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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入殮師 方棗 4111 字 1個月前

,可他從來沒有叫過,也不打算這麼叫。

小時候沒多少印象,隻覺得這是個瘦不拉嘰、灰不溜啾的東西,不說話,誰叫了她也不理,你打她兩下也不知道還手,總之就是一個又蠢又笨的傻/叉。

不過,膽子倒挺大。有一回從泥地挖了蚯蚓來嚇她,沒想到這人非但不怕,反而用手抓著頭尾那麼一扯,活生生把個蚯蚓扯成兩半。這還沒完,之後更是直接丟進嘴裡嚼吧嚼吧嚥了下肚。

虧她也能生吞,現在想起,他都忍不住要吐。

不過,也有怕的,譬如蛇。可即便真被嚇到了,她也不哭,隻管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他。

用他老媽的話說——咬人的狗不叫,她這是在可勁憋著壞呢。

後來,越長大越發`覺得她是腦殼出了問題,整日神叨的厲害,總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再後來,他這個堂姐就搬了出去……

然後,他們一家也從前進裡搬了出去。

過了好半天,電話才被接起,不過那頭傳來的卻是一個男聲。

為此,大康特意又看了看手機屏幕,確認是林瓏的號碼沒錯,這才不客氣的開口道:「我找林瓏,她在不?你叫她接電話。」

對方很謹慎:「你有什麼事?她不在。」

「不在?去哪兒了?」

「有什麼事就和我說吧,等她回來我會轉告。」

「和你說?你是她什麼人啊?和你說得著嗎?」語氣不善。

沒想到對方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吧嗒」一聲掐斷他的電話。

把大康氣得連爆了幾聲粗口,想想自己現在脫不開身……不行,還得再打。於是,拿起手機再次撥了過去。

「你告訴林大丫,我是林大康!讓她去我家看看,為什麼我打了多少遍電話,家裡都沒有人接,讓我媽趕緊給我回個電話。你記住,讓她立刻馬上就去!我這邊等著呢!」

「你自己怎麼不去?」

「廢話!我要能回去,用得著和你在這墨跡?再說,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隻管跟她傳話就行,囉嗦什麼勁?」

「哦,那等她回來你自己和她說吧,我啥也不知道。」不痛不癢,說完就要掛電話。

「你!」林大康到底有求在先,他一口惡氣吞了回去,忽然想到林瓏出車禍那天好像給他打過一個電話,說是急需錢用。這讓他覺得自己可以暫時利用一下,於是他對著話筒,「那個,你幫我和她說一聲,上回她跟我借錢,我不是不借,是沒有錢借,但這次不一樣了,這次我有錢。隻要她幫我這個忙,我就把錢借給她!」

「知道了。」

「誒,我還不知道你是哪位?報個名唄……」

「我?那你可記好了——我叫周晉生!你也可以叫我一聲堂姐夫!」林瓏唰一下掛斷電話,心裡冷笑一聲,哼,現在倒想起她來了?呸!她偏就不幫他去找人!看著對麵鏡子裡映照出的全然陌生的男人的臉——她現在是周晉生,這就是她的保命符。所以,誰也別想再拿捏她!

大康掛了電話,忍不住又咒罵了句。在他身後是一個被廢棄的舊倉庫,四周荒草叢生,不遠處還有一片河灘。

拿出鑰匙,他打開門上掛的大鐵鎖,然後「轟隆隆」一聲推開銹跡斑斑的大鐵門。雖然是白天,可裡頭卻昏暗一片。

一線天光從門外射進來,照到牆角蜷縮著的女人的身上。那是一個年輕的女人,30出頭,鵝蛋臉,披肩長髮,此時手腳被束,嘴巴遭膠帶封堵,臉上猶掛著淚痕。

大康將手裡提的外賣盒丟到她腳邊:「起來吃飯。吶,我現在給你解開繩子。但是你得保證,不跟我玩花樣。否則,別怪我跟你不客氣。」

女人乖順的點了點頭。

大康上前給她撕掉封口的膠帶,一麵去解手上的繩索。

女人嘴巴得了自由,立刻苦苦哀求起來:「阿康,看在我們好過一場的份上,你放了我吧。你要多少錢?我回去以後立馬給你!」

大康搖頭:「我跟你好,那也是為了要錢,可是你給我的那點錢根本就不夠還帳。我要是再不把欠的高利貸還上,他們會把我打死。所以你也別怨我,老老實實待著!這樣也能讓你少吃些皮肉苦。」

他借高利貸是因為賭輸了錢,原本想著再戰一輪肯定能翻盤,誰知就這樣戰了一輪又一輪,結果本沒撈回來,反而欠了一%e5%b1%81%e8%82%a1債……

走投無路之下,他想到了綁/架。

一個半月前,他在朋友工作的健身俱樂部遇見了這個女人。

女人是有夫之婦,出手闊綽,養尊處優,據說丈夫是某家上市公司的老闆。大約夫妻不睦,女人寂寞空虛冷,又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沒幾個回合,就被長相帥氣、體格健壯的鮮肉大康給成功拿下。

大康清楚記得,那天是12月16日,為什麼會記得這麼清楚?因為那天剛好是他倒黴的堂姐——林瓏發生車禍的日子。而湊巧的是,當時他就在現場。

那天,他和女人在moly酒店開了一間房。兩人從上午一直滾到下午太陽落山,床上床下、衛生間、浴缸、甚至是陽台……媽蛋!他差點就要精/盡/人亡,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女人臣服於他的雄/風之下。

大約晚18:20分,他們步出酒店大堂。

他開著那輛跟朋友借來的白色蒙迪歐,載著女人準備去吃飯。女人很熱情,中途好幾次等紅燈的空子,她湊過來親他。

車子開到紫荊東路中段時,他目睹了大眾polo和一輛黑色沃爾沃激烈相撞的畫麵。後來,他才知道駕駛那輛大眾polo的人就是林瓏。

經過一個多月精心的策劃與安排,終於,三天前,他得手了。

將女人綁/架後,帶到了這間廢棄的舊倉庫。之前早就踩好點,這裡鮮有人來,十分方便他和同夥行事。

說起同夥,大康左右看了看,這傻/比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讓看個人,不是頭痛就是肚子痛,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他媽就是個病秧子?

正暗自咒罵著,這位同夥就出現在門外。「康哥,你回來啦?有沒有給我帶吃噠?我要老王記的醬肘子!」

媽蛋!還醬肘子?大康怒起:「你他媽上哪去了?我叫你看人,你就是這麼看的?萬一把人給搞丟了,老子拿你做醬肘子!」

同夥特委屈:「我肚子疼,拉屎去了。」

「你他媽不是吃就是拉,能有點好不?我看,不拿你去做醬肘子都對不起你這一身的肥膘肉!」

同夥一臉無謂:「這不門上好大一把鎖呢嗎?她跑不掉。」

「你懂個%e5%b1%81!」大康忽然有些煩起。已經給女人的丈夫那邊遞了消息,事情成敗就在這幾天。千萬不能出錯,否則全都得完蛋。

***

林瓏掛了大康的電話後,拿起車鑰匙,去森北公寓接上周晉生一同去了老史家。

老史是她的師傅,當年她就是跟著老史學的汽修技術。

沒有老史,就沒有她今天在汽修方麵的成就。所以,老史對她有再造之恩。

跟周晉生套好說辭,李代桃僵的這場戲怎麼也需要他的配合才能完成。

她將事先準備好的信封交給周晉生,這信封裡裝了厚厚一遝錢。又細細囑咐了一番後,他們敲開史家大門。

周晉生將那隻信封轉交給老史,以林瓏的口%e5%90%bb道:「師傅,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原本早就想給您送來,可後來出事就給耽擱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出了什麼事?當然是車禍。

車禍發生前,林瓏給大康打電話,正是為了幫師傅籌錢。因為老史得了癌症,治病需要很大一筆錢。她出車禍時,老史正在住院,後來因為交不出治療費用,被迫出院。

老史並沒有去接那隻裝錢的信封:「丫頭,我知道你是個好的。這錢,你拿回去吧。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何必再去浪費娃娃們的血汗錢。」

得,人家不領情。周晉生看向林瓏,以眼神詢問:現在該怎麼辦?

林瓏咬了咬%e5%94%87,從周晉生手中接過那隻信封硬塞給老史:「師傅,您聽我一句勸。錢算什麼呀?沒了它,我……林瓏她還能再掙。您不要心疼錢,正是自己的身體才最該自己愛惜,因為人在,錢在。可人要是不在了,留這些錢又有什麼用?您就當這是林瓏她孝敬您的。」

老史怔了怔,然後對著眼前這位長相斯文,彬彬有禮的年輕小夥道:「你是?」

林瓏連忙自我介紹道:「您好,老師傅。我是林瓏的朋友,我叫周晉生。」

老史把」林瓏」叫到一邊:「丫頭,你跟我來。」然後從櫃子裡取出一隻鐵盒,打開盒蓋後,又從中摸出一隻絨布小袋來。之後,他將袋口的束繩解開,往自己手心一倒——兩隻一大一小的銀戒便滑了出來。老史拿起這兩隻銀戒,交給林瓏,「孩子,這是小史留給你的,拿著做個念想吧。如果遇到合適的……」他看了眼一旁的」周晉生」,「就好好跟人家過日子!把小史忘了吧。」

出了史家的門,周晉生將那對銀戒交給林瓏:「你要是傷心,就哭一哭吧。我不會笑你的。」

林瓏攥著那對戒指,死死攥在手心。兩隻眼睛泛紅,卻始終不曾落下一滴淚來。

☆、第62章 /08

這兩天,全城最轟動的莫過於江氏集團掌門人——江巖的妻子被綁/架一事。

原本這件事情是極低調的。因為綁/匪明確要求不許報警,江家能做的就是準備好贖金等待交易通知。

不過私下,江家還是偷偷報了警。

就在大家嚴陣以待之際,形勢卻來了一個急轉直下——大約,誰也沒料到江太太能自己逃出匪/窩,且毫髮未損的歸來。

不管怎樣,得到這個結果,最高興的還是非江家人莫屬。

就在大家以為事件了結之時,誰想到卻爆出了一樁驚天大醜聞來——這綁/匪與江太太原是舊相識。不光相識,他們還相好。

煮熟的鴨子飛走了,綁/匪惱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江太太的床/第艷/照上傳到互聯網……

於是乎,一樁驚心動魄的綁/架案瞬間變成了姦夫/%e6%b7%ab/婦撕/逼戰。

而江家大宅裡,此刻又是另一番景象。

江黛臉色鐵青,衝著對麵的女人,將手中ipad丟過去,「看看你幹的好事!讓我們江家淪為笑柄!你怎麼還有臉坐在這裡?」她口中沒臉的女人正是江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