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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提醒了我這一句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很睏了,剛才看熱鬧的時候不覺得什麼,這時候走在滿是陽光的大街上,頓時瞇著眼睛,想要睡過去。

我閉著眼睛說:「不行了,我太睏了,我現在就要睡。」土木木巴。

白狐笑著說:「你睡吧,我抱著你走。」

我搖了搖頭:「大街上人來人往,這麼多人,太難為情了,你背著我。」

白狐不假思索的答應了,我趴在他背上,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在睡著之前我忽然想:「為什麼不打一輛車回去呢?不過……被人背著感覺也不錯,那就這樣吧……」

我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我從床上爬起來,發現自己是呆在方齡家。

我揉了揉眼睛走出去,看到眾人都在客廳裡麵,方齡顯然已經復原了,正在和葉菲幾個人聊天。

我問他們:「白狐呢?」

方齡說:「白狐好像去買東西了。」

我點了點頭,心想:「買東西?他需要買什麼?」

我坐在沙發上自己想了一會,忽然想起排骨來了。我看了方齡一會,吞吞吐吐的說:「方齡,今天早上我們看到排骨了。」

方齡的眼神一變。也不知道她是在痛恨還是在關心:「他怎麼樣?有沒有倒黴?有沒有被麻姑殺了?」

我搖了搖頭:「殺倒沒有。不過他好像染上賭博了,一上午就輸了幾萬塊。」

方齡恨恨的說了一聲:「該。」隻不過,她嘴上說的厲害,但是神色並不怎麼高興。

沉默了一會。方齡又問我:「看到安樂了嗎?」

我搖了搖頭:「那倒沒有看到。」

方齡伸了伸懶腰:「我倒希望他們兩個在一塊。嘿嘿,嫁給一個賭鬼,下輩子有她受的了。」

我和他們聊了一會,忽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方齡和無名結成了同盟。他們自稱難兄難弟,什麼同是天涯淪落人,情場失意,一副英雄惜英雄的樣子,我看的好笑,就走到陽台上,看著遠處的天空發呆。

太陽正向西方落去,可是天上忽然出現了濃濃的黑雲,雲彩像是一塊不斷長大的幕布一樣,幾秒鐘的時間。就把天空遮蓋住了。

天地變得漆黑一片,好像夜晚提前到來了一樣。我看到黑雲中隱隱有亮光閃動,像是巨龍的鱗甲。我聽到隆隆的雷聲,在頭頂上低沉的響起來。讓人聯想起怒龍的咆哮。

我不知道經歷過多少雷雨天,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害怕打雷。因為我感覺今天的雷是有神智的。它就藏在雲層最深處,冷漠的俯視著蒼生。

我想向後退了一步,拉上窗簾,把窗戶遮住了。

這時候,白狐推開屋門走了進來,對我說:「如意,咱們該出發了。」

我這才想起來,我們和山羊鬍子約好了,要在晚上見麵。我跟著白狐走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忽然想起天上的烏雲來了,我自言自語的說:「要下雨了。我帶上雨傘。」

白狐拉著我的手說:「不用帶傘,今天不會下雨。」

我跟著他走出去,在後麵追問:「不會下雨嗎?外麵又是烏雲,又是打雷的。」

白狐對我說:「那是雷罰,隻有雷沒有雨。」

我嚇了一跳:「雷罰?就是來殺山羊鬍子的?就在今天?是不是太快了?」

白狐苦笑了一聲:「山羊鬍子不知道胡亂算卦算了多久,直到今天才惹來雷罰,上天也算是客氣了。」

我們兩個急匆匆的向一條街上走去。這時候街上已經起了狂風,地上細碎的樹葉隨著大風被拋到了天上。所有的人都護著偷臉,步履匆匆的走著。這幅景象,讓我想起了世界末日。

有白狐護著我,這邪風影響不到我,所以我能從容的觀察周圍,我對白狐說:「你好像帶錯路了,這不是我們原來約好的地方。」

白狐低聲說:「來不及了,咱們先去棺材鋪取東西。」

我心想:「去棺材鋪能取什麼?難道白狐知道救不了山羊鬍子了,提前給他定了一口棺材不成?」

這話我沒有問出來,因為棺材鋪就在前麵了,幾秒鐘後,我就會知道他去幹什麼。我還有更重要的問題提醒他:「咱們和山羊鬍子約好的地方是死胡同,你帶著我來這裡,山羊鬍子一直在死胡同等著怎麼辦?」

白狐笑了:「你以為山羊鬍子會死等我們嗎?他一定會再算一卦,看看我們到底在哪,然後趕過來。」

我指著天上的烏雲,雲層中的閃電連城了一串,像是一條巨龍在裡麵盤旋一樣:「天上都這樣了,他還敢算卦?」

白狐笑著說:「他那樣的亡命徒,有什麼不敢做的?」

我們走到棺材鋪,白狐從裡麵取出來了一口黑漆大棺材,看樣子他下午就是來買這個東西了。

我們把棺材搬到街上,棺材鋪馬上把門關上了,不然的話,狂風就會把塵土吹到屋子裡麵去。

這時候隻不過剛剛入夜而已,但是街上已經沒有行人了,所有臨街的店舖都大門緊閉,隻從窗玻璃裡麵透出點點昏黃的燈光來。

這番景象給我一種錯覺,讓我以為這城市已經死了,所有的活人都消失不見,隻剩下鬼火仍然在建築裡麵飄蕩。

我正在胡思亂想,忽然看到一個人影,正頂著風向我們跑來了,這個人,正是山羊鬍子。

他的臉已經徹底□下去了,如果他不是正在行走,我一定以為他隻是一具乾屍。

山羊鬍子走到我們身邊,有些不滿的說:「兩位,咱們明明約好了在胡同見麵,你們怎麼失約了?眼看雷罰就要下來了,我再跑慢一點,小命就沒了。」

白狐笑著說:「雷罰下來之前,你的身體肯定會暫時復原,這叫迴光返照。現在你死相明顯,好像還沒到雷罰的時辰。」

白狐話音未落,我就看到山羊鬍子的臉似乎比剛才胖了一點。

第五百四十六章 善人棺

山羊鬍子的身體像是一個被吹脹了的氣球一樣,正在一點點漲大,最後變得圓滾管的,成了一個胖大的道士。

而他自己渾然不覺,還在催促著我們趕快幫他,直到看到我們兩個人驚異的目光。他才想起來摸摸自己的臉,這樣摸了一把之後,頓時跺了跺腳,哀聲歎息:「完了,完了,我的死期到了。」

白狐擺了擺手:「別著急,把你的生辰八字寫上。」

白狐從身上掏出來的是一個木人,木人身上纏著草繩,看起來有點像是某種害人的巫術。

山羊鬍子奇怪的問:「寫這個就能救我的命?」

白狐點了點頭:「這是替身,用血把八字寫在上麵就可以救你。不過你再磨蹭的話,雷罰下來了就沒有用了。」然後他衝我招了招手:「如意,到我身後來,免得雷罰落在老頭身上的時候牽連到你。」

山羊鬍子聽到白狐這麼說,不敢怠慢,連忙把木人接過來。咬破手指,把生辰八字寫上了。

白狐拿著木人走到路邊,在一棵樹上重重的擊打了一下,那棵樹上麵頓時出現了一個樹洞,白狐把木人塞進去了。

然後吩咐山羊鬍子:「躺到棺材裡麵去。」

山羊鬍子愣了,他奇怪的看著我們:「為什麼讓我躺進去?」

白狐看著棺材說:「棺材能隔絕生氣,躺進去之後,就像是一具死屍一樣,隻有正主藏起來。雷罰才會被替身吸引,這個道理你也不懂?」

山羊鬍子連忙點了點頭:「懂,這個我懂。」

然後他笨手笨腳的爬了進去。山羊鬍子爬到一半的時候,天上轟然一聲。落下來一道閃電。電光慘白,映亮了所有人的臉,也嚇破了所有人的膽子。

好在這閃電沒有落在地上,隻是在半空中晃了一下,就收了回去。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白狐大聲說:「龍在探爪,三次之後,雷罰就會落下來,你閉住呼吸,好自為之。」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閃電。這一次閃電距離地麵更近,我甚至感覺自己的頭髮都豎起來了。

白狐蓋好了棺材,用手掌把長長的釘子挨個摁進去了。然後抱著我說:「我們躲開他。」

第三次閃電已經接近地麵了,我聞到空氣中傳來一陣焦糊味,不知道什麼東西被燒焦了。

我們逃得遠遠地。向棺材的方向張望。白狐伸手摀住我的耳朵,然後在我麵前說話。

我心中好笑:「你捂著我的耳朵還和我說什麼話?我能聽到嗎?」然而,通過他的口型,我能勉強判斷出來,他在說:剛才的三次閃電隻是試探,下麵要動真格的了。

白狐剛剛說完,漆黑的夜空忽然亮了一下,我看到一道閃電從天上探了下來。它彎彎曲曲,在末端分了枝杈。就像是一條銀色巨龍的爪子一樣。

這爪子從空中來到地麵上,猛地摁在了那棵樹上麵。在空中看起來細小的閃電落到地麵上之後,大得像是一麵牆。

我聽到轟然一聲巨響,就在身前炸開,身子都隱隱發麻。如果不是白狐提前摀住了我的耳朵,我現在恐怕已經聾了。

雷擊一共持續了十分鐘,那棵樹先是燒著了,然後燒焦了。最後變成了一團粉末,被風吹得到處都是,徹底消失了。

雷罰結束之後,天上的烏雲散去,露出月亮來了。藉著月光與風光,我看到那口漆黑的棺材還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

它距離那棵樹很近,居然沒有受到損壞,也算是一個奇跡了。

白狐拉著我向棺材走去,一邊走,一邊解釋說:「這棺材不是新做的,而是一個大善人在生前給自己做的壽材。後來大善人不知所蹤,這棺材就一直留在棺材鋪。雖然那善人沒有躺過這口棺材,但是這畢竟是他的東西。雷罰不會擊打這種棺材。」

我點了點頭:「怪不得呢,這口棺材距離閃電那麼近都沒有損壞。」

我們打開棺材蓋,看到山羊鬍子四肢完好,正目瞪口呆的平躺在裡麵。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眼睛連眨都不眨。

我著急的說:「他不會是嚇死了吧?」

白狐皺著眉頭說:「這麼容易就嚇死了?」他伸出手,在山羊鬍子的頭頂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山羊鬍子猛地一驚,從棺材裡麵坐了起來,然後喘著粗氣嘟囔:「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我忍不住笑了:「原來是嚇暈了。」

我和白狐把山羊鬍子從棺材裡麵扶了出來,山羊鬍子有些不滿的說:「為什麼要把棺材放在樹旁邊?剛才我雖然看不到,但是聽得很清楚。雷罰要是偏一點,我現在就魂飛魄散了。」

白狐笑著說:「剛才你就在雷罰的範圍內,沒有這棺材保護,你在十步之外也必死無疑。至於為什麼一定要把棺材放在樹旁邊。要知道,上天不是那麼好騙過的。如果距離太遠,它會發現出現了兩個山羊鬍子,到時候細細追究起來,咱們的陰謀詭計就全都不管用了。」土木討亡。

山羊鬍子點了點頭:「多謝你們了,我這條老命,可是讓你們救了。」

我們扶著他坐在路邊,這時候再看他的臉,雖然依然消瘦,但是沒有之前的死相了。

白狐對山羊鬍子說:「從此以後,你不能再算卦了,不然的話,上天馬上會察覺。到時候無論什麼詭計,都擋不住雷罰。」

山羊鬍子苦笑了一聲:「不算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