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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齊灤也是要去見元熙帝一麵的,不過,他並不是要去謝恩,而是有些事要去跟元熙帝說清楚。他非要那樣說,隻是單純不喜元熙帝的那些話罷了。

對於冉英泰後頭解釋的話,齊灤也沒有什麼反應,隻是眼中含著幾分冷意,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才牽著淩遙的手道:「走吧,去勤政殿。」

冉英泰還以為是自己的話說動了寧王,這一顆懸著心就放下了,他心裡明白,如果寧王不肯去,他也不能強求寧王,而皇上若執意要見寧王的話,這最終為難的還是他自己啊。

因此,見寧王肯去了,他生怕寧王改了主意,連忙跟著到前頭引路去了。

齊灤一路沉默牽著淩遙,因為冉英泰在,他們就沒有再說什麼話了。

到了勤政殿後,果然高太後也在這裡。

在看見齊灤和淩遙出現的那一瞬間,高太後的眼眶就紅了,見齊灤那消瘦的模樣,心裡就忍不住想哭,一想到前幾日發生的那些事,高太後就忍不住抹起眼淚來了。

元熙帝倒還好,表情淡淡的,隻是落在齊灤身上的目光微有幾分歉意。

齊灤當先行禮,行禮雖然標準,但是他的稱呼卻改了,整個人都不如往日對元熙帝和高太後那樣親熱了,語氣疏離冷漠:「給皇上和太後請安。」

淩遙見齊灤不稱呼父皇祖母,心裡一歎,她自然也是要隨著他的,於是也跟著行禮道:「給皇上、太後請安。」

元熙帝倒還好,那日淩遙進宮找他理論時,一開始就稱呼他為皇上,一副振振有詞的樣子,他看淩遙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夫妻兩個都是一樣的性子,灤兒見了他,隻怕也是不肯稱他為父皇的。

隻不過,元熙帝雖然早就料到了這一點,但真切聽在耳裡時,心裡還是很失落的,齊灤喊了他二十一年的父皇,如今乍然改成皇上,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哪。

不過,元熙帝並沒有說什麼,隻淡淡的抬手道:「都起來說話吧。」

在齊灤和淩遙依言起來的同時,高太後卻是一眼的錯愕,緊接著眼裡就露出幾分傷心來了,她含淚望著齊灤和淩遙道:「灤兒,你們這是……不打算認皇上和哀家了嗎?」

淩遙沒開口,齊灤直視著高太後,冷言答道:「是皇上和太後先不認我的。數年欺瞞,又將我與母後當做他人替身,既然當初已經傷害了,皇上和太後就該想到有今日的。我又不是個傻子,被人騙了這麼多年,做不到再把皇上和太後當做親人了。」

齊灤這話,徹底讓高太後哭了起來,對於高太後的眼淚,齊灤當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元熙帝也沒有開口,場麵靜默了一會兒,高太後再哭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就慢慢止住了哭,轉頭去跟元熙帝說話:「皇上聽了這樣的話,難道不該說些什麼嗎?灤兒如今傷的這般狠,連皇上和哀家都不肯認了,這樣下去,怎麼得了?皇上快跟灤兒解釋呀!」

眼前的局麵是高太後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麵,她想要彌補,想要補償,原本在淩遙去見她之後,她就想得好好的了,要想彌補齊灤,這是需要時間的,她也知道要慢慢來。

但是,在看見齊灤這樣的生疏之後,她就忍不住了,她不想慢慢來了,她隻想要她從前的那個孫子,那個親近她關心她的孫兒!而不是眼前這個口口聲聲不認他們的孫兒!

「母後要朕說什麼?灤兒所言,本就是事實,母後覺得,咱們還應該解釋些什麼?」

元熙帝並不喜高太後這般哭哭啼啼的樣子,他望著高太後沉聲道,「母後,朕與文淑的兒子,朕瞭解他的性子,他跟文淑是一樣的。心裡自有他們認定的是非對錯,不是旁人可以強求的。母後還是少說些話,不要太著急了。」

「何況,這會兒沒有外人,灤兒想說什麼都可以,難不成,母後還要強行改變他的想法嗎?至於人前,朕相信,灤兒他自己明白該怎麼做的。母後,你就多給他一些時間吧。」

-本章完結-

☆、第兩百五十章 雨過天晴

昨夜淩遙走了之後,元熙帝去了盛寧宮陪同高太後用膳,用膳時元熙帝就把這一段時日的事情都同高太後說了一遍。

這其中包括他的心思和安排,還有他的計劃是怎樣的,以及為什麼他會出爾反爾,答應了不接秦嫣兒入宮卻又接了進來。說完這些之後,元熙帝對於明王府和蕭皇後的處置也沒有瞞著高太後,將事情完完整整的對著高太後講了一遍,隻不過略下了淩遙對他說的那些話,那些妄言先帝和他的話,元熙帝沒有告訴高太後,說的都是能說的話。

說完了那些事情之後,高太後也就對眼前的局勢大致有了一個瞭解,因為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元熙帝也就把守在盛寧宮前的太監們給撤走了,自此之後,他也用不著再攔著高太後不讓她出宮了。

高太後聽了這些事,就是最為擔心齊灤,擔心他受不了這些打擊,所以才在今兒一大早硬逼著他要他召見齊灤,起先還想著去王府把人接來的,結果一大早就聽說寧王帶著寧王妃入宮來了,一入宮就直奔關雎宮去了,元熙帝心裡一下子就猜到了,這肯定是去問文淑當年的事情的。

既然齊灤都入宮來了,他倒也不必再去王府召見他的。因為元熙帝私心裡也有些話想要跟齊灤說,所以就讓冉英泰去關雎宮把人帶來了,結果哪知道這還沒說幾句話,太後就著急了,竟說出那樣的話來。

若是從前,元熙帝可能不覺得高太後的話有什麼問題,甚至會贊同高太後的話,但是自從昨日聽了淩遙的那些話之後,他自己默默細想過,初聽那會兒覺得難聽,但後來細細想來,卻又覺得淩遙的話還是挺有道理的,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他確實是有欠妥當的。

隻是想歸如此想,要他一下子低頭認錯卻是不現實也是不可能的,但這卻並不妨礙他去反駁高太後的話。元熙帝所說的這些話也是在委婉的表達他的歉意,就是因為他之前所做的欠妥,所以才不希望高太後在再此事上逼迫齊灤了。

他自己也曾經受到過打擊,知道遭受過傷痛和挫折之後,是需要時間來平復的。

元熙帝的這幾句話可謂是一語驚醒了高太後,高太後長歎了幾聲,到底還是聽了元熙帝的話,就此罷了手,沒有再糾纏此事了:「罷了,到底是咱們有錯在先,也不怨灤兒如此,往後,哀家再不提此事就是了。」

高太後此時也記起了淩遙的話,縱使再是心急,也不敢再說什麼了,畢竟她心裡也明白,若是逼得太急了,事情隻會適得其反的。

元熙帝看高太後不再開口,便又轉眸看向齊灤道:「灤兒,這件事你受委屈了。朕已決意,在溢兒大婚之後,就下旨將你冊封為皇太子,到時朝堂之後,你就跟著朕上朝,起先三個月,你就在一旁聽政,過後,朕會讓你監國理政的。」

元熙帝說不出什麼道歉的話,這麼些年的大權在握乾坤獨斷的個性也讓他一時之間難以和軟下來,在他看來,這些話,就當做是道歉和補償了。

齊灤還是一副冷淡的樣子,即便是聽見了元熙帝和高太後的對話,他也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等著元熙帝說完了,才開口道:「多謝皇上。」┅思┅兔┅網┅

不等元熙帝和高太後再開口,齊灤又道,「我有幾句話要同皇上和太後說,這次如果不說的話,想來日後也沒有什麼機會再說這個了。」

齊灤認認真真的望著元熙帝道,「皇上選擇用最殘酷的方式揭開當年的真相,並沒有顧及到我的感受。這是皇上的選擇,站在皇上的立場上,並沒有錯。但是,凡事必有取捨,皇上既然選擇取中你認為重要的東西,那麼這個被皇上捨棄的我是怎麼想的,皇上自然也認為是無關緊要的了。但是,我並不是沒有感情的人,因為被捨棄就心生怨恨,這是很正常的反應,我不期望皇上能明白我,我隻是希望皇上明白,我雖心有怨恨,但是我不會被這怨恨所控製,人後怎樣,人前怎樣,我都是知道的。」

「但是,因為你不看重我,我就怨恨你,這也實在是太不值得了。所以,我現在的心裡,對皇上和太後已經沒有怨恨了,但是,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們。凡事有得必有失,你們既然選擇了你們認為重要的,那麼,就隻能承擔失去我的代價。」

「而且,我今天還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如果我因為沒有被選擇而心生怨恨的話,這世上就會有太多不可原諒之事了,畢竟,誰也沒有必要永遠以我為先,以我為重的,無論我多麼希望這一點,那也終是不可強求的。如果能有同樣的真情實意換得對我的真心,那固然是好的。若是沒有,我也不會後悔。畢竟,由始至終,我也隻是遵從於我的本心而已。」

「所以,皇上和太後,日後也不必再提此事了,此事就此過去,我隻要做好我身為太子的本分就好,而皇上和太後,你們自己珍重就是了。」

齊灤這一番話,說的高太後淚光盈盈,而元熙帝心中則是感慨萬千的,他默默的望著齊灤,由衷的感歎道:「灤兒,你真的很像你的母後!」

這說話的語氣,神態和舉止,還有那麼一股子氣魄,真的很像柔中帶剛的文淑啊。

齊灤抿%e5%94%87道:「我是母後的兒子,自然是最像母後的。」

他永遠也不會告訴元熙帝,他今日明白的這個道理是從母後那裡學來的。他也永遠都不會告訴元熙帝,母後還悄悄的留了一封書信給自己。元熙帝對他太過薄情,他實在是不值得將這封信的存稿告訴元熙帝。

元熙帝凝視齊灤片刻,才沉聲道:「你的話,朕記下了。」

齊灤說得也沒有錯,他確實是這樣的。而現在這樣的結果,就是他曾經錯誤預估了形勢才導致的,所以無論什麼樣的結果,他也隻能承受著,若能改正過來自然是好的,若不能,那他也不能一錯再錯了。

齊灤言罷,又道:「至於承恩侯那裡。我並不希望外祖母和外祖父知道這些事,所以,還請皇上和太後繼續隱瞞下去。想來,你們也是明白的,這件事既然到此為止了,就不該再讓任何人知道了。」

不隻是承恩侯府,還有狄復的將軍府,他都不希望他們知道這件事。雖然他們都是他的親人,也都是母後的親人,但正因為他們都是母後的親人,齊灤才希望,他們不要知道這件事而傷心,他想,不管是母後還是他,他們心中最大的願望,應該都是希望親人能夠開心快樂,而不是日日憂愁怨恨的。

元熙帝聞言,點點頭道:「朕明白,朕和太後都不會再提此事。也不會將此事再告訴任何人的,灤兒你大可放心。」

元熙帝也不想節外生枝的,自然是沒有要把此事告訴承恩侯的心思,如果他自己去說,豈不是白惹麻煩麼?原本他這些年都是沒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