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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曾把她留下。難不成,這會子還特意出宮去接麼?」

高太後聞言,卻搖頭歎道:「香枝,你還不瞭解皇上麼?哀家自己生的兒子自己卻是知道的。筠兒就是他這輩子的執念,如今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未放下,也還未看破。若是他不知道這世上有個秦嫣兒倒也罷了,如今既然知道了,你要讓他放下,這就很難了。」

「何況,宮宴之上他的樣子你也瞧見了,那像是個忘情的模樣麼?他後來對秦嫣兒冷淡,那都是做給眾人看的,也是因為承恩侯和灤兒,他不能太過分了。總得顧及一下。可你瞧他的眼神,後來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秦嫣兒身上麼?他沒有立時留下秦嫣兒,多半也是做給承恩侯府和灤兒看的。可是哀家到底還是擔心哪,他方才能忍得下對筠兒的執念,可是此時能忍得下麼?這往後的日子,他每時每刻都能忍得下麼?」

說到這裡,高太後不由得的紅了眼眶,低聲道,「當初,文淑知曉他心中執念後,他甚至不顧自己的帝王身份哭求文淑留下來,若不是文淑大度寬容又心繫於他,不忍他過度傷心,於是自己自願留了下來,隻怕他不惜囚禁文淑都要把文淑留在宮中的。你看看他的這個偏執性子,隻怕就算知道秦嫣兒的出現是伴隨著一個陰謀的,他大概還是會不顧一切的把秦嫣兒接到宮裡來的。而且,肯定會冊封她為妃的。從此往後,宮裡隻怕就真的會出現第二個文淑皇後了……」

香枝一聽這話,著急道:「那怎麼辦呢?太後,您還是得想個法子,不能讓局麵到了那個地步啊。若真是那樣的話,別人倒也罷了,隻怕這最傷心的人,就是寧王殿下了啊!」

香枝頓了頓,輕輕歎了一聲,心裡還有些心酸,「不說太後,就說奴婢罷。奴婢是看著寧王殿下長大的,寧王殿下的性子最是純善仁厚了,他若是知道這後頭有著許多的事情,若是知道先皇後不是皇上最愛之人,隻怕心都要碎了……太後,寧王殿下可是最無辜的人啊!」

高太後聽到這裡,自是萬分心疼齊灤,她咬了咬牙,心中已有了一個決斷了,就聽她堅定道:「香枝,你去打聽一下,看看皇上在哪裡。哀家這就去找他,哀家要告訴皇上,哀家不準他接秦嫣兒入宮,任何時候都不準!」

她不想讓灤兒心碎,當初她沒能阻止文淑的入宮,這一回,她一定要阻止秦嫣兒的入宮!

-本章完結-

☆、第兩百二十章 第二個文淑皇後

香枝很快就得了消息,回來告訴高太後道:「太後,奴婢問到了。皇上從衍慶殿離去後,就直接回了勤政殿,沒有再去任何地方了。」

高太後聞言一愣:「皇上沒去關雎宮嗎?」

高太後還以為,元熙帝今夜宮宴上見了那個秦嫣兒後,勾起舊日回憶,會去關雎宮憑弔舊人的。像從前的那幾年,萬壽節宮宴後,元熙帝都會去關雎宮略略坐一坐的,但他心中到底是在想文淑,還是在想念筠兒,高太後就不知道了。

香枝搖搖頭道:「沒有。皇上今夜還沒有去過關雎宮。」

高太後聞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按照她原先的決定行事:「那就行。香枝,你陪哀家往勤政殿走一趟吧。也不必要太多的人跟著,隻你一人同哀家去就足夠了。」

高太後不想把動靜鬧得太大,也不想驚動蕭皇後那邊。香枝自然明白高太後的意思,悄悄去打點一番,這才迎著高太後出了盛寧宮往勤政殿去了。

到了勤政殿外,果見殿中燈火通明,可見元熙帝還未歇息。香枝扶著高太後往台階上走了幾步,進殿之後,就在西間屋子前頭,看見了守在屋外的冉公公。

作為元熙帝貼身大太監的冉英泰,麵對旁人時,自然有他身為元熙帝心腹和大太監的體麵,但麵對高太後時,他自然就不能擺他大太監的架子了。

見高太後突然到了他的跟前,冉英泰嚇了一跳,忙過去給高太後行禮請安,高太後抬了抬手,讓冉英泰起來,然後瞧了瞧掩著門的西次間,她看不到裡頭的情形,但看冉英泰站在外頭,她就明白了,遂問道:「皇上又一個人待著了?」

冉英泰點點頭道:「回太後,皇上從衍慶殿回來之後就把奴才趕了出去,說是要一個人靜靜,也不叫人在跟前服侍,還說誰來了都不想見。奴才心裡頭擔心皇上,但又不敢進去瞧。太後既然來了,還請太後進去瞧瞧罷。」

皇上雖說是不見任何人,但這是誰來求見,放不放來人進去,這還是有些學問的。就像此番太後來了,冉英泰哪裡敢攔呢?何況皇上自回來了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西間裡,冉英泰正擔心著呢,又不敢壞了規矩擅自進去,這會兒正巧高太後來了,冉英泰自然巴不得讓高太後進去解勸皇上的。

高太後點點頭,便讓香枝也在外頭候著,她自個兒進去就好了。香枝依言,也同冉英泰一樣候在門口了。

高太後推門進屋後,卻意外的看到元熙帝並沒有坐在榻上,反而跪坐在地上,而那名貴的暗紅地毯上,卻放著數十件精緻的小玩意,那些小玩意兒什麼樣式的都有,有值錢的也有不值錢的,有高太後眼熟的,也有高太後沒見過的。

元熙帝就那樣跪坐在這些小玩意跟前,出神地凝視著那些東西,彷彿沒有感覺到高太後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側。

高太後居高臨下的望著地上的那些小玩意兒,眼中有深深的歎息,半晌後,她才開口道:「灤兒大婚時,哀家就曾問過你是否已經放下了,皇上那時答說沒有放下。哀家還以為皇上是開玩笑的,沒想到,皇上原來當真沒有放下。」

此刻屋中沒有外人,隻有高太後與元熙帝母子二人,高太後也學著元熙帝的樣子慢慢跪坐下來,與他並肩看那些東西,見元熙帝不理會自己,高太後便又開口道:「皇兒,哀家知道,這些東西多半都是筠兒當初送你的。今夜若不是那個秦嫣兒的出現,想來你也不會把它們翻出來看的。但是皇兒,哀家不反對你懷念筠兒,甚至不會管你是否還愛著筠兒,哀家就是想告訴你,筠兒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秦嫣兒的容貌神韻舉止再像她,那也不是你當初愛著的那個筠兒,明白嗎?」

高太後道出的這個事實,她這些年裡跟元熙帝說過無數次了,但是很可惜,效果好像並不好,似乎元熙帝從沒有聽進心中。

此時此刻,元熙帝也還是這樣,彷彿沒有聽到高太後的話一樣,他用手去撥拉放在地上的那些玩意兒,一樣一樣的指給高太後看:「母後好像從來沒看過這些吧?有些是筠兒私底下送給朕的,有些是筠兒以前托母後送給朕的。這些年,朕都好好的收著。這五樣,是朕十歲到十五歲那五年裡,筠兒送給朕的生辰禮物……母後您瞧,筠兒就是喜歡這些個小玩意兒,就愛送朕這些小東西……」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元熙帝很少這麼多話的,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才轉頭望著高太後微微笑道:「母後說得對,若非是秦嫣兒的出現,朕也不會把這些東西翻出來看了。文淑去後,朕已經很少去翻看筠兒的這些東西了。就是秦嫣兒的容貌舉止太像筠兒了,朕才會在宮宴上一時失態的,朕覺得,朕看到秦嫣兒,就彷彿看到筠兒再世為人了。」

元熙帝說完這些,又淡淡笑道,「朕也當然記得母後在灤兒婚禮上問過朕的那些話,朕直言自己放不下,難道有何不對麼?朕記得,當時母後說自己放下了,可在朕看來,母後也分明是沒有放下的。」

元熙帝定定的看著高太後,他%e5%94%87角是極淡極淡的笑意,眼睛裡卻是能看破人心的深邃眸光,就聽他道,「如果母後真的放下,釋然了,又怎會在秦嫣兒跳舞的時候就望著她落淚呢?別人不知,朕卻是知道的,母後落淚,並非是因為秦嫣兒的舞讓母後想起先帝,而是因為秦嫣兒的舞跳得極像筠兒。當年,雲陽侯戰死在沙場上,白家滿門隻剩下筠兒一人,雲陽侯早在幾年前出征時就將她托付給父皇和母後照顧,筠兒也算是在母後膝下長大的,那五年的時光裡,兒子知道,母後是真心將筠兒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看待的。母後對筠兒的感情,並不比朕的少,所以,才會在看見與筠兒這般相像的人時,一時情難自禁。」

元熙帝道,「如果母後真的把筠兒忘了,就不會同朕一樣,在大殿上失態了。既然如此,母後又何必非要強自放下呢?想來,筠兒也是不希望母後忘記她的。就這麼永遠記著她,難道不好嗎?」

高太後不願意同元熙帝說過往之事,看元熙帝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她心裡還有些莫名的害怕。再說現在,也不是他母子兩個辯論說什麼到底是放下還是沒放下的時候,於是,高太後也不回答元熙帝的話,隻望著元熙帝問道:「哀家過來,並不是要同你說這些舊事的。哀家隻是想問問皇上,皇上對這個秦嫣兒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高太後話音剛落,就見元熙帝沉默了一會兒,而後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道:「母後,您覺得,這個秦姑娘,能不能做第二個文淑啊?朕倒是覺得,她比文淑更像筠兒,就連性子也像,如果她在朕身邊的話,一定會像筠兒在朕身邊一樣的,母後說呢?」

元熙帝這話把高太後嚇了一跳,她大驚失色的道:「皇上怎麼能這麼想呢?秦嫣兒再像筠兒,她也不是筠兒啊!難不成,皇上真的想把這個秦嫣兒納入宮中為妃為嬪嗎?」

高太後這會兒真的是覺得元熙帝有些魔怔了,不等元熙帝開口,高太後又道,「皇上,你不能把這個秦嫣兒納入宮中。不管是為妃還是為嬪,這都是不行的。而且,哀家也不會允許皇上這樣做!不管她的容貌多像筠兒,她也不是筠兒,請皇上認清楚這一點!」

對於高太後的急怒,元熙帝反而是很淡定的樣子,他聽了高太後的話,甚至輕輕笑道:「母後為何不讓朕把秦嫣兒納入宮中呢?朕方才都說了,朕想讓她做第二個文淑啊,雖說現在皇後之位不能給她,但是這貴妃之位卻是可以的給她的。就憑著她這般像筠兒的容貌,她也當得起這貴妃之位!」

言罷,元熙帝又似笑非笑的道,「再說了,朕當初納文淑為後時,母後也一樣反對過,不允許過,可那時木已成舟,母後的反對和不允許一點兒用處都沒有!朕如今是一國之君,朕若是想要秦嫣兒入宮,難道母後就能攔得住朕嗎?」

元熙帝的話簡直讓高太後聽出了瘋狂的意味,她忍不住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元熙帝,沉聲道:「皇上當年已經錯了一次,難道還要再錯一次嗎?時隔這麼多年了,皇上應當知道,這個秦嫣兒跟文淑是不一樣的!這個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白宛筠,也不會再有第二個文淑皇後,皇上已不是當年血氣方剛的少年,更不是做事未經考慮的青年,皇上做了二十年的皇帝,難道還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