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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勢必要受到影響,嫁給別人,還不如嫁給寶玉呢。

無論寶玉怎麼樣,賈家也會護著未來的寶二奶奶的。

而且至少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也能護她半生平安喜樂。這樣也算對得起她和賈敏的姑嫂情誼,以及還了賈敏當初維護張氏女的恩義。

至於二老爺和邢氏。那倒是不足為慮。老太太在一日,她們就番不起什麼浪來。若是老太太去了,在那之前,她也會讓老太太把寶玉小倆口從二老爺那對不著調的夫妻手中撈出來。誰讓寶玉隻是個嫡次子,早晚都是需要分家的呢。

「唉,就按你們說的辦吧。隻是若是真要在那邊把婚事辦了,隻璉小子和琮兒,卻是不能夠的。」

張氏一想,也確實是這麼回事。「此事本來應該二弟妹前去張落的。但二弟平日裡要上朝,總不能沒個當家的侍候。瑚兒和珠兒都要上朝,水氏和鳳哥兒也不能離了京城。要不,就我和我們老爺去吧。我們老爺現在也不必日日上朝,回頭去吏部請個假,便成了。老太太,您說呢?」

史氏想了想,還真的隻能如此安排。別的且不說,這門婚事,確實是不能讓老二倆口子操持的。那就兩人,很可能會辦砸了這件喜事。看來這件事情,還真得需要老大倆口子出馬。

不過話又說回來,也唯有這樣,史氏才能放下心來。

隻是她的兩個玉兒,真真是苦了他們了。

唐朝坐在一旁,看到兩人同意這門親事。心下鬆了一大口氣。隻要林如海不提前掛了,隻要林如海腦子不犯抽,千古良緣便能成,千百年的遺憾就能了結。

按理說,唐朝也是要跟著一起回南的。隻是兒媳婦傅秋芳身子越加的笨重,眼看著就要生了。再一個最近唐婆子又因著天氣轉涼而染上了風寒。二房那邊,張雲姬還在坐月子。這一胎,張雲姬又生了個兒子,雖然是喜事,卻也讓家裡沒了可以做主的人。至於李凝,則讓唐朝塞進了回南的大名單裡。

難得的公費出行,不出去走走看看,就實在是太可惜了。在迎春和惜春都不去的情況下,讓李凝沒事陪陪黛玉說說話,也是好的。

最重要的是,唐朝也想讓李凝和賈琮這對未婚夫妻多些相處的機會。要知道自從定下了婚事,李凝和賈琮幾乎就沒怎麼見過麵了。

家裡家外一攤子的事,唐朝隻得咬牙推掉了去南邊的邀請。

唉,寶黛不能在一起,是一種遺憾。

寶黛在一起了,卻不能看到這一場世紀婚禮,唐朝發現,她更加的感受到遺憾。

說來,也許林如海對於唐朝來說,真的隻是一個書中的人物吧。除了當初賈敏成親前後嫁過的那兩三回麵,唐朝就再也沒有見過林如海了。

對於林如海的死,豈感覺到可惜,又感覺到命運的強硬。除此之外,就再出其他的了。

也許別人知道了,會覺得自己冷血。可是設身處地的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不是聖母的人,心態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的。

跟她有交情的是賈敏,又不是林如海。若是一個二三十年不見麵的朋友死了,因著當初的情誼,傷心難過,理所當然。可是同樣是二三十年沒見麵的朋友的老公死了,她再表現得傷心難過,時時悲泣。

那像話嗎?

事情定下來後,水氏更加的忙綠。就連鳳姐也忙了起來。水氏要準備自家公公婆婆也跟著出席的事情,而鳳姐卻是要在二房那僅有的三層財產中,收拾出一份相當貴重的聘禮給寶玉帶走。

收拾聘禮的時候,鳳姐是一點都不心疼的。反正這些財產到最後也不會給她一分。還不如現在賣個人情給寶黛,然後狠狠地在邢氏和趙姨娘心裡紮上一刀來的痛快呢。

老太太所居住的榮慶堂和前麵四個套院中間,還隔著一個大院子。那個院子最開始是給哥兒當書房的,叫綺霞齋。但後來除了府裡的哥兒,族裡的和親戚家的孩子都來附學。張氏就做主將這裡關了,把書房移到更前麵去了。

現在既然是打算是在南邊將親事結了,那麼回來的時候,就需要有一處寶玉成親後所住的院子。這一處,老太太和張氏了,都覺得合適。便知會了水氏和鳳姐,讓她們仔細收拾出來。

老太太史氏那裡還有一部分二房的產業以及一些貴重器皿。現在賈環都這麼大了,或者說賈政都這麼個年紀了,將來再有孩子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於是老太太便將這些財產,都讓鴛鴦列出個單子,分成五份,以二,一,一,一的分法列個明細。

鴛鴦知機,聽話聽音。知道老太太是想要把那五份中的兩份給寶黛兩人。接合了一下自家乾娘的心思,鴛鴦將物品中最好的東西都放在了那兩份裡。剩下的三份,一份看起來很實用,一份看來很實在,還有一份看起來就像是嫁妝的。

史氏接過來一看,自然而然的將那兩份指了出來。告訴鴛鴦等到寶玉兩人回來的時候,便按著這個單子把東西送過去。

就這樣,在邢氏等人不知道的情況下,二房剩下的三層家產,屬於寶玉的那一份,也既將送到了寶玉的手裡。

初九,易出行。賈赦拜別了史氏,帶著老婆兒子,以及侄子外甥登上了南下的船隻。

唐淨在知道寶玉去南邊的時候,也磨了唐朝幾天,唐朝是個慣孩子的,也是願意讓兒子出去走走,逛逛的。見見世麵,總比養成薛蟠那種,天老大,他老二的性子。

幾人出行後,榮國府裡也徹底的安靜下來了。

在史氏喜歡的兒孫裡,留在京城的都是要上衙門當和尚撞鐘的。而賈芝也死皮賴臉的跟了去,其他人史氏還真的沒有特別喜歡的。

孫女倒還好說,迎春和惜春都留了下來,探春也會時不時的往到史氏麵前湊趣。雖然冷清了些,但還算過得去。

隻是到了年底,雖然史氏也明白,他們這一行此去,是一定敢不回來過年的,可真到了過年的時候,史氏還是被這缺了一半的飯桌子鬱悶到了。

早知道她也跟著去了。反正是做船,也顛簸不到哪去。

過完年,鳳姐怕老太太悶出病來,便提議接了湘雲和寶釵過府坐客。

湘雲近兩年來的少了,在襲人突然暴斃在榮國府後,湘雲對榮國府也淡了下來。她不是無如稚子,是非曲直也都明白。以前隻是不願意認命,可襲人的死,卻是讓她明白了很多事情。

如果她在這麼放縱自己的脾氣作下去,雖然不至於像襲人那般下場,將來也不會好到哪裡去的。

襲人的死,其實完全是個意外,本來史氏和張氏隻是想要毒啞了她遠遠的發賣了事。可沒有想到,晚上睡覺的時候,襲人和另一個小丫頭竟然點著碳盆,忘記通風的事情了。窗縫子也沒個支撐,夜風一吹,窗戶就關上了。

其實也隻能怨天意了。襲人她們住的那屋子,上半夜碳火燒的過於足了些,讓房樑上結的冰化了下來。然後下半夜屋裡溫度降了下來,窗子上化了冰又重新凍上了。

於是兩條年輕的生命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相對於當天夜裡給湘雲守夜的翠縷,鴛鴦的臉色便難看了許多。她是知道老太太和大太太要收拾襲人的,襲人竟然提前沒了命。這讓鴛鴦下意識的便會覺得是不是老天都不讓襲人活下來。

自小便學會察言觀色的湘雲,看到鴛鴦的臉色後誤會了這場真真切切的意外事件,以為這是老太太給她的警告。警告她的言行對史家及史家當家主母的詆毀。所以之後回到史家,史湘雲便再也不吵著來榮國府了。同時,人也本分了些。

泥妹呀,她史家的嬸娘再對她不好,也沒有喊打喊殺的弄死她的丫頭呀。這榮國府忒特麼可怕了。

這一次,榮國府派人來接,湘雲首先想到的便是拒絕。但是又想到,若是這一次再不去那府裡,家中的嬸子和堂妹便會真的察覺出什麼,對自己可能就沒有現在這麼客氣了。

想罷,便咬著牙上了車。

湘去忐忑不安的去了榮國府,而薛寶釵卻是歡喜地的收拾了一番。

來到京城的這些日子,她算是明白了自家的社會地位了。有權有勢的舅舅一家竟然出了京城,這讓她們隻能住在京城的薛家宅子裡。!思!兔!在!線!閱!讀!

京城的貴人真的是太多了,一塊牌匾砸下十個人來,都有九個是大爺。沒有住在榮國府的薛家人,在京城中過得非常的艱難。

跟著母親一直往賈家湊,寶釵也知道這樣的行為和那些在金陵往她身邊湊,而讓她瞧不上的小家族女兒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她別無選擇,京城這地界的水太混了。

也是這個時候,薛寶釵理解了唐朝為什麼時至今日仍是留在府裡做一個教養嬤嬤的用心了。

京城居,大不易。

史薛二人差不多是一起到的榮國府,進了府,拜見了一番後,這才在史氏的榻前落座。

「什麼?寶二哥和林姐姐?」史湘雲聽到探春小聲的將林黛玉不在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不無八卦地將寶玉跟去的原因也說了出來。

「二太太,呃,不是,我是說二老爺也同意這門婚事了嗎?」湘雲不記得什麼時候聽人說過,二太太想要讓自己娘家的侄女嫁給寶二哥的。

探春向史氏的位置抿了抿嘴,言下之意,不言而知。

史湘雲撇了下嘴,心裡有些說不出的失落。倒不是為了這段婚姻,而是有人惦記,有人做主的這件事情。

她羨慕,她嫉妒。羨慕有人真心的關心,也嫉妒林黛玉所擁有的一切。

她是這府裡名正言順的表姑娘,老太太心疼她,大太太憐惜她,她還有一個當高官的父親,還有一個隻小了她一歲多的親弟弟。

而這些她都沒有。她不知道將來她的嬸子會怎麼發嫁她,她也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誰會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而就在史湘雲和探春說話的時候,薛寶釵也成功的在老太太麵前大大的刷了一把好感度。

當下,史氏便留了薛寶釵和史湘雲在府中小住幾日。這幾日,由於史湘雲的疏離,薛寶釵在史氏那裡倒是佔了先機,得到了不少的好感。

等到史湘雲回過神來的時候,又是氣得咬牙切齒,口不遮攔。

薛寶釵和史湘雲都居住在老太太的院子裡,而房間還是連在一起的。所以兩邊有什麼動靜,都是一目瞭然。

而當史湘雲說出林黛玉克了父親,又克了父親後,現在就換人克時,薛寶釵扯了扯嘴角,無聲的笑了。

人家林家太太和老爺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