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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的墳墓。無名、瘋狗、囚骨、囚山,全都不見了。隻剩下我自己留在這裡。

我嚇了一跳,站在地上,大聲喊:「你們都在哪?」

我的聲音傳向遠方,又被遠處的群山擋住,形成回聲,一聲聲的傳回來:「在哪?在哪?在哪?」

這回聲淒厲無比,像是有一隻冤鬼在回應我一樣,我頓時感覺毛骨悚然,再也不敢出聲了。

我心裡麵有些驚慌,於是向山下跑去。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山的時候,稍不注意就會摔倒,然後滾下去。更何況是在這黑乎乎的夜裡,根本看不清路。

我抓著旁邊的墓碑,大著膽子。一步步的向下蹭。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發現我仍然在半山腰,根本沒有走下去。

我的頭上頓時起了一層冷汗:「怎麼回事?是鬼打牆嗎?」

這時候,那個女人的哭聲又響起來了:「你幫幫我,你幫幫我。」

這一次,她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過來,像是把我圍住了。我徒勞的握著美玉,驚慌的向周圍看,可是周圍隻有月光下的墳墓。除此之外,就是荒草矮樹,在夜風中來回搖擺。

我看了一會,忽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這裡所有的墳墓都一模一樣。封土上麵釘著桃木釘。而那哭聲。就是從墳墓中傳出來的。

之前我曾經留意過,隻有瘋狗的先祖,墳墓上被人釘了釘子。難道說,是他的先祖在求我?那個女人要我幫幫她?

我站在地上猶豫了一會,然後試探著伸出手去,把墳墓上的一個桃木釘拔下來了。

這個釘子被拔下來之後,周圍的一切頓時煙消雲散了。我聽到一個聲音在叫我:「如意,你怎麼了?」土畝餘劃。

我猛地回過神來,看到我回到了現實中。無名正奇怪的看著我:「你怎麼開始發呆了?我們要回去了,吃點東西,休息一晚上,然後明天找白狐。」

我點了點頭,看到囚骨和瘋狗已經祭拜完了。正跟著囚山向村子裡麵走。

在路上的時候,我走的心不在焉。因為我一直在思考:「那個女人怎麼回事?她的墳墓為什麼會被人給釘起來?這其中是不是有隱情?她在這裡到底經歷了什麼?」

我回頭看了看囚骨,他的眼睛中流露著真誠的目光。我心想:「他應該不至於編故事騙我。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他聽到的故事也是假的,真相遠遠沒有那麼簡單,沒有那麼美好。」

我正盯著他出神,囚骨忽然回過頭來,對我笑著說:「為什麼這麼含情脈脈的看著我?難道愛上我了?」

我呸了一聲:「剛上完墳就說這個?你的心還真是大?」

囚骨歎了口氣:「生死就是這麼回事。人已經死了,還能怎麼樣?」

我正在思考這兩句話,他忽然走到我身邊來,笑著說:「我們兩個也算是一見鍾情了,要不然你留在這裡怎麼樣?」

我擺了擺手:「門都沒有。」

囚骨的臉上卻沒有失望的神色,而是躍躍欲試,要想辦法打動我似得。我很想把白狐抬出來,讓他死了這條心,可是仔細一想,如果他知道白狐和我的關係,不盡力救人怎麼辦?於是我就沉默下來了。

我們回到竹樓中。簡單吃了點飯菜,然後就被幾個丫鬟帶著,各自到了不同的房間了。

穀主在這裡相當於土皇帝,統領著幾萬人,在自己家裡麵有丫鬟服侍,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我把門關上,坐在凳上前麵思考:「今天我看到的墳墓,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隨手摸了摸衣兜,忽然發現裡麵裝著什麼東西。我把那東西拿出來,赫然是一隻桃木釘。

我嚇了一跳,把桃木釘扔在了桌子上。它還帶著墳土,散發出死亡的氣息來,讓我有點害怕。

我想了想,用一塊布把桃木釘包起來,放在了門外,然後躺在床上了。

我迷迷糊糊的,剛要睡著,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我不耐煩的坐起來,打開門一看,發現外麵根本就沒有人。

可是等我關上門回去的時候,那敲門聲又響起來了。

這一次,我沒有直接開門,而是守在門後麵。我安靜的等著,等到敲門聲剛剛響起,猛地把門拉開了。

我看到外麵站著一個女人。

我警惕的看著她:「你要幹什麼?」

那女人衝我笑了笑:「你別害怕,我是鬼。」

我聽了這話,連忙退了一步,握著美玉說:「你是鬼,我怎麼可能不怕?」

那女人幽幽的歎了口氣,坐在桌子旁邊,她手中把玩著那根桃木釘:「在這個地方,最恐怖的不是鬼,而是人。你懂嗎?」

我搖了搖頭:「我不懂。」

那女人指著桃木釘說:「我用了幾十年的時間,用陰氣慢慢地浸染這根桃木釘,總算把它腐蝕掉了。讓它變成承載我魂魄的容器。不然的話,我也不可能來這裡見你。」

她看著我說:「我就是當年帶著丈夫進山的女人。我來找你,是要提醒你,這裡很危險,你最好趕快離開,不然的話,會步了我的後塵。」

我忐忑不安的看著她:「這裡有什麼危險?」

女人笑了笑:「你想看?」

我點了點頭:「我想看。」

女人長舒了一口氣:「好,你既然想看,我就讓你看看。」

她把我的房門拉開,指著外麵說:「你看吧。」

我走到房間外麵,發現整個屍穀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個巨大的蜂巢一樣。屍穀中的人像是蜜蜂,在群山中進進出出,而山上又有一個巨大的人,比周圍的村民大出百倍不止。

她挺著肚子,像是一個孕婦一樣,倚著山,斜斜的靠在那裡,而這個孕婦的容貌,和我身邊的女人一模一樣。

女人指著山上的孕婦說:「你看到沒有?那就是我。」

第六百五十七章 蜂後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外麵的一切。

我低聲問女人:「山上的那個巨人,是雕像嗎?」

女人搖了搖頭:「不是雕像,就是曾經的我。」

她揮了揮手,指著這一方天地說:「這一處山穀,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蜂巢一樣。這裡的活死人就是蜜蜂。在這個地方進進出出,而我做了他們的蜂後,不停的生育,不停的生育,永遠沒有盡頭,永遠沒有盡頭……」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縹緲,她開始重複一些字句,像是魂魄力量不足了一樣。

我回頭去看她,她麵色蒼白地看著我:「你快逃,不要做蜂後。」隨後,她的魂魄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我聽到山崩地裂一樣的巨響,遠處的那座山塌掉了,躺在山上的巨人四分五裂,她的碎片像是泥石流一樣。席捲了一切,向我砸了過來。

我尖叫了一聲,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了。

原來是一個夢。我擦了擦汗,看到我仍然坐在屋子裡麵,月光從窗欞中照進來,我藉著這光芒看了看,一切都和原來一樣,沒有任何異樣。

我把油燈點起來,長舒了一口氣。心想:「人怎麼會是蜜蜂呢?這個夢真是荒唐。」

可是燈亮起來之後,我向桌子上看了一眼,頓時就愣住了。我看到那桃木釘好端端的躺在桌上。

我驚訝的看著它:「我不是已經把它扔到門外了嗎?怎麼它又回來了?難道剛才的一切不是夢?」

我正在驚訝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麵有人在敲門。

我現在完全變成了驚弓之鳥。緊張的問了一聲:「是誰?」

外麵那人說:「是我,無名。」

我奇怪的打開房門,看到無名端著幾碟東西進來了。

我讓他坐在桌前,奇怪的看著他:「你來幹什麼?」

無名笑著說:「你今天受到了連番驚嚇,估計睡不踏實,我來陪你喝喝茶,聊聊天,壯壯膽。」

我笑著說:「你什麼時候這麼細心了?」

無名一邊倒茶,一邊說:「我一向這麼細心。」

這時候,我注意到無名的手有點奇怪。他的指甲很長,剪得很尖利,像是野獸的爪子一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在我的印象中,無名的指甲一直短短的,我的心開始警惕起來了。

無名遞過來的茶我並沒有喝。而是放在了桌上。

無名一臉微笑的看著我:「怎麼樣?在這裡有沒有發現什麼?」

他的聲音有點尖,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發出來的。我揉了揉眼睛,想要仔細看看他的臉,但是這油燈的光芒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楚。

於是我的身子向後挪了挪,不動聲色的問:「什麼意思?」

無名湊過來,小聲的說:「比如,這屍穀中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你發現了嗎?」

我搖了搖頭:「沒發現。」

無名歎了口氣:「唉,剛才我聽到一個消息,你要走運了。」

我皺著眉頭問:「什麼走運了?」

無名神神秘秘的說:「聽說,他們想讓你當這裡的聖女。你知道聖女是什麼意思嗎?就是精神領袖。穀主是他們的王,你們就是他們的神。在這個地方,你想幹什麼,都沒有人反對,每天接受別人的崇拜。」

無名像是在誘惑我一樣。他的聲音飄飄渺渺,一句一句的勸說著。

而我的思維,開始不自覺的,受他的話影響。我茫然的點了點頭:「做聖女……接受幾萬人的朝拜,那好像也不錯啊。那樣的人生,應該很好吧。」

無名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喜悅的神色:「是啊,簡直好極了。你把血滴在這茶碗裡麵,和他們歃血為盟,以後你就是聖女了。像是女王一樣高貴,像是女皇一樣富有,像是女神一樣自信,像是女聖人一樣名垂千古。」

隨後,他拿出來一把雪亮的小刀,就要向我的手指上割過來。

而我的嘴裡麵無意識的嘟囔著:「女王,女皇……」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名字忽然讓我很警惕,我意識到有些東西不對勁,但是我還沒有想清楚到底哪裡不對。

我搖了搖頭,把手縮了回來:「女王?女皇?」忽然,有一個恐怖的場景在我腦海中閃現出來了。

一個巨大的孕婦斜倚在山峰上,她的任務是生育,永遠不停的生育。

是蜂後!

我的腦子一激靈,恢復了清明,我向後退了一步,看著無名說:「這個什麼聖女,我不想當。」

無名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厲色,但是隨即又恢復正常了:「你真的不想當?」

我點了點頭:「真的不想。」

無名忽然陰慘慘的笑起來了。這時候,他的聲音變得尖銳無比,似男非女,哪裡有半點活人的樣子?

他一步步的走過來,獰笑著說:「到了這裡,做不做已經由不得你了。」

隨後,他握著那把刀向我衝過來了。

我不敢怠慢,開始繞著桌子逃跑,可是我根本沒有時間轉身開門。

我想要大喊大叫,而無名已經衝過來了。他用力擲出手中的小刀,那把刀快的像是閃電一樣,向我的腦袋紮過來了。

千鈞一髮,我猛地歪了歪頭,躲過去了。我感覺刀鋒割斷了我一縷頭髮。然後釘在了門板上,發出嗡嗡的聲音。

小鬼一擊不中,沒有放棄,他張牙舞爪的衝過來了。我看到他的指甲泛著綠光,好像是淬了劇毒一樣。

我下意識的把%e8%83%b8`前的美玉拽了下來,猛地向他砸了過去。

小鬼像是嚇了一跳一樣,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