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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的早餐,也沒自己吃得好,於是心滿意足地隻喝茶,倒不愧是最沒出息的準聖。

拓跋燾吃著早餐,有人來報,寇謙之寇天師求見。

因為黃竹終於出現了,拓跋燾覺得,這寇謙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一直幫催著,於是叫人喚他進來。

寇謙之進來後還未叩拜,就看到了黃竹,心中一驚,因為黃竹都是叫人傳信,他未見過黃竹,隻想著這是哪一門哪一派的哪一個道士,居然在陛下跟前。

寇謙之行了大禮,拓跋燾說道:“天師昨日辛苦了,想要什麼賞賜?”

說是昨日賜福辛苦,但是拓跋燾是為了他這些年寫青詞的辛苦。

“不敢,不敢,這是貧道分內之事。”寇謙之連忙謙虛地說道,“倒是有些好奇,陛下`身旁這位道友是?”

拓跋燾看向黃竹,想徵求他的意見。

寇謙之看陛下這神態,就知道和道人關係不一般啊!他混到今時今日,還不能直視陛下呢,這道人在陛下看著他的時候,居然還穩穩當當地坐著。

黃竹問答反問:“天師求見,不是有要事嗎?”

寇謙之猛然醒悟,的確是有要事啊,若是先問疑似敵人的身份再說,好像顯得有些不知輕重了。這時候悔之晚矣,也不能改日再提,連忙認罪道:“險些誤了陛下的大事!陛下,昨夜貧道在夢中得太上老君指點,他老人家為陛下賜了一年號。”

他心中又想,也不知這道人怎麼知道有要事,他先前也沒說,難道是蒙的?

你昨夜夢中遇仙,朕昨夜卻是床上睡了一仙。拓跋燾心中想著,有些得意,說道:“這是好事,近年一直有人建議朕改元,然則朕終不願更易‘始光’。想來,老君賜的年號妙極,能使朕更改心意。”

畢竟拓跋燾因兩次紅光異象揚名,他還挺喜歡這個年號的,就一直沒改了。

寇謙之說道:“老君賜的年號是,太平真君。”

黃竹撇了撇嘴,嘀咕道,來了也不打個招呼,太過分了……

拓跋燾一聽這年號,在心底轉了幾下,十分滿意,看寇謙之更順眼了。這年號一聽便是道門的路子,這就是從逼迫貴族,逼迫僧人,到了逼迫天下百姓接受了。

接受吧,日後這大魏,寶刹迦藍皆為俗宅,沙門釋種悉作白衣。從皇帝起,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道教信徒!

佛教?哼哼!

“好,果然好!既是老君欽此,朕便下令改元!”拓跋燾撫掌而笑,“寇天師,著你寫青詞,替朕謝過太上老君!”

寇謙之正要道骨仙風地一施禮,不疾不徐地答應下來,卻被那青衣小道士搶了先。

“還那麼麻煩,我幫你謝了。”黃竹揮了揮手,大方地說道,對他來說,真就是一句話的功夫。

拓跋燾想了想道:“嗯,你來的確更快更方便,那就不麻煩寇天師了。”

“是,是……”寇謙之都結巴了,這是什麼情況?!

那小道士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和陛下如此親厚也就罷了,陛下居然把寫青詞也交給他了,他這個傳話人就站在這啊!還更快更方便?

不是他說,寫了這麼多年青詞,做了這麼多年法,還有人比他更熟練嗎?

寇謙之委委屈屈地看了拓跋燾一眼,可惜,陛下完全沒有領悟到他眼神中的含義,反而拈起一塊糕點問那小道士吃不吃。

小道士還特別矯情地說:“不要,不好吃。”

寇謙之好嫉妒!!

第139章 滅佛之厄(四)

宮中多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小道士,寇謙之的徒弟們比他還緊張。

這麼多年,寇謙之也經歷過不少風浪,否則幹不來這活兒。但眼前的局勢,還真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令人糊塗,根本看不懂。

寇謙之的終極目標還差一點沒有完成呢,他現在已經是天下道教領袖,但是還缺一個官稱,那就是“國師”,基本就差一步了!

現在半路殺出一個小道士,很難說會不會對他產生威脅。

畢竟對於皇帝來說,國師是個道士就行,真不見得一定要是寇謙之。

寇謙之發動了所有力量,去查那小道士的來歷,結果忙活了幾天,連個姓名都沒得到。而宮中傳出的消息更是令寇謙之心驚膽戰,小道士被喚作“明玕”,幾日裡與皇帝同吃同住,便是親兄弟也沒有這麼親近的。

寇謙之去找了他的一位盟友,也就是北魏朝堂上一名漢臣,清河崔氏的崔浩。

寇謙之告訴他有這麼回事,然後也不說自己的評價,眼巴巴地看著崔浩。

崔浩是重臣,極得拓跋燾信任,他十分淡定地說道:“天師稍安勿躁。”

寇謙之連忙整理了一下表情,恢復了道骨仙風,口中說道:“崔大人啊,你到底怎麼看的?”

“我覺得天師多慮了,”崔浩其實早就掌握了這件事,比寇謙之瞭解得還更詳細,“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陛下讓明玕寫青詞,是為了敲打你?”

寇謙之一愣,“啊?”

“你是被那明玕的存在嚇到了,沒回過神來吧。”崔浩說道,“你剛獻上年號,陛下雖要用你,但也要敲打你,不可成為下一個佛教。”

寇謙之一琢磨,這不是說不過去,但是有什麼證據嗎?

崔浩道:“據我所知,明玕在你走後,根本沒有動筆寫什麼青詞,而且這幾日,也根本不像道士,整日裡吃吃喝喝玩玩看看,一起說他是個道士,我看他更像是一個穿上道袍的嬖寵。”

……我X,有道理啊!!

寇謙之豁然開朗,“崔大人高見啊!”

漢晉之時南風就頗為盛行,到了今時,更是成了風尚,舉國上下,視為風雅之事。那明玕既然不會道法,又長得俊秀,還和皇帝同吃同住,真是不像能夠和寇謙之爭國師,明明就是一個嬖寵嘛!

那麼他查不到這明玕的來歷也說得過去了,可能是自幼就被養起來,調弄著,為了伺奉貴人的。

沒想到皇帝以前隻是不顯山露水,其實也很會玩兒,還讓明玕穿著道袍玩製服誘惑……

寇謙之和崔浩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寇謙之找到了答案,一掃憂愁,開開心心地回去了。

他的弟子們問他什麼事情這麼喜悅,難道是查到了明玕的底細。

寇謙之連忙警告大家,千萬不要再去打探明玕的來歷了,而且,要從此改變對明玕的態度。

在很多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們一定要先行動起來,爭取到明玕的好感!

這就是緊跟著陛下的喜好,陛下喜歡誰,他們就捧誰。

寇謙之更是親自煉丹製藥,一旬後,匆匆進宮求見。

一般來說,為了適當保持自己的高人風範,寇謙之進宮的頻率不會特別高,沒什麼事不找陛下。這一次,他是為了獻藥。

拓跋燾召見了寇謙之,黃竹就翹著腳坐在一旁。

寇謙之一進來,對拓跋燾行禮後,就主動對著黃竹也稽首,扯出一個混合著示好、我知道了、你懂的等等情緒的笑容,“……道友,嗬嗬。”

黃竹差點起了%e9%9b%9e皮疙瘩,覺得寇謙之喊“道友”的語氣特別怪,很不自在地回了一禮。

“天師此來為何事?”拓跋燾問道。

寇謙之把懷中的小匣子舉起來,打開盒子,露出裡麵兩個瓷瓶來。

“貧道製了兩樣藥,獻給陛下。”

拓跋燾並不好丹藥,寇謙之偶有進獻丹藥,他也多是賞賜給臣子,自己並不吃。寇謙之應該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拓跋燾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明知故犯,特意地送上丹藥。:-)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丹藥有何妙用嗎?”拓跋燾問道。

周圍還有宮人侍奉呢,寇謙之當然不好直說,隻能含蓄地笑了笑,“誰用誰知道……”

拓跋燾皺起了眉,覺得寇謙之這故弄玄虛的樣子特別欠打,以前寇謙之可不敢這樣的,笑得這麼噁心是為什麼?

黃竹卻一下子明白了,差點噴血,饒是如此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驚天動地咳嗽了一番,“咳,咳咳咳!”

拓跋燾看了,順口就問道:“丹藥可能治明玕的咳嗽?”

寇謙之呆了一下,“好像沒有這個效果。”

他有點鬱悶,都說的這麼明白了,為什麼陛下還不懂?這沒道理啊,男人們,都應該懂的!

“……咳咳咳,我懂了,寇天師,你先回去吧。”黃竹打發寇謙之離開。

寇謙之看了看拓跋燾沒有反對的神色,竟然隨明玕,心中對明玕的評價更上一層樓,乾脆地應了,放下盒子,自己離開了。

隻盼這藥能夠討得陛下和明玕的歡心,記得他的功勞,早點封他做國師才是。

黃竹很感慨,人族啊人族!簡直是太有心機了!

就連三霄那樣的做派,也絕沒有寇謙之這樣的行動力,她們如果認為黃竹和誰有一%e8%85%bf,也不會在第一時間送這玩意兒。

可是又不得不承認,在猜對了的前提和東西的確好的情況下,這樣是很加分的。

——隻是寇謙之完全猜錯了啊!!

黃竹歎息著把盒子拿過來,擰開藥瓶看了看,一瓶是丸子,另一瓶是膏體,聞了聞,是很保守穩重的普通清香,大概是怕摸不準他們的喜好。

“丹道一般,但也算花費了些心思……”黃竹把藥往自己懷裡塞,心想回頭我當人情送到五莊觀去臊臊鎮元子。

“等等,”拓跋燾抓住他的手,“這到底是什麼?”

黃竹看了他一眼,估計拓跋燾也是還沒有意識到整體情況,又不像黃竹能掐會算,知道寇謙之誤會了什麼,“呃,那個,陛下啊,這是養腎的補藥。”

補藥丸子禦醫們也會製作,給宮中貴人們服用,道士製作的可少。

隻是這麼說的話,拓跋燾總該懂了吧?

拓跋燾嚴肅地道:“你腎虧嗎?”

黃竹:“……”

他看了看旁邊冷漠臉但是內心都炸了的宮人們,憋屈地道:“……沒有。我是打算送人!”

拓跋燾:“哦,送人啊。”

黃竹嘴角抽[dòng]了一下,很顯然這個時候如果繼續辯解什麼,隻會越描越黑。

拓跋燾雖然沒有繼續追問了,但是跟黃竹一分開,他就拽住一個宮人,讓其給自己解釋。

宮人紅著臉道:“是……床榻助興用的。”

拓跋燾嚴肅地說:“膏體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