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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不多努力一把,指不定落誰頭上呢!

不過,長這一身肥肉,不光自己老爹嫌棄,自己也嫌棄啊!等院長的事情定下後,還是少吃多動減點肥好了。

「老齊,別說這個不成器的了,我們還是來談談你找我那件事。」嚴教授說得隱晦。

齊老爺子站起身,「我們去書房說,擇為,幫我招待你嚴叔叔。」

「是,師父。」幫齊老爺子招待客人這事,齊擇為不是第一次做了。

這也是老爺子對他的鍛煉和機會,畢竟能來老爺子這裡做客的人,在文藝界都不是普通人。得到他們的賞識和尊重,自己才不會永遠是人們口中的「齊老爺子的徒弟」,而是獨一無二的「齊擇為」。

沒有誰想要永遠做別人的影子,齊擇為正是年輕氣盛、躊躇滿誌的時候,想要成為天下第一的中二夢想,還在他心底熊熊燃燒。

齊老爺子懂這一點,也欣賞這一點,所以他不僅不會阻止,反而還推了齊擇為一把。

嚴教授跟著齊老爺子到了書房,發現書房裡正坐著一個十一二歲的漂亮小姑娘,見他們進來,便馬上站了起來問好。

嚴教授認真端詳一番,讚歎道,「老齊,這就是你剛收的徒孫?好福氣啊!一看就是個聰明機靈討人喜歡的丫頭!」

「哪裡哪裡!」齊老爺子得意地擺擺手。

他最喜別人誇他徒弟。因為徒弟是他收進門的,誇他徒弟就是誇他眼光好,哪能不得意?

不過,麵子上還是要謙虛幾分。

「這丫頭笨得很,字畫都還沒入門,平時還貪玩,前兩天就跟著班上同學跑海邊玩去了。」

嚴教授哪能不懂齊老爺子的心思,齊老爺子越是說林莓不爭氣,其實心裡便越是疼愛她。不然,早就被他逐出了師門,那還能坐在這裡讓自己見到。

所以,嚴教授也是笑笑,從身上拿出一個紅包。

「來拿著!」嚴教授將紅包遞給林莓,「這是見麵禮。」

那紅包還挺厚,林莓不知該不該接,眼睛飄向齊老爺子。

齊老爺子懶懶道,「拿著吧,長輩見晚輩都是要給見麵禮的。說起來,我還有幾個老朋友你沒見過,改天帶你去收紅包。」

齊老爺子理直氣壯要去老朋友家要紅包的態度,讓嚴教授會心一笑。

——朋友沒變,真好!

林莓道聲謝,收下了嚴教授的紅包。

「硯台呢?」送了見麵禮後,嚴教授直奔主題,眼睛在書房內環繞一圈,尋找齊老爺子昨日電話裡提到的刻有遊龍的硯台。

「在這呢!」齊老爺子拿出一個精美的木盒,那是他昨天特意找出來裝遊龍硯的。「小心點啊!」

嚴教授沒好氣的瞥一眼齊老爺子,不過還是小心翼翼地從盒子裡捧出了那方硯台。

湊到近處仔細看著,嚴教授邊看邊道:

「看材質是石硯,石質堅實潤滑、細膩嬌嫩,」嚴教授又敲了敲硯台聽聲,「竹木之聲。根據我的經驗,這是四大名硯之一的端硯。」

「這條遊龍的雕刻手法,的確是仿的陸子岡,有幾分精髓。不過,沒有銘刻……」古硯台收藏和鑒賞可以從質地、工藝、銘文、品相、裝飾等方麵分析,手上這塊硯台質地、工藝、品相都屬上佳,但沒有銘文就等於沒有文人使用過這塊硯台。

歷史上很多文人騷客都喜歡在自己的硯台上留下詩詞警句。如果這塊硯台真如齊老爺子所說如此神異,那肯定不會在歷史上籍籍無名,而是早就被打破頭搶起來了。

畢竟文人嗜硯,著名的書法家米芾就曾為了一方喜愛的硯台,趁著為皇帝書寫禦屏,皇帝誇他書法好時,厚著臉皮向皇帝討要硯台,皇帝同意後,高興得忘乎所以,拿起硯石就揣進袍袖裡,甚至顧不得弄一身墨汁。

如果不是古硯,而是現代的作品。那造出這方硯台的人,又怎麼捨得此等奇物落到別人手中呢?靠著這等手藝,肯定會被供成國寶啊!

嚴教授捧著硯台,回頭看著齊老爺子說:「老齊,我可是特意為此從老家跑來京城,如果你敢騙我……」小心我和你割袍斷義哦!

齊老爺子擺擺手,「我光說你是不會信的,磨墨吧,磨墨你就懂了。」

嚴教授半信半疑,不過還是將硯台小心擺到書桌上,拿起小瓷壺往硯台裡加了點清水,最後手持墨錠緩緩抵上了硯池……

☆、第31章 遠之

隨著嚴教授不輕不重不緩不急的挪動墨錠,一縷縷墨汁化入清水之中,漸漸將清水染成淺淺的墨色,繼而隨著動作,墨色加深,墨錠劃開墨汁的弧線,也慢慢變了形態,龍頭龍鬚、龍爪龍尾……一條墨色的遊龍追著墨錠繞著圈。

如此奇妙的景象,讓人連呼吸都停滯,生怕吹開由墨汁組成的遊龍,毀了這上天賜予的奇景。

自硯池中出現遊龍,嚴教授的眼裡就再容不下其他,滿心滿眼裝著的都是這塊硯台。不言不語的模樣,倒像是魔怔了。

齊老爺子見把人嚇得差不多了,就伸手擋住了嚴教授磨墨的動作,換來墨色遊龍的消失,和嚴教授的怒視。

「放手!」說話一向溫溫柔柔的嚴教授,難得提高嗓門怒吼。

齊老爺子嘿嘿一笑,「看清楚了,我沒騙你吧?」

「沒。」嚴教授態度軟了一些,「不過你放手,我還要再試一次。」

「別沒完沒了啊!我找你來,是為了知道這塊遊龍硯的來歷。」齊老爺子追問,「看出來歷了嗎?」

嚴教授搖搖頭,左手還按著遊龍硯摩挲,「此等奇物,從未聽聞。」

「能看出雕刻手法是仿的陸子岡,硯台上的遊龍是明朝的樣式……」但這也不能斷定這塊硯台就是明朝的古硯,也有可能是後代根據明朝的風格仿製而成。

林莓這兩日多次聽到陸子岡的名字,突然想起了陸子岡的一個習慣。

——凡是他雕刻的玉器一定要落個名款。

據說,他就是因為在給皇帝雕刻的玉龍龍%e8%88%8c上留下了「子岡」二字,而惹惱了皇帝,被砍了腦袋。

遊龍硯上的遊龍是仿陸子岡的手藝,那製作人會不會也留下了名款在上麵?

林莓向齊老爺子和嚴教授提出了這個猜測,兩人俱是一愣,繼而恍然大悟。

「老了,真是老了!」齊老爺子笑著搖頭歎息。

「誇你家丫頭聰明伶俐還真沒誇錯。」嚴教授也是跟著歎息自己年紀大了,頭腦都不好用了。

林莓隻能不好意思地笑笑。

有了這條猜測,齊老爺子和嚴教授又湊到一起,拿著手電筒、放大鏡仔仔細細觀察硯台上的雕刻,終於在龍尾上發現了一處微雕,刻著「遠之」二字。

「遠之……」嚴教授反覆念著這二字,「好似在哪裡見過。」

「有眉目了?」齊老爺子很想知道這個名為遠之的,究竟是怎樣人物,又怎麼造出遊龍硯這方奇妙之物。

「我還要再想想,再想想。」嚴教授邊說,邊往書房門外走。

齊老爺子眉毛一挑,拽住了嚴教授的胳膊,「人可以走,硯還回來。」

嚴教授被抓到現行,既尷尬又不捨。

他可沒想偷,隻是捨不得放開手。

「老齊,我們什麼關係啊!借我回去看看,過幾天就還你。」嚴教授清高了一輩子,還真沒試過和人拉關係講人情。為了遊龍硯,他也是拚了。

齊老爺子淡定回答,「嗯,你還會懷疑我騙你的關係。」

嚴教授嘴角微抽,「都是老朋友了,借回去看看也不行嗎?」

「看可以,但隻能留在我的書房看。」齊老爺子在這一點上態度強硬。⑧思⑧兔⑧網⑧

要是真被老嚴拿出這個房間,那還回來是什麼時候,就難說了。

都是老朋友,自己還能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德性嗎?

當初自己有一方古硯台,被老嚴看上了眼,就打著「借」的名義弄走,然後百般耍賴,硬是要拿別的硯台換。還理直氣壯說在他手上是糟蹋東西!

遊龍硯如此神異,老嚴肯定借了再借,拖了再拖,最後光棍地把自己所有古硯收藏拿來交換,但就是不還遊龍硯。

嚴教授見齊老爺子態度堅定,說來說去也說不通,隻好打消了念頭。

其實,嚴教授自己也知道,遊龍硯這樣國寶級的奇物,齊老爺子肯定是不會出手賣給他的。可他就是不甘心啊!本想著先用借的名頭把遊龍硯拐到自己手裡,然後再捨去一張老臉死拖著不還,拖到老齊沒有耐心,最後拿出自己所有收藏作為交換。

但行動的第一步就被老齊掐斷了,自己也隻能收斂心思,坐在老齊的書房,哀歎怎麼不是自己撿到這個寶貝。

唉!明珠暗投啊!

老齊那個耍筆桿子的,怎麼知道如何妥善保管照料小寶貝?

小寶貝還是快到我的懷裡來!

嚴教授如此想著。

嚴教授在書房為了遊龍硯沉淪迷醉的時候,嚴教授的兒子嚴鳴已經坐在客廳喝完了兩壺清茶,和齊擇為從自己的研究領域秦漢聊到了明清。

越聊嚴鳴就越欣賞齊擇為,同時,也越聊越餓。

牆上的時鐘順時針,慢慢就轉到了晚飯時間,齊擇為見齊老爺子和嚴教授一直沒從書房出來,就和嚴鳴道了聲失陪,去了書房問齊老爺子是不是要留人吃飯。

齊擇為咚咚在書房門上敲了兩聲,門開了,門後站的是林莓。

「老爺子和嚴教授還在研究遊龍硯嗎?」昨日遊龍硯奇妙之處現世之時,齊擇為也在書房,知道內情。

林莓點點頭,「玩得正上癮呢。」

林莓口中的玩,就是把遊龍硯翻來覆去的看,仔仔細細的摸,不放過一處死角,倒像是要在遊龍硯上看出朵花來。

但兩人像是說好似得,再沒有研墨在硯池中製造奇景,也許是怕用多了,會傷到這塊硯台。

「該吃飯了,兩位年紀都不小了,過了點吃飯對身體不好。」前不久因為穆行方被綁架,老爺子被氣進醫院後,齊擇為在老年人養生這方麵就上心了很多。

林莓點點頭,「我去喊喊他們。」

這時候,林莓去叫齊老爺子和嚴教授吃飯,效果肯定比齊擇為好。因為遊龍硯歸根結底是屬於林莓的,遊龍硯的主人發話了,齊老爺子肯定會聽。而嚴教授雖然不知道林莓才是遊龍硯的擁有者,但齊老爺子要去吃飯,肯定不會留嚴教授一個人和遊龍硯獨處。

——因為嚴教授肯定帶著遊龍硯私奔……

「外公,嚴教授,該吃飯了。」林莓一句話,叫醒了沉迷於遊龍硯的齊老爺子。

齊老爺子像個玩玩具玩得起勁卻被家長強製要求放下玩具去吃飯的孩子一樣不高興,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應了一聲,順便還把遊龍硯從小夥伴嚴教授手上搶了下來。

「老嚴,吃飯了!」哼!我不能玩,你也別想碰!齊老爺子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