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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就放在正屋當中,對著門口。棺材上寫著大大的奠字。前麵擺著一張小桌子,點了香燭,擺了紙錢。上妖團號。

江歌看著自己的葬禮,居然露出笑容來了:「我這個人,最喜歡熱鬧了,想不到結婚之後,最熱鬧的一天,居然是我自己的葬禮。」

她笑了兩聲,忽然又哭起來了,眼珠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的向下掉。

紙紮店的人已經走了。而天也要亮了。白狐拉著我的手說:「我要走了。」

我點了點頭:「晚上見。」

白狐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你不送送我啊?」

我皺著眉頭,指了指周圍的花圈與紙錢:「在這種地方,送什麼送?你不覺得晦氣嗎?」

白狐一臉無所謂的說:「我是鬼,我覺得沒什麼。」

我笑了笑:「可惜,我是人。」我向外麵推了推他:「你快走吧,再晚一點,弔喪的人就要來了。」

白狐見我態度堅決,隻好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那我們下一次換一個花前月下的好地方。」

我呸了一聲:「誰和你花前月下?」然後我就進屋了。

%e9%9b%9e叫三遍,東方泛白。江歌緩緩地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她輕輕地搖了搖高腳杯,深深地嗅了嗅酒的香氣,然後一飲而盡。

她慢悠悠的爬到棺材裡麵,然後平躺下了。她像是要睡一個好覺一樣,嘴裡麵還嘟囔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哎……好像很久不彈琵琶了。」

她這樣嘟囔了兩句之後,就沉沉的睡去了。而我和無名把棺材蓋輕輕地蓋上了。

任何人躺在棺材當中,都會心生感慨。江歌即使看淡了生死,恐怕也會很有感觸吧。

我問無名:「咱們怎麼辦?」

無名說:「等在這裡。日落之後,準備抓鬼。」

第一百七十九章 鬼不用睡覺

我們並沒有向外麵撒帖子。但是鄰居們看到門口掛著的輓聯,院子裡擺著的花圈,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們紛紛走進來,在靈前燒兩張紙錢,說兩句安慰的話。

期間也有人問我們,和江歌是什麼關係。無名則敷衍著說。是遠房親戚。那些人也沒有深究,都點頭相信了。

商梁和江歌很有錢,他們的鄰居也很富足。一上午下來,我們不知道收了多少唁金。

開始的時候,無名站在門口,迎接來往的賓客,到後來的時候,他乾脆隻管著收錢了。

我們兩個一直忙到中午,累得腰酸背痛。好在這時候沒有鄰居來了,我捶打著肩膀走到廚房,找了點東西吃。

而無名坐在沙發上,一個勁的數錢。

他一邊數,一邊笑瞇瞇的說:「我說怎麼今天左眼皮一直跳呢?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原來這裡有一筆橫財等著我呢。」

我把一片麵包塞在嘴裡,對無名說:「你一個出家人,這麼熱衷於掙錢幹什麼?」

無名把錢揣在懷裡:「我可不是普通的出家人。我是火居道士,能夠娶妻生子那種。娶媳婦不要錢嗎?生孩子不要錢嗎?我都要提前準備的。」

我笑著點了點頭:「未雨綢繆,你真是一個有見識的人。」

我拍了拍手:「咱們把棺材掀開吧,讓江歌吃點東西。」

無名擺了擺手:「不用,她的七竅被白狐封住了。隻要睡著之後,就像是死了一樣。不會醒過來的,也感覺不到餓。」

我奇怪的問:「那她還能再醒過來嗎?」

無名點了點頭:「要再醒過來很簡單,把那張白紙燒掉就可以了。」

我靠在沙發上,微閉著眼睛說:「那倒方便了,免得總是開棺材。」

昨天晚上我就沒有睡覺,強打著精神忙碌了一上午,這時候實在撐不住了,於是躺在沙發上。想要休息一會。

我打了個哈欠,對無名說:「咱們兩個換著班睡啊。」

無名沒有理我,我抬頭一看,他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我有點氣不打一處來,叫了他一聲:「喂,你是真睡還是裝睡啊?」

無名甚至發出了聲。

我走過去,想要把他拉起來,這時候,有人在門口說:「你們在幹什麼?靈前打架?」

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他手裡拿著紙錢,正慢慢地走過來。

我輕聲問:「你是來弔唁的嗎?」

他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蹲下`身,開始燒紙。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這個人的神態動作,有點麵熟。可是……我明明沒有見過他啊。

他燒完紙錢之後,並沒有像別人一樣離去,而是站在靈堂前,盯著棺材發呆。

我有些忐忑的問:「你……是江歌的親戚?」

我一邊問這句話,一邊使勁的盤算:「萬一對方真的是親戚,我應該怎麼辦?」

那人微笑的搖了搖頭,然後對我說:「你的眼睛都熬紅了,怎麼不去睡一會?如果你擔心這裡沒有人看著,那我幫你守著。」

我怔怔的看著他的笑容,幾乎是下意識的叫出來:「白狐?」

他愣了一下:「你在說什麼?」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

我敲了敲腦袋,心想:「我真是困糊塗了。怎麼把陌生人當成他了?」上妖豆技。

我剛剛嘀咕了這麼一句,就感覺身子一緊,有人將我攔腰抱住了,然後把我拉進了一個寬闊的%e8%83%b8膛裡麵。

我驚訝的抬起頭來,發現那陌生的男人,已經變成白狐了。他微笑的看著我:「我這次來的時候,改變了樣貌,甚至隱藏了身上的氣息。你怎麼猜出來是我的?」

白狐的身體很舒服,像是一張大床一樣,把我包裹起來了。我閉著眼睛,靠在他身上,嘟嘟囔囔的說:「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你的笑容,也許是因為一種感覺……」

白狐笑著說:「是心有靈犀。」

我呸了一聲:「肉麻死了,你臉皮真厚。」

我說了這一句話之後,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於是我抬起頭來,看著白狐說:「現在是白天,你是怎麼來的?」

白狐笑著說:「這裡正在辦喪事,陰氣重的很。我當然能來了。」

我皺著眉頭說:「可是這裡沒有真的死人。」

白狐笑著說:「靈棚搭起來,棺材放上去。陰氣就會自然而然的向這裡聚集。你看這些香燭、紙錢、花圈輓聯,都是天然聚集陰氣的東西。」

我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種東西,這麼說的話,以後我在屋子裡放很多紙錢,白天也可以看到你了?」

白狐把我抱得緊緊地,笑著說:「是啊,這樣白天你也可以見到我了,不用再受相思的煎熬了。」

我使勁的搖頭:「不對,不對,我才不想見你。」

我對白狐說:「你把我放開,我想睡一會。」

白狐抱著我坐下來:「在我懷裡睡吧,比床上舒服。」

我嘟囔了一句:「胡說八道。」我嘴上這麼說,可是也沒有再掙紮。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青蓮的香氣包裹著我,我感覺自己變成了採菱女,睡在小船上,任由輕舟一葉,在寬大的荷葉下隨風飄蕩。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仍然躺在白狐的懷裡。而他正坐在沙發上,微笑的看著我的臉。

我奇怪的問:「你不用睡覺嗎?」

白狐輕輕搖了搖頭:「鬼是不用睡覺的。」

我坐起來,用手攏了攏頭髮:「那你真可憐,恐怕已經困死了吧。」

我站起身來,跺了跺腳,看見夕陽正在落山,而無名則躲在廚房吃東西。

我奇怪的問:「一下午都沒有人來弔唁嗎?」

無名在廚房裡麵氣呼呼的說:「白狐把門關了,不讓鄰居進來,說什麼擔心打擾你休息。你知道嗎?這一下午我本來能再收幾萬唁金的。」

我笑著說:「這種錢你也賺,你不怕惹上黴運嗎?」

白狐拉著我的手說:「天快黑了,咱們也不用開門了。免得有鄰居人來人往的,打擾了我們的計劃。我們專心藏好,等著神像的主人自投羅網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一百八十章 鼠尾三

我問白狐:「咱們應該怎麼藏起來?」

白狐想了想說:「咱們兩個,假扮成靈堂前的童男童女。而無名提著桃木劍,守著神像,怎麼樣?」

我還沒有說話,無名先說:「你這不是害我嗎?等神像的主人來了,看見我提著桃木劍守在旁邊。恐怕馬上就會殺了我。我寧願躲在廚房裡麵不出來。」

白狐笑著搖了搖頭:「你躲在廚房,一旦洩露出氣息來,被神像的主人發現了,那他就不會上當了。這樣吧,你扮成孝子,在靈前燒紙錢算了。」

無名瞪了瞪眼:「孝子就不用扮了,我假裝是她的好鄰居,來陪她一會算了。」

白狐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不過有一點,過一會神像的主人來了,你要把自己當成是普通人,假裝沒有看到他。」

無名嗯了一聲:「你放心吧,這個沒問題。」

紙紮店的人佈置靈堂的時候。曾經給我們留下幾件壽衣。白狐挑了一件,就讓我穿在身上了。

我皺著眉頭說:「你怎麼不穿?」上妖妖巴。

白狐微笑著說:「我不用穿,無論來的人是誰,都不會把我認出來。」

我隻好把壽衣套在身上,然後問他:「這樣穿好了之後,就像是靈堂前的童男童女了嗎?」

白狐把兩遝紙錢塞在我的手裡麵:「握緊了,別鬆手。有我在你身邊,他看不出來。」

屋子裡麵安靜下來了,我和白狐一人一邊,站在棺材旁邊,我有點緊張,於是偷眼看了看白狐,這麼一看,就把我嚇了一跳。我看見他臉色慘白,兩腮抹著紅顏料,這根本就是一個紙人啊。

我驚訝了兩秒鐘。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這應該隻是障眼法罷了。估計在別人的眼中,我也是這樣的紙人。

無名燒了一會紙錢,嘟囔著說:「白狐啊,我忽然發現……」

他一邊說話,一邊抬起頭來,他看了我們一眼,頓時嚇了一跳,一跤坐倒在地上。

棺材另一邊的紙人沒有動,但是他確確實實發出了白狐的聲音。我聽見白狐淡淡的問:「你發現什麼了?」

無名長舒了一口氣:「你們兩個扮紙人,是不是也扮的太像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對白狐說:「我發現你對所有的事都挺漠不關心的。我們曾經抓了幾次鬼,如果不是有如意在場。你也根本不會幫忙。」

白狐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無名疑惑的看著他:「可是這一次,我感覺你怎麼這麼積極呢?佈置靈堂,定下計策抓神像的主人。都是你一手策劃的,這裡麵是不是有點問題?」

白狐笑了笑:「你很聰明。沒錯,我這次主動幫忙,確實有一些原因。」

我奇怪的問白狐:「到底是什麼原因?你是不是在瞞著我做什麼事?」

白狐搖了搖頭:「我沒有告訴你,因為連我也不確定。我隻是覺得,江歌供奉的那神像很麵熟……有點像是我的一個故人。」

我奇怪的問:「是你的朋友?」

白狐猶豫了一會說:「不算是我的朋友,這個人很能投機取巧,能從誰那裡能夠獲得好處,他就會投靠誰。他是一個很狡猾的人,幾乎每一天都在背叛。有很多人想要抓到他,但是都被他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