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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色平靜下來了。聽了白狐這麼一句之後,居然莫名其妙的勃然大怒,他大聲說:「黑袍客一向獨來獨往,需要什麼朋友了?」

他搖了搖銅鈴。指揮者殭屍說:「殺了他們。」

殭屍們一擁而上,就朝我們跑過來了。我驚叫了一聲,躲在白狐的懷裡。

而白狐抱著我,在地上開始慢慢地走動。他的步子並不快,但是隨隨便便邁出去一步,往往就很巧妙的躲過了殭屍的攻擊。

在四五十隻殭屍的圍攻中,白狐抱著我如同閒庭信步一般,安然無恙的走到了院子裡麵,走到了黑袍客麵前。

黑袍客靜靜地站在地上,我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是也能想像得到他的震驚。

白狐輕聲說:「讓殭屍們停下來吧。他們殺不了我。」

黑袍客居然很聽話的舉起鈴鐺,輕輕搖了搖。那些殭屍果然停下來了。

我回頭看了看,發現無名已經被殭屍抓住了,如果我們再晚幾秒鐘,他恐怕就要被殭屍撕碎了。

黑袍客淡淡的說:「多謝你手下留情。」

我奇怪的看著他,忍不住說:「不是應該我們謝你嗎?如果你不留情的話,無名早就死了。」

黑袍客苦笑了一聲:「你身邊的人既然能輕鬆地躲開殭屍的攻擊,當然也可以輕鬆地殺了他們。每一具殭屍都是寶貝,耗費了我無數的心血才煉成的。他沒有出手傷害他們,顯然是不想與我為敵了。」

白狐笑著說:「那麼我這個人情,你領不領?」

黑袍客輕輕地點了點頭:「技不如人,還有什麼可說的?」

白狐說:「咱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黑袍客愣了一下,然後很堅決地說:「你如果想從我這裡問出點什麼來,我可無法告訴你。我今天確實欠了你的人情,大不了你現在拿走算了。黑袍客向來獨來獨往,不會受人要挾。」

無名笑嘻嘻的走過來:「是嗎?那我要你用心還人情,怎麼樣?」

無名現在像是一個得誌的小人一樣,笑嘻嘻的說:「我有一隻噬心鬼盒,隻要把你的心放進去,你就會乖乖聽我們擺佈了。」

無名這番話,很明顯是在威脅黑袍客,可是他卻沒有半點反應,隻是冷笑不已。

無名有些不快的說:「看樣子,老兄確實是想把心交出來啊。」然後他伸手就向黑袍客的心口上抓去了。

然而,無名抓了一把之後,忽然驚訝的向後退了一步,大聲說:「你的心呢?」

我奇怪的看著無名:「怎麼回事?」

無名指著黑袍客說:「他沒有心。」

黑袍客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傲然:「我早就告訴你們了,我是人間的客人。我和你們世間人不一樣,我沒有心。」

白狐笑著說:「你不是沒有心,而是把心弄丟了。」

黑袍客愣了一下,有些惱火地說:「你知道什麼?可別亂猜。」

白狐笑著說:「你剛才為什麼要取殭屍的心頭血?因為你的心沒有了,隻能靠著心頭血維持生命,是不是這樣?」

黑袍客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白狐又皺著眉頭說:「可是,你為什麼偏偏要取殭屍的心頭血?而不是活人的?除非……」

他忽然以極快的速度出手,一陣寒風吹過,黑袍客的衣衫被割開了一個大口子,露出裡麵的皮膚來。

我看見他的身上,長著五彩斑斕的長毛。

我驚呼了一聲:「你也是殭屍?」

第二百七十五章 最接近長生的人

沒有思維,沒有知覺。無所謂生,無所謂死。世上有一種人,他們是會行走的石頭。這種人,就叫做殭屍。

一個人變成了殭屍是很可憐的,而煉屍人是很可惡的。可是今天我見到的一切。卻讓我的世界觀有些顛覆。

我發現,煉屍人自己也是殭屍。

黑袍客被我們看穿了身份,他隻是冷笑了兩聲而已,然後淡淡的說:「沒錯,我也是殭屍,你們打算怎麼樣?」

有白狐在身邊,即使對方是可怕的殭屍,我也不會害怕了。我隻是感覺很奇怪。我回過頭來,對白狐說:「殭屍不是沒有思維嗎?為什麼他像是活人一樣?」

白狐搖了搖頭:「這個確實很奇怪。從他的肉身來看,他的屍變已經完成了,但是為什麼會保留了思維?」

他一邊疑惑的說這些話,一邊抬起頭來,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黑袍客。黑袍客一臉敵意的盯著我們。過了一會,他的目光終於緩和下來了。然後他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白狐低聲說:「怪不得你能活這麼久。原來,你變成殭屍了。殭屍永遠不會死,這樣就合理的多了。」

他看著黑袍客說:「不過,你是怎麼變成殭屍的?」

黑袍客的臉色變了幾變,忽然憤怒的說:「你為什麼打聽我的事?你有什麼目的?你是不是想要害我?」

他有點喜怒無常,忽然間就勃然大怒,然後抽出那把劍,向白狐刺過來了。白狐笑了笑,伸出兩個手指,然後輕輕一彈,手指在劍身上磕了一下,一聲脆響。百煉成鋼繞指柔,難得的寶劍,已經斷了。

黑袍客看著握著手中的半截寶劍,臉色變了變。露出一幅心灰意冷的樣子來。他把寶劍扔在地上,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技不如人,要殺要剮,隨便吧。」

白狐卻沒有對付他,而是幽幽的說:「多少年來,世上都有一個傳說。說黑袍客獨來獨往,不喜歡和人交朋友。」

黑袍客不知道白狐的用意,他點了點頭:「沒錯,我是不喜歡交朋友。」

白狐接著說:「可是我剛才看到,你舉起一杯酒來,%e5%90%9f了一句,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黑袍客目光閃爍:「那又怎麼樣?」

白狐笑了笑:「你能念出這一句詩來,說明你內心是很孤獨的,希望有朋友。可是一個希望有朋友的人,為什麼又離群索居。不肯跟任何人親近呢?」

黑袍客瞪著他,一言不發。

白狐又接著說:「除非,他曾經被最好的朋友暗算過,從此不肯再相信任何人。」

黑袍客頓時臉色大變,他向後退了一步,指著白狐說:「你……你是什麼妖怪,你為什麼知道我在想什麼?這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

白狐笑了笑:「我是狐仙,你可以叫我白狐大人。」

我伸出手,在他的胳膊上輕輕地扭了一下,笑著說:「你又在假裝狐仙了。」

黑袍客不依不饒的說:「你從哪聽來的?你是不是認識他?是他告訴你的?讓你來追殺我?」

這幾句話說的莫名其妙。但是我們可以從這裡麵猜出一些端倪來。看樣子,白狐分析的很正確。黑袍客曾經有一個好朋友,這朋友暗算了他,導致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敢再相信任何人。而且……這個朋友很有可能,還在想辦法刺殺他。亞何池才。

白狐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是誰,我也不是他派來的。剛才的事,是我自己猜出來的。」

黑袍客疑惑的看著白狐:「這怎麼可能?憑借隻言片語,就可以猜出這麼多東西來?」

白狐笑了笑:「可是我確實做到了。你不妨想想,如果我真是來殺你的,現在你已經死了,我不會和你說這麼多的。」

黑袍客猶豫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沒錯,是這樣。」

白狐又問:「你告訴我,那人那誰?是不是他把你變成這樣的?」

黑袍客警惕的看著白狐:「你為什麼一直打探我的事?咱們兩個好像不認識。」

白狐點了點頭:「咱們兩個確實不認識。但是你的事,我必須問清楚。」

黑袍客奇怪的說:「這是為什麼?」

白狐幽幽的說:「因為……你是最接近長生的人。」

這句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無名先忍不住拍了一下手掌:「妙哉,原來白狐你的目的是尋找長生,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層?」

我點了點頭,輕聲說:「能夠活了這麼多年,卻沒有喪失神智,確實很接近長生了。」

白狐低下頭來,在我耳邊笑嘻嘻的說:「怎麼樣?你的夫君是不是很厲害?」

我瞟了他一眼,心中納悶:「這個傢夥,在人前總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怎麼和我說話的時候,表情這麼欠揍呢?」

我伸手他在胳膊上擰了一下。而他則笑了笑,又轉過身子,看著黑袍客。

黑袍客正一個勁的嘟囔:「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憑什麼告訴你?這件事,我誰都不會告訴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一邊說這些話,一邊茫然的向後退,身子幾乎撞在了棺材上麵。

白狐對他說:「你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我們,我幫你殺了你的仇人。」

黑袍客猛地抬起頭來:「你說什麼?」

白狐淡淡的說:「看得出來,你一直都恨他,但是卻沒有去報仇。應該是沒有能力殺他吧?如果你告訴我殭屍的秘密,我可以幫你報仇。」

黑袍客搖了搖頭:「我不需要朋友,黑袍客獨來獨往,不需要幫忙。」

白狐笑了笑:「咱們不是朋友,而是有共同的利益,所以互相利用罷了。」

白狐這麼說了之後,黑袍客居然點了點頭:「如果這麼說的話,我心裡倒踏實了。這麼多年,我發現利益比情誼可靠的多。」

白狐淡淡的說:「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嗎?」

黑袍客點了點頭,然後緩緩的說:「你很聰明,你猜的一點都沒有錯。這件事,和長生有關。」

第二百七十六章 白袍客

屍體躺進了棺材裡麵,這個小院變得很安靜,似乎從此就安全了。

可是麵對著幾十具棺材,我還是有點害怕。

白狐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似得,他對著黑袍客笑了笑:「咱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說話?」

黑袍客愣了一下:「為什麼?」亞何記才。

白狐笑著說:「這裡棺材太多,我心裡有點不自在。」

黑袍客輕輕地笑了一聲:「大家都是死人。還有什麼不自在的?」

他嘴上這麼說,不過還是帶著我們走出來了。白狐伸了伸手,取了一隻正在燃燒的蠟燭,交到了我的手裡麵。

我捧著蠟燭,拉著他的手,走到了宅院外麵。

外麵有幾根矮樹樁,正好當做凳子,大家都坐上去了。

黑袍客看著黑乎乎的天空,沉%e5%90%9f了一會說:「你們隻知道世上有黑袍客,恐怕不知道有白袍客吧?」

白狐和無名都搖了搖頭:「這個……我們確實不清楚。」

黑袍客苦笑了一聲:「當年我是富甲一方的大財主,從生下來就富貴,有權有勢,妻妾成群。子孫滿堂,這樣的人生,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可是我心裡麵仍然不滿足。」

「我擁有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我就加倍的不想失去。可是我又知道,等我一死,所有的東西都沒了。我就這樣日復一日的發愁,到後來,我乾脆出家做了道士。」

無名笑了笑:「做了道士之後,不照樣是什麼都沒了嗎?」

黑袍客笑了笑:「我是火居道士,娶妻生子,買房置地,都不耽誤。」

無名就像是遇到知己了一樣,馬上說:「老前輩,我也是火居道士啊。」

我無奈的說:「你能換個時候再攀親戚嗎?」

無名乾笑了一聲,對黑袍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