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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入殮師 方棗 4081 字 1個月前

終於消停了:「好吧,從現在開始我不說話還不行嗎?」走去角落,蹲下,默默畫起圈圈。

清了清嗓子,天黑道:「真的不能告訴我嗎?亦或者,你也不知道答案,所以故作高深。」

他笑,「激將法對我不管用。」

「那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告訴我?」

「做我女人啊。做我女人我就告訴你。」他臉上掛著無謂的痞笑。

天黑起身,「既然這樣,我想,我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說完,向門口走去。

門打開,外頭兩尊黑衣門神攔住去路。

身後響起令望舒冷洌的聲音:「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天黑冷哼:「令望舒,我既然敢來,就有想到後果,也有承擔一切的勇氣。」

他看著她:「你真的不怕?」

怕。怎麼會不怕。上次在密室被他卸下胳膊直到現在想起依然覺得心有餘悸,可是害怕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她強迫自己忽略心底的恐懼,硬著頭皮對上他的視線:「再有半個小時,如果我還沒有平安到家,那麼警/察將會收到我被綁架的定時郵件。哦,對了,見你之前我還將手機的定位信息拷貝了一份放到附件裡,到時會連同郵件一起發送給警/察。」

她承認自己這樣做的確有些冒險和腦殘,但是不入虎%e7%a9%b4焉得虎子?

「半個小時?」他笑,「你大概不知道,半個小時除了要你的命之外,我們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做。例如……」他頓了頓。

角落裡,羊駝接口,「睡覺。」

「你說的非常正確。」對於這個提示,令望舒感到十分滿意,他轉而對天黑說,「男人和女人的樂趣,半個小時足矣,你要不要嘗試一下?」

「無恥!」天黑唾他。

「多謝你的褒獎,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他漸漸靠近,直將她逼到角落,困在牆壁與手肘間。

他身形高大,俯身貼近時呈泰山壓頂之勢向她襲來。

眼看避無可避,天黑倏地從衣袖裡抽出一把早就準備好的鋼釘橫在了自己與他之間,鋼釘的尖端直直對準自己的脖頸:「如果我死在這裡,相信警察很快就會收到那封郵件。」

他微微怔住,可是轉瞬他就恢復如初,對那件時刻會威脅到她或他生命的凶器視若無睹。他的%e5%94%87微涼,貼著她耳際堪堪擦過,停在淩亂的鬢髮間,「你喝酒了……」

明明是在討論生與死的話題,可為什麼下一秒他能吐出這樣毫不相關的話?天黑覺得心中越發沒底。「要麼放我走,要麼告訴我答案。否則……」彷彿為了堅定自己的決心,她將手中的鋼釘握的更緊了些。

他卻置若罔聞,兩人之間幾乎已不剩距離,他的熱息噴灑在她耳畔,滾燙的彷彿要將她灼化,「讓我來猜一猜,你喝的什麼酒?酸楚的檸檬,眼淚,龍%e8%88%8c蘭……」他的聲音很低,語速很慢,倒像是情人之間的呢喃,「我知道了……瑪格麗特!對嗎?」

死亡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她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幹什麼,那樣貼著她,讓她感到既難堪又羞辱,全身緊繃到好像上了弦的弓,她真怕自己會支撐不住隨時崩塌。天知道,此刻她兩%e8%85%bf打顫,幾乎就要站不穩。她兀自強撐,隻是顫唞的尾音出賣了她:「我說了,放我走!否則,我真的會殺了自己,或是你!」

他依舊無動於衷,「你知道這款酒背後流傳的故事嗎?戀人死在自己的懷中,為了紀念她,調酒師製作了這款%e9%9b%9e尾酒,檸檬汁代表心中的酸楚,鹽霜意喻懷念的淚水……」

就在話音落地的瞬間,他伸手向她肘間的麻經,隨著指下力道的不斷加重,「光當」一聲,她手中的鋼釘掉到地上,整條手臂立刻又麻又痛起來。

即便如此,他仍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抓著那條手臂將她拉近自己:「你說過,既然來了,就作好承擔一切的準備。這就是你所謂的準備嗎?」

一個用力,他將她甩到地板上。「愚蠢!」從牙縫裡迸出這兩個字,他一麵掏出手帕來擦拭掌心,那神情充滿厭惡與嫌棄。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究竟有多天真,竟然以為真的能夠拿捏住對方。就在她以為他不會放過她的時候,他竟然轉身打開房門,對守在門口的黑衣人冷冷道:「送尤小姐出去。」

☆、第69章

天黑回到家,神情沮喪。

三天前她已搬回自己的公寓,方金烏說過會去看她,可自從那天後他一直沒有再露過麵。這讓她十分失望。雖然他一再告誡她不要回公寓,但這是她的家,她不回這裡又能去哪兒?

將背包扔到鞋櫃上,她換了拖鞋徑直走到客廳,懶洋洋窩進沙發。

想到一個小時前在月亮酒吧,她不禁打了個冷顫,自己實在是太沉不住氣,竟然傻到寄希望於令望舒,也不想想當初是誰綁架了她。即便能夠得到想要的秘密,或許背後的代價也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摸出手機,提示有一條新短訊,她點開訊息:明天上午十點,某某博物館古文化展廳,有你想要的答案——令望舒。

看到最後三個字,她猛的坐直身體,將短訊反覆又研讀了兩遍,確認自己沒有理解錯,她摁下通話鍵。

電話很快被接起:「收到信息了嗎?」令望舒的聲音傳來。

「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明明之前說什麼也不肯告訴她,是什麼讓他改變了主意?

「明天去了,你就知道了。」他說。

「如果我不去呢?」

「機會隻有一次,你自己決定。」說完,他掛斷電話。

第二天週末,她是在一陣鬧鈴聲中醒來。今天不用上班,她翻了個身,抬手將鬧鈴掐滅,可是躺在床上再也睡不著。一直賴到快九點,她慢吞吞起來,心裡兩個聲音,一個說去,一個說不去,然而糾結歸糾結,她手裡的動作卻不知不覺加快了速度。

最後,終於在九點過十分,她整裝完畢,準時出門。

來到約定的地點,對著導引圖研究了半天,她很快找到了古文化展廳。

應博物館邀請,一場為期七天的藝術品巡展活動將在這裡拉開帷幕。

天黑看了看表,現在是早上時間十點整,開幕式嘉賓已經陸續入場。此次出席開幕式的有企業家、收藏家、評論家……還有數十家媒體跟蹤報道,約有千餘人相聚展廳,一時熱鬧非常。

入場時,天黑被攔下,安保人員要求她出示邀請函。今日展出僅對內小範圍進行,到明天才正式對外開放,所以必須持邀請函或是有效證件才能入場參觀。

天黑根本就不在應邀之列,正犯著難,忽聽身後傳來不緊不慢一聲:「親愛的……」隨即,一隻男性大掌親暱搭上她的肩膀。順著那隻手向上,天黑看到了屬於令望舒那張玩世不恭的臉。

皺了皺眉頭,她剛要甩脫,卻聽他道:「怎麼不等我?你忘了邀請卡在我這裡。」

於是,她抿了抿%e5%94%87,將拒絕的話悉數吞了回去。

他滿意的投去一瞥,待安保檢查完邀請卡,他衝她彎起臂肘,%e5%94%87角上揚:「走吧,親愛的。」

這次參展的藝術品年代從千餘年前距今不等,有名人書畫、古代青銅器,還有西漢時期的官窯、明宋時代的精品瓷器,巧奪天工的翡翠飾品、佛像……件件都凝結著古代人民的心血與智慧。

這其中更有私人捐贈的藏品與孤品,在隱世多年後,還是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的麵前。●思●兔●在●線●閱●讀●

跟隨人潮,同令望舒一路走去,天黑終於有些不耐煩:「你叫我來,到底是什麼事?」

令望舒仍舊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在提問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謝謝我帶你入場。」

被噎了句,天黑這才咬牙切齒迸出兩字:「謝謝。」

他倒沒有半分扭捏,照單全收:「不客氣。」

把天黑氣的差點銀牙咬碎,正要抽出挽在他臂間的手,與之來個分道揚鑣的時候,忽聽這人慢悠悠開了口:「我勸你最好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在你右前方兩點鐘方向,有一個人正在看你。」

天黑依言望去,沒想到竟然是多日未見的方金烏。

兩人視線撞在一起,當他的目光從她的臉龐轉到手肘時,天黑彷彿被熱鐵烙到,她下意識就要抽回那隻搭在令望舒臂間的手,可是下一秒她卻看見在他身旁,有一個美麗的女子柔情蜜意近前挽住他。

他的視線終於離開了自己,天黑看著他微微側身,似乎在傾聽身旁女子的談話,神情專注,一向冷漠的嘴角更是破天荒的向上揚了揚,天黑感到些許失落。

賭氣似的,她將手重新插/回令望舒的臂肘裡,甚至更親暱的偎近他,口中卻低語:「那個女人是誰?」

「聽說是個畫廊的老闆。不過,她父親的名諱想必你應該聽過。」旋即,他說了一個名字。

天黑有些吃驚,目光在女人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後不無感歎道:妥妥的白富美。「這就是你讓我來此的目的?」

令望舒笑:「當然不是。」

終於,兩方會麵。

「hi,又見麵了。」故意忽略掉對方的冷淡,令望舒笑著打招呼。

方金烏沒有回應,他對著令望舒,目光甚至都未在天黑身上停留,「她為什麼會在這?」

天黑聽出來了,這既是質問又暗含不滿,她感到一陣難堪,心中千頭萬緒,忽爾想東忽爾想西。這算什麼?是被她撞破了好事,所以惱羞成怒?還說什麼相信他?什麼都不要問,也不要管,卻原來他這幾日對她不聞不問就是另結新歡?

思及此,她搭在令望舒臂間的手不由握成拳。

「向兩位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伴,尤天黑。」令望舒似笑非笑看著對麵這個男人,更兼挑釁將手搭在天黑的腰際。

方金烏並不接話,亦無任何舉動,他麵無表情,目光清冷從天黑腰側一掃而過。半晌,牙縫裡擠出兩字:「幸會。」

天黑心中一涼。

好在他身旁的女伴適時出聲:「你好,我姓王,王媛。」

天黑看著對方朝自己伸出的那隻手,她先是怔了怔,片刻就恢復了神采,另換上一副燦爛的笑顏:「你好,很高興認識你。」然後,她轉過臉,仰起脖子,對身旁令望舒撒嬌道:「親愛的,人家想上洗手間,你陪我去。」

令望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好噠。」兩人攜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