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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寡人靜一靜 歌疏 4031 字 1個月前

動,褲子要掉了……」

這聲音太過嘹亮,刷過觀禮台上所有人的耳膜,又一股詭異的氣氛轉轉悠悠好幾圈,終於在一聲「噗」之後,暈染成一片爆笑聲。

那一刻,司馬熠的眼睛亮了,他雙手握拳,緊緊地扣住座椅護手。

看熱鬧的郗泓終於明白了,那個結繩的含義所在。

謝晟總算是輸出一口長氣。

而桓楚,嗬嗬,隻有他一點驚訝也無,隻是清清淡淡地笑著,那隻小狐狸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他還用眼角餘光關注了一下長樂王的臉。

秦軍一下損失了近一半人,晉軍開始主動出擊。

因為損失慘重,秦軍終於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了戰鬥力。

他們本來就是以一敵十的勇士,就算再來一百個,他們要撂倒也不費吹灰之力,何況現在對晉軍的伎倆了有所防備,他們不會再像之前一樣上當。但顯然,晉軍並沒有打算給他們充分發揮優勢的機會,直接將他們從三麵圍住,前麵身體李壯的幾個拽一個,直接拽住強行捆。

這種戰略效果當然是有限的,以北麵那些武士的戰鬥力,突破他們的包圍那是遲早的事情,就在此時,一根腰帶結成的繩子突然飛向馬背上的安寧郡主,安寧郡主反手回擊回去時,停止的號角響起。

秦軍一陣愕然,紛紛轉頭看向安寧郡主,人好好地坐在馬背上,手裡拿著的帥旗桿也好好的,隻是頂上的棋子,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再掃向場上,王凝手裡此刻正拽著那麵棋子,挑眉看向觀禮台上的衛泱,笑得意氣風發。

比試前後不到兩刻鐘,卻以如此詭異的方式結束。勝利的一方大笑,輸掉的一方一言不發。就好像明明是艘遠洋艦,卻在陰溝裡翻了船。

秦蘇帶著百位將士齊齊站在觀禮台前,接受晉帝教誨。

王沖隻感覺秦國那邊投過來的視線稍稍有點毒。

對,他本有打算要輸來著。

起初他以為秦蘇挑他進去會乘機跟他清算以前他抓她的舊賬,沒想到她不但沒提半個字,反而對他委以重任。

他一下便看不透這局棋了。有一天晚上,他趁著夜訓的空隙進了秦蘇的營帳,問她,「你不怕我故意求輸?」

秦蘇懶懶掀了一下眼皮,「你還真打算賭上太原王氏的名譽嗎?」

王沖一下愣住。

他突然意識到,既然是他在領兵,那麼,這個責任是要他擔的。若是他輸了,連找個替死鬼都找不到。

秦蘇又道:「其實,我這樣也是為你好。想必你還記得前不久覆舟山的事。有些人自認為做得保密,卻始終逃不過琅琊王的法眼,最終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太原王氏今日的地位來之不易,你且好自珍惜吧。」

秦蘇並沒有得到任何信息,她隻是按常理推測這次和親的目的,以及有心人會如何利用它。她能想到,自然司馬熠更能想到,絕對不會沒有防範。隻是,若桓楚突然冒出來作梗的話,這事怕真有些難辦了。

此刻司馬熠看著秦蘇的眼睛都是泛紅光的,再遲鈍的人也能看出他那股急切之情。

司馬承卻難掩自己的興奮之前,一直端著皇帝的表達委婉地表達著。

王凝在底下偷偷扯了扯秦蘇的袖子,滿眼的紅光,「你、你怎麼跟我阿檀姐長得一樣?」他在她身邊伺候這麼久,如今才發現這個真相,能不震驚和氣憤嗎?但更多的是,一種驚喜,無以言表的驚喜,他甚至開始幻想,這,該就是他的阿檀姐吧。否則,除了他的阿檀姐,琅琊王怎麼會娶其他人?

秦蘇沒回答他,反而有些憐憫地看了他一眼。

司馬承表達完自己的興奮,終於開始顧忌秦國的麵子,「此番,我們也是僥倖取勝,秦軍之強大,有目共睹。」

長樂王這點風度還是有的。

「秦姑娘英勇善戰,我們輸得心服口服。皇上應該獎勵她才對。」

司馬熠一直盯著秦蘇,秦蘇也看著他,好不退避,這反而讓他心中升起些許不安來。

「若皇上真要獎賞我,那邊收回你為我賜婚的成命。」

四下頓時嘩然。

司馬熠臉色刷地白了。

秦蘇已經收回視線,伏地跪請。

王凝也急了,差點當眾將秦蘇給扒拉起來。

衛泱差點被嚇哭。謝晟與郗泓也都神色一凜,感覺有大事要發生。

司馬承當然不會同意,他看向司馬熠。

而司馬熠已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秦蘇麵前。

秦蘇看著那雙熟悉的靴子停在麵前,好半晌司馬熠的聲音才幽幽傳過來,「你贏這場比試,就是為了名正言順地取消我們的婚約?」

秦蘇閉眼,若是她不知道他們的過往,她大概真會心安理得地嫁給司馬熠,可她知道了,她也知道自己依然喜歡著這個人,那份感情不會比以往任何時候淺一分,但是有道坎兒她心裡過不去。

「……是。」

司馬熠閉了閉眼,王凝甚至覺得他會暈倒,竟然下意識地扶住了他的胳膊。

司馬熠推開他的手,也在秦蘇身邊跪下,拱手道:「請皇上成全。」

司馬承腦子都要炸開了,這兩個混蛋到底胡鬧什麼,「你們當聖旨是兒戲嗎?說要就要,說廢就廢?」

司馬熠乾脆一頭磕在地上。

司馬承覺得自己心抽搐了一下,怒道:「你們的事,以後朕再也不管了!」說罷拂袖而去。其他人也跟著相繼散去。

誰都不知道這樣比武最後會以這樣的方式散場。

司馬熠起身,將地上的秦蘇也扶起來,彎腰撣去她膝蓋上的塵土,最後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離去。

上麵長樂王和桓楚等人都還看著這邊,司馬熠這種表情裝不出來,他也從來不需要在別人麵前裝什麼。

秦蘇想說什麼,也終究沒有說出來,她感覺到桓楚的視線,便轉了頭。

桓楚迎上那對眸子,心突然又抽[dòng]了一下。他說過,他不會再為這個女人牽掛什麼,他們之間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已經結束。

「殿下,殿下……」

突然一陣呼喊,把秦蘇的神智喚了回去。那廂琅琊王不過走出幾步,突然昏倒了。秦蘇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衝了過去,隻看見被抬起的人嘴角還掛著血絲,俊臉蒼白如紙,她一下被釘在原地。

王凝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秦蘇覺得今天這風寒冷刺骨。

☆、第六十七章

當天傍晚,秦蘇的獎賞便發了下來,金銀絲帛不計,皇上金口玉言,她如今是自由身了。無論是回秦地塢堡也好,還是在江左,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傳令的太監甚至道:「皇上為秦姑娘準備了回秦家堡的護衛軍,秦姑娘想離開時,叫人通報一聲,隨時可以出發。」

秦蘇拿著聖旨,滿目蒼涼,她問:「琅琊王可曾好些?」

太監歎了口氣,「殿下他心思重,這些年因為王妃的事情存了心病,如今這再一刺激……唉,也不知道啥時候能緩過來。」

太監拱了拱手,歎著氣離開。

秦蘇收拾行裝,這一收拾便收拾了好多天。∴思∴兔∴在∴線∴閱∴讀∴

桓楚領荊州兵盤踞蜀地的消息傳來時,她那點小東西還沒收拾到一半。

秦蘇驚了一下,桓楚這邊既然動了,那秦國和宣宏太子呢?

她丟下東西便往宮裡跑。

這幾日,琅琊王生病都住在台城,沒人知道裡麵情況如何,隻道是太醫每天至少跑三次,每次至少去三個太醫。看起來似乎病得不輕。

秦蘇並沒能進到宮城。回稟的人隻說殿下他很好,明日就可以帶兵征討桓楚。

秦蘇翌日便直接蹲守在石頭城,可結果,來的人是軍司馬郗泓,司馬熠坐在車裡,從頭到尾沒露過麵。

秦蘇終於惶恐起來。她偷偷摸摸潛進去,最後被自己訓練的兵逮了個正著。

秦蘇坐在台階上,周圍圍坐了一圈人。

她說,「今日我非見到琅琊王不可。」

諸位將士很為難。因為禦前的卓越表現,他們現在被單獨改編成了一隊護衛軍,由王凝率領。

「秦姑娘,您可不要為難小的,您難得來一次,要不,我們兄弟陪您說說話。」

言下之意,您說夠了,就乖乖回家去。我們這邊還要出征呢。

最後秦蘇是被人從石頭城請回琅琊王府的。

俗話說山雨欲來風滿樓。司馬熠率領軍隊出征不到三日,便聽得人說宣華夫人帶著湘亭侯消失了。

秦蘇知道,那邊是宣宏太子要動手了。

以宣宏太子的勢力,不可能有那麼多兵力來攻打建康城,即便現在建康城被司馬熠搬走了大隊精兵。他若真要打便隻能借助秦國的軍隊。

果不其然,司馬熠出征第五日,據前報說,擎天軍已經到了三江交匯處,秦兵便在這時舉兵壓境,作為秦軍背麵的洛陽方麵,卻沒有一點來救援夾擊的跡象,反而讓秦軍長驅直入,越過了淮水。

若是此事擎天軍反身攻打秦軍,被桓楚從背後夾擊,或者司馬熠堅定一點攻打蜀地,即便擎天軍再強悍,龍驥軍卻也不是省油的燈,更何況蜀地四麵環山,易守難攻,沒個半年的時間,恐怕難有成效。

如此,晉國的局麵便成了一盤死局,無論從那方麵都是被腹背受敵的命運。

自二十多年前流民軍闖入建康城以來,這是頭一次建康城遭遇到真正的兵禍危機。建康城突然變得人荒馬亂。坊間甚至有傳言說,符秦連亡國國君都善待,即便建康城被攻破也不會像流民軍一樣燒殺搶掠。

秦蘇再也坐不住了,她領了之前皇帝承諾給她的護衛隊,直奔洛陽而去。直到遇到第一波散兵遊勇,她才知道,這隊護衛竟然是皇帝司馬承身邊的精銳,真正的以一敵百。

而就在人心惶惶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驚天大逆轉。

攻打蜀地的軍隊從西南麵圍攻秦軍,而洛陽這一路的軍隊從東北麵圍攻秦軍主力,加上晉地沿途駐軍以及不知道何時防守在揚州的大批擎天軍,三麵圍剿,再多的秦軍也經不住折騰,最後被剿滅一半,又逃散了一半,真正的兵敗如山倒。

除了蜀地外,四處都傳來捷報。洛陽也消息稱,宣宏太子試圖在洛陽起事,助秦軍攻打晉國,陰謀被破,帶著妻兒逃得不知所蹤。

那一刻,秦蘇知道,連自己都被司馬熠哄住了。

「琅琊王是不是從比試結束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