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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寡人靜一靜 歌疏 4075 字 1個月前

下。以前秦臻教她下棋,說是要培養一下她的心性,但秦臻比她還耐不住寂寞,一盤棋直來直去,殺得風生水起,導致她一遇上高手就會舉步維艱。

謝晟等了好半晌,才聽得秦蘇道了倆字,「沒有。」

看秦蘇終於落了子,謝晟雲淡風輕地來了一記更狠的,秦蘇被他堵得直扣麵皮,那大家閨秀的架子端得好不艱難。

謝晟又問,「秦姑娘可喜歡晉地的男子?」

這一回,秦蘇想都沒想,「嗯,喜歡。」

謝晟嘴角動了動,姑娘家是不是應該矜持一點?

於是他昧著良心繼續套話,「秦姑娘喜歡什麼樣的?」

謝晟滿眼期待地看著秦蘇眼角揚起的弧度,此刻,他是多麼希望從秦蘇的嘴裡說出琅琊王的名字。

秦蘇這次又想都沒想,「就是衛家小五郎那樣的。」

謝晟:「……」

謝晟用了很長時間來消化秦蘇的話,又用了很長時間來對比衛泱與琅琊王之間的差別,雖然兩個人都很俊美,但那種俊美絕對是有天差地別的。

直到後半局,秦蘇被殺得潰不成軍還在垂死掙紮,謝晟才問出最關鍵的問題,「秦姑娘覺得殿下如何?」

秦蘇執棋的手微微一滯,抬眼看過來,笑瞇瞇地看著謝晟,「你放心,我不會打琅琊王的主意的。」

雖然她想早點把自己嫁出去,但還不至於喪心病狂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謝晟不但沒被安撫道,反而被她這小眼神刺激到了,一時間臉上都變了色。

秦蘇以為自己的誠意還不夠,於是又補充了一句,「其實,謝長史,您就比他好。」

謝晟的手一抖,撚著的棋子差點掉在地上。如果這話被琅琊王聽見,他的腦袋還能保得住嗎?

☆、第三十一章

但麵上,謝晟端得非常莊重,「咳咳,不說這個,秦姑娘年紀也不小了,可有過意中人?」

秦蘇這下想得稍微認真了點,「有,可惜……」

謝晟眼睛一亮,麵上沉穩無比,捏著的棋子再次雲淡風輕地對秦蘇的棋盤進行絞殺。

「可惜什麼?」

「我曾經喜歡過一個人,但是,我不記得他了。」

謝晟心裡「咯登」了一下,雖然他有想到失憶這種可能,但是,失憶能把自己本性都給改了這種事情,他便有些不相信了,他更願意相信是哪個高人從中做了手腳。

「既然愛他,又怎麼會忘記?」謝晟大有窮追到底的架勢。

秦蘇揚起笑眼,神秘兮兮地說道:「我聽說你們晉地最講什麼男女大防的禮儀,你跟我談這個,不怕人說閒話嗎?」

謝晟麵皮僵了僵,「我這不是將姑娘你當朋友嗎?有些好奇而已。」

秦蘇心想,謝晟的確是整個晉地對她最好的人,她也願意跟他多說幾句。其實司馬熠的心思她多少能猜到些。進府這幾日,她還聽過不少八卦。

司馬熠是建康城那些閨閣少女的夢裡人,想嫁給他的人很多,可惜生錯了一張臉。而如今,自己有了王曦的臉,咳咳,雖然被琅琊王親手毀了,但在外人看來,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完全可以憑借這張臉攀附上琅琊王,軟磨硬泡,說不定還能坐上王妃的位置。

很多人打著這個主意,琅琊王自然也是防著的。或許,今日,不過是司馬熠借謝晟之口來敲震她罷了。

「大概是因為陷得太深,而他又並不心悅於我,後來生了一場病,便把他忘了個乾淨。」

謝晟心頭震動,冷汗也在不知不覺中彌上額頭,再出口時,聲音都有點發顫。

「忘乾淨了,你怎麼還知道有這樣一個人?秦姑娘這是逗謝某呢。」

「忘記是忘記了,可是我能時常夢見他,隻是記不得他的臉,也不知道他是誰罷了,也許某一日再遇到便全都想起來了,不過這樣的遇不上也罷。」

聽了這話,謝晟的棋再也下不下去了,各種思緒在心頭纏繞,最終隻化做倆字,「節哀。」

這倆字是他想送給曾經的阿檀的,自從桓曤廢舊帝,前太子伏誅,有很長一段時間,司馬熠的表現都非常奇怪,那時,即便是他也覺得是司馬熠對王芝畫舊情復燃了。

秦蘇卻笑得淡然,世間□□不過是我愛著你,你愛著她,而她未必肯選擇你。隻是當你回頭,我未必肯在原地等你。這本無對錯,不過是緣分罷了。

「我跟他隻是無緣而已。不值得哀。」對的時候遇上對的人,這是一種幸福。這種幸福卻是不能強求的。

一個女子能將情愛愛得如此淡,要麼是心如止水已誤禪機,要麼是經歷過刻骨銘心之痛的。謝晟心中哀戚,麵上卻不敢表露分毫,隻道:「那秦姑娘覺得,如何才算有緣?」

秦蘇想了想,「大概是對的時候遇上對的人。驀然回首時,看見桃紅柳綠間的他,淡淡地道一句『原來,你也在這裡』。這,便是緣分。」

「那以姑娘的意思,不對的時候遇上對的人,又當如何?」

司馬熠突然冒出來,兩人盡皆回首,隻見他一身醬紫衣衫,頭髮未挽,雙眼泛紅,眼中像是藏著狂暴的風旋。

謝晟心中一駭,琅琊王這是聽到了。

秦蘇被這強勁的煞氣所擾,抬起頭來,對上司馬熠的眸子時,嚇得心裡一個哆嗦。兩人同時起身,拱手一禮。

司馬熠壓壓心中的鬱結之氣,聲音僵硬地說道:「寡人是來看大黃的。」

謝晟何等知趣,趕緊借了個由頭開溜,還溜得道貌岸然風度翩翩,一點沒表現出他心虛過。可老天似乎今日專尋他開心,他這剛轉頭,又看到花林深處站著一人,而且以他在王府多年經驗來分析,這位應該是尾隨琅琊王而來的。

咳咳,尾隨啊,自然是不想讓人知道的,可為什麼就讓自己給撞見呢?

他本想當自己眼瞎,可對方卻毫不迴避他的視線,還屈膝衝他福了福。

其實謝晟並不討厭王芝畫,反而有些同情這個女子。從家族淵源來說,太原王氏並不比琅琊王氏差。怨隻怨她的家族在太原,而琅琊王氏在琅琊,五胡侵華,逃到江左建國的是琅琊王,琅琊王氏作為琅琊第一大族理所當然地在這篇歷史篇章中佔據了無人能及的地位。

而她的家族南渡晚,甚至不如他們曾經瞧不起的士族拿到的土地多,要躋身晉國頂級門閥行列,毫無功勳的太原王氏隻能走聯姻這條捷徑,而她便成為了家族利益的犧牲品。

偏偏天不遂人願,眼看後位在前,孝惠帝不知道突然抽了哪門子風,將司馬熠封為琅琊王。

琅琊王這個封號,在偏安一隅的江左晉國有著最特殊的位置,它象徵著司馬家族最具實力的未來繼承人。

於是,太子篡位了,桓曤平亂了,孝惠帝被廢了,太子也伏誅了……

看王芝畫的視線再度落到司馬熠和秦蘇身上不再理會自己,謝晟隻默默地拱手回禮,轉身離去。

秦蘇和司馬熠對麵而立,玉蘭花悄然無聲地凋落,花瓣飄飄搖搖落在他們身上。

「你還未回答寡人的問題。」司馬熠如是說。

秦蘇遙想了一下,「若是不對的時候遇上對的人,那便是有緣無分。非得施點手段耍伎倆,精心籌謀不可。」

還好,不是什麼造化弄人,活該倒黴。司馬熠的表情很平靜,眼神卻很深。秦蘇便靜靜地站在他麵前,回望著他,墨玉般的眸子沉靜無比,彷彿世間什麼汙漬都浸染不了她。

十七歲的阿檀還有些少女的嬰兒脂膏的肉感,而二十二歲的秦蘇身線被拉長了,五官更深刻立體,腰身更纖瘦,真正的不盈一握,%e8%83%b8口也更飽滿豐腴,凹凸有致的身形恰到好處,處處透著誘人的氣息。

他幾日前測量過,連那雙手都比五年前要纖長。最後,司馬熠不得不承認,如今的秦蘇比當年的阿檀更有韻味也更有誘惑力。

其實在邙山見她第一眼他就發現了,可是這樣一個人把阿檀給比了下去,他心裡是不服氣也嫌棄的。◇思◇兔◇網◇

秦蘇覺得今天司馬熠病得不輕,雙眼晦暗不明,嘴%e5%94%87乾白,一看要麼是睡眠不足要麼是縱慾過度,這讓他的氣息比往日更冷冽陰沉。

「殿下。」

「什麼?」

「你不是要看大黃嗎?」秦蘇覺得自己跟大黃從外觀來說,還是有巨大差距的。

司馬熠瞟了一眼不知何時已經悄悄沿著玉蘭花樹爬過來,此刻正在秦蘇頭頂探著小腦袋的金將軍。

司馬熠向它伸出手,金將軍乖巧地爬上他的手臂,繞過他肩頭,小腦袋看了秦蘇一會兒,毅然決然地躥到秦蘇的肩頭,興奮地開始一圈一圈在兩人身上纏起來。

它越是興奮,便纏得越緊,兩人之間本來還有兩尺距離被它一拖,將秦蘇踉蹌拖入司馬熠懷中。司馬熠隻覺得清香浸鼻,滿懷軟玉溫香,他的手卻矜持地沒有動一下。

秦蘇尷尬地揚起頭笑了一下,雙手撐在司馬熠%e8%83%b8膛,想掙脫出去。

「你最好別動。」

「?」

「它身上有傷。」

秦蘇感覺到她跟司馬熠之間差點就%e8%83%b8膛貼%e8%83%b8膛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她異常心虛地揚起頭問道:「它一直這麼熱情嗎?」

司馬熠無暇去看金將軍,隻盯著眼下獵物,看著那口櫻%e5%94%87,紅潤飽滿,似還透著胭脂香,方纔還肅殺的嘴角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的確。」

「聽說晉地最講男女大防。」

男女大防?親我的畫像時怎麼不講講?

「捏住它的七寸,它就不敢胡作非為了。」

司馬熠依然不答,秦蘇咽嚥口水,繼續道:「其實我下手很輕的,殿下若是怕,我可以代勞。」

怕?這是打算用激將法嗎?

秦蘇滿眼期盼,司馬熠卻無動於衷,好半晌才悠悠道了一句,「它心靈很脆弱。」

「?」

「若是示好被拒絕,就會精神萎靡,食慾不振,最後抑鬱而終……」

「……」

它隻是一條蛇!秦蘇差點就要爆了。

直到將兩人緊緊貼合在一起,金將軍才終於滿意地停下,小腦袋探到他們之間,一雙豆丁眼盯著秦蘇不肯放,秦蘇竟然在它那眼裡看出一絲討好和可憐,那股無名火便悠悠地被堵回%e8%83%b8腔。

唉,算了,跟個小畜生計較個什麼勁兒!

隻是一刻鐘後,她對麵站著的那個男人,竟然就著這樣的姿勢睡著了。他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