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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確實是要抓緊了,兩人也不過隻差了一二歲。」

張氏點頭,「嫁妝什麼的,早早就預備下來了。家俱這兩年碰到了好木頭,也都陸續打了些。隻是這人選,一直沒有定下來。本來還好些,自從傳出娘娘封妃的旨意後,求親的人家,就沒有斷過。所以臣婦想著,再擴大一下範圍,仔細挑一挑。畢竟咱們這樣的人家,從來就不愁嫁的。」

其實,說真話,前些年張氏之所以沒有給迎春定下婚事,還是因為京城中皇位之爭過於激烈,怕迎春一不小心就陷了進去。

現在皇位已經順利的異主了,再定下親事,便不怕受到牽連。而且堂姐是皇妃,堂妹的婚事也能更好看一些。

「等到太太定下來,便告訴本宮一聲,到時本宮去求太後娘娘下道懿旨,也讓二妹妹的婚事更好看一些。」她對堂妹的感情一直都非常好。當初她進宮的時候,堂妹眼睛哭的都睜不開了。紅腫紅腫的,站在二門裡,都不敢抬頭看自己。

雖然堂妹低著頭,但是滴淚在雪白月華裙上的眼淚,一滴一滴的,那小小的一片水漬,就像落在了她的心裡一般。

每每看到月華裙或是白月色的裙子時,都會想到當初的那個場景。

唯願她一生順逐。

相聚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娘們幾個說了幾句話,又用了一些茶點後,就到了出宮的時間。臨走之際,張氏還不忘記叮囑元春沒事常去太後宮裡走動走動。她一個長輩平時身邊也沒有個能說話的人。

張氏的話說的隱晦,但元春自小在她身邊長大,又是在宮裡歷練過的。自然明白這話中之意。笑著點頭附和。

史氏看著張氏與元春的相處,心裡有些感慨,又有些酸澀。

她確實是老了。

一路跟著引路的太監宮女出了宮,回了府,看到兩個兒子和邢氏等人都在她的院子裡等候時,史氏便有些個心累。

「已經和娘娘說了,正月十五接娘娘回府省親。老大,你和你兄弟商量著上個折子吧。」

「是,兒子記下了。」停了停,賈赦又張口問道,「老太太,咱們娘娘是頭一個省親的宮妃,這個折子和省親的程序,是不是問禮部?」

「…問禮部吧。」現在新帝剛登基,百業待興。很多地方的人手,還有些個不足。將折子遞到禮部去,是最穩妥的。而且這些事情,本來也是交給了禮部來操持。

說完了這些,史氏便道了一聲乏了,遣散了眾人,獨自休息了。

史氏能休息,張氏卻還不能。她回了自己的房間,將自己和老太太得到的那份賞賜分別留了下來,其他的,按著元春的意思,一一發放了。

賈赦喜歡的古董,元春特意尋了一件來。讓張氏帶回來給賈赦。除此之外,賞賜了一套新書一塊端硯給賈政就沒有其他的了。其他如賈瑚,賈璉,賈珠,寶玉這四個已經成家的,都是一樣的賞賜,不偏不厚,很是公平。

而賈琮雖然沒有成親,但是輩份在那裡,比賈芝又高於了一截。剩下的賈家兒郎的賞賜也就是一人一套新書。

姑娘們的賞賜,倒是精彩了一些。宮花,綢緞,釵環,香包。不過也分了三六九等。嫂子弟妹的,與未成親的姑娘們自是有些個不同。

迎春最是豐厚,惜春其次,探春最次。當然還有些小一個輩份的,就跟探春是一樣的待遇。

寧國府那邊,尤氏婆媳和邢氏又是一樣。

這一份賞賜,有人高興,有人不高興。寧國府的倒也罷了,但是邢氏,卻非常的不高興。她的賞賜竟然還不及鳳姐,林丫頭的一半。這不是打臉是什麼。

不但如此,唐朝母女也得到了賞賜,不但得的比她這個正經的娘娘繼母多,而且那個李家的二夫人外八路的人,竟然也比她多。

細算下來,她豈不是這場賞賜中最丟人的。

邢氏不滿,自然說給賈政聽。探春和賈環不滿,趙姨娘自然人來瘋,大小老婆這麼左右一夾攻,好嘛,本來還沒感覺的賈政,剎那間也不滿意了。

可再不滿意,賈政也明白一個道理。這個大女兒是早就跟他和他們這一房離了心。

想到那些部門的同僚笑容滿麵的叫自己『賈兄』,『存周兄』時,賈政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說出來,也不能表現出來。

不但如此,他還要盡量在別人問他的時候,表現對這份賞賜的滿意程度。

『那套書的刻版是多麼的珍貴。』

『那塊端硯是多麼的稀奇。』

平生第一次,賈政不得不正視自己對幾個兒女的態度,是不是真的不如自家那個粗俗,紈褲的大哥。

元春的教導非常的完善,張氏給元春帶了個好頭。不然這一次的賞賜估計是想不到寧國府那邊和自己不在意的人身上的。

在這一點上,其實很多人都應該知足了。

正月初七,人日子,吃麵條。唐朝一大早就讓廚房的人將麵和好了。就等晚上的時候吃。到了晚上,一家人都聚集在唐朝和李狗蛋的上房。

大人還好,吃些果子,喝喝茶,倒是那些小的,忒是鬧人。

李凝既是姐姐,又是姑姑的。帶著身邊的小丫頭,忙得汗都出來了。

傅秋芳的命,那是相當的好。不但這輩子二十歲以前將自己嫁了出去,還在二十歲上下生了一對雙胞胎的兒子。

頭胎就是兒子,這對於傅秋芳來說,是相當的喜悅的。在她看來,這就是她立足婆家的根本,以後無論還生不生,或是都是生的閨女,有了這對雙胞胎兒子,將來她也什麼都不愁,什麼也不怕了。

唐朝也高興,那畢竟是自己的孫子。雖然她沒有什麼重男輕女的觀念,但在這個女兒嫁出去,一年到頭回不了兩回娘家的時代,她還是更願意是個孫子,至少她可以讓孫媳婦每年多回兩趟娘家。

李家二嬸子大兒子這會真是姥姥不想,舅舅不愛的年紀。小兒子還是個渾不吝的主,這兩個直接帶著傅秋芳生的那對雙胎胞,在老大的炕上鬧,李凝是看住了這個,看不住那個,炕邊一溜小丫頭,就是怕這幾個小%e5%b1%81孩玩瘋了掉下去。

小孩子鬧起來,總是會大聲的叫出來了,把一旁坐著說話的大人們吵的頭疼。可唐婆子在上麵坐著,誰也不敢張嘴讓這四個小%e5%b1%81孩換地方玩。隻能咬牙忍著。

「都這個時辰了,唐淨怎麼還不回來?」唐朝將手裡的花生遞給唐婆子,抬頭向外望去。

「可不咋地,這都要吃晚飯了。再不回來,就趕上宵禁了。」

幾人說著話,便要讓人去榮國府那邊找找看,是不是今晚又留在那邊了。話還未落,唐淨鼻青臉腫的就風一般的刮了進來。

「這是怎麼鬧的?怎麼還傷成這樣?」親媽唐朝一下子便虎了過來。看著兒子的臉,就手都不知道放哪了。

她兒子長這麼大,打架的時候,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媽,您輕點。可疼著呢。有吃的呢,我都餓死了。」唐淨一回來,便被眾人圍了起來,可這會唐淨餓的受不了,哪還顧得上說什麼。

「大過年的,說什麼死不死的。你快說,我這是跟誰打架去了,怎麼還傷成了這樣?」緩神神,唐朝拿起中常高頸瓶裡的%e9%9b%9e毛撞子,臉色非常難看的問他。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一看自己兒子這樣,估計也就是臉上傷的多一些。這小子鬼著呢,自小在外麵,啥時候會吃虧。

「你怎麼回事呀,孩子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說他幹什麼。快到奶奶這來。奶奶疼你。來人呀,沒聽到哥兒說餓嗎?快上飯呀。」

「你說什麼,大老爺帶著人把薛家的薛蟠打斷%e8%85%bf了?」飯到是沒吃上,不過唐淨看到一家人都眼巴巴看自己的樣子,沒法學他姐把他奶懷裡鑽,隻得老實交待了今天這一天的行程。

早上,唐朝照例帶著小廝去榮國府找賈芝林省玩,晌午的時候,寧府的蓉哥和薔哥便過來了,說是府裡不讓咱們頂著娘娘的名頭在外麵說話,怎麼薛家的薛蟠就可以天天頂著娘娘表弟的身份在外麵欺行霸市,強搶民女呢。

這事一說,正好趕上大老爺想要出去打獵被老太太否了,當下帶著他那全套的打犯獵班子,以及看熱鬧子侄們就衝出了榮寧街,奔著薛蟠吃酒的地方去了。

一方人多勢眾,一方烏合之眾。一方殺氣騰騰,一方醉眼迷濛。戰果不言而喻。而唐淨幾個小的,就在膽大包天的賈芝帶領下,也動了手。

「……」唐朝半天無語,都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這件事了,賈大將軍,赦大老爺,您這是要上天嗎?您這是要與太陽肩並肩嗎?

唐朝這邊如何收拾自己不省心的兒子,都是小事。賈赦打完了架了,身心舒爽的帶人回來了,也不管那薛家的呆霸王會如何,直接洗了澡,睡大覺去了。

等到史氏和張氏知道消息時,都是第二天,薛家的人上門來哭訴,說是薛蟠的兩條%e8%85%bf都廢了,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這是要絕了他們薛家一門呢。

這樣的事情,史氏和張氏都有些麻爪,最近忙著省親的事情,誰都沒有太上心賈赦這麼個渾人。史氏尤為後悔,早知道就讓老大去打獵了。

無論薛家人怎麼鬧,史氏和張氏都隻能頭疼地看著。反正這一回無論佔不佔理,都可以拿著元春的名聲說事。

他們賈家的人都不敢張嘴娘,閉嘴娘娘的,你們薛家也是實在是胡來了。

這事,一直沒有辦法解決,直到元春省親的那天,仍是卡著。薛家母女倒是還想要個說法,就在省親的時候,可惜了,賈家的那對婆媳誰也沒有把薛家當回事。

正月十五,元春歸家心切,因著此一時彼一時,元春在宮裡,在太後和皇帝的麵前都是有些個麵子的,所以特特請旨,用過了宮裡的元宵宮宴便急急換了衣服出宮去了。

省親的園子建在了外城,元春在往返的路上,就要花比原來更長的時間,這一點,元春隻能用加快整個行進速度來補足。

元春很想回到自己從小生長過的地方看一看。可她也知道,若不是唐朝做了準備,估計今年她是沒有辦法早所有宮妃一二年的時間回家省親的。

也許以現在賈家的情況,能不能省親都是個未知數。

因著太上皇在世,新皇的妃子不好太過張揚,所以元春的皇妃的儀架隻擺開了半副,因此行進的速度也比預計的要快一些。

一路封街,到是暢通無阻的到了外城。

下轎的時候,元春心中想的便是,幸好是還在城裡,沒有弄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