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準備給自家外孫女講段古。可惜她親閨女卻懶得聽了。抬頭看了看天色,直催著兩人入睡。
「媽,這都什麼時辰了,再這麼說下去,晚上就又要走了困。」瞪了一眼自家姑娘,然後叫了小丫頭過來,「去廚房把一直熱著的奶,子拿過來。」
「哎呀,還早著呢,孩子還精神著呢,說說話,怎麼了。」
唐婆子難得說了唐朝一句,唐朝也隻是笑笑聽了,回頭見兩個兒子還坐在那裡,「你們兄弟去睡吧。我們娘們幾個說會話。」以前他們小,在他們麵前說說這些後奼女人的事情,倒是沒什麼。但現在或是以後卻不能這麼毫無忌諱了。
李決二人,連忙起身走了出去。其時,在李凝剛剛提到林姑娘的時候,他們倆就想要走了,可惜一直沒機會開口。這會老娘吩咐了,哪還有留在這裡。
「你呀,家裡兄弟都大了,再說什麼話,也要避諱著一些。你二嬸子不是有教過你嘛,怎麼還這麼不長心。」
「嘿嘿。我知錯了。是不是姥姥。」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李凝一看自家老娘那個架勢,連忙去拉外援。這個家裡能壓製住她老娘的就隻有她姥姥了。
果然真如她所希望的那般,姥姥開口了。「你說她做什麼,長年不著家,一回來你就說孩子。這三個孩子,長這麼大,你這個當娘的,又操過多少心。咱們家的孩子都是有分寸的,少把那些不好的往孩子身上對。有你這麼當娘的嗎?」唐婆子聽到李凝的話,護犢子模式全開,火力嗷嗷的。
「媽,我說什麼了。我自己生的,我還不能說她兩句了。她都多大了,你就慣著她吧。」原來她是她娘心裡唯一的寶貝。現在可好,直接成草了。
「我慣著她怎麼了,我當初沒慣著你是吧?我現在連句話都不能說你了,是不是。這是嫌我老了,嫌我礙事了。」唐婆子拍了拍李凝的手,一副堅決打倒惡勢力的模樣。
「媽,您講點道理行不行。我說啥了我。」
「哎呀,媽,你就少說兩句吧,瞧把我姥氣的。」李凝說完,又朝著唐婆子懷裡扭,「姥姥,您別生我媽的氣了。我媽嘴笨不會說話。她其實並沒有嫌棄您的意思。我有多喜歡姥姥,我媽也是多喜歡姥姥的。她這是嫉妒您疼我,不疼她呢。唉,沒有姥姥在身邊,再好吃的東西,都吃不香呢。您看,您看,我都瘦了呢。人家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和姥姥都幾十年沒見了。可想可想姥姥了。所以,姥姥別生我媽的氣了,好不好。我媽也不是故意那麼說的。是不是,媽?」
「…媽,凝姐說的是。我是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您別生氣。」唐朝看著為自己說話的李凝,恨不得重新將這小妮子塞回肚子裡。
這心眼都使在她娘身上了。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老李家別的人不說,至少李狗蛋和李漱不是這樣嘴巧的人。再往下,李決唐靜也不是。可偏偏就生出了李凝這樣的小丫頭。
這幾天在榮國府,沒少和鴛鴦一和一唱地哄著老太太,倒是為自己的私房又添磚加瓦了。不但老太太喜歡李凝巧嘴的樣子,就連張氏也喜歡的緊,今天回家來時,差點就留下李凝一起過節了呢。
李凝自小也算是在榮國府長大的姑娘了。因著年紀就在元春和迎春中間,所以跟這兩人姐妹的關係一直是非常不錯的。
每次到了榮國府,就從沒跟自己娘一起住過。不是跟在元春身邊,就是被迎春留在自己房間。
尤其是李凝小時候,白白胖胖的特招人喜歡。無論是元春還是迎春都喜歡抱著她睡。到了冬天,尤其暖和的像是個小火爐。
這麼多年在榮國府裡左右逢緣,除了唐朝的關係,自已本身也有那份眼力見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
別的且不得,至少每每李凝都能把邢氏誇得找不到東南西北。總是私下裡和王膳寶家的感歎,李凝不會投胎,可惜了這孩子竟是那唐朝親生的。
對於這麼一個跟唐朝有著一定怨仇的人都能喜歡上李凝,更別提被李凝重點『照顧』的張氏和賈母了。
就好比此時,被李凝火力分開的唐婆子。
「好,好。姥姥不生氣。快下來。別再揉搓你姥姥這副老骨頭了。」唐婆子非常享受李凝的親近。雖然嘴上說著讓李凝從她懷裡坐起來,但兩隻手還是懷著她,輕輕地拍著。
「嗯,姥姥喝。」這時正好小丫頭將廚房溫著的奶,子端了過來,李凝借花獻佛地端起一個小碗,親手遞到了唐婆子麵前。
看到唐婆子接過來,又回身拿起一個小碗遞給一旁的唐朝,在得來親身母親一個隱晦的白眼後,悄悄地笑了。那笑容裡滿滿的,就像是剛偷了一隻%e9%9b%9e的狐狸。
看得唐朝又是止不住的咬牙。就這小妮子的性子,她竟然還擔心她將來出了嫁會受委屈。果然是關心則亂呀。
三人分別喝了一小碗奶,子後。便各自回房去睡了。臨睡前,唐朝還別有深意地看了李凝一眼。
別以為你姥姥向著你,你就可以挑戰你老娘的威信。你嬸子月份是大了,但是這會正好寒冬臘月,沒有什麼消遣,明兒你嬸子醒了,正好可以提醒一下你嬸子姑娘大了,應該再加強一下曾經學過的規矩了。
張雲姬有孕在身,吃過飯後便回房休息了。李決就算是不想做二十四孝好丈夫,唐朝也不會讓他留下來的。也因此今天晚上李凝給親媽下套的事情,這倆口子是不知道的。但這並不妨礙唐朝接下來要收拾閨女的心。
李凝得意忘形了,之後悠閒的小日子純粹讓自已老娘給抹殺了。畢竟薑還是老的辣。所以自第二天開始,李凝就又跑到了自家嬸子那裡接受再教育了。
而無獨有偶。賈琮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小年第二天,陪著未來嶽父去打獵的賈琮便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三爺,三爺,您這是怎麼了?沒事吧。」看著賈琮從馬上跌下來,李狗蛋連忙從馬上就下來,小跑過去。
賈琮揉了揉摔下來時壓在下麵的那隻胳膊,滿眼迷茫地看著麵前的男人,「李叔,您老平時打獵時,就是這樣的?」
「是呀,怎麼了。誒,三爺,還能起來嗎?」輕輕地碰了一下賈琮的胳膊和%e8%85%bf,發現並沒有傷到骨頭。這才放心地伸手去扶他。
「……」,所以一聽到咱們去打獵,營房裡所有人都迴避三尺是因著這個原因?
歎了口氣,順著李狗蛋的力道站了起來,接過身邊的小廝遞過來的帕子隨便擦了擦手。「李叔,咱們來打獵,您就不怕您唱歌的聲音,把獵物嚇到嗎?」
反正他是嚇到了。那聲音真的跟狼哭鬼嚎似的。
泥嘛呀,誰家打獵的時候,會這麼邊唱邊騎著馬往裡狂奔的。他當時都舉起了弓箭,正在尋找獵物,可這位大叔倒好,『嗷』的一聲,就又叫又唱的。別說這深山老林裡的獵物了,這一嗓子的殺傷力,比熊瞎子還要凶狠。賈琮是直接從馬上掉了下來。
「李叔,您剛才唱的那是什麼地方的歌?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種調子,真的可以當成邊軍自衛時候的軍歌了。
「嗬嗬,你嬸子叫我的。」李狗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歌還是兩人在被窩裡的時候,他媳婦一句一句教他的。
雖然他唱不出媳婦的調子,但歌詞他都記得。隻要放開嗓子使勁的喊出來,就能達到他媳婦說的男人的氣魄來。
李狗蛋倒是沒什麼,可一聽到這話,賈琮卻是實實在在的嚇到了。這麼驚悚的歌,竟然是自己的那位嶽母交給他的?他媳婦有沒有學?沒有學?
「套馬桿人漢子,你威武雄壯。……」
還不等賈琮想完,李狗蛋就又唱和了起來。那撕心裂肺的調子,賈琮連咬牙的力氣都沒有了。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這也太不含蓄了。
。……
「前兒我們老爺在我們太太那裡聽說了李嬤嬤的事情,說是咱們家老太太就是個有福的。不然怎麼會連身邊的人都能成為敕命夫人。還說讓我也常到老太太這裡蹭蹭福氣,爭取這一胎比別人幾胎都強呢。」
這日用過早膳,鳳姐仍是一臉張揚的笑容在老太太的正房裡說話。當然話的內容卻並不讓人期待。
至少邢氏是這樣認為的。
邢氏是真的沒有想到,鳳姐的膽子這麼大,竟然敢臨時反水。而且該說的一句沒說,不該說的,卻是全都抖了出來。
史氏一聽這話,便笑了,「胡說,你老爺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還能不知道。他要是真有你說的這樣,我也就不愁了。」
「哎呦,我的老祖宗。我這不是怕您覺得我臉皮太厚嘛。」
「難不成,你還覺得你臉皮不厚?」說完似笑非笑地又看了一眼鳳姐,然後臉色便沉了下來。史氏是當年宅鬥中走過來的勝利者。鳳姐這話是什麼意思,用腳後跟想想,就能明白個三分。
這個邢氏呀,又開始作了。
「老二家的,過些日子就是寶玉她娘的忌日了,明兒你先抄上幾本經書供起來。等到了正日子也好燒給她。寶玉她娘雖然去的早,卻也給我們賈家留下了他們兄妹三個孩子。珠兒,我是不擔心了,寶玉還有他奶娘看著。隻是可憐我的大丫頭,竟是生生地在宮裡熬著日子。」
老太太史氏這話,可是絕對的打臉了,估計要是能具現化,邢氏的臉都能腫出好大一塊肉來。
繼室的身份,是沒有原配高。但你讓繼室給原配抄佛經,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再一個,竟然還提到了子嗣上。這不是明擺著說邢氏是個不能生的嗎?
其實邢氏也應該慶幸,若不是鳳姐一直沒有懷孕,這話老太太早就拿出來敲打邢氏了。誰讓賈家的一眾大小媳婦裡,就隻有邢氏是沒有生養的呢。
佛經不是那麼好抄的。為表心誠一定是要茹素,要沐浴,要分房而居的。現在才出了正月,等到五月份王氏忌日時,差不多有三個月的時間在裡麵呢。
將近一百天,就要這麼乾巴巴的過下去,邢氏這心裡是非常的不願意。
可這是一個孝道大過天的年代,所以對於史氏這番打臉的話,邢氏隻能羞愧和怨懟的認下來。
想到這三個月要過的日子,邢氏眼睛一瞇,她過不好,趙姨娘也別想好過了。跟著她一起吃齋念佛吧。
至於她們老爺,不是還有那個小蹄子在侍候呢嘛。
再看看仍是一臉笑容,長袖善舞的鳳姐,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