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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入殮師 方棗 4068 字 1個月前

到令望舒的剎那,他絲毫不感到驚訝:「放了尤天黑。」

令望舒漫不經心,抬腕看了看表,「動作倒是挺快。不過,你怎麼確定,她一定就在我這?」

方金烏冷冷道:「我來,不是為了浪費時間。你我都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所以,長話短說,你們想要什麼?」

「很好。既然這樣,你應該知道我們想要什麼。」

「祖母石?」

「怎麼,你有?」

「我沒有。不過,我知道誰有。」

令望舒笑:「尤天黑知道你這樣利用她嗎?」

餘光掃到牆角那隻巨大的屏風,方金烏沉下臉:「我警告你,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動她!否則,玉石俱焚,在所不惜。」

☆、第67章 /15獎

天黑知道,此刻她不該任性。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胳膊脫臼處傳來的疼痛遠比不上心口的痛,好像被人當眾打了一巴掌,除了羞恥與憤怒,還有滿腹的疑問折磨得她快要發瘋。

隔著一道屏風,外頭密室內的談話仍在繼續。

可是多聽一句,她的心就變冷一分,直至後來什麼也聽不進去,滿腦子都迴響著「拿你做餌……這樣利用她……」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走出暗道,她隻想當麵問個清楚。

在見到天黑的剎那,方金烏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可是很快他就皺起眉頭:「你怎麼了,天黑?」但見她臉色發白,額頭密密一層汗珠打濕發角。

他伸手向她,誰知卻被她躲開。他的手停在半空,收回放到身側的時候不由握緊成拳。

因牽扯到傷口,疼得她忍不住哆嗦了下。對著密室中央的方金烏,她問:「他說的都是真的嗎?」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顫唞的厲害。可是顧不上這些,無數的問題盤亙在腦中,她急於找到答案。

「天黑,先把胳膊接回去。」他早就發現了異樣,想伸手,卻被她再次避開。

她執拗起來,不問到答案誓不罷休,顫唞著仍舊是那一句:「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方金烏歎息一聲,不顧她的反抗,上前抓過她,「忍一忍……」

伴隨著巨痛,她臉色白了又白。待錯位的臂肘重新回到原處,她再也支撐不住,頹然倒下。

密室外的走廊,令望舒正在吸煙。

門從內被打開,方金烏懷抱天黑走出,卻被門前的黑衣人攔下。

「讓他們走。」令望舒揮了揮手,頗為不耐。

黑衣人麵有難色:「k先生……」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用力將煙頭踩滅,令望舒斂起眼瞼。

黑衣人立刻側身讓出通道,方金烏抱著昏迷不醒的天黑大步離開。

與此同時,走廊其中一扇房門被打開,一個頭戴棒球帽的男人由內走出,帽簷下露出一張十分熟悉的臉——黑皮,鷹鼻鷂眼。

令望舒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他沒有回頭,而是重新取出一支香煙點燃。

「你不該放走那個女人!」男人的話充滿指摘。

令望舒沉下聲:「什麼時候這裡輪到你做主?王發君,你越線了。」

「我會向k先生打報告的。」王發君置若罔聞。

令望舒笑起:「是嗎?那你可千萬不要忘記告訴他,你的手是怎麼受傷的。」末了,揮手致意,「不送。」

王發君冷哼了聲,拂袖離去。

行至電梯處,迎麵撞見一人一犬,王發君視若不見逕自跨入轎廂。

「嗨,發哥,這就回了啊?不一起吃個飯?」顯然都是舊識,那人熱情與他打著招呼。

可王發君卻正眼也不瞧對方,隻冷著臉拋出一句:「不吃,飽了。」

眼看電梯門合上,那人碰了一鼻子灰,遂對著電梯門悄悄唾了句:「德性。」繼而抬手扒了扒自己油光水亮的頭髮,吹著口哨,心情愉悅的來到令望舒處。

「月亮。」那人在走廊逮住正要離去的令望舒,歡快的叫住他。

比他更歡快的還有被他牽在手邊的那隻黑色巨犬。犬是巴西非勒,臉部多褶皺,通體發黑,身形巨大,此刻卻吐著%e8%88%8c頭、流著哈喇子%e5%b1%81顛%e5%b1%81顛去抱令望舒的大%e8%85%bf,看起來既滑稽又搞笑。

麵對黑色巨犬的討好與賣萌,令望舒嫌棄的別過臉去,然而看到被口水打濕的褲%e8%85%bf時,他吼道:「羊駝!」

那人立刻應了聲:「到。」之後,慢悠悠發問,「什麼事啊,月亮?」

「看好你的狗!否則我不介意宰了它下酒。」令望舒眉頭緊皺,一麵掏出手帕來不停的擦手。

被稱做羊駝的年輕人不緊不慢道:「和你說過多少次,不要總是狗啊狗的叫,它有名字的,叫美人!況且,這是它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

話未說完,就聽令望舒咆哮道:「我他媽還沒到需要一隻狗來愛的地步!」吼完,手帕一扔,大步離去。

偏這羊駝忒沒眼色,追著問了句:「誒,月亮,你上哪去?不一起吃個飯嗎?」

令望舒頭也不回:「我去吃狗肉火鍋,你要不要一起?」

羊駝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額,還是不要了吧。」低下頭,拍了拍身旁的巨犬,「走吧,美人,哥哥帶你去吃骨頭。」

***

當天黑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在林姨的家中。

之前不愉快的記憶在見到方金烏推門而入的瞬間全部湧出,她別開臉:「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看你,好點了嗎?」因為不放心,將人送到這裡後,他一直守在外間。

「你為什麼會在這?」先前腦袋一團糨糊,現在冷靜下來,理智一點一點恢復,慢慢回想,的確發現不少蛛絲馬跡,「我記得好像沒有跟你說過林姨的住址。」

方金烏佇立在房子中央,淡淡道:「你知道,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

天黑挑了挑%e5%94%87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所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找人調查我,還有林姨?」

沒有否認,亦不開口解釋,他就那樣靜靜佇立。

在她等的幾乎快要失去耐心之時,他才徐徐張口:「很早,從我知道你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你承認了?找人調查我?」天黑的心直往穀底墜去,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我們身上有什麼值得你去調查的東西?」連最不能說的秘密都已告他知曉,可他卻一直瞞著她。

「不為什麼。」方金烏神色平靜,「隻是心裡有些疑惑,想要解開罷了。」

「什麼疑惑?」她忽然想到,送她回公寓那次,在書架前看到林姨的照片,他問,林姨是否還有別的姐妹。於是,她有心試探:「難道,是和那位已經逝去的故人有關?」

方金烏看著她,眼裡流露出一絲無奈:「天黑,有些事情你不必急於知道答案。能夠告訴你的,我一定會說。如果不能說,那一定是時機不對。」

「憑什麼?」她終於爆發,「憑什麼你想讓我知道,我才能知道?你拿我當什麼?」驀然想起之前令望舒說過的話,她反問,「是可以被利用的魚餌?那麼請問,你要利用我這個魚餌去引誰上鉤?」?思?兔?網?

「不要這樣,天黑。」他撫額,「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感情……這不需要懷疑。」

她冷笑:「嗬,你對我的感情?抱歉,我不知道!我以為兩個人在一起,首要的是坦誠,這亦是對彼此最基本的尊重。可是你都做了什麼?你有尊重過我嗎?有問過我的意見嗎?或許從一開始,你就是在演戲。很好玩嗎?看著我一步一步踏進你的陷阱,被你蒙在鼓裡,好像傻子一樣。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他看著她,目光隱動:「你很好,何必這樣妄自菲薄。」

天黑不願放棄:「既然覺得我很好,那你為什麼還要騙我?有什麼話是不能對我說?都已經拿我做了魚餌,放我在那樣危險的境地,我總該有知道的權利。」她連借口都替他找好,隻要他解釋,她就原諒他。

可惜的是,他並不領情。

「天黑,我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他感到一陣疲憊,「這些天,你暫時住在這裡。公寓那邊,不要再回去!那裡不安全。」

這算什麼?將她往這裡一丟?對之前的事不提也不問。還有,憑什麼他讓她住在這裡,她就一定要住在這裡?憑什麼?

見她不吭聲,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方金烏到底有些不忍心。他走過去,在床邊坐下,聲音越發輕柔,但目光堅毅:「天黑,什麼都不要問好不好?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來做。你隻要相信,沒有下一次!我絕不會再讓你涉險。」

天黑搖頭:「不好。方金烏,我不是你的玩具!必要時拿出來,不必要時收起。你沒有權利隨隨便便決定我的生活、我的去留。你必須懂得,我們之間是平等的!你所能麵對的,我也可以麵對。你讓我相信你,可是你呢?你相信過我嗎?」

他臉色變了又變,最後起身,「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這個混蛋!真想把他的腦袋敲開看看,裡麵裝的都是什麼?天黑無語。

他離開後不久,臥室門被推開,林姨端著一碗熬的黑乎乎的湯汁走進來。

「把藥喝了。」她將碗遞給她。

天黑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看著就好苦的樣子。

「活血化瘀的藥。」

心知是為了她胳膊脫臼留下的淤血,天黑不再多話,接過藥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乾淨。

林姨收了空碗沒有著急出去,而是在她床頭坐下:「你們吵架了?」

天黑點了點頭。

「其實,他來找過我。」林姨開口道。

天黑有些吃驚:「什麼時候的事?」

「你被捲進月亮酒吧殺人案那一次。我想去拘留所看你,但警察說除了律師,誰也不能見你。我正著急的時候,方金烏來了。我們聊了聊,他亦向我坦白了一些事……」

「什麼事?」

林姨頓了頓:「他向我坦白了對你的感情,並且保證,一定會照顧好你。」

「嗬……」天黑自嘲一笑,「可是你知道嗎,他利用我,我甚至都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被他利用的地方?」

林姨歎息一聲:「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嗎?時間是最好的證明。有些事情,可能我們一時無法看清,為什麼不能多給自己一點時間?」

「可是,我給他機會了,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