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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這一點嗎?」

「若是單憑秦嫣兒的容貌,皇上就如此任性的要納秦嫣兒入宮做貴妃,那文淑去後的這十一年的時間裡,皇上為何不再去找個眉眼酷似筠兒或者酷似文淑的女子呢?這個世上,不可能隻有秦嫣兒一人像筠兒,皇上從前沒動過這等心思,怎麼這會兒倒像是被這個秦嫣兒迷了心竅一般呢?」

高太後來此勸說元熙帝放棄秦嫣兒,讓他不要納秦嫣兒入宮。心中多少還是有一些倚仗的。

即便早年間,筠兒與元熙帝分手訣別後,元熙帝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找一個酷似筠兒的女子來當做替身,是後來無意遇見了文淑,之後才有了這種類似於飲鴆止渴的心思的。而文淑去後,這將近十一年的時候裡,元熙帝再也沒有尋個任何眉眼與筠兒或者文淑酷似的女子,後宮所有嬪妃的樣貌,沒有一人跟筠兒或者文淑相似。

高太後心裡知道,這其中有著灤兒的原因,畢竟灤兒的容貌與筠兒有九成相似,對於元熙帝來說,多少也是某種程度上的慰藉。但她卻更願意相信,元熙帝已經放下這種尋找替身的錯誤執念了。她卻沒有想到,今夜過來,元熙帝竟還口口聲聲說要秦嫣兒入宮做筠兒的替身。這話讓高太後聽了便覺得心酸。

高太後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盼著元熙帝能顧念齊灤了,如若元熙帝為了秦嫣兒連齊灤都不顧念了,她就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辦法能阻止元熙帝接秦嫣兒入宮了。

要知道,元熙帝那句話說得很對,他是一國之君,是獨掌大權的天子,他若是立定了主意要做什麼事情,這世上還有誰能攔得住呢?

元熙帝還是那般雲淡風輕似笑非笑的模樣,就聽他道:「母後,朕隻是看中了秦嫣兒的那張臉,別的,朕一概都不在意。再說了,世上或許確實不止這個秦嫣兒像筠兒,或者有人比秦嫣兒更像筠兒,但是此時此刻,卻隻有這個秦嫣兒入了朕的眼,到了朕的跟前啊。」

「母後為什麼非要反對朕納秦嫣兒為妃呢?隻不過一個貴妃之位罷了,秦嫣兒的身世低微,秦家早已沒了什麼根基,就算是讓她做皇後,她又能如何呢?而且,秦嫣兒確確實實比文淑更像筠兒啊。朕私心裡,很是希望她能入宮陪伴朕的。」

高太後聽到這裡,真心覺得元熙帝的想法偏執而又瘋狂,她咬牙道:「難道皇上真的不知道哀家的用心嗎?」

「皇上,哀家且問你,如果皇上當真一意孤行,把這個秦嫣兒接入宮中,封為貴妃,那麼皇上讓灤兒如何自處?灤兒是一點兒都不知道筠兒的事情的,更不知皇上當初為何要同文淑在一起,也不知他的父皇母後這麼些年的感情究竟是個什麼真實的模樣,如果秦嫣兒為貴妃,灤兒隻會以為她是文淑的替身,皇上這樣做,難道就不怕灤兒傷心嗎?」

「在灤兒眼中,皇上極愛文淑,如果秦嫣兒入宮,隻怕灤兒要比今夜更為惱怒傷心,方才哀家都瞧見了,皇上為了顧及承恩侯和灤兒,後來都對秦嫣兒那樣冷淡了,可見皇上還是很顧念和灤兒之間的父子情誼的,那麼,皇上就算是為了灤兒,打消這個念頭,不好麼?」

高太後這一連串的質問讓元熙帝沉默了,而且,讓元熙帝陷入了沉思之中。很顯然,元熙帝還是很顧念與齊灤的父子之情的。想起宮宴上的那一幕,承恩侯和齊灤的拂袖而去,讓元熙帝臉上的淡淡笑意都斂去了,不可否認,他當時壓下所有的心緒,對秦嫣兒忽而冷淡起來,甚至後來都沒有當場把秦嫣兒留下來,就是因為顧念齊灤和承恩侯府的。

看元熙帝陷入沉思之中,似乎心思都有鬆動的意思了,高太後打算趁勝追擊,連忙又開口道:「而且,皇兒且細想想,你難道不覺得這個秦嫣兒出現的時機很巧嗎?你才要將灤兒立為太子,這個秦嫣兒就出現了,而且,她還是明王府的人,你難道對她的來歷就沒有什麼懷疑嗎?」

元熙帝先前倒也還好,聞聽高太後最後這句話,深邃眸中閃過幾許暗芒,他不動聲色的問高太後道:「母後懷疑秦嫣兒有問題?」

高太後看元熙帝似乎不排斥她的這話,心中一下大喜過望,覺得她想要阻止元熙帝納秦嫣兒為妃的想法似乎是可以實現了,便將她先前在盛寧宮中同香枝做過的那些猜測都說一一給元熙帝聽:「秦嫣兒的出現,勢必會影響皇上與灤兒之間的父子之情,如果皇上封秦嫣兒為妃,灤兒肯定會傷心,如若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撥,灤兒就會知道文淑當年的事情,到時皇上將文淑當成筠兒替身的事情也瞞不住了。不是哀家危言聳聽,難保皇上那時不會和灤兒父子成仇的。而一旦那樣的局麵形成了,皇上若是看重秦嫣兒,又怎還會冊立灤兒為太子呢?到時候,得利的人,不用哀家說,皇上也能想到是誰了。」

「這個局,就是皇後與明王府的人一手策劃出來的,哀家這樣分析,不知皇上可聽明白了麼?」

高太後與元熙帝是親母子,此刻屋中也沒有外人,高太後自然是無所顧忌的,為了阻止元熙帝入了蕭皇後等人的心意,也不管什麼忌諱不忌諱了,就直接將她的猜測和這件事的得益人,還有她分析的前因後果都跟元熙帝細細地說了一遍。

言罷之後才道,「所以,隻要皇上不納秦嫣兒入宮,他們的圖謀就不會得逞。而皇上也能順利冊立灤兒為太子。在這之前,皇上再好言撫慰灤兒和承恩侯一番,想來今夜這一場風波,也就可以避免了。」

元熙帝聽了高太後的話,沉默許久,而後才若有所思的望著高太後道:「母後的意思是,隻要朕對承恩侯和灤兒好言撫慰一番,然後不納秦嫣兒為妃,不讓秦嫣兒入宮,就可以平息這一切了?」

「承恩侯和灤兒不會再對朕生氣?而這些利用秦嫣兒的圖謀,也自此可以銷聲匿跡?」

高太後肯定的點頭道:「哀家可以保證,隻要皇上肯如此,事情定會往好的方向發展的。隻要皇上不將秦嫣兒放在身邊,他們就不能傷害灤兒,自然也就無計可施了。」

元熙帝默默的看著高太後,眸底神色難辨,就聽他問高太後道:「母後是不希望灤兒知道,朕曾將文淑當成筠兒替身的事情嗎?」

「哀家當然不希望!」

高太後見元熙帝總算是明白自己的心思了,生怕元熙帝對自己的擔心不重視,忙道,「難道皇上希望灤兒知道這些事情嗎?皇上與灤兒這些年父子相得,關係好得不得了,不就是因為灤兒不知道這些事麼?如若灤兒知道了——」

「如若灤兒知道了,母後又怎知灤兒會與朕父子反目成仇呢?」

元熙帝微微笑,打斷高太後的話道,「或許,灤兒也會如文淑一樣,一開始恨朕,可是後來,還是體諒朕了呢?」

元熙帝這話,又將高太後嚇了一跳,她驚得臉色都白了,用一種看瘋子的眼光看著元熙帝道:「皇上不會真的這麼想的吧?哀家年紀大了,皇上不要嚇唬哀家啊!這件事情,怎麼能與當年的事情相提並論呢?哀家的意思,皇上還是不要冒險得好!灤兒是個好孩子,皇上不可令他傷心的!」

高太後說著這些話,心裡不由得又想起先前香枝說的那些話起來,她在心裡深深一歎,香枝那話是對的,在這些事情裡頭,灤兒才是最無辜之人。

當初,皇兒已經傷了一個無辜之人了,不可再傷一個了。

元熙帝聽了高太後的話,默默垂眼,目光又落在地上那些小玩意身上,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淡去了,就見他頗有些落寞的低聲道:「朕與文淑相伴十二年,這十二年裡,文淑年年都會送朕生辰禮物的,朕也如這些一樣,樣樣都收藏起來,也記在了心上。」

元熙帝沉默半晌後,又道,「母後放心罷,兒子也不想看見灤兒傷心。這個秦嫣兒,兒子不接進宮裡就是了。」

高太後一聽元熙帝這話,自然是大喜。

她再三確認了元熙帝的說法,得了元熙帝再三的保證說不會把秦嫣兒接進宮中來,又確定元熙帝會去安撫承恩侯和灤兒之後,高太後這才放下了一顆心,趁著夜色離了勤政殿,回盛寧宮歇息去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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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一章 竹園籌謀

淩遙一行人出了宮後,她和齊灤也沒有先回寧王府,而是先同齊灤一道,將許氏和向竑儒送回了承恩侯府去。

隻是宮宴上發生的事情,許氏和向竑儒始終不能釋懷,兩個人也不像來時那樣輕鬆和高興了,臉上的神色雖不至於那般凝重,但也是笑不出來的,更不想說什麼話,所以這一路上,四個人基本是沒有什麼交流的。

便是淩遙幾次想開口勸幾句,卻又怕自己提起之前的事情,越發讓三人不快,所以,還是選擇閉口不言了。而且,她自己心中也有些疑問,便沒有打算貿然開口。

安全到了承恩侯府後,齊灤和淩遙一直將許氏和向竑儒送至正廳後方準備離去。

到了要走的時候,許氏還是忍不住開口囑咐齊灤:「灤兒,方才宮宴之上,興許皇上隻是一時失態,你還是不要為此難過了。那個秦姑娘的容貌確實和你母後的容貌極為相似,別說是皇上,就連我與你的外祖父都嚇了一跳,也有失神的時候。你不要太過介懷,免得壞了你們父子之間的情分。知道麼?」

許氏這話,也不知是安慰她自己的,還是安慰齊灤的。

倒是一旁的向竑儒,聽了許氏這話,心裡就又不舒服起來了,皺著眉頭就開口道:「他既然做下這等事情來,咱們為什麼不能惱他?就算他是皇上,灤兒是他的兒子,還有什麼君君臣臣的道理,那也不能這樣輕易就放過啊?難不成,日後看見一個眉眼相似的,他就要這樣勾勾搭搭的,連大家的體麵都不顧了嗎?」

「素日裡總說什麼思念文淑,又做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樣子來,如今看見了個什麼秦姑娘,他就這樣了,這就是他的情深意重嗎?」

向竑儒此時生氣,口口聲聲也隻把元熙帝稱作他,連皇上也不肯叫了。

許氏說那些話本就是為了寬齊灤的心,如今看向竑儒一開口,齊灤的臉色又陰了三分,她這心裡頭就怨向竑儒不會說話了,忙扯了自己夫君的衣袖,不讓他繼續說,然後也不繼續這個話題了,隻望著齊灤夫妻二人笑道:「你們兩個一路送我們回來,想必也累了吧?這會兒夜深了,你兩個也回去歇著吧。好好休息,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有些事兒,過去了就算了。」

看不開又能怎麼樣?難道就為了皇上那個行為,一家子人就像剛才那樣一言不發氣氛沉重,愁眉苦臉的過以後的日子嗎?

許氏不願意那樣,也不願意自己的外孫那樣,她是想著,不能用別人的錯處來懲罰自己,所以,還是應該想開一些。過日子嘛,心情鬱悶是會生病的,因此既然改變不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