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頁(1 / 1)

又不敢信,神色莫測,畢竟寇謙之暈了一下就這麼說,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寇謙之看拓跋燾神色不定,連忙道:“仙人早說了,若是陛下不信,就念一句詩給陛下聽:亭亭明玕照!”

拓跋燾神色一鬆,“道長起身吧,不愧是老君親點的天師,朕便在平城為你修一新道場,日後可與門下弟子,在那傳道。”

寇謙之喜不自勝,忙拜謝君恩。

第138章 滅佛之厄(三)

新一屆的淩霄杯徵文正在如火如荼的展開,作為主辦方的大BOSS和評委之一,黃竹忙得焦頭爛額。

就在他被幾位總編圍攻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狂風吹開一樣,狠狠砸在牆上。

門下陰風四起,女媧從黑暗中走出來。

黃竹鬆了口氣:“……師姐,多大的神仙了,怎麼還搞這種場麵,顯得怪邪魔外道的。”

她本來就是妖族!

女媧陰沉著臉走進來,“我還想說你呢,到底有完沒完了!”

幾個總編一看這個場麵,忙不迭就跑出去了,還貼心地把門帶上。

黃竹莫名其妙,“怎麼了啊,你有人選要塞進決賽嗎?”

按理說女媧也是特意過來做評委的,但是沒聽說她有什麼要求啊。

“說的不是這件事!”女媧氣咻咻地道來。

原來今日女媧乘著鳳駕從媧皇宮來招搖山,路上竟看到有人在請過路神仙。

如今人間使用這個法子的可是少之又少了,女媧心情好,又看那青詞開頭寫的特別好,就截住了青煙撈上來看。

其實這就等於是回應了,就個魚咬鉤了似的,施法者自能知道,真有神仙路過看著了。

下麵,就是神仙看看你的願望,然後選擇幫不幫忙了。

女媧一看,這青詞前頭還好好的,到後麵居然寫著,請這位路過的好神仙,幫忙傳個話,請招搖山黃竹上仙來一敘。

蒼天呐,這都第二回了,堂堂聖人,就被人當跑%e8%85%bf的啊?

女媧真想把這青煙拋回去,就算她這次真的順路就去黃竹那裡,也完全不想幫忙好嗎?!

女媧探頭看了看,卻發現下麵那施法者旁邊還有個殷殷期盼的帝王,神魂中的火擋都擋不住,分明是帝俊那鳥。

當時女媧要不是為了保持形象,都要翻白眼了。

“有病啊你們,若是我真給傳了,豈不是說你和帝俊這關係,來往還需要兩道程式傳信?”女媧覺得不可思議,“你就不能給他個什麼傳訊的法器嗎?我若不是怕他有什麼急事,根本都不想理!”

“他能有什麼急事啊,這個時候他根本沒什麼事啊。”黃竹也不知道拓跋燾找自己做什麼,要聊天他現在也沒時間聊天啊,之前都說過了公務繁忙,“多謝師姐了,我叫人回個信。”

黃竹叫了個秘書來,如此這般交代了一下,命其去傳話,讓拓跋燾不要急,且等著。

……

人間,有了黃竹的傳訊,本就雄心壯誌的拓跋燾更加鬥誌昂揚了。正巧此時柔然再次來犯,拓跋燾登基後首次率大軍出征,再次大敗柔然。這一次敗後,柔然便一蹶不振,不足為患了。

接著,拓跋燾更是在七年內接連滅夏、北燕、北涼等國,二十出頭,就完成了北方政權一統,與南朝劉宋隔江對峙,各占半壁江山。

始光十年,拓跋燾已是功成名就,對道教,也是越來越追捧。

雖然鮮卑貴族們仍然無比崇信佛教,但畢竟拓跋燾才是皇帝,兩年之前他就因人力問題,徵召僧人服役,完全無視了僧人可以免除服役的慣例。

從那時,鮮卑的大臣就隱隱發現,他們這位聖明無比,帶領他們統一了北方的君主,似乎不止是信奉道教不喜歡佛教……

這時距離拓跋燾嵩山問道已經過去了快十年,他已經從初露鋒芒的少年成了如今威名赫赫的青年君王,而內心深處想要再找到黃竹的想法,卻一直沒有變過。

寇謙之很大一個作用,就是年年為拓跋燾寫青詞,催問黃竹來期。

當然了,寇謙之也的確有點本事,將天下道教整合得很好。

年末,宮中有慶祝活動,貴族們都入宮來參加宴席。

拓跋燾將寇謙之請出來,讓他為臣子們賜福。

漢臣們普遍不太喜歡佛教,而是更喜歡或者有好感那在本土,在漢家朝堂流行了很多年的道教,所以無所謂。

而鮮卑貴族們則紛紛變色。

他們隱忍地接受了這位天師的賜福,然後互相交換著眼色:皇帝對佛教真是越來越不滿了啊。

可是,他們又能怎麼樣呢,皇帝的手段,每一個人都見過。他自十二歲上戰場,就沒有輸過,用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統一了北方。

一般人二十出頭可能還在吊兒郎當接受家長訓示,可是他們的皇帝已經滅了好幾個國家。這是實打實的功績,壓在他們頭頂,讓他們想反抗卻不能,也不敢反抗。

雖然拓跋燾才二十五歲,但是此時已經有很多人想著,他駕崩後的諡號絕對逃不了一個“武”字,畢竟這樣的武功,實在是太出色了。

拓跋燾在禦座上觀察著臣子們的神色,心中十分滿意。

一次次的試探,結果都很好,拓跋燾覺得,自己的刀不日就可以完全出鞘,將佛教這個困擾他多年的病根連血帶肉地剔除了。

時至今日,佛教已經比當年過分了十倍,百倍。

僧人們非但可以養奴蓄婢,不繳納稅賦,還擁有大量田地,有無數金銀珠寶,僧人,現在是國家最富有的一個階層之一了。

甚至,他們還有私兵,來保護自己的產業,還宣揚佛陀才是世間的主人,他們自然是佛陀的代言人,信徒們供養他們就是供養佛陀,這些都是作為皇帝最不能容忍的。

而寇謙之,他很聰明,他把儒家的規矩引入道教,道士們都嚴守戒律清規,對帝王也十分尊崇。

——要黃竹來說,原本就是一家,怎麼引入融合的,都不吃虧。

總之,拓跋燾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大加整治佛教。

酒過三巡,拓跋燾也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便留下群臣佯作歡笑地飲宴,自己先行離場了。

拓跋燾走著走著,看到了多年前他誤入的神堂。

這裡因為他登基後的示意,雖然一直沒有道士入住,但是也打掃得乾乾淨淨。

拓跋燾在門口看了許久,屋簷上的瓦當時常修葺,都是用的萬歲瓦當。他想到當年這裡,因為不被重視,居然有幾塊佛像瓦當摻在裡麵。

“我進去走走,你們不必跟進來了。”拓跋燾輕聲說道。

宮人們中並無與拓跋燾親近的,更不要提敢勸他,連句夜深露重陛下小心著涼都不敢說,各自垂手分立堂外。

拓跋燾舉步進了神堂,明月照庭中,雖無荒草,乾乾淨淨,但也沒有絲毫人煙氣。

拓跋燾走入庭中,見一道人伏在桌案上睡得香甜。

上了十年的香,居然一進屋子就看到了,拓跋燾都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他的腳步比起十幾年前可能要穩一些了,走到黃竹麵前,看月光從窗外灑進來,照在黃竹臉上,不禁心癢難耐。

拓跋燾伸手捏了捏黃竹的臉,果然是滑滑的,“醒來。”

這十餘年時光讓拓跋燾長大了,變成熟了,卻沒有給黃竹留下任何痕跡。而他也不覺得這些時光使他們有了什麼距離,確切地說,從第一次見到黃竹起,他那時雖然無法準確形容,但就是覺得,這並非初遇,而是久別重逢。

黃竹眼皮掀開一點,打了個哈欠,把頭扭到另一邊,“別吵,剛忙完。”

對於黃竹來說,睡眠不是一種需要,而是一種愛好。尤其是沒日沒夜忙了很久之後,大部分修道者喜歡打坐,他卻喜歡睡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拓跋燾看黃竹如此,心中一動,彎腰把黃竹抱了起來。

黃竹毫無反應。

拓跋燾抱著黃竹走出了神堂,外麵等候的宮人們全都傻了。

雖然黃竹的麵容在拓跋燾懷裡看不太清楚,但很明顯是個穿著道袍的男性吧?

雖然嚇傻了,但是在宮裡,伺候陛下有一個原則,那就是隻當自己是瞎的聾的啞的不會思考的人。所以大家屏息凝氣,默默跟上了陛下的腳步,幫他照亮路。

拓跋燾把黃竹帶回寢宮,把黃竹放到榻上後,拓跋燾才有點真實的感覺。

一個在外麵聊著聊著,睡過去醒過來就不見了的神仙,比起一個躺在你床上呼呼大睡的神仙,要虛幻得多吧?

後者給人的感覺好像是不會再走了一樣。

拓跋燾坐在寢宮批示了一夜政務,到了天際泛白,他才熬不住,趴在床邊沉沉睡去。

次日,拓跋燾醒過來,發現自己在床上。

他翻身一看,黃竹背對著他坐在桌前,手中拿著毛筆,點點畫畫。

——黃竹竟然真的沒有走。

拓跋燾坐起來,“……你沒有走。”

黃竹背對著他悠然道:“最近沒什麼事——佛狸,你是不是熬夜了,聲音都嘶啞了,來喝點熱茶吧。”

拓跋燾穿上鞋,給自己斟了杯茶,走到他身邊,“你在畫什麼……”

黃竹身姿挺拔,風從窗外吹進來,帶的他衣帶飄飄,果然是仙人豐姿。然而手下宣紙上,畫的卻是個蹩腳的小人。

拓跋燾:“……”

“畫的是你啊——”黃竹看了拓跋燾一樣,“嗯,六歲時候的你。”

現在拓跋燾已經比黃竹高出一個頭了,不像當年那個小豆丁。

拓跋燾一臉糾結:“這是個……什麼畫法。”

“寫實!”黃竹理直氣壯地說。

拓跋燾想說什麼,但是看在黃竹沒走的份上,又不忍心說了。

拓跋燾喚宮人進來服侍洗漱,雖然大家都沒抬頭,但是黃竹還是感覺到了她們內心的震動,大概在漠然的外表下,全都是火山噴發一般的激動。

就算再崇通道門,也要有個限度啊啊啊啊!!居然和道士抵足同眠!!眠到了這個時候!!!

拓跋燾不知道,或者說他不在意宮人們的想法,對黃竹說了句:“她們都看得到你?”

“你這話說得多稀罕……我又不是鬼。”黃竹笑了兩聲。

“哦。”拓跋燾不太開心地說,“你自便。”

黃竹就也擦了擦臉,看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