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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也不得安寧,因為辱佛的罪過很大,所以她的魂魄會被關在阿鼻地獄受苦,永遠沒有盡頭。」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不是太狠了?」

白狐點了點頭:「是啊,太狠了。這個辦法是從天竺傳來的。我隻是聽說過,從來沒有見過。沒想到,真的有人受過這種刑法。」

第一百八十八章 雌雄大盜

我仔細思考了一下白狐說的刑罰。心想:「能夠想出這個辦法來害人的人,真的是心腸歹毒。」

而不遠處的尾三乾脆坐到地上了。他的動作很猥瑣,可是臉上的表情很悲傷。他的後腦勺貼著牆壁,淡淡的說:「這個辦法,確實是從天竺傳來的。在天竺的時候,有很多人受過這種刑罰。但是到了中國之後,卻幾乎沒有用過,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和白狐都搖了搖頭。

尾三苦笑了一聲:「你們想想,辱佛的人,要被關押在阿鼻地獄受苦,那麼強迫別人辱佛呢?」

我想了想說:「恐怕得罪加一等。」

尾三點了點頭:「沒錯。所以這刑罰不能用。根本就是同歸於盡的做法,不,換句話說,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我奇怪的問:「既然這樣,在天竺為什麼有很多人受過這種刑罰?掌刑的人不害怕牽連到自己嗎?」

尾三淡淡的說:「那是因為,掌刑的人都是歷代的高僧。他們很有自信,覺得憑借自己對佛法的理解。隻要潛心懺悔,就可以從阿鼻地獄中走出來。所以才敢於掌刑。」

我和白狐都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尾三歎了口氣:「中國的僧人,卻沒有這份自信了,所以雖然把刑罰的方式學來了,卻沒有人敢用。直到有個聰明人提出來。可以讓罪人自願辱佛,那樣的話,就與他們無關了。」

白狐驚訝的問:「你的妻子是自願的?她為什麼這麼做?」

尾三歎了口氣:「還不是為了救我?」

他從地上慢慢地爬了起來,挺了挺腰。這時候我發現,尾三其實身材很高,隻不過總是彎著腰做出一副恭維別人的樣子,所以才顯得矮了。

他的臉上沒有之前的涎皮賴臉了,取而代之的是嚴肅。他歎了口氣:「實不相瞞,我們夫妻,是一對雌雄大盜。沒有我們不敢偷得東西,沒有我們不敢殺的人,隻要給錢。我們什麼都肯做。」

「那時候天下大亂,今天你攻打我,明天我攻打你。有一位首領,出了很高的價錢,請我們夫婦去盜對方的祖墳。」

我忍不住插嘴:「不是在打仗嗎?為什麼要挖祖墳?」

尾三苦笑一聲:「那時候的人相信,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固然要努力地去殺伐,而殺伐的結果,是不是能夠勝利,全都要靠神鬼的保佑。如果能把對方的祖墳給挖了。那麼對方的先人必然大怒,對方失去了鬼神庇佑,也就不戰自潰了。」

我點了點頭,心想:「原來還有這種說法。」

尾三接著說:「我們收了那些錢。欣然同意去盜這座墳了。因為我們知道,這墳墓當中,也肯定有不少陪葬品。這樣一來,我們能撈到雙份。結果……哎。我們一時失手,被人家給抓住了。」

「我們被抓之後,就被分開關押了。我自己呆在一間黑屋子裡麵,心裡想著,這下完了,必死無疑了。不過既然做了這一行,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會死。不是有那麼句話嗎?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結果我本來打算慷慨赴死的時候,聽到看守們說,他們打算封住我們的七竅,將我們千刀萬剮。七竅被封。魂魄就無法從身體裡麵出來,千刀萬剮,就讓魂魄隨著肉身煙消雲散。」

我張了張嘴吧:「這……這是不是太殘忍了?隻是盜墓而已,至於千刀萬剮嗎?」

站在旁邊的白狐輕輕搖了搖頭:「那時候的人最敬祖先,去挖人家的祖墳,比殺人還可惡。」

尾三點了點頭:「是啊。我也知道我自己罪有應得,所以就安心的等著。誰知道幾天之後,他們把我放出來了。我心裡麵很是莫名其妙,不過白白撿了一條命,比什麼都好。於是我到約定的地方去等我的妻子,等了很久,也不見她回來。我打聽了好久,才知道她為了救我,主動領了辱佛比丘尼的刑罰。」

尾三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受了這種刑罰,生不如死,簡直比魂飛魄散還要難受。」

他看了看我們:「你們隻知道,尾三獨來獨往,卻不知道,原來我是雌雄大盜中的雄盜。我以前殺人放火,怕過什麼?腦子裡麵想的是,大不了一死。可是我妻子死了之後我就知道,我現在不能死了。我得活下去,我隻有活著,才能想辦法把她救出來。」

白狐緩緩的點了點頭:「所以……尾三變成了小心翼翼的過街老。」

尾三點了點頭:「是啊,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收集魂魄,希望湊足了紙錢,把妻子從阿鼻地獄贖出來。至於是不是道德,是不是傷天害理了。嘿嘿,尾三什麼時候管過那些了?我本來也不是什麼正派人物。」

白狐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明天晚上,我來找你,我帶你去找魔刀。」

尾三有些激動地看著白狐:「所以呢?我要付出什麼代價?」

白狐笑著搖了搖頭:「不需要什麼代價。」上溝史劃。

尾三愣了一下:「天下間,哪有這樣的好事?」

白狐笑著說:「我肯幫你,是因為佩服你。要知道,你妻子被關在阿鼻地獄,受到的是身體上的苦,而你行走在人世間,受到的是心靈上的苦,你的痛苦不比她少一點。而你能夠壓抑住這些痛苦,嬉笑怒罵,小心翼翼的尋找機會救他,這是大智慧,大勇氣。」

尾三苦笑一聲:「過獎了。」

白狐又說:「等你得到魔刀,煉化魂魄,並把你妻子救出來之後,我讓你們隱居起來,永遠不要出現,永遠不要再見到血墓的主人。」

尾三點了點頭:「這個自然,你有大恩於我,我怎麼會再投靠血墓的主人呢?再者說了,隻要我妻子救出來,我心願已了,也就沒有必要再你們趟這趟渾水了。」

白狐笑了笑,衝他說:「那樣的話,我可要多謝你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將軍墳

我們和尾三在石室中談了一整夜。最後由敵人變成了朋友。

白狐把神像輕輕地放在石桌上,對尾三說:「你的心,還給你。」

尾三微笑著搖了搖頭:「我的名聲向來不好,所以我希望,這顆心還是由你拿著,這樣一來。你心裡要踏實一點。」

白狐笑著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你。」

尾三感慨地說:「已經很久沒有人肯相信我了。」

白狐拉著我的手,向外麵走了兩步,然後又回過頭來,問尾三:「沿著台階向外麵走,會通往哪裡?」

尾三笑著說:「這座石室,其實就在樹下麵。大夥都知道我會奇門術數,所以總覺得石室在百裡之外,這樣一來,我呆在樹根下麵,反而就安全多了。」

白狐笑了笑:「尾三的心思,果然難猜的很吶。」

白狐拉著我走上台階,然後回到了地麵上。我看見東方已經泛白。現在已經天亮了。

我對白狐說:「你快回去吧,天亮之後,陽氣很難受。」

白狐輕輕地抱著我:「不要緊,我把你送回去。」

我知道以白狐的能力,並不害怕這一點陽氣,於是就點頭答應了。

臨走的時候,我看了看這小院。它隻是一個普通的院子罷了。院子當中長著一顆不知名的老樹,葉子稀稀疏疏的,長勢並不好,根本沒有昨天晚上那種神奇的樣子了。

我和白狐像兩個普通人一樣,拉著手在路邊緩緩地走著。時不時有晨練的年輕人從我們身邊跑過去。

白狐長歎了一聲:「做活人真好啊。」

我笑了笑:「我覺得江歌說的挺有道理的。人的生命隻有短短幾十年,早晚是要做鬼的。這麼想的話,做鬼好像也沒什麼。除了見太陽不方便,也沒有什麼不好。」

白狐笑著問:「那麼……江歌的另一個建議你要不要接受呢?」

我奇怪的問:「什麼建議?」

白狐笑著說:「當然是和我長相廝守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正要說話,白狐捧著我的臉%e5%90%bb了下來。

朝陽初升,金色的光芒照在我的臉上。我瞇起眼睛。任由白狐抱緊了我。我們都穿沉醉在霞光中。

當太陽完全升起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了江歌家,而白狐已經離開了。

江歌夫妻已經和好了,無名正坐在沙發上玩。他看見我回來了,感興趣的問:「尾三抓住了?」上腸吐圾。

我點了點頭:「今天晚上要去找一把魔刀。」

無名把放下,問我:「要不要把我也叫去?」

我笑著說:「白狐好像沒有這個意思。要不然,你親自和他說說。」

無名咧了咧嘴:「我一個正統道門的弟子,會和一個邪魔外道商量這種事?」他伸了伸懶腰:「算啦,算啦,我還是顧好自己吧。」

我和江歌打了聲招呼,互相問了兩句好,就倒在沙發上,沉沉的睡去了。

下午的時候。我被叫起來吃飯,然後和無名互留了電話號碼。又給方齡打電話報了平安,這些事都處理完了之後,已經是傍晚了。

我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把玩著,等著白狐來找我。

我漫不經心的問無名:「神像中關押的那些小鬼怎麼樣了?」

無名同樣心不在焉的說:「已經被我送走了。他們去投胎轉世了。」

我奇怪的看著他:「既然是這樣,你還呆在這裡幹什麼?怎麼不回道觀?」

無名瞪了瞪眼,估計他臉皮再厚,也不肯說他是為了和我們一塊找魔刀。他的眼珠轉了轉,乾笑一聲說:「商梁和江歌是我的朋友,我在朋友家玩一會,有什麼不可以的?」

我笑了笑:「當然可以。」

太陽落山之後,白狐和尾三來了。我和無名迎了出去。

無名還沒有開口說話,尾三先笑嘻嘻的說:「這一位,是無名小道長?」

無名很驚奇的看著他。顯然沒有料到自己會被認出來。他茫然地點了點頭:「是啊,我是無名。」

尾三熱絡的和無名勾肩搭背:「小道長啊。我現在遇到了一件難辦的事。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無名詫異的看著他:「是什麼事?」

尾三歎了口氣:「我要找一把魔刀。可是這把刀邪門的很,我自己又對付不了,所以希望你這種道術精湛的道長來幫幫忙。你看行不行?」

尾三的這一通恭維,已經讓無名暈頭轉向了。好在他還有一點理智。他警惕的看著尾三:「你為什麼要找魔刀?是做壞事嗎?」

尾三搖了搖頭:「這把魔刀,害人無數,裡麵封著不知道多少冤魂,我們這一次把它找出來,是要煉化它,免得它再出來害人。」

無名更加懷疑了:「你們會這麼好心?」

尾三瞪了瞪眼睛:「小道長,你這個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們雖然是鬼,也是有善惡之分的,也想做一點好事。」

無名回頭看了看白狐,白狐笑著說:「我可以保證,他說的是真的。」

無名點了點頭:「好吧,那咱們走。不過,那把魔刀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