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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歇了午覺。此時三歲的璉二爺正和虛歲四歲的珠大爺在親祖母的上房,以下午點心為獎勵,接受瑚哥兒愛的教育呢。

「這丫頭偷笑什麼呢?」史氏看著下麵的三兄弟在那裡說話,一掃眼便看見站在一側的唐朝笑瞇了眼睛。

唐朝上前蹲身行禮,「回太太的話,奴婢隻是想到了瑚哥小時候教奴婢寫字的情景了。您看,現在瑚哥兒可比那時更有氣勢了。」

唐朝話一落,屋裡的人都朝那小哥仨看去。還真別說,八歲的賈瑚還真有那麼一股長兄的範。

「哈哈,我還記得那時候瑚哥兒天天逼著你教功課,可沒把你愁壞了。」

「可不是嘛,奴婢到現在還想不明白,瑚哥小小的人,是怎麼分辯出奴婢的字今天的比昨天好了,或是不如前一天好了?」唐朝想起那個時候,每天早上吃過飯,瑚哥兒都會檢查她昨天寫的大字。每看一張還要點評一張,動不動還要說這張比前兒個寫的好了,那一張還不如昨天的。

史氏一聽,又是一陣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邊養著孫子的原故,孩子的一點小事,都能讓她樂半天。

「你是要好好練字了,前兒你幫鴛鴦抄的帳冊子,那字寫的,沒有一點圓潤,也忒鋒利了些。我記得上年敏兒送年禮來,除了給瑚哥一套文房四寶,還給了你一本字貼呢。你練了嗎?」

記得敏兒出嫁前,可是將她和瑚哥一起帶在身邊的,這會給瑚哥準備東西的時候,也沒忘記她。可見是個招人疼的。

「正練著呢,可是寫了這麼多年的字,還是覺得那字的筆畫太多了,而寫字的筆,毛又太軟了。要是跟眉筆一樣硬,我的字一定會寫的更好的。」雖然現在她的顏體也寫的不錯了,當然是她自己認為的。

「噗」,史氏一口茶噴出,指著唐朝說不出話來。自己寫不好字,還賴字難寫,筆太軟。有這麼不講道理的嗎?

那麼軟的毛筆,你都寫出那麼鋒利的字,硬了你還不得把天捅出個口子來了。

唐朝覺得她鉛筆字,鋼筆字寫的都不錯。就是這個毛筆字,怎麼練都感覺硬了些。張氏看過,說是鋒利太過,不是女兒寫的出來的。

「你給敏兒的信中,也是這麼說的?」

「哪能呀,這麼實在的話,奴婢哪好意思讓人帶到南邊去呀?」

「那你就好意思告訴我?」史氏聽著唐朝說不好意思,她才不相信呢。

「太太慧眼識人,奴婢又天天在太太麵前,哪好意思像給姑奶奶寫信時,將自己吹成花呀。所以隻好實話實說了。」

「嗬嗬,你呀。就你那手字寫出來的信,也好意思。」

唐朝一聽史氏這話,連忙拿起帕子,學著豬八戒不好意思的樣子,逗著史氏。史氏一看,又是哄堂大笑。指著唐朝笑得說不出話來。

「夫人莫怪,貧生這廂有禮了。」說著放下帕子,行了一個憨憨的佛禮,這一下,別說史氏和一旁的丫鬟了。就是過來回事的張氏,也樂得不行。

這丫頭就會作怪。一天天地就知道傻樂嗬。

一時間,眾人樂後,張氏才將來意說了。

「二弟妹又有了身子,媳婦算了一下,估計生產的時候都要在正月前後了,這事咱家得提前定下產婆。還有就是給林家的年禮,已經有了大概了,媳婦把單子擬好了,請太太您過目。我想著妹妹和姑爺都是愛書之人。今年官造局子新出的那幾套新書,媳婦已經打發人去買了。等得了,再添進單子裡,您看這樣可好?」

☆、第19章

第十九章

張氏說的時候,已經將年禮單子遞了過去。史氏低頭細看了一番。點了點頭,「已經很妥帖了。敏兒嫁過去幾年,都沒個消息。咱們娘家的年禮,是必要重上一分的。」

「媳婦也是這麼想的。雖然此事與咱們家的姑娘沒有多大的關係,但世人卻常不這麼想。」林家單傳也不是一代兩代的了,子嗣本就艱難。可這世上的人,常常會把這樣的事情當成女人的過錯。

也不是張氏不心疼銀子,花出去的每一文都是自家兒子的財產。但先不說親情上的牽絆,便是林家林姑爺也值得他們來投資。

林姑爺是正經的科舉出身,當今禦封的探花郎。雖然這探花郎三年一個,但含金量確是實打實的。將來出閣拜相,也比別人幾率更大一些。

賈家以武傳家,現在天下太平,難啟戰事,武將的作用一小再小。而賈赦,這個榮國府的繼承人,就五日一朝這樣的事情,都是可去可不去的。

可想而知,他們賈家是多需要一個文官在朝堂了。至於二房的賈政,張氏在嫁過來沒多久,就對此人不報任何希望了。說好聽了,是方正。難聽點,迂腐至極。這樣的人,卻是不會在仕途上有什麼作為的,就算是張氏有人脈,可以將賈政送到四品去,張氏也不敢。

誰知道這二貨啥時候犯驢呢。

所以和史氏的想法一樣,張氏也是這麼個意思,因此今年的年禮比往年都要重一些。不過看到自家婆婆神色傷感的那個樣子,張氏又趕忙將話題差了過去。

「說來時間也真是快。那年唐朝這丫頭還天天被瑚哥兒逼著讀書寫字,現在都長成大姑娘了。今年差不多有十五了吧。」

「回奶奶的話,過了年就十五了。奶奶是想著給婢子多少壓歲錢嗎?多了不嫌多,若是少了,奴婢好意思收,好奶奶,您好意思給嗎?」唐朝也看到了史氏有些神傷的樣子,連忙跟著張氏一起哄著。

「嗯,過年就十五了,這還有好幾個月呢。不知道你家奶奶最是個小氣的嗎。趕明兒個,給你找個小女婿,婚事就辦在年前,奶奶我呀,還能舍下一筆壓歲錢呢。」

唐朝眼睛一轉,毫不害羞地說道,「原來還可以這樣呀,那可不行。回頭我求了太太,就算是奶奶給找了女婿,也要領了壓歲錢在出去。太太,您說好不好?」

史氏看著這兩人一喝一唱的逗自己,也好心情的應著。「好丫頭不急,這事太太給你作主。你奶奶要是不給你壓歲錢,咱們丫頭的嫁妝要是置辦薄了,太太可依呢。」

「啊?…太太說的是。」唐朝有些木,您老還可以這麼說呀。這讓人家怎麼回呢。

倒是張氏,笑嗬嗬地連忙說道,「就是這樣呢。太太說的是。你奶奶我呀,就是再小氣,也不會扣了你的嫁妝錢的。把心放到肚子,有時間就乖乖的繡嫁妝去。」

唐朝看著史氏和張氏都笑嗬嗬地看著自己,滿屋的丫頭婆子也是如此,立時憋了口氣,讓那堪比城牆厚的臉,也紅了起來。

「哎呀,再不說這個了。多讓人不好意思呀。」跺了跺腳,唐朝這回是真的跑了出去。

唐朝也不是真的不好意思,但話題到了這裡,也由不得唐朝好意思。就是裝也要裝出一副羞澀的樣子來。不然,那才會真的變成笑話。

打趣了一番小丫頭,史氏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心中倒是真的對這件事情有了想法。

「老大家的,唐朝這丫頭是個好的。這事你就經心些。」15歲了,也不算小了。

張氏連忙站起來聽了,「太太放心吧,媳婦虧不了她。再說了,太太不知道,別說是唐朝這個得了您青眼的小丫頭了,就是您身邊的小丫頭,都是府裡府外求親的熱門人選呢。模樣好,規矩好,人還有本事。誰不想娶回去呢。唉!您老嫁個丫頭是高興了,到時就要輪到媳婦心疼新換的門坎又讓那幫求親的給踩掉肉了。」

史氏被張氏這麼一捧,一高興,又賞了件首飾給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屋外的唐朝聽到後,羨慕壞了。

就算是張氏吃乾的,也應該想著她一點,讓她喝點稀的吧。

姐捨出來了臉皮,逗你們一笑。你們分好處時,咋就不想著姐呢。

作為榮國府少有的識文斷字的丫頭,在婚嫁方麵是非常有行情的。她讀書習字,是經過主子們認可的。開蒙都是跟著主子一起。身份上自是與別人不同。

張氏將唐朝當成長子的玩伴和伴讀,對唐朝認字是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而王氏對於這個陪著主子讀書,耽誤了正經的女紅功課的丫頭也是充滿憐惜的。也幸好哥兒漸大,她也撿起了女紅。

而史氏,那就更是覺得唐朝能書能寫,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她的寶貝女兒親自教導過的丫頭,要是寫不好,對得起她閨女的用心嗎?

於是這麼一個丫頭的婚姻,竟是成了讓人矚目的事情。再加上唐朝得主子喜歡,又是當初『拚命』救過主的。所以,在放了風聲後,倒是有很多人向唐婆子打聽唐朝。當然,也有求到主子們麵前的。

雖然賈府的丫頭都是上了二十才會發嫁。而唐朝過完年才15歲,但這也是主子們給的恩典。

更何況,這個年代,十一二嫁人的有,十五六嫁人的也有,就是二十好幾的,也是上有人在。所以,在這樣的婚姻政策下,唐朝十四五成親即不算早,也不算晚。

丫頭們自是希望少一個競爭對手,主人們也不怕少這一個人的侍候。而且還可以用早一點唐朝出去,彰顯仁厚,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有別於其他丫頭,唐朝的婚期驟然提前了五年。

這對於唐朝來說,時間上便有些緊張了,她的夫婿調。教計劃還沒有正式的定稿呢。

第二日,大奶奶張氏,在問了史氏和王氏的意見後,便將此事攬到了自己的手上。

唐朝對擇偶的要求,非常的簡單。家裡不要有小姑的,如果沒有婆婆就更好了。說到這句的時候,張氏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張氏一直知道唐朝這丫頭是個有主見的,到不想這主見卻是太有了。

唐朝討好地笑了笑,「奶奶,奴婢知道您是真心疼奴婢的。不然也不會叫奴婢過來問。屋裡沒別人,奴婢也不扭扭捏捏一副小家子氣了。不然還耽誤了奶奶的寶貴時間呢。」

「好個不害臊的小妮子。」張氏空中虛點了她一下,讓她接著往下說。

這幾年的相信,張氏算是知道唐朝的臉皮有多厚了。往常一句賞了當嫁妝什麼的,別的丫頭都會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也就隻有她還笑嗬嗬地謝恩。

唐朝一笑,「奶奶是知道我們家的,我就隻有我媽一個親人。所以出門子的時候,我是一定要將我老娘當嫁妝帶走的。我媽脾氣有些急,那人和那家人最好性子好一些的。如果是那種打罵沒脾氣的,就更好了。」

張氏:「……」這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