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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有升起來的時候,有落下去的時候。捨不得呀。」

他站起身來,嘟囔著說:「太陽落下去,明天還能再升起來。如果人死了,還能再活過來,那就太好了。」

他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撫摸著身邊的棺材。

這時候,周大媽說:「飯做好了,來吃飯吧。」

他們在小院裡麵擺了一張桌子,然後端上了幾樣菜。邀請我們一塊吃。

我們三個坐好之後。這老兩口忽然又轉身進屋了。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院子當中已經有些發黑了,而屋子裡麵也沒有點燈,我看不到他們在幹什麼。

過了兩秒鐘,我聽到周大媽叫了一聲:「兒子,該起床啦。」

我心裡一哆嗦:「他在叫死人起床?」

緊接著,周大媽又叫了一聲:「兒子,要出門啦,別磕到腦袋。」

我連筷子都拿不穩了:「死人真的出來了?」

緊接著,我看見黑乎乎的屋子裡麵,走出來一個人。我恐懼的看了他一眼,發現這人是周大叔,頓時放下心來了。亞聖溝巴。

然而,一秒鐘之後我就發現,周大叔背上還背著一個人。而這人,就是周進的屍體。

第二百五十八章 供飯

我看見周進全身被白布裹著,就像是木乃伊一樣,而在白布外麵,又罩著一層黑紗。讓他整個人顯得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真麵目。

我們三個人,六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全都是一個心思,要看看這人到底是死是活。

我能夠看出來,周進的四肢僵直,伏在周大叔的背上,動也不動,看起來應該是死了。

而周大媽扶著他,慢慢地坐在了凳子上。不偏不倚,恰好就坐在了我身邊。

我看著這具屍體,心裡發毛,但是又不敢說什麼過分的話。隻能乾笑了一聲,向周大媽說:「他……他這個樣子,能吃飯嗎?」

周大媽不以為意的說:「能吃。當然能吃了。」

隨後,她把周進臉上的白布,一圈一圈的解開了。我看見他的皮肉死死地貼在骨頭上,顯得□著眼睛,塌陷了兩腮。

而他的七竅上麵,各貼著一枚五帝錢。

周大媽和周大叔忙碌個不停,他們用很嫻熟的手法,把周進綁在凳子上了。讓他對著飯桌,勉強做出個要吃飯的姿勢來。

我心中暗想:「他們兩個這麼熟練,難道每天晚上都要這樣綁一次嗎?」

周大媽衝我們揮了揮手:「大家別客氣呀,快吃飯吧。」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今夜有彎彎的月亮,但是月光並不明亮。天上有幾點寒星,但是寒星也不足以提供光明。

飯桌上點了半截擺蠟燭。一陣冷風吹過來,燭光晃動,嚇得我們戰慄不已,也凍得我們戰慄不已。

方齡尷尬的笑了笑:「最近幾天挺冷的……咱們要不要到屋子裡麵吃飯啊?」

周大媽嘟囔著說:「冷點好。冷點好。冷了之後,身子就不怕壞了。」

如果在別的地方聽到這句話,我肯定覺得莫名其妙。但是今天聽到之後,我馬上就猜到她指的是什麼了。她指的是:天冷之後,周進的屍體會腐爛的比較慢。

我現在真想站起身來,遠遠地逃走算了。可是從這裡逃出去容易,以後想要擺脫周進的魂魄那就太難了。

我求助似得看著無名,而他正埋著頭吃飯。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

我忍不住想:「這小道士怎麼回事?都到這時候了,還吃得下飯去?」

這時候,他的胳膊肘輕輕地撞了撞我。我一低頭,看見他偷偷地塞過來一張道符。我心中一喜:「有了這張道符,我們就不用怕鬼了。」

我把道符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藏在了身上。其實。我有美玉護著身子,一般的小鬼也傷不到我。不過,多一張道符,就多一份保障。我還是妥善的藏好吧。

坐在我對麵的方齡衝我眨了眨眼睛。很顯然,她也拿到無名的道符了。

周大媽一個勁的勸說我們:「吃啊。你們怎麼不吃飯?」

我乾笑了一聲:「好,吃飯。」

這一家詭異的要命,開始的時候,我擔心他們夫婦會在飯菜裡麵下毒。但是很快,我發現他們自己也在不住的吃東西,由此可見,這些飯菜是安全的。

我放下心來之後,端起眼前的稀粥,喝了一口。稀粥入嘴,我頓時差點吐出來。這粥……怎麼這麼冷?

這時候已經是初冬了。本來就大有涼意,我本想藉著吃飯暖暖身子,沒想到這碗粥像是從冰箱裡麵取出來的一樣。

我好容易把這口粥暖熱了,嚥下去。然後問周大媽:「這飯怎麼有點涼?」

周大媽淡淡的說:「我們家,從來不吃熱飯。」她蒼老的臉從燈下湊過來,神神秘秘的說:「姑娘,你不知道嗎?有的人,不能吃熱的東西。」

她一邊說,一邊瞟了瞟旁邊的周進。

而我隻能苦著臉乾笑,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這幾個月來,我大大小小的鬼也見到了很多,但是今天沒有被鬼嚇到,反而被這對夫婦嚇到了。

無名在旁邊淡淡的說:「周進怎麼不吃東西?隻有咱們幾個吃,不太好吧?」

周大叔說:「你們不用管他,他向來吃得很少。」然後他把一碗清水,擺在了周進麵前。而周進全身五花大綁,坐在那裡,動也不動。

等我們吃到差不多的時候,周大媽忽然笑瞇瞇的說:「咱們這裡有一個風俗,你們知道嗎?」

我們三個都搖了搖頭:「什麼風俗?」亞聖廳血。

周大媽笑著說:「女孩吃了我們家的茶,就得留下來當兒媳婦。」

我和方齡一聽這個,馬上變了臉色,站起來就要走。周大媽馬上伸手拽住我們:「我開個玩笑,你們急什麼?那都是舊社會了,現在的年輕人,我懂。」

我心想:「你知道那是舊社會就好。」

誰知道,周大媽接著說:「我懂現在的規矩,要兩情相悅。你們互相能看上眼,這門親事才算數。」

我和方齡對視了一眼,目光中都流露出恐懼的意思來:難道……難道周大媽是打算給她的死兒子說媒?

這時候,周大叔皺了皺眉頭說:「我去一趟廁所,你們先吃飯啊。」

我們點了點頭,繼續坐在桌子旁邊,和周大媽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一直聊到月上枝頭,桌上的飯冷到不能再冷了。周大媽忽然哎呦一聲,對我們說:「我那老頭子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在廁所裡麵出事了?」

她看著無名說:「你是年輕人,手腳麻利,能不能幫我去看看?」

無名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我看見他一手捏著道符,另一手握著桃木劍,顯然是猜到了事情不對勁,所以全神戒備。

眼看著無名晃了晃,就走到了廁所裡麵。誰知道時間不長,那裡傳來了一聲大叫。

我和方齡嚇了一跳,站起來喊:「怎麼樣了?你看到什麼了?」

然而,廁所裡麵再也沒有聲音了。

我正要走過去看看的時候,忽然聽到腦後嗡的一聲,隨後,一陣麻木的感覺傳過來,我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我感覺天旋地轉,意識一點點的消失,然後就軟綿綿的躺在地上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借壽

我感覺自己被人放到了大海裡麵。這大海漆黑一片,沒有一點亮光。我躺在海麵上,全身動彈不得,隻能任由波浪,帶著我的身子起起伏伏。

過了一會,遠處出現了一點火光。然後是第二點,第三點。火光越來越多,很快就星星點點,佈滿了大地。

好像天與地倒懸了一樣。頭頂上那陰沉沉的所在是海,而身下才是佈滿星光的天空。⊕思⊕兔⊕在⊕線⊕閱⊕讀⊕

我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成啦。」

這聲音分明是周大媽的嗓音,我嚇了一跳。猛地睜開了眼睛。我看到我正坐在地上,脊背斜倚著門框,而有一條麻繩,將我五花大綁了。

我扭頭看了看旁邊,方齡和無名也被死死地綁著。他們兩個都閉著眼睛,昏睡不醒。

我掙紮了兩下,根本掙脫不開。我隻能輕聲喊:「方齡。無名,你們兩個別睡了,咱們出事了。」

他們被我的聲音驚醒,然後驚詫的看著身上的繩索。方齡花容失色:「這是怎麼回事?」

我苦著臉說:「咱們被人家暗算了。」我看了看那對夫妻,低聲說:「八成是他們幹的。」

那對夫妻在院子裡麵點了很多蠟燭,從門口一直延伸到飯桌跟前,像是要迎接什麼人一樣。

對於我們三個人的竊竊私語,他們充耳不聞,或許覺得我們已經逃不掉了,所以也就沒有必要理會我們了吧。

方齡又是害怕,又是後悔的說:「咱們到了這裡之後,一直提防著被鬼給害了,誰知道,最後害咱們的卻是人。」

我問無名:「現在怎麼辦啊?」

無名苦著臉說:「我也不知道。」

方齡不滿的看著他:「你不是把自己吹噓的很厲害嗎?怎麼也被人綁成大粽子了?」

無名歎了口氣:「你們不知道,我提著桃木劍走到廁所裡麵之後,看見那裡有半截蠟燭。藉著燭光,我看見一個人正拿著兵刃等著我呢。黑燈瞎火的,我也沒有看清楚。心裡想著,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隨手一劍刺了過去。然後聽見啪的一聲。」

我和方齡都奇怪的看著他:「啪的一聲?」

無名神色黯然地說:「是啊。原來那是一麵鏡子,我的劍捅在上麵,它掉落在地上,摔碎了。而那老頭,趁著我這一分神的工夫,一棒子把我打暈了。」

我歎了口氣:「現在可怎麼辦?也不知道他們打算怎麼對付我們。」

方齡著急地說:「你快把白狐叫來啊。」

我使勁的低了低頭,發現身上的美玉已經被拿走了。估計周大媽打暈我們之後,搜過我們的身了。美玉、道符、,全都不見了。

方齡大著膽子喊:「你們要怎麼樣?」

那對夫妻慢慢地走過來笑瞇瞇的看著我們三個。

白天的時候。他們呆滯。傍晚的時候,他們熱情。而深夜的時候,他們變得老謀深算。

周大媽看了看周大叔,笑著問:「老頭子。這是第多少個了?」

周大叔微笑著說:「這是第四十七個了。」

周大媽點了點頭:「今天晚上,咱們的兒子就能活過來啦。」

周大叔嗯了一聲:「咱們快動手吧。」

然後他伸出手來,把無名從地上提起來了。無名的身子使勁的打晃,但是他根本掙脫不開那條麻繩,隻能苦著臉問:「你們打算怎麼辦?」

周大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們都是吃齋念佛的好人。不會傷害你的性命的。隻是想要取你一點血,救救我的兒子。」

無名露出一種毛骨悚然的表情來,他愣愣的問:「怎麼取血?怎麼救你的兒子?」

周大媽取出一把小刀。這把刀很小,但是極為鋒利,在蠟燭下閃著寒光。

周大叔緊緊地抓著無名,而周大媽則割破了無名的手指。然後把他的血。一滴一滴的,滴進了那碗清水之中。

周大媽一邊滴血,一邊淡淡的說:「有一個大師告訴我。我兒子飲夠了七七四十九個人的鮮血。就能再活過來了。隻不過,因為每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