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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葉菲和宿舍長還有無名圍在我身邊。無名正在舉著一隻蠟燭晃我的眼睛。

我虛弱的笑了笑:「你當自己是醫生嗎?還用光照我的眼睛。」

無名見我醒了,馬上把蠟燭放在桌上,笑著說:「無論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你能按時醒過來,咱們的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葉菲在旁邊小心翼翼的問:「你是如意還是方齡?」

我笑了笑:「你覺得我是誰?」

葉菲皺著眉頭說:「理論上說你是如意,可是你住在方齡的肉身裡麵,聲音和表情都和方齡很像,這兒可有點難猜了。」

我嘀咕了一聲:「連表情也像方齡嗎?」

無名在旁邊說:「你畢竟不是真的鬼上身。而是用了巧勁,控製方齡的肉身。這屬於四兩撥千斤的本事,所以很難區分出來。」

我點了點頭,對葉菲笑著說:「我是如意,方齡被我打暈了。」

無名走過來,有點關切的問我:「打聽出來了嗎?那隻紅嘴麻雀是從哪來的?」

我搖了搖頭:「沒有問出來,連方齡也不知道。」

周圍的人一陣惋惜,都沒有了主意。

我看了看自己的肉身,正躺在方齡的床上。蓋著被子,像是睡著了一樣。我笑了笑,對無名說:「雖然沒有問出來麻雀的來歷,但是我卻得到了另外一個重要的消息。」

隨後。我把關於麻姑的夢講了一遍。

無名聽了之後,低著頭從沉思說:「這個麻姑,很顯然就是麻雀化成的。紅嘴對應了血盆大口,滿身的羽毛對應了蓑衣。不過……方齡好像沒有參加陰陽宴啊。」

我對無名說:「是不是麻姑咬她的那一口讓她中毒了?」

無名搖了搖頭:「這不可能。方齡的症狀絕對是參加陰陽宴之後留下來的,而且那個鬼老闆也證實了,是陰陽宴形成的。」

我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沉思:「那就不對了,那天晚上,方齡一直在哭,不可能有機會出去參加陰陽宴,咱們的方向是不是錯了?」

無名又把書翻開了,一邊看書一邊撓頭,我看到他這幅樣子,心裡麵越來越不踏實了。

過了一會。我忽然聽到一陣奇異的聲音,我聽到客廳裡麵的鐘擺聲又亂了。滴答滴答的鐘擺變得很急促,像是在催促我走出去一樣。明明隻有簡單的滴答聲,我卻聽到了複雜的情緒,好像在催促我出去。

我身不由己的站起來,伸手就要把房門拽開。

葉菲在旁邊拉了我一把,有些擔心地問:「如意,你怎麼了?」

我猛然醒悟過來,扭頭看著她們說:「外麵有東西在叫我,讓我過去。」

無名低聲說:「是紅嘴麻雀,你要將計就計。」

我們在一塊抓了這麼多鬼,再笨手笨腳也生出默契來了,無名隻說了個「將計就計」,我卻已經有了主意。

我把自己想像成了方齡。我讓她的肉身憑著感覺打開房門,向客廳裡麵走去,我的魂魄像是變成了一個看客一樣。通過她的眼睛,冷眼旁觀這一切。

客廳裡麵沒有開燈,黑乎乎的,我的目光緊緊地鎖定那掛鐘,我看到麻雀又來了,它站在鐘擺下麵,正斜著眼看我。

小時候我在老家過年的時候,經常學著閏土,掃出一塊雪來佈置陷阱抓麻雀。那些麻雀落在地上之後,一跳一跳的,沒有半刻安靜,顯得很可愛。

然而今天的這一隻麻雀太冷靜了,我感覺它不是一隻鳥,而是一個人。這個想法讓我從心頭寒到了腳底。土叉麗技。

我走到掛鐘旁邊,咬破了手指,然後把血滴在了鐘擺上。一邊滴血,我不由自主的說出來:「你喝了我的血,可要幫我辦事啊,嘿嘿……」

這笑聲是從我的喉嚨裡麵發出來的,和那天晚上方齡發出來的一模一樣。我頭皮發麻,強忍著才沒有叫出來。

我感覺鐘擺晃動的越來越劇烈了,那鐘擺的滴答聲變成了麻姑的冷笑聲。它喝飽了鮮血,然後撲稜一聲,飛走了。

麻雀不見了,客廳裡麵又恢復了安靜。無名和我的舍友們小心翼翼的走出來了。

我轉身看著他們,有些無奈的說:「我控製了方齡的魂魄,就是為了繼續獻血嗎?」

無名笑著說:「別著急,我們能夠找到麻雀的位置了。」一邊說著,他遞過來一杯茶。

我皺著眉頭說:「我現在用了這具肉身,人間的酸甜苦辣我沒有任何感覺了,你讓我喝茶幹什麼?」

無名指著茶杯說:「我讓你看裡麵的水。」

我低頭一看,發現茶杯上麵有一道淡淡的血光,這血光初看起來是模糊的一團,像是一個圓球,但是仔細一看,就發現這是一隻鳳凰。

無名說:「這血是從你身上取下來的,你的魂魄在方齡的肉身裡麵。所以你的血能為我們指路,這隻鳳凰的尾巴所指的方向,就是麻雀所在的方向。」

葉菲催促說:「那還等什麼?我們趕快去吧。」

無名想了想:「你們兩個留在這裡,我和如意一塊去就行了。」

葉菲和宿舍長點頭答應了,而我和無名端著茶杯向外麵加快腳步走去了。

在路上的時候,無名一直在嘀嘀咕咕,我聽得奇怪,問他:「你在念叨什麼?」

無名低聲說:「人的血在茶杯裡麵。男人化形為獸,女人化形為禽。」

我忍不住笑著說:「禽獸?」

無名擺了擺手:「你別打岔。」他看著杯中的鳳凰說:「化形為血鳳的,我倒是第一次見,你到底什麼來歷?」

第五百三十二章 鬼鳥

我問無名:「鳳凰代表什麼?大富大貴嗎?」

我這話隻是開玩笑式的隨口一問,沒想到無名很嚴肅的說:「確切的說,是貴不可言,恐怕即使是我師父都沒有見過血鳳。」

我還沒有來得及高興,無名又話鋒一轉,接著說:「可是這畢竟是血鳳。隻要帶血之後,總歸是有些磨難的。如果遇到危險的話,也會風急浪高,處於生死邊緣。」

我心想:「我可不是就處在生死邊緣嗎?」

隨後,我又好奇的問無名:「那你有沒有滴過血?你是什麼?」

無名乾笑了一會,猶豫著說:「我?我也不知道,我曾經試過,但是上麵什麼都沒有……這可真是奇怪了。」

我笑著說:「難道你是一隻鬼不成?不然為什麼什麼都沒有?」土叉節亡。

無名搖了搖頭:「三界之中,無論人神鬼,都會出現圖案的。至於我為什麼沒有……我師父說我體質特殊,一般人看不到,等我修煉有成,自然就能顯露出來了。」

我笑了笑,也沒有再多問。因為在我心中,茶杯中的血鳳隻是指路的彫蟲小技罷了。我真正憂心的是能不能找到陰陽宴的源頭,如果失敗了的話,那就要被關在方齡的肉身裡麵了。

無名一直低頭看著茶杯,我們兩個按照血鳳指引的方向,漸漸地走出了市區,我看到周圍越來越偏僻,心裡有點不踏實:「這是要帶我們去哪?我怎麼總感覺有點危險?」

無名抬起頭來向周圍看了看,然後笑了一聲說:「小鬼當然會在郊區安家了,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的方向是正確的。」

我們又走了半小時之後。我看到遠處的農田裡麵傳來了說話聲,我連忙拉住無名:「好像在那邊。」

我指了指聲音傳來的方向,無名又看了看手中的茶杯,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這裡。」

隨後,我們兩個熄滅了身上所有的光源,藏身在黑暗中,悄悄地摸過去了。

今夜月如鉤。月光並不明亮,但是也可以影影綽綽的看到老樹與新墳。可是奇怪的是,我們雖然聽到小鬼說話的聲音,卻看不到鬼影。

我們兩個人藏在一棵將要枯死的老樹後麵,慢慢地探出腦袋,向那片墳地望去。

我可以肯定,聲音是從墳地裡麵傳出來的,可是裡麵卻空無一人。我小聲對無名說:「是不是那隻鬼把自己藏起來了?」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無名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額頭說:「我師父幫我開過天目,我可以看到鬼,但是今天很奇怪。我實在找不到。」

我有些納悶的看著那些墳頭,雖然看不到鬼影,但是能夠清晰地聽到他們的對話,那我就安靜的聽聽他們在交談什麼。

我聽到一個嘶啞的聲音說:「麻姑,你這次收穫不小啊。」

我聽到「麻姑」兩個字,心中一動:「看來那隻鬼果然在這裡。隻不過不知道她怎麼隱藏了自己的形跡。」

隨後,我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估計她就是麻姑了,她陰森森的笑了一聲:「黑鴉,我這點收穫跟你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黑鴉歎了口氣:「咱們吃的,都是見不得光的飯,哪比得上喜鵲?讓那些蠢貨心甘情願的供奉。」

這時候,無名拽了拽我的胳膊,低聲說:「我明白了,它們是鳥。」

其實。我已經看到了。亂墳中有三座墓碑,每一個墓碑上麵都站著一隻鳥。一個是麻雀,一個是烏鴉,一個是喜鵲。

我這些日子不知道見過了多少妖魔鬼怪,本以為心理素質夠好了,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鳥說人話了。我真想掐自己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過了一會,我聽到那喜鵲哀怨的歎了一聲:「就算讓那些愚夫愚婦供奉又怎麼樣?其實我心裡麵很羨慕那些愚夫愚婦,我寧願像他們一樣,有人的肉身,能夠吃喝玩樂,經歷一番人世間的愛恨情仇,悲歡離合,哎,也算是在世上走了一遭。」

麻雀和烏鴉也很感慨的說:「是啊,咱們雖然罵他們,可是到頭來,還想變成他們。」

麻雀沉默了一會,忽然說:「要不然咱們去和黑白無常認個錯,重新投胎轉世行不行?」

烏鴉和喜鵲苦笑了一聲:「你糊塗啊,咱們的魂魄這麼弱,還能投胎轉世嗎?在六道輪迴裡麵,就會攪成碎片,即使孟婆湯都保不住咱們。」

麻雀點了點頭,嘀咕著說:「是啊,咱們的魂魄太弱了,連人的肉身都撐不起來,隻能附身在鳥身上,真是夠慘的。」

我聽得聚精會神,皺起了眉頭,而無名在我旁邊低聲說:「他們都是小鬼。」

我點了點頭:「我明白,力量很弱的小鬼,連鬼上身都做不到,隻能上鳥的身。」我看了看無名:「他們這麼弱,你可以直接將他們一網打盡吧?」

無名搖了搖頭:「先別著急,看看陰陽宴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我聽到喜鵲說:「這些不痛快的事就別提了,咱們一醉方休吧。」

隨後,這幾隻鳥從墳頭上弄來了酒菜。

無名忽然說:「是陰陽宴。」

我疑惑的看著無名:「三隻鬼在開陰陽宴?」

然而,那三隻鳥很快證實了我的想法。喜鵲笑著說:「麻姑,你應該坐在人的位子上,喝了那個姑娘那麼多血,正好養養你的活人氣,也許時間長了,魂魄復原,可以重新投胎轉世了。」

麻雀笑著說:「多謝你們兩位了,咱們乾杯吧。」

無名在大樹後麵不住的點頭:「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我問無名:「你明白什麼了?」

無名低聲說:「方齡做夢的時候,就被麻雀喝過血了。麻雀含著方齡的血,代替她參加了陰陽宴,想要借這個辦法養自己的魂魄。」

我看著墳頭上推杯換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