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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嘗嘗。我不應該疼她嗎?鴛鴦,快扶她起來。給她搬個幾,讓她坐下說話。」

「前兒太太還說嘴裡沒味,今兒就有人給太太送蔬菜,要不怎麼說,太太是個有大福的呢,膝下兒女雙全,現在兒孫滿堂,家下人等,哪怕是一點子綠菜,都想著太太,惦記著給太太送來。這樣的福氣人,古往今來,能有幾個呢。」

張氏說話從來都是挑好聽的說,每每都將史氏捧得老高。一如往常,張氏的話說完,史氏更是高興的樂瞇了眼。

雖然她也知道張氏這話誇張得很,但是人,就沒有不愛聽奉承話的。

「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快別說了。幸好是沒外人。要是讓外人聽見了,還不怎麼想呢。」

「天地良心,媳婦說的哪一點不實呢。上月劉大人家的姑娘行笄禮,還請太太您去當正賓呢。隻是太太懶的動,這才沒給人家姑娘這個接福氣的機會。人家劉大人的夫人和姑娘一看隻媳婦一個人去了,那是滿臉的失望。不過那劉夫人想起來媳婦成天呆在你老身邊,又想著媳婦多少也粘了一些您老的福氣,便又巴巴地將劉姑娘推到媳婦身邊,聊勝於無地想要蹭點福氣呢。」

史氏現在越發的懶怠的動了,現在凡是需要出門應酬的都是張氏帶著王氏一起去。但王氏也不知怎麼地,也是不太願意出門的樣子。十次裡倒有八次是不去的。

所以賈家往常應酬便是張氏主持著。這位劉大人家,便是其一。

史氏笑了著罵了張氏一句,看到唐朝還站在那裡,又讓她坐。

一番推遲,唐朝一臉感恩待德地坐在地上的小幾上。才陪著閒來無事地史氏說話。

「哥兒多大了?怎麼不抱過來,讓我瞧瞧。」說完這話,便讓鴛鴦取東西賞唐朝的哥兒。

「還不到兩個月呢,奴婢倒是想抱來請太太和奶奶們看看。可一天到晚,餓了哭,尿了哭。睡醒閒著無聊還是哭。可太鬧人了些。抱來了,隻怕擾了主子們的清靜。奴婢想著,等再大一些,知道會給主子們請安拜年了,奴婢便領了他來,好給主子們磕頭請安拜年來。」

史氏一聽,也笑了。她是明白這麼大的孩子都是這樣的。倒也不介意,「小孩子都這樣,等再到些就好了。長的像誰?」

「太太說的是,當初瑚哥兒小的時候,那哭聲能把房頂都掀了。他一哭便吵的媳婦耳朵生疼。後來也不知是怎麼養成的,隻要他一哭,媳婦就擔心地看房頂。可別哪天真讓他給震下來。」

眾人大笑,史氏指著張氏說她還是當娘的呢,這麼促狹。回來不讓瑚哥兒理她。

「大奶奶您這是說笑了,咱們府家大業大的,那房子建的多結實,幾百年都不帶修一下的。可憐奴婢那小房子了,前兒我那哥兒一哭,奴婢明顯感覺到房頂上的浮灰都落了下來。」

「一對促狹鬼。還是當人家娘的呢。」

雖然有些個誇張,但這話卻也讓史氏想到了那年初為人母時的情景。

還真別說,當初老大哭起來的時候,直吵得她腦仁疼。可是婆婆抱走時,她仍是不捨得。

「太太,奴婢可和大奶奶不一樣。奴婢也隻是抱怨兩下,也就罷了。可大奶奶一害怕,竟是把哥都送到了您這裡。可憐奴婢,竟是連個往外送的地都沒有。」

「哎呦,你這妮子,說的好好的,怎麼提起這個了。前兒,我還想著過了年節,就將我們家老三送來呢,讓你這麼一說開,太太要不收了,可怎麼辦?」張氏一邊說還一邊假意瞪了唐朝一眼。

張氏一說完,大家又是一笑。

二房王氏的也隻是淺笑地陪坐一旁。比張氏這個書香門第出生的姑娘還要文靜些。並不是王氏不想湊趣,隻是反應上有些跟不上。

好多回,她也想說點什麼,可是等她想好要說什麼即好聽又應景的話時,那個話題早就過去了。多少次後,王氏便習慣隻坐在那裡聽著史氏,張氏說。問到她的時候,她再說話。可一般她也不過就是說一句『太太說的是,』『大嫂說的是。』

「…太太剛還問奴婢,哥兒長的像誰。其他的,也不瞞太太和奶奶們了。孩子剛生下來。奴婢都恨不得將他重新塞回肚子裡。您猜怎麼著,黑紅黑紅的,忒像猴子了。奴婢家的狗蛋還跟奴婢說,生的壯實,就是長得磕磣了點。還勸奴婢別上火,說是男娃娃醜點沒啥呢。唉,自從生了他,奴婢這一個來月,想的都是這麼醜,將來可怎麼找媳婦。」

「噗」,史氏徹底笑倒了,「打出去,快打出去。我還沒見過這麼狠心的娘呢。」不過還別說,剛出生的孩子確實不好看。

屋子裡除了史氏笑的無所顧忌外,張氏和王氏也笑得東倒西歪。鴛鴦和幾個大丫頭也肩膀聳聳地忍笑不已。

唐朝一臉不解地看著賈家的人,這笑點也太低了。一點就著,這還讓不讓她說話了。看了一眼,抱著大姐的奶娘,唐朝有些擔心這位會不會將未來的賢德妃摔著。

眾人又說笑了幾句,史氏才提起對著唐朝道:「孩子的名起好了?可別像你女婿似的。」

唐朝正色地回道:「太太放心吧。我們小門小戶的孩子,也不用等週歲叫大名,所以孩子的名我就直接起了,現在已經叫上了。是『李決』。」唐朝想著若是自己的孩子叫什麼狗蛋,狗剩,二柱子啥的,她就沒發見人了。

「『決』,李決,不錯。看起來是真的上心了。」賈母說這話的時候,大姐兒在奶娘懷裡扭來扭去。奶娘告罪一聲,便去碧紗櫥裡餵奶去了。

可沒一會兒,大姐兒的哭聲竟然從裡麵傳了出來。王氏一臉著急,史氏也有些不高興。好好地,怎麼哭了起來。忙讓鴛鴦去看看,可是出了什麼事?

屋中眾人聽到碧紗櫥裡大姐兒的哭聲,一時都有些不解,忙打發鴛鴦去看。

少傾,鴛鴦回來,快人快語地站在那裡對眾人說道,大姐兒今兒喂口好,不但吃了些米粥,還要吃奶,隻是奶娘的奶有些個不夠吃。

「大姐兒不是有兩個奶娘的嗎?都不夠吃嗎?」王氏先於眾人問道。

「奴婢剛才問了,因著大姐兒大了,現在吃奶的時候越來越少了,所以奶娘便將奶都擠了出來,隻是沒有想到大姐兒今天喂口好,竟是一時間有些短了。另一個奶娘今天正好輪休。早起便回家了。奴婢剛才已經打發人去叫了。」

大姐兒是大年初一的生日,這會已經十一,快十二個月大了。早在六七個月時便開始吃輔食。所以自從吃了輔食開始,母%e4%b9%b3吃的便少了。隻是小孩子護奶,睡前或是剛醒來時,總是要吃一頓的。

但吃的畢竟是少了。所以奶水充足的奶娘便總是會溢奶。也因此奶娘一般都會將奶擠出去一些。誰成想平日裡明明都夠吃的量,今天竟是不足了。

此時的奶娘也在納悶呢,明明平時隻要吃上奶,也不拘多少,隻一會兒功夫大姐便會睡著。怎麼今兒,是越吃越精神了呢?

「太太,奶奶,要不讓奴婢先喂一頓吧。」唐朝聽明白了,現在就算是鴛鴦著人去叫了,一來一回,也要半個時辰。所以,想來想去,唐朝便出言餵這一頓。

她兒子小,一頓也吃不了。再說早上她出門的時候,都將奶擠出來給他們爺倆留下了。最重要的是她這會正漲著奶呢。

本來唐朝家的夥食就好,唐婆子又生怕閨女生了娃,元氣跟不上。所以變著花樣的給閨女進補,一來二去的,這奶水就足的很。

眾人本來聽著大姐的哭鬧聲,還有些個不高興。他們這樣的人家,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尤其是張氏和王氏,一個是管家奶奶,一個是大姐的親娘。

但沒有想到唐朝在此時卻說了這麼句話。是呀,唐朝不是正在奶孩子呢嗎?史氏三人眼睛便是一亮,連忙讓唐朝進了碧紗櫥。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唐朝起身行了一個禮,這才進去。到了裡麵,唐朝一眼見看見大姐兒哭的小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也讓剛生產完的唐朝,母愛一下子氾濫了。

從奶娘手裡接過孩子,唐朝解開衣襟,用小丫頭遞過來的濕毛巾擦了擦,便讓大姐兒吃了起來。

孩子是真的餓了,大口大口的吸著。唐朝一邊用手扶著大姐兒的頭,另一隻手,輕輕地將大姐兒嘴邊的頭髮攏了攏。

碧紗櫥外,史氏沉著臉。

「今兒多虧這丫頭過來,不然我們大姐兒可是要遭罪了。老大家的,革了這兩個奶娘每人三個月的月錢。在大姐週歲生日前,再不許出府了。」

賈府的孩子自賈瑚開始都是週歲正式戒奶的。所以史氏的意思便明瞭了。

張氏聽了,起身應是。「倒是怠慢了咱們大姐兒,我這做大伯娘的,心裡著實過意不去。弟妹,都是嫂子的疏漏,讓大姐受委屈了,嫂子在這裡給你道惱了。」

張氏是什麼人,王氏的不滿她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但那又如何,兩句話就將她要說的話堵在那裡了。

讓你是計較不是,不計較也不是的。

此時的王氏便是如此,雖是奶娘的不是。但何嘗不是下人不重視之故。對於張氏的話,王氏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王氏不知道要說什麼,史氏看著王氏不吱聲的樣子,以為她也在埋怨自己,想著借此事來個不依不饒,心裡便有些個不受用。場麵一下子便靜了下來。

少頃,大姐睡著了,唐朝輕手輕腳從碧紗櫥裡走出來後,不妨聽到婆媳三人這場對話,著實有些尷尬。

「大姐兒睡著了。奴婢便出來了。說來咱們大姐,幾個月不見,長的著實好看。細細瞧著,倒有三分像太太。不知太太準備什麼時候給大姐開蒙呢?」

唐朝沒話擠話的弄出這麼一句來,實在是有些個不著調了。不過,至少緩解了一下正屋的氣氛。

一聽唐朝的話,史氏搖了搖頭,「你這丫頭,那大姐才多大。怎麼就想著開蒙的事了。前兒璉兒還衝著大姐兒念的一段三字經,念的大姐兒直哼哼。我才說了他,你又來問這個。著急討打。」頓了頓,史氏又道,「我不過是她祖母,她老子娘都是有大主意的人。我這老婆子要是管的太多,那就著人煩了。」

史氏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意味深長呀,聽得唐朝都有些可憐王氏了。

自家閨女餓得哇哇哭,她連一點的不滿都不能表現出來。這還沒說什麼呢,就讓人這麼說了,這悲催的小日子。

話說,親愛的王氏,您就不能拿出後世眾多紅樓同人文裡彪悍的手段嗎?這一天天受氣包的日子,再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