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放棄。
不過才磨了一小會工夫,她就手背酸痛。而那邊,歹人的腳步聲已越來越近。當他走至眼前時,她連忙停了手中動作,規規矩矩坐好,擺出一副惶恐無措的樣子來。
那歹人氣勢洶洶而來,甫一開口竟是:「說!祖母石在哪?」
這話問的沒頭沒腦,天黑撅著嘴上的封帶拚命搖頭。
那人乾脆從身後抽出一把匕首來,貼著她的臉:「我這刀可不長眼。不要叫!也不要有任何小動作!否則……」話未說完,他唰一下就將刀硬生生□□旁邊的木頭矮櫃裡,「否則,下一個插的就是你那雙眼睛!」
天黑又懼又怕,感覺心臟就要從%e8%83%b8口蹦出。
見威嚇的效果已經達到,那人這才撕掉她嘴上的封帶:「我再問一遍,你把祖母石藏在哪了?」
剛一得到自由,天黑便立刻大口大口的喘熄。「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是實話,她壓根就不知道這人要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人上前一步揪起她的衣領,惡聲惡氣道:「還是不說?!信不信,我多的是法子叫你開口!」
天黑討饒:「我真的不知道啊!我隻聽說過祖母綠,你說的那個祖母石,我連聽都沒聽過!」
那人已有不耐,拾起巴掌,對著她臉頰,眼看就要落下,忽然裝在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他恨恨將人甩了回去,轉身接起電話:「把車開過來。一分鐘後,老地方見。」
掛斷電話,他將膠帶重新貼回她的嘴上,然後一把將人從地上扯起,正準備往外走去。突然,玄關傳來門鈴聲。
☆、第59章
玄關處傳來門鈴聲。
同時響起的還有隔壁鄰居喬麗娜的喚門聲:「天黑,你在嗎?」
奈何天黑現在有嘴不能言。她的頸部動脈處正抵著一把尖刀,隻要她膽敢有一絲一毫的越線行為,這把尖刀的主人隨時都能讓她斃命當場。
可門鈴仍舊不依不饒的叫著,間隙,還夾雜著麗娜的嘟噥聲:「奇怪,我明明有看見客廳亮著燈啊……」這嘟噥聲不大也不小,卻剛夠門內的兩人聽見。
男人抬頭掃了眼頂上的吊燈,似乎十分懊惱,隨即無聲咒罵了句,就將視線轉向天黑,然後用口型威脅道:叫她走!
同時,他手中的尖刀又往前送了送,天黑的脖頸立刻就有血珠隱隱滲出。
待嘴上的膠布被撕開,她先是大口喘熄了幾下,等呼吸平順,她才小心翼翼應聲:「麗、麗娜……有事嗎?」
門外的人怔了下,很快反應過來:「太好了天黑,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家。你是不是在洗澡啊,半天不搭理我?」
天黑胡亂「哦」了聲,「……我、我是在洗澡。你有什麼事嗎?」
「有事!當然有事!」麗娜道,「你先把門打開,我進屋和你說。」
「絲——」天黑感到脖上陡地又是一陣痛楚傳來,那把刀離自己又近了幾分。她心知這是警告,同時也是刀的主人在給她下最後的通牒。於是,她咬了咬牙,對門外道:「不了!我已經睡了。晚安,麗娜。」
話音剛落,在她身後,男人將燈熄滅。室內立即陷入一片黑暗。
門外走廊,有腳步聲漸行漸遠,很快就沒了動靜。
天黑一麵關注著男人的動作,一麵繼續不動聲色的用修甲刀磨割束手的繩子——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男人先去貓眼裡探了探,經過再三確認,他抓過天黑,一手挾持著她,一手擰開門鎖。
然而,突變就發生在眨眼之間。
防盜門由外被猛的踢開——方金烏彷彿從天而降。
門內,男人受不住慣力衝擊,連帶被他挾持的天黑一同撞向身後的牆壁。
正是這次撞擊給了她緩衝的時間,手下一使力,繩子終於被割斷。顧不得後背傳來的火辣痛感,天黑抓住機會,毫不猶豫給了男人反手一擊。
修甲刀深深紮進男人的手臂,那人痛呼一聲。她趁機掙脫了對方的鉗製。
「天黑!你怎麼樣?」
聽到熟悉的聲音,天黑隻覺得自己高懸的一顆心終於落到實處。
方金烏將她護到身後。
麗娜握住她的手:「別怕,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屋內那人,自然也聽見這話,雖心有不甘,卻隻能作罷。他捂著被刺傷的手臂徑直往衛生間逃竄而去。
方金烏追到門前,發現衛生間的門被對方反鎖,由不得多想,他抬腳踹去。
隨著「砰」一聲響,門被踢開,但裡頭卻空空如也,隻有風從破掉的窗口呼呼灌進來。
作完筆/錄,警/察拿走了那一茶杯煙梗。
遺憾的是,歹人有備而來,並未留下半點指紋。
等人都走光,天黑才好奇問方金烏:「這個時候,你怎麼會來?」
誰知他卻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收到你給我發的短信。」
「什麼短信?」天黑一頭霧水,正想拿出手機查看,卻發現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機。
方金烏擰了擰眉心:「別找了!你的手機這會大概已經被人丟進垃圾箱。」
天黑陡然反應過來,「你是說,有人偷了我的手機?」她猶自猜測,「那有沒有可能,是丟在了玉溪山的酒店?」
方金烏沉%e5%90%9f片刻:「也有這個可能。」
天黑接過他遞來的手機,發信人一欄電話號碼的確屬於她,再看短信內容:有危險!速來我家!!
這下,她更糊塗了。什麼意思?有危險?對方怎會預知她有危險?難道跟那個歹人是一夥的?不對,如果是同夥,那歹人也不會完全沒有防備……
見她兀自糾結,一副快要抓狂的樣子,方金烏歎息道:「第一,拿著你手機的這個人,跟歹徒並非同夥。第二,雖然不是同夥,但卻知道你有危險。所以這個人和歹徒一定有關係。第三,讓我速來你家。那麼請問,我來了以後,結果是什麼?」
結果?當然是擊退歹徒,將她從虎口成功救下。天黑腦中靈光一現:「你的意思,這個人之所以會發信息給你,其實是為了讓你趕來救我?」
「是這樣沒錯。」方金烏終於讚許的點了點頭。
天黑皺眉:「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
「不管是誰,都一定是認識你的人!」
「對了,你知道祖母石是什麼東西嗎?」天黑忽然想到那歹人兩次闖入她家,似乎全都為了這一樣東西而來。
「祖母石?」方金烏微怔了下,「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於是天黑便將歹人的事仔細同他說了一遍,「我隻是奇怪,為什麼他會認定我有這個東西?」
而且聽那歹人說話,故意模糊了聲音,天黑猜測此人的身份定然有問題。
自從上次行兇後,方金烏就特意找人給她家門窗進行了加固處理,陽台與飄窗都安了防盜網,隻有衛生間的窗戶,因為天黑嫌悶沒有加裝,沒想到這次就讓對方鑽了空子。很顯然,此人要麼事先來踩過點,要麼就是對她家的情況瞭若指掌。
方金烏安慰她:「別想那麼多!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然後抬腕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天黑不解:「我們?走哪兒?」
「發生這樣的事,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繼續留在這,至少也要等我查過之後。那些人沒有得手,會不會再回來,很難說。況且……」方金烏掃了眼淩亂不堪的屋子,以及被毀掉的門與傢俱,「這裡現在也沒法住人。所以,這幾天先委屈你住我那兒。」
天黑想也不想:「別!這怎麼好意思麻煩你。我、我……可以暫時借住隔壁麗娜家。」
誰知方金烏淡淡道:「我聽說,她新交了男朋友。先前我去找她幫忙,兩個人正在陽台看星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天黑靈機一動:「沒事,我還可以去找林姨。」
「哦,你倒是提醒我了,是該給她打個電話。」說著,竟真的就要掏出電話來,「你知道,上了年紀的人,一般著急不得,否則很容易腦溢血或是半身不遂。」
好吧,你贏了!天黑乖乖認命:「咱們什麼時候走?」
「現在。」幾不可聞,方金烏的嘴角微微向上翹了翹。
次日清早在碧海潮生醒來,方金烏已經去上班,天黑看了眼床頭鬧鐘,一下急起。
這幾天因為去玉溪山,她特意向館裡請了假。原本今天第一天上班,無奈昨晚新換的環境,她一夜翻來覆去直到天快亮才睡著,沒想到這一睡卻睡過了時間。
匆匆起床,忽見鬧鐘下還壓著一張字條,剛才她光顧著急,竟然沒有發現。
再一看字條的內容:已幫你請好假,勿急。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索性身子往後一倒,又重新躺回床上去。
想再睡個回籠覺,可惜怎麼也睡不著。算了,還是起吧。就這樣,換好衣服下樓,鐘點阿姨正在打掃衛生。
等她洗漱完,阿姨已經做好早餐,三明治、牛奶、煎蛋一樣一樣端上桌。
正吃著飯,那頭客廳裡忽然有電話鈴音響起,沒一會阿姨就過來叫她去接電話。
「是方先生的。」阿姨捂著話筒小聲道。
天黑點點頭,接過話筒。
那邊傳來方金烏低沉的聲音:「起床了嗎?」
天黑「恩」了聲:「正在吃早飯。」
他又問:「今天可有什麼安排?」
天黑想了想:「一會我打算去趟史家……」
「下午呢?下午有事嗎?」
「暫時沒有。」
「那好,下午兩點我讓小丁去接你。」
「接我?接我幹嗎?」
「見麵再說。」
心不在焉吃完早餐,天黑匆忙出門。
眼下要去的史家,正是在玉溪山遇見的那位阿飄先生的家。聽說,他的骸骨已經被送回,下午就要送去殯儀館火化。
天黑想:既然答應了他,最後總要讓他走的了無牽掛才好。
到得史家,見到阿飄先生的父親老史,天黑簡單將來意說明,然後從包裡取出一對銀戒:「您看一看,這應該是您兒子的遺物。我想,這東西對他來說應該很重要,我們發現的時候,他緊緊握在手心。」
這位老父親手捧兒子的遺物涕淚四流。
臨去前,天黑看了眼櫃子上放的相框與水晶獎牌。其中,獎牌上寫著:某某車行,授予史某某先進個人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