姓弟子見秦湛如此謙恭有禮的態度,臉色似乎稍微變得好看了一點:“我姓劉,單名一個劭字,你給我記好了。”

“是,劉師兄。”秦湛神態溫順,語調甜蜜。“我與他一月之前方才進入內門,先前因為在試煉中太過莽撞無知,以致不得不躺在床上靜養一月,未及早早拜見師兄,還望師兄千萬見諒。”

秦湛說完,又鄭重地抱拳行了一禮,態度更是顯出幾分誠惶誠恐來。

劉劭點了點頭,一直等到秦湛做足大禮後,這才故作姿態地揮手道:“不必如此,此等不過小事而已,我又豈是心%e8%83%b8狹窄之輩?”待秦湛起身稱謝,劉劭又頗是拿大地道,“不過,像你們這樣養傷長達一月的新弟子,在本派之中,也確實少見。”

“我們二人的體質,哪裡敢比得上諸位師兄!”秦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養傷一月,雖有大師兄偶爾指點一二,但我天性愚鈍,還是幾乎什麼都不懂,今日見到劉師兄這般和善可親的尊長,便覺得自己仿佛螢火初見明月之光,今後隻盼師兄能夠多加賜教,也免得我們落後太多,給諸位師兄丟臉了。”

秦湛的聲音實在婉轉動聽,柔潤清和,仿佛天生便有一股魔力般,令人不知不覺中便已放下心防,生出親近之意。再配上他臉上的表情、說出的話語,一般之人隻怕極難不被他所打動,喜怒皆隨他起伏。

劉劭也不過隻是個二十餘歲的青年,幾乎沒兩下便撐不住原本的敵意,語氣比起之前和軟了何止百倍,又在秦湛誠摯而期盼的眼神裡,徹底打開了話匣子。

傅鈞一直默不作聲地冷眼旁觀,看著秦湛僅是三言兩語,便讓劉劭將自個兒的身份來歷、心裡想法徹底吐露了出來:原來劉劭也隻是進入內門剛滿五年的後輩弟子,但卻與律法長老莊行之沾親帶故,而且關係還並不遠,乃是莊行之的表侄,平日裡亦以此為驕傲,自視甚高。

雖然劉劭是莊行之的親戚,但因為資質平平,莊行之身居律法長老,掌管丹霄派一眾法令規章,性甚嚴正,見到劉劭通過內門考核後,非但不肯收他為徒,甚至還懷疑當時把關試煉的弟子刻意放水,幾乎要請示宗主將他逐出內門,幸好被凝丹長老等人勸阻,這才讓劉劭不至於成為第一個進入內門未過一日便被逐出的弟子。

最後莊行之隻叫他好自為之,還是凝丹長老穀玄為人最心軟,將劉劭收為門下弟子。

劉劭對莊行之的無情也深為怨憤,很想做出一番大事業來,讓莊行之驚震失色,後悔昔日輕視之錯。但他天資本就不甚出色,又不肯痛下決心去刻苦修習,所以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比他晚入內門的師弟師妹們一個個修為漸漸超越他,然後愈發怨天尤人。

但劉劭又是欺軟怕硬的心性,平時絕對不敢對宗主長老等人有絲毫不敬,對蕭雲暉等高階弟子也隻有巴結的份,也隻敢欺負一下初入內門、不瞭解情況的師弟師妹了。

譬如此時的傅鈞和秦湛。

隻不過以秦湛的煽誘能力,早已讓劉劭消除了敵意,甚至連平常絕不敢透露給其他人聽的思想都說了個徹底。

劉劭看上去早就忘了傅鈞還在一旁默默隨行,隻顧著一麵走,一麵跟秦湛相談極歡。

傅鈞雖然始終沉默不語,卻漸漸想起來了前世那些從未被放在心上的事蹟及傳言——前世的他與劉劭交情不深,又非同一師父,幾乎毫無來往,但隱約還記得聽其他弟子談論過,說劉劭不知為何一日突然發狂起來,大喊大叫,一旁同行的師兄弟阻攔不及,劉劭已經自行墮落山崖,還幾乎把另一名師弟給拽下去。幸好當時在場的人多,大家齊心協力,總算是把那無辜受到連累的師弟給拉上了懸崖,挽回一命。

後來大家私下議論,認為劉劭大概是急功近利,使了什麼不妥當的修煉之法,結果走火入魔,心誌失常,害了自己不說,還差點害死了其他人。

再後來,律法長老莊行之親自出麵為劉劭收屍,公佈的說法與先前眾弟子的猜測相差無幾。

當時傅鈞對這件事也隻是聽過便罷,印象淡漠,可是如今回憶起來,隻覺莫名地心驚:自己雖然不記得前世的劉劭是不是也做了自己與秦湛的領路人,但隻要秦湛與劉劭有所接觸,劉劭再對秦湛稍有欺侮之舉,以秦湛睚眥必報的性格,隻怕日後絕不會放過劉劭。

前世劉劭之死,究竟是自取其咎,還是秦湛在暗中的設計?

以秦湛的手腕……想要一個人去死,有時候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

前世劉劭死的那一年……是他與秦湛剛成為陸淮風弟子後的第二年。

並且,因為他與秦湛是在九月中才拜師,實際上距離劉劭之死的真正時間,不足六個月。

傅鈞無法不去多想。

……如果真是秦湛……秦湛到底是在什麼時候……?

他心頭仿佛失控般的傳來一陣悸動,勉強控製住麵上神色的變化。

……可是那時他明明與秦湛日日一起修煉,卻沒有發覺秦湛有任何異常之舉。不,也許秦湛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不少事情……可秦湛到底做了多少?又有多少是危及他人之性命的?

傅鈞正自心潮起伏不定,隻覺腦中思緒尤為混沌,太陽%e7%a9%b4隱隱傳來陣痛,卻忽然隻聽耳畔響起一聲輕淺的笑聲:“人都已經走遠了,你還在發什麼呆?”

傅鈞立時回神,隻見此時他與秦湛已經身處於甲子居中,還是在他自己的房間裡。

劉劭早已不見了身影,想來是送他們回到甲子居後,便已袖手離去。

不待傅鈞回答,秦湛已經又開口道:“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在授劍時損耗了太多精力?”

秦湛語氣雖顯平淡,神色卻分明流露出一分關切。與之前和劉劭談話時的假以辭色不同,此時的秦湛,眉頭微蹙,表情絕不似作偽。

“不是。”傅鈞心情複雜,勉強回話,略定了定心神,再道,“你對劉劭……劉師兄,為何那樣過於曲意逢迎?”

秦湛輕笑:“嗬,作為師弟,又豈可不滿足一下師兄妄自尊大的心態?我看平日裡,大約也不會有誰能夠恭維他幾句了。”

傅鈞無語,頓了下方才按照秦湛平時的思路來說道:“你就不怕被其他人看到你的態度?倘若被大師兄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你就不怕失了大師兄的歡心?孰輕孰重,你應當最為清楚。”

“你覺得以他的心性,敢在眾人麵前對我們態度不善麼?若是傳出去,大師兄會對他有何印象,隻怕對他來說,比我重要多了。”秦湛笑容微露譏諷之意,所針對的卻絕非傅鈞。“他在出聲問我們話前,早已觀察過四周有沒有旁人了。所以我對他是何態度,隻有你一個人知道。”

傅鈞心頭微微一緊,卻也不知%e8%83%b8中那股浮蕩的情緒究竟是什麼,口中不自覺地道:“即便如此……你也不應該……”

“好吧,那我下次便態度正常對待他,如何?”秦湛卻似並不在意這種小事的樣子,依然意態悠閒。見傅鈞不再說話,秦湛忽然又輕輕笑了一聲,“這樣倒也還行,比我原先設想的雖有不及,但得到後又失去,個中滋味也難免令人難以忘懷,不是麼?”

——你原先到底打算要如何對付劉劭?

傅鈞心裡不由冒出一句質問來,但若是問出來又覺得自己太傻。他不想知道秦湛心底那些讓人不適的念頭,隻要秦湛打消念頭便足夠了。

還有秦湛的問題,傅鈞也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便隻是默然。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秦湛此時……應該還不至於因為一言不合的小事,便對劉劭起了殺心。再者劉劭雖然一開始態度不善,也並未說過什麼十分過分的話。

他正想著是否應該再試探一下秦湛對劉劭的看法,確認無虞,卻見秦湛也忽然沉默了下來,眉心微皺,麵上似乎略有一絲疑難之色。

“傅鈞,”秦湛終究還是沒有沉默太久,倏地說道,“你為何總是懷疑我會對大師兄心懷叵測,圖謀不軌?”

第十七章 坦誠之約

傅鈞微微怔住,卻又仿佛一切皆已塵埃落定般,久久懸空不安的心終於落在了實地上,心裡隻迴響著一個念頭:原來秦湛畢竟還是看出來了。不,秦湛果然還是看出來了。

……於秦湛而言,卻一點也不意外。

秦湛見他不答,陡然輕輕歎了口氣:“傅鈞,試煉幻境裡那個‘我’的所作所為,還是讓你至今難以遣懷?”

“……是。”傅鈞沉默了一下,終是回道。至於其他,傅鈞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亦覺得說什麼都沒有必要。

再怎麼解釋,也無法掩飾他對秦湛不能信任的心情。

這一點,對於眼下毫不知情、也什麼都沒做的秦湛來說,其實是極其不公允的吧?

……可是,若要他徹底放下前世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情,不再日夕惦記於心,他也做不到。

傅鈞正自心中五味雜陳,卻見秦湛神情似乎竟也顯得有幾分為難與猶疑,靜了靜,眉宇間漸漸浮現出幾許無奈、幾分妥協:“你這樣不累麼?以後我若行事,無論大小,事先必先告知你,如何?”

傅鈞身體不易察覺地一僵,氣息亦仿佛驟然一滯。俄頃之間,傅鈞終於說道:“……所有大事之前、以及任何與他人生死有關的決定之前,你我必須互相告知對方。”他並不想占人便宜。反正他所做的事,也沒有不可告人之處。

“好。”秦湛答應得卻極快,像是並不介懷傅鈞這樣堪稱過分的要求。

他這樣的態度,反倒是讓傅鈞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不由道:“你……竟不介意?”

“這樣受製於人,不得自主,確實非我平生所願,”秦湛慢慢回答道,見傅鈞臉色愈加緊繃起來,語氣卻倏爾一變,%e5%94%87角竟於瞬間綻放出一個輕淺的笑容,“不過既然是你,我本來行事便無需對你隱瞞,不過是多幾句話的事而已。你若不嫌我多話,便是無妨。”

——你此時可以這麼說,等到幾年後,還會如同今時一般心意麼?

傅鈞心中陡然湧現出這句話來。然而卻終究沒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