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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石凳上,安安靜靜的思考著。我一會為我們的行程擔心,一會謀劃將來的生活,真的是心潮起伏,思緒一波又一波的湧到腦子裡麵。

忽然,有青蓮的香氣飄到了我的鼻子裡麵。然後一個溫暖的身體出現在我身後,張開兩隻手,把我裹在懷裡麵了。

我沒有回頭看,但是我知道是白狐。我微閉上眼睛,軟軟的靠在他的身上。

白狐在我耳邊輕聲問:「在想什麼?」

我低聲說:「我心裡麵有點忐忑,擔心這一次會失手。」

白狐笑著說:「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的。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我點了點頭,心想:「白狐說準備好了,那大概就是真的準備好了。畢竟他不是無名。從來不說空話。」

我被他逗了幾句,也漸漸地輕鬆起來了,然後笑著說:「小鬼不是陰冷陰冷的嗎?為什麼你身上暖暖的?」

白狐笑著說:「我是冬暖夏涼,等夏天我再抱你。我就是涼的了。」

我歎了口氣,推開他說:「就快要決戰了,還不節省體力,搞這些花裡胡哨的。」

這時候,我感覺到一絲涼風,從湖麵上傳了過來。白狐低聲說:「來了。」

我抬頭一看,發現月奴踩著水出現了。月光映在湖麵上,就在她的腳底,她一步步走過來,將明月的倒影踩碎了。

看樣子,她的身體雖然是泥做的,但是魂魄的力量也不弱,可以讓她在水麵上行走。而不至於沾濕了身體。

好在這時候行人稀疏,並沒有學生看到這一幅奇景。不然的話,一定要引起轟動了。土匠何劃。

等她上岸之後,我問她:「咱們什麼時候出出發?」

月奴想了想說:「事不宜遲,咱們最好現在就走。」

月奴看了看白狐,猶豫著說:「那個地方,魂魄沒有辦法走過去,你要不要尋找一具肉身?」

白狐搖了搖頭:「不必了,如果我連佛奴佈置的障礙都不能通過,那還怎麼殺他?」

月奴想了一會,緩緩地點了點頭:「那我們走吧。」

隨後,她從身上掏出來一塊黑布,蒙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麵。

我疑惑的說:「你為什麼把眼睛蒙住?玩捉迷藏嗎?」

月奴笑了笑:「佛主佈置的那個地方,為了阻止外人進去,有很多迷惑人心的東西,如果用眼睛看,很難找到。所以我用聽覺。用感覺,用嗅覺。循著月仙子的氣息,就能找到她了。」

我低聲說:「那你的嗅覺還挺厲害的。」

月奴一邊慢慢地向前走,一邊低聲說:「我們做丫鬟的,每一種感覺都很厲害,不然的話,稍微有些過錯,就是一頓毒打,這都是練出來的罷了。」

我聽了之後,也為她歎息不已,感覺她的命運很可憐。

月奴垂著手,緩緩地向前走著。她的步子很慢,但是實際上很快,我跟著她走了兩步,感覺很累,乾脆讓白狐抱著我,雙腳離地,禦風而行,這樣才能輕鬆地跟上她了。

我對白狐說:「你要不要收斂氣息?免得佛奴知道咱們在找他,讓他有了準備。」

白狐點了點頭:「放心吧,除了你,誰也感覺不到。」

我奇怪的問:「為什麼要除了我?」

白狐用嘴%e5%94%87蹭了蹭我的鼻子:「因為你的嗅覺也很厲害。」

我抬腳踢了他一下。

我們走出校門之後,一路西行。漸漸地遠離了城市,來到一片農田當中。

月奴徑直向一片祖墳走去了,我看到墳中有點點青色的燈光,它們忽明忽暗,繞著墳頭來回飄蕩,很明顯是鬼火。

我心想:「佛奴就藏在這祖墳裡麵嗎?」

幾秒鐘後,我們已經走到祖墳的範圍了。我看到那些墳包慢慢地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間間小屋子。有了街道,有了燈光。這一片墳墓,居然幻化成了一個村莊的模樣。

我看到每一家門口上都坐著一隻蒼老的鬼,他們皮包著骨頭,麵目猙獰。

這些小鬼貪婪的看著月奴,像是山大王看到了美女,要把她強行扣留下來,做壓寨夫人一樣。然而,這些小鬼眼中的貪婪總是一閃而逝,誰也沒有動手,甚至於我們走過去的時候,這些小鬼像是很害怕一樣,使勁低著頭。

直到我們走遠之後,小鬼才敢抬起頭來,再偷偷地看兩眼。

我心想:「看樣子,是白狐把他們給鎮住了,我和月奴,算不算是狐假虎威?」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佛奴就藏在其中的某一座墳墓中,但是很奇怪,月奴帶和我們徑直走了出去,繼續向西。

我心想:「原來我們隻是過路的,不過……既然是過路而已,又何必從墳墓當中經過呢?招惹那個是非幹什麼?直到我看到月奴頭上的黑布才恍然大悟:她跟本不知道經過了哪裡,她的眼睛已經被蒙上了。」

市區的西麵是山,但是這山畢竟距離城市還遠。平時要坐車的話,也需要一個小時。沒想到月奴帶著我們走了一會,不過半小時的樣子就進山了。可見這兩隻鬼的腳程有多快。

我們在山中走了一會,我藉著天上的月光辨認地上的植物,月光雖然明亮,但是仍然照的周圍的大樹影影幢幢的,幸好旁邊有白狐,不然的話,我可能已經嚇得掉頭就跑了。

白狐忽然在我耳邊低聲說:「咱們要到了。」

我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你又沒有來過。」

白狐笑了笑,卻不說話。

第四百六十八章 木中之鬼

我小聲的問月奴:「咱們要到了嗎?」

月奴轉過頭來,低聲說:「要到了嗎?我不知道啊。」她指了指臉上的黑布:「我看不到。」

我笑了笑:「那咱們繼續走吧。」

我們又走了一會之後,我低聲說:「我明白了,我們真的要到了。」

白狐笑著說:「你發現什麼了?」

我指著周圍的樹說:「你看,這裡全都是槐樹,荒山野嶺的。如果不是人為種出來的,怎麼會全都是同一種樹呢?」

白狐點了點頭,然後微笑著說:「我要考考你,看你是不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我有些生氣的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考考我?再者說了,我怎麼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了?」

白狐指著周圍的樹說:「你知道它們是什麼樹嗎?」

白狐這話倒把我問住了。我隻是在過年的時候回一次老家,隻有在老家才有可能見到各種樹,現在讓我分析它的種類,我可看不出來了。

然而我仔細看了兩眼,又發現一些不對勁了。這些樹全都沒有葉子。

按道理說,現在是冬末春初,萬物都應該抽出嫩枝了,怎麼這裡的樹仍然光禿禿的呢?我伸手摸了摸。發現那樹枝應手而斷,居然脆的要命,像是已經死去很久了一樣。

白狐在我耳邊輕聲說:「這些全都是槐樹。槐乃木中之鬼,陰氣很重,而且這些槐樹全都是死掉的,所以這裡會鬼氣陰森,整座山的陰氣都向這裡聚攏。佛奴找到這個地方練功夫,也算正常。」

我奇怪的說:「他不是活人嗎?住在這樣的地方,能把功夫練好嗎?」

白狐笑了笑:「所以說。他練的功夫是邪門歪道了。」

我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路上沒有枯葉,隻有枯枝,不知道這些槐樹死掉多少年了。我們的身子輕輕一碰。樹枝就會斷掉,亂紛紛的落在地上,我們的腳踩在樹枝上,也會讓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天上的月光照下來,我看到周圍的大樹張牙舞爪,像是厲鬼亂糟糟的頭髮,也像是野獸的爪子,再加上山風吹過來,在樹上擦出嗚嗚的聲音,更讓人心驚膽戰。

我裹緊了衣服,小心翼翼的躲著周圍的樹枝。因為我覺得它們是活的,把它們碰斷之後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過了一會,我忽然發現一點不對勁,我已經很久沒有碰到過樹枝了。我抬頭看了看。前麵分明出現了一條路。

這條路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被我們活生生擠出來的。擠斷了枯枝,撞出來的一條比較開闊的路。

我小聲的對白狐說:「我怎麼感覺咱們是在兜圈子?剛才是不是來過這裡?」

白狐點了點頭:「確實在兜圈子。」

我嚇了一跳,指著前麵的月奴:「那她……」

白狐小聲說:「別擔心,這一片槐樹林暗合八卦。本來就需要轉來轉去。」

我點了點頭,這才放下心來了。㊣思㊣兔㊣網㊣

時間不長,月奴停了下來,她在空中使勁嗅了嗅,對我們說:「咱們好像要到了。」土匠私劃。

然後她把黑布摘了下來。

她在周圍看了看,長舒了一口氣:「總算過來了,這個地方,如果睜著眼睛走,我是無論如何沒有辦法走過來的。」

白狐笑了笑:「一個八卦陣而已,有這麼難嗎?」

月奴說:「不止是八卦陣,每一棵樹下麵,都有一具屍體。」

她想了想:「其實不是屍體。好像是木夫人把槐樹的種子種在了活人的身體裡麵,然後那棵樹就在他們身上生根發芽了。」

我驚訝的說:「那不是樹人嗎?」

月奴搖了搖頭:「樹人是活的,但是這些人是死的。他們死了之後,就被埋在這裡,槐樹就繼續生根發芽了。所以每一棵樹上麵都有冤魂,就算沒有八卦,走到這裡的人也會迷住。」

白狐伸手摸了摸旁邊的槐樹:「魂魄好像不見了。」

月奴想了一會說:「應該是被前麵的佛堂帶走了。」

白狐也沒有多問,指著前麵說:「繼續走吧。」

月奴帶著我們向前走了兩步,前麵已經沒有槐樹了,出現了一個洞口。

月奴當先鑽了進去,而白狐緊緊地摟著我,跟在了後麵。

這洞口很深,而且很安靜,我們進去之後,隻有我自己的腳步聲。如果不是能夠感覺到白狐的氣息,我甚至以為隻有我自己一個人正在漆黑一團的山洞裡麵走路。

我們走了一會之後,我一抬頭,忽然看到一張大嘴。正在我們前麵等著我們。

我嚇了一跳,對白狐說:「前麵怎麼回事?」

白狐笑了笑:「放心吧,那是光。」

我疑惑的說:「是光?什麼光像是一張嘴一樣?」

等我們走近了之後,我才發現,那確實是光。

我們已經走到山洞的盡頭了,外麵的月光照進來,照亮了出口的輪廓,真的像是一張大嘴一樣。

我們出來之後,發現到了一處山穀中。

如果翻山越嶺的話,要找到這一處山穀應該很難,從山洞中通過,應該是一條捷徑。

這山穀和外麵光禿禿的槐樹林不一樣,這裡有樹,有草,佈置的還算漂亮。至少在月光下看起來不算恐怖。

月奴指著前麵的一間宅子說:「他就在那裡了。」

我看到這宅子很大,像是一座宮殿一樣,幾乎把整個山穀都佔滿了。我歎了口氣,心想:「如果佛奴住在這裡,也算是會享受了,他和皇帝有什麼區別?」

我問月奴:「咱們就這樣進去嗎?不怕他發現嗎?」

月奴想了想,也有些不確定的說:「晚上的時候,佛主應該在練功夫吧?那種功夫,需要全神貫注,應該不會發現周圍的異樣。」

她看了看白狐,像是在請教一樣:「是嗎?」

白狐點了點頭。

我又問月奴:「就算佛奴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