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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元春哽咽地在張氏懷裡點了點頭。

「一會走的時候,從我這裡拿兩千兩銀票,給二太太送去。就當是你給她的吧。」張氏知道,這是也是自己的錯,才會讓邢氏落入這麼一個境地。

「…為什麼?」是她做錯了事,為什麼大伯母要出錢呢。

唉,大伯母就是太善良了。

作者有話要說:

2,下人提前告發。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她和自家大嫂設的局,本就是要收拾邢氏一番。自邢氏嫁進來,大矛盾沒有,小矛盾不斷。若不是今朝的事,一下子衝到了腦子裡,元春也不會如此設計邢家。但無論怎麼說,元春都是不樂意讓張氏買這個帳。麵上自然而然的就表現了出來。

「這銀子,還是我來出吧。」元春想了想,小聲的說道。再怎麼樣也不能讓大伯母掏這筆錢。

「知道你不差錢,難道大伯母就是個差錢的。你的那些錢,還是好好留著吧。將來當成嫁妝,私房。是女人在婆家的底氣。」

「可是,」

「好了,這事聽我的。我自小花在你身上的心血,幾個兩千兩都有了。怎麼現在到是跟我客氣起來。這事就這樣定了。一會兒你走的時候,便拿去。」頓了頓,張氏話音有些感性,淡淡地帶著一絲同情,「唉,說起來,她也不容易。攤上了這麼個事。往日就算有諸般不是。這一朝,就是栽了大跟頭。邢家再也起不來了。你們二太太……這事便到此了吧。」

在張氏看來,元春就算是心裡多麼的閣應邢氏,也會在所謀之事成了後,才會有些行動。而那個時候,也不可能做得太過分。畢竟身份不同了,若是還計較當初進宮的原因,就容易落人話柄。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元春的報復來的這麼快。不過這也讓張氏看到了元春的長處和短處,在進宮前的時日裡,可以更有針對性的學習了。

對於張氏的決定,元春還要爭辯,便被張氏堵住了話頭。隻好聽著張氏一句一句的說下去。

是呀,邢氏隻是為人貪心小氣了些。可自嫁進來,除了生活水平比邢家高了,竟是很少有過得順心的時候。

二弟那麼個人,既迂腐又無情。寵妾滅妻的事情,做得理所當然的。原配嫡出的三個孩子,個個秀外慧中,明顯擰著一股繩。妾室姨娘也是有兒有女,有寵愛的。一個沒落的娘家,膝下又沒生養個孩子。

貪財些,小氣些,想要多接濟接濟娘家,也是人之常情。當初自己不也是利用了邢氏這一點,才會讓她背這個黑鍋的嗎?

她也想過,這事是她做的不地道了。因此她還想著,等元春進了宮,她便想辦法幫著她打壓趙姨娘的氣焰,或是別的什麼。

可沒有想到大丫頭和鳳姐下手這麼快。這才幾日間,邢家便成了京城的笑話,而邢氏也因著這些個事情,再難回到之前了。

之前本就是尷尬的身份地位,現在卻不止是這樣了。

「…嗯,這件事情,看在大伯母的麵子,我不再追究便是了。隻是若是以後,她再…」

「大伯母自然會幫著你。若是以後,她再做出什麼來,隻要不傷及性命和名聲體麵,大伯母便不會再攔著。可好?」

「…大伯母會不會覺得,我不孝順嗎?」

「嗬嗬,人心都是偏的。疼你十幾年,難道還能讓你被人欺負不成。孝道什麼的,也不能一概而論。你已經大了,這些事情,你自己會分曉。」羊肉貼不到狗肉身上去。不是親生的,又沒有從小養育的恩德在,又怎麼可能真心孝順。

「嗯,我聽大伯母的。隻是我現在才覺得這件事,辦得有些個不妥。」元春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情,最虧的就應該是他們賈家了。

邢家能有幾個錢,出了事,還不是賈家出麵幫著料理,然後拿錢來填補嗎?她和珠大嫂子這麼折騰來,折騰去。對於已經沒落的邢家其實也不過是半斤八兩的區別。

可對於賈家,她們卻是在用二房的財產再胡鬧。

「終於想明白了?」她們拿錢找騙子,然後騙子拿了錢去和賭場的人騙邢大舅的錢。之後一走了知。虧的是誰,不是一目瞭然的事情嗎?

元春羞愧的低下了頭,開始的時候,她還洋洋得意的很,現在都快臊得不行了。

「你們二太太,原也是個天真爛漫之人。隻可惜生活原就有那麼多的不容易。年幼失去了父母依靠,身為長姐總要多番算計。這也無可厚非。再一個,身為女人,立場不同,所在意的地方也就更不同了。不是伯母想要為她說好話,隻是你想想,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元春點頭,卻並不說話。

看到元春不說話,張氏眼睛暗了暗。「你的事,歸根結底,還是你父親做的主。若不是他同意,便是一百個二太太,又能如何呢。你的一生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所以保持心思清明尤為重要。遇事不要遷怒,也不要逃避,哪怕是你的親生父親」。

「……」,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些元春何嘗不知道,隻是不願想罷了。來自親人的傷害遠比別人要重的多。

她一直知道她的父親不會成為大伯父那樣的疼愛子女的人。她也知道父親不會像大伯父那樣出門在外,看見什麼都會買給妻兒子女。更不會在外人欺負自己的時候,堅定的,不分對錯的站出來維護自己。

可她卻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會是這樣的一個人。一個親手將女兒推出去的人。

對於父親,元春再一次冷了心。

榮國府,梨香院。

「姑奶奶,大爺可是您親弟弟呀,賭場裡的那幫人說了,若三天之內籌集不出錢來,便要剁了您兄弟去餵狗。姑奶奶,大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可讓我們娘倆怎麼活呀。……」

邢氏的弟妹,一見到邢氏,也顧不得臉麵了,直接大聲的哭鬧了起來。自從邢忠被人帶走,邢妻便有些個六神無主。

若不是當娘的本能,上哪都帶著孩子,估計邢家這小姑娘也要弄丟了。

被弟妹吵得頭疼,邢氏一拍桌子,大聲訓斥道,「好了,把嘴閉上。你不嫌丟人,我還要做人呢。天天的不學好,竟然還學著人家敗起家來了。一萬兩銀子,那可是一萬兩銀子,我上哪整去。出了事了才知道來找我,你們當我是什麼?啊!」那麼大一筆數字,就是賣了邢氏,她也籌措不來。

更何況二房的財產,一年也沒有那麼多的利潤。而且房契地契,大筆的銀票又都存在老太太那裡。管家權也不在她手裡,她手裡有的不過是除了嫁妝,便是嫁進來時,管的那兩年家得的一些收益。

零零總總的加在一起,也不過是五六千兩銀子。賈珠一房倒是有錢,但鳳姐不是吃素的,更不可能拿出來。元春又讓她得罪狠了,也是不可能給她方便的。至於寶玉,邢氏直接忽略過去了。

那個唐朝把持著寶玉屋中的一切,一針一線都別想讓別人佔了去。她還要臉麵呢,這事便不能從寶玉那裡著手。

更何況現在唐朝的身份也不同了,又有老太太和大太太護著,她就算是再想針對唐朝做些什麼,也不像原來不知道時想的那麼簡單了。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太太,咱們家到底也是官家,不如讓官府出麵,治他們個罪,再把人領回來。」王善寶家的想了想,能不花錢,又把人弄出來的事情,便隻能禍水東引了。

「呸,你嫌丟的人還不夠嗎?賭場敢這麼做,便不是一般人敢得罪的。在京城這地界,這樣的場子,哪個後麵沒有人撐著。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家裡還有多少銀兩?」罵了兩句王善寶家的,邢氏仍是不解氣,瞪著眼問著哭得發亂妝殘的弟妹。

賭場的人將她弟弟帶走前,能不知道他姐姐嫁的是什麼人家嗎?既然知道,還敢這樣做,明顯就沒把榮國府放在眼裡。還不如趁早將錢籌了出來呢。

邢妻被邢氏看的一個哆嗦,吶吶地說道,「早,早就沒了。大爺說要本錢翻身,我,我攔不住他,便給了他。」

「都給他了?」

「都給了。剩下的在二妹妹手裡。走的時候也都帶走了。」所以家裡是真的沒錢了。一分都沒了。

「把房子賣了,也能值個兩三千兩,我手裡再出一些,剩下的便找我們老爺試了試。若是籌齊了,我便派人跟你去將你們大爺贖回來,若是籌不齊,我就當沒有這個弟弟。」這話也不過是氣話罷了。

出嫁後邢氏跟娘家的關係,還不錯。雖然有些覺得娘家太窮酸,但到底是她的家人。尤其是在賈家孤立無援,又不得出頭的時候,更是喜歡回憶當初在娘家管家理事,威風八麵的樣子。

每一次接濟娘家,都讓邢氏有一種別樣的滿足感。自卑而又驕傲。

所以邢大舅的事情,不提血緣親情,便是這種心態,邢氏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邢家在京城的宅子,還是邢家老爹住官時買下的,地點和大小都非常的值錢,兩千五百兩也是能要上價的。再加上自己再拿出來五千兩。剩下的二千五百兩,便隻能厚著臉皮找賈政挪借了。

賈政手裡有一傢俬產,都是史氏派可靠的人幫著打理的。邢氏雖然嫁進來的晚,但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

「…可是,可是賣了房。我們以後要住哪?」

「住哪?京城這麼大,還沒有個地方住了。不對,你們給我滾回金陵去。老老實實的回老家去,老家還有幾畝子祭田,都回去,別在京城丟人了。」邢氏看到弟妹的臉色不對,也發現自己的口氣太差了一些,緩了緩又接著說道,「你們便不是為了自己,也要想想大姐兒。她才多大,她二姑姑的事情,在京城還有什麼人不知道。離開京城至少大姐兒的名聲也能好一些,金陵與京城相隔甚遠,兩地風聲也傳不過去。你隻說大姐兒的兩個姑姑都嫁人了,誰還能再提起這事。等過個些年月,大家淡忘了,再回京城也不遲。」

邢妻一聽,又看了看閨女俏生生的小臉,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離開京城也好,閨女的名聲也不會受到影響,她們大爺也能戒了賭。

「隻是老家的房子,多年不住人。早就荒廢了。」

「那就住人進去。」

「那若是我們回了老家,我們大姐和府上寶二爺的親事?」能嫁進國公府,對於邢妻來回,那是了不得的大事。

「呸,我也是豬油蒙了心。這種事情,你以後想都不要想了。」邢家出了這種事情,不想著趕緊把風聲壓下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