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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入殮師 方棗 4078 字 1個月前

的妻子。

相對江黛的氣急敗壞,江太太卻顯得氣定神閒:「隻要我和你哥哥一天沒有離婚,我就還有資格坐在這裡。」

「我實在搞不懂,哥哥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背叛他?」

「你想知道原因?」江太太的手在桌下不由捏成拳,「自己去問你哥哥!」說完起身,竟昂首闊步離開餐廳。

嘿!沒見過誰出軌還這麼理直氣壯的!把個江黛氣得險些倒仰。手邊餐盤往前一推,她發火道:「不吃了!簡直倒盡胃口!」

沒一會,就聽家中阿姨來報:有訪客到。

待人進入客廳,江黛一瞧,不是旁人,正是自家未婚夫的臨時助理小林。

原本心裡那點鬱躁的情緒瞬間就被打掃乾淨,江黛熱情招呼道:「小林,你怎麼過來了?是不是晉生讓你來找我?」她哪裡知道,此林非彼林。這個在她眼前盈盈而笑的林瓏,其實內裡的靈魂早已被她的未婚夫周晉生所取代。

周晉生將手中花束遞上:「你好,江小姐,這是周先生特意為您準備的。」原本他是空手而來,途中路過一個花店,這才臨時起意。

果然就哄得江黛十分高興起來。

「不知道江先生是否在家?」周晉生終於說出來意。

「你找我哥?」江黛哪裡還顧上其他,一麵取了花瓶迫不及待就伺弄起花束來,一麵心不在焉的答道,「他在樓上書房,我讓阿姨帶你去。」

告別江黛,周晉生在保姆的帶領下來到二樓。

輕輕扣響書房的門,裡頭傳來低沉的男音:「進來。」

周晉生推門入內。

落地玻璃窗前,江巖背向而立,聽見動靜,他方才轉過身。見到來人,他絲毫沒有驚訝,麵上平靜無波,隻輕輕說了句:「你來了。」

兩人似闊別多年的老友,周晉生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江巖已經走到書桌後坐下,在他麵前放著一隻煙灰缸,裡頭盛滿煙梗。他不語,兀自捏著打火機顛來倒去的在手中盤玩。

周晉生在他身旁佇立,「你還好嗎?」沒有得到應有的回答,這人亦不惱,耐心守在一旁。

直到「吧嗒」一聲,江巖失手,打火機從指縫間滑落,叩到實木桌麵發出沉悶的聲響。望著空掉的掌心,江巖似乎仍有些怔忪,很快就反應過來,將手指慢慢握成拳——「咚」一聲砸在堅硬的檯麵上。

周晉生上前半步,伸手,卻忽然在半空頓住。最終,他的手還是落到了江巖的肩頭,重重握了握。

江巖微側過臉,將麵頰緩緩貼向那隻手。「你早就知道,對不對?所以那天,你才會在電話裡和我講那麼奇怪的話。」

周晉生沒有否認,他沉默著,目光落在江巖那張略顯憔悴的麵容上,心底某一角落驟然收緊,緊到他以為自己就要無法呼吸。終於,情感戰勝了理智,他抬起手,慢慢擁住他。

江巖任他圈緊自己,「晉生,我累了。你告訴我,到底要怎麼做才是對的。」

***

有電話鈴音響起。

林瓏看了眼不停閃動的手機屏幕——是一組陌生的電話號碼。她收起手中的報紙,按照原有的折痕重新疊好,放至一旁。

報紙上,在最顯眼的位置刊登著轟動全城有關富商妻子被綁架的新聞。

林瓏接起電話。

那頭傳來的是大康故意壓低幾分的聲音:「林大丫,是你嗎?」他顯得十分謹慎。

「你有什麼事?」林瓏冷冷道。

大約是聽見不屬於自家堂姐的聲音,對方明顯一怔:「周晉生?!怎麼又是你?我堂姐呢?你讓她接電話!」

「對不住,她不能接你的電話。不光現在不能接,以後也不能再接你的電話。」

大康一下就炸了毛:「你算個什麼東西?竟能做得了她的主?!」

「我當然不算東西。論輩分,你還得叫我一聲堂姐夫。」

大康一口惡氣憋在%e8%83%b8口。緩了緩,他終於低聲下氣道:「好!堂姐夫……既然你要做我堂姐夫,那這一聲姐夫可不是白叫的,你得幫我!」

「幫你?怎麼幫?」林瓏瞥了眼桌角的那張報紙,慢條斯理道,「現在全城的警察都在搜捕你。你想要我怎麼幫?」

大康冷笑一聲:「看來林大丫什麼都和你說了。既這樣也好,省得我廢話。看在大家一場親戚的份上,我不要多,你借我一點跑路錢,以後……以後等我發達了,加倍還你們!」

林瓏笑起:「我怎麼記得你好像是有爹有媽的人啊,犯得著跟我們借錢嗎?」

「你……」林大康又是一口惡氣生吞了回去。說來也怪,他打了好多天電話,卻一直聯繫不上自己父母,萬般無奈唯有低頭求人,「姐夫,你就別為難我了。我要是知道我爸媽現在在哪,也不會來麻煩你們。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一邊是高利貸,一邊是警察……你們就幫幫我吧!」

勾了勾%e5%94%87角,林瓏道:「好,我幫你。」

和大康結束通話後,林瓏隨即按下110的號碼——「喂,你好,我要報警……」

一切處理妥當後,她開車來到十裡店的租屋。剛到門口,拿出鑰匙準備開門,碰巧就讓她撞見了從對麵房裡走出的猥/瑣男。

「咦,你怎麼會有我家瓏瓏的鑰匙?你是誰啊?」猥/瑣男一下來了精神。

眼見被個傻叉擋住去路,林瓏有些煩起:「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誰家的鑰匙?」

猥/瑣男立刻抬頭挺%e8%83%b8:「我家瓏瓏的鑰匙!」

林瓏撲哧一聲笑起:「我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什麼時候變成你家的了?」

「什麼?你女朋友?你說林瓏是你女朋友?」猥/瑣男一臉不信,「這不可能!她明明知道我對她有意思……她是不會背叛我的!她現在人在哪裡?你叫她出來,我要當麵問她!」

林瓏收起笑,「滾!」

「你、你、你……誒,有話好好說,你怎麼還動起手來了?」猥/瑣男看向揪住自己領口的那隻手,當場就嚇白了臉,「我們、我們要君子動口不動手……」

做男人真好啊,尤其是人高馬大的男人——對於周晉生的這具身體,林瓏心中不無感慨,無論體格還是身高,都絕對性/碾壓猥/瑣男。她略一提臂,就輕輕鬆鬆將人丟到一旁。

然後,開門進屋,隨著「砰」一聲,所有的不愉快都被她關到門外。

她走至床前,目光落在床頭架上掛著的一副相片——那是她母親的遺照。

自從上次在婚紗店遇見熟人,得知母親已逝的消息,她趕回前進裡,可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家中人去樓空,甚至屋外還掛起了待售的牌子。

她的母親是什麼時候死的?死因又是什麼?為什麼她竟一點也不知曉?

還有,好端端家中幾口人都去了哪裡?就算要走,也不可能半點信息都不留,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為此,她特意問過鄰居吳嬸,但吳嬸也說不出個究竟。

這一條一條問題串在一起,折磨著林瓏,使她幾乎夜夜不能安睡。

她覺得自己快要支撐不住。

這一刻,忽然頭又疼起。

該死的樓上又傳來茉莉姐哭鬧咒罵的聲音……沒一會,這聲音就被床板搖晃的嘎吱嘎吱聲、呻/%e5%90%9f聲所取代。

林瓏伸手去衣兜摸藥。因為是宿疾,所以隨身備有藥物。可此時,儘管她把裡外翻個遍,卻仍然不見藥的影子。

直到最後,才驀然記起今早出門換過衣服,藥被她丟在舊衣裡了。

怎麼辦?怎麼辦?頭越來越痛,她撫額,目光從對麵櫃子掃過。

跌跌撞撞走過去,終於在櫃裡找到了幾瓶藥,都是以前吃過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拿起晃了晃,還有剩餘,她打開瓶蓋倒出藥來,冷不丁眼前一花,險些就要載倒。掙紮著站起,用漱口杯接了涼水,把手中的藥悉數吞進肚裡。

之後,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她做了很長很長一個夢。

夢裡,有一隻花貓衝著她張牙舞爪撲來。她嚇了一跳,正打算躲開,誰知那貓突然抽搐起來,之後便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等她走近,那隻貓忽然又變成了樓上的茉莉姐,衣不蔽體,嘴角掛著淤青……

她跑啊跑,很快來到一片花園。園子裡的花開的好美,她忍不住想要摘一朵,攀折的時候卻不小心被刺紮到手。她看著自己的指尖上慢慢滲出鮮血來,一滴二滴三滴……落到花葉上,這些花好像突然得了養料,瘋狂的生長起來。

冷不丁,她看見花園的泥地裡伸出一隻手。接著,她又看見第二隻,第三隻……

有人破土爬出,血肉模糊。她定睛看去,這些人竟然都是她最熟悉的親人。有爸爸,奶奶,二叔二嬸……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夢魘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不在十裡店的租屋,而是身在醫院。

以為仍在夢中未醒,直到看見迎麵走來的天黑,她才相信自己真的醒了。

可是緊接著,她聽見天黑說:「林瓏,周晉生被抓了。」

☆、第63章

天黑覺得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戀愛了。

原本對愛情,她早已不報任何幻想與期待,可是當它真正來臨的那一刻,內心依然會無法控製的去歡喜。

和方金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已經有些記不清。隻知道兩個人在一起,這樣的日子甜蜜而美好。

他說:讓我來照顧你。

對她而言,這是世界上最動聽的告白。

那晚喝了酒,他以為她醉了,其實她是借酒裝瘋。她清楚的記得自己做過什麼——脫掉高跟鞋,任性的當眾要抱抱。抓著車門死活不下車,非要他過來背她。電梯裡軟磨硬泡要他唱「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我都不嫌多……」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冷硬剛毅如方金烏,最後竟然都一一照辦。

他果真背著她一路走到家。隻要想起電梯裡,他即使黑著臉也要為她唱完小蘋果,天黑就忍不住樂開懷。

回到家,她故意摟著他脖子不撒手,甚至踮起腳尖湊近他,近到呼吸相聞。

她知道自己在玩/火。在過去的十多年裡,她一直都活的戰戰兢兢,生怕行差踏錯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然而現在,她隻想要隨心所欲一次。

說不清是誰先主動的。

他們額頭相抵,他的嘴%e5%94%87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