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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的。還請淩姑娘不要嫌棄,收下才是。」

齊宛芸這一番親近之舉,總是讓淩遙有些疑惑的,畢竟她和齊宛芸素未謀麵,並無交集,齊宛芸這頭次見麵就這麼親近她,淩遙總覺得怪怪的。

但看齊宛芸行事光明磊落,說的話更是條理清晰,又聽到她提起高太後,淩遙在那一下忽然就醒悟了,莫不是高太後同齊宛芸說過什麼話,讓她親近自己?

想著高太後那一心為自己和齊灤考慮的模樣,有這一番舉動,倒是極為可能的。

淩遙正在這樣想著的時候,一旁一直沉默著的齊灤忽而有了動作,他接過齊宛芸遞過來的蓮燈,而後將蓮燈遞給淩遙,冷淡的眼中透出一絲暖意,他望著淩遙溫聲道:「表妹一番好意,卻之不恭。何況,方才是我有失,才讓你未得這蓮燈,實際上,你一曲清歌,當然值得那老者以這蓮燈相酬的。所以,阿遙,收下罷。」

淩遙與齊灤對視一眼,她看出了他眼中藏著的未盡之意,很顯然兩個人都想到一處去了,所以淩遙便不推辭,從齊灤手中接過蓮燈,望著齊宛芸的笑容裡也多了幾分真心:「多謝齊姑娘。」

一旁的淩玥真心看不慣他們這幾個人這般模樣,又見齊宛芸待淩遙比之待她不同,心中越發不忿了。

自從齊氏嫁進明王府後,老太太為了讓她的身份高些,能得更多人的幫襯,便要求她多多親近永安侯府,把永安侯府當成自己的外家一般親近。淩玥縱使不願,但也知道老太太的要求對她是有益處的。所以,她就如老太太所言一般,待齊氏如同親母,待永安侯如同外家。

跟永安侯府的走動也很多,她自然是比淩遙跟齊宛芸要舒適得多了。但由於她稱齊氏為齊母妃,所以這齊宛芸也就不能和她姐妹相稱了,她隻能叫齊宛芸為芸姨,但齊宛芸為了不讓她難堪,便說若無長輩在跟前,齊氏也不在的話,她們仍舊以姐妹相稱。

齊宛芸不似齊氏一般性子清冷,再加上淩玥又是刻意討好,所以這些年,兩個人的關係一直很親近,淩玥還以為,自己跟齊宛芸才是最好的姐妹,但如今看齊宛芸才頭一次見淩遙,便這般和氣,還送了她方才好不容易得來的蓮燈,這淩玥心頭便有些生氣。

再加上淩玥心中頗有些說不出口的私心想法,她就更加厭惡齊宛芸與淩遙交好了。

這想法卻也不難揣測,便是她方才也在高台下,也同樣看見了淩遙與寧王秀恩愛的那一幕,這對於她來說,不啻於一個重大的打擊。雖然她接受了四皇子的邀約,也聽老太太的話願意嫁給四皇子,但是她的內心深處,卻仍未能忘情於寧王,所以看見那一幕,她的心就跟被人捅了一樣,疼得很。

這一疼,對淩遙滿腔的恨意,就隨之翻湧上來了。

這幾層心思裡,又有淩玥對淩玨此刻處境的擔心混雜其中,雖知淩玨到了如斯地步,當真是源於淩玨咎由自取,但這件事,還是跟淩遙脫不得乾係,所以這會兒,她心裡頭的恨與怨,就一股腦的全部遷怒到淩遙身上去了。

所以,在看見齊灤收了蓮燈,又親手送到淩遙手中時,淩玥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過,然後便換上了滿臉清雅的笑,她往前走了一步,與齊溢並肩而立後,才狀似不經意的望著齊溢笑道:「四公子方才不是說遙姐姐所唱之歌從沒有在大齊聽過麼,還問我遙姐姐唱的是什麼,我說我不知。如今遙姐姐在這裡,何不請遙姐姐告知我們,方才遙姐姐在高台之上所唱之曲為何呢?」

齊溢聞言,也跟著笑道:「對啊,我大齊從沒有這樣的歌,方才淩大姑娘也說了,就連回真也是沒有這樣的歌的。淩二姑娘所唱之詞不工整也不對仗,曲調也不熟悉,想來,是什麼鄉野村曲罷?不過說來也是,這樣的東西,就是梨園裡的伶人也是不唱的,難怪方才台下諸人都不知道了,想來,是淩二姑娘的母親教你的吧?」

齊溢說到此處,又歎道,「哎,幸好方纔那些人都不知道咱們的身份,否則的話,若是知道是大哥的未婚妻子,堂堂明王府的庶長女當眾唱這樣的歌,又當眾給大哥表這樣的情,還不知他們會怎麼想呢?三哥,你說是不是呀?」

齊溢素來就對元熙帝寵愛齊灤的事頗為不忿,同樣都是嫡子,為什麼偏疼長子卻待他淡淡的呢?難道就因為他的母後不得寵嗎?他母後出身鎮國公府,不知比那個平民百姓身份高出多少來,卻偏偏被那個出身平民的文淑皇後壓了這麼多年,不隻是母後心頭惡氣難消,就連他都因此而不甘心。

自記事起,他心頭便不忿父皇的偏心,齊溢就總想著要為自己要為母後爭氣,所以,除了在上書房裡力爭做到最好以外,他還積極結交庶出的皇子,就希望將來有一日,父皇立太子時,捨棄那個孤僻的皇長子,而選擇他這個極受庶出皇子歡迎的嫡次子。

齊溢就是不明白,寧王除了軍功,有哪一點他比不上的呢?寧王從不與任何皇子結交,他就偏要與皇子交好,寧王沒了母親,他就偏要他的母後掌管好整個後宮。齊溢堅信,在他和母後的努力之下,他們的那一點私心想頭,說不準就實現了呢?

所以,隻要抓住一點機會,他和母後就會想盡辦法詆毀寧王聲名。既然暫且動寧王不得,那就讓他先失了名聲,讓父皇慢慢的厭惡了他,這眼裡頭才能看到別的皇子的好。

隻是,這麼多年了,齊溢沒想到父皇對寧王的寵愛與看重依舊堅若磐石,他和母後想盡了辦法,竟一點進展也沒有。就算寧王被傳成了吃人的惡魔,他的地位卻絲毫也沒有動搖過。

他和母後也不是沒有灰心過的。可是,父皇明明知道這些年母後都在暗地裡散佈謠言詆毀寧王的聲名,卻從沒有出言阻止過,就彷彿他什麼都不知道似的,這樣的縱容態度,又讓他和母後覺得,他們的私心似乎又不是沒有指望的,所以,他們仍舊又生了信心,又決定繼續等待時機,隻要寧王有所動靜,他們就尋找機會進行打擊。

隻是,寧王行事有時霸道張狂,還有父皇的偏愛和袒護,他又隻是個皇子,母後又不得父皇寵愛,在這樣的情形下,他們能對寧王所作的打擊實在是有限。在他還沒有冊封王爵和得差事之前,母後也不贊同他先對寧王做什麼事情。

所以,他們仍然致力於一點一點的抓住機會打擊寧王的聲名。

像眼前這個事情這樣,齊溢就覺得這簡直是送上門來的,一個皇家王爺,一個未來的王妃,居然不顧皇家顏麵,當眾幹出這等下三濫的事情來,這要是傳揚出去,朝臣們難保不生議論,為了朝廷的顏麵,父皇豈會不生氣呢?而一旦生氣,這朝野上下,對寧王的議論豈不是就多了?他本就不好的聲名,豈不是又要被毀了麼?

齊溢自覺聰明,這話裡話外,就句句帶著鄙夷輕視,一句一句,都是在詆毀淩遙的出身和齊灤的低俗。

齊溢這自以為是的打擊,在淩遙眼中,不過是不痛不癢的幾句風涼話罷了,她根本不屑跟齊溢計較,自然當他是不存在的人,基本無視了齊溢的存在。

她隻是凝眸盯著淩玥,抿%e5%94%87笑道:「玥妹妹好興致啊,在你的親弟弟,我們明王府的大公子成為賣國賊而被全境通緝的現在,你居然還有閒情逸致跟著四公子出來逛街看燈,可見你和令弟之間的感情了啊。玥妹妹啊,你這會兒不應該管我唱什麼歌的,你應該好好兒的跟陸家撇清關係啊,不然的話,有這麼一個弟弟,你難道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麼?」

看淩玥的笑容僵住,臉色瞬間一白,淩遙越發笑得燦爛了,她轉眸看向齊溢,笑嘻嘻的道:「四公子,我的事真的不勞四公子費心。你還是應該多多想一下你自己的處境的。你別忘了,你未來妻子的外家是南疆陸家,她弟弟已勾結陸家叛逃大齊了,你猜你的心上人會不會追隨她弟弟呢?」

這話一出,齊溢臉色也是一白,繼而眼中閃過一絲惱怒。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他心繫淩玥,又蒙父皇賜婚,心裡還是很高興的。母後雖有些不喜淩玥的身份,但他已經慢慢解勸過來了,母後也慢慢接受了淩玥將會成為她兒媳的事實,隻是,他和母後的心中仍有一根刺存在,這根刺,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母子二人,這淩玥的身份,是有一個汙點存在的。

那就是,淩玥的母妃是南疆陸家的女兒。淩玥是陸家的外孫女,而陸家早已叛離大齊,跟大齊卻是勢不兩立的。

而如今,他心中的這根刺被淩遙當麵提及,就猶如被人重重的打了一巴掌似的,他豈能不惱羞成怒?

何況,近來淩玨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他自覺丟臉,心裡很多時候都覺得不舒坦,雖然知道此事可能不怪淩玥,但心裡有時惱了,仍然會遷怒於淩玥,隻恨不得自己親自跑去殺了淩玨這個賣國賊才能心安。

這些時日,他好不容易想通了一些,又蒙父皇提醒,這才在元宵節的夜裡邀約淩玥出來看燈,想好好的培養一下感情,增進一下彼此的瞭解,溝通一下,結果卻被淩遙生生打臉,破壞了他苦心經營的局麵,讓他和淩玥之間,也變得尷尬起來。

方纔齊溢最後加了那樣一句話,正是要齊泯也來贊同他的。

但齊泯還未來得及開口,淩遙便已開了口,齊泯到底也比齊溢年長幾歲,身份上又不及齊溢,心裡也知道齊溢說的不是什麼好話,他本心是不願贊同齊溢的,也不願意得罪寧王,但又怕自己不開口反而惹得齊溢不痛快,到時齊溢若回去同皇後說了,他恐他母親賢妃又要受委屈。

這幾番猶疑之下,隻能想了幾句話來打圓場,不得罪在場的任何一人也就罷了,哪知他還未開口,齊宛芸卻含笑替他開口了:「四公子這話,想來三公子是不好答的。這聽曲之事,原本就是各人有各人的喜愛。沒聽過的歌兒不代表就是出身不好,許是因為孤陋寡聞呢?我想著,四公子久居深宮,又在皇後娘娘跟前長大,想來是沒聽過這樣的歌,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聽,我卻覺得很好聽的。不過,既然四公子對它的評價不好,往後不聽便是了,又何必詆毀呢?」

齊宛芸言罷,對著齊泯輕輕笑道:「三公子覺得我說的可對麼?」

這得罪人的事,齊宛芸替他做了,齊泯豈會覺得不好?何況,齊宛芸溫婉嫻靜,相貌又好,齊泯自是喜歡的,此時看她出頭,又說得在情在理,齊泯自然也跟著笑道:「齊姑娘說得是。」

齊溢的話可以不贊同,但這未來妻子的話卻不能不贊同的。畢竟這永安侯府,他也不想得罪啊。

齊溢何曾被人如此對待過?齊泯含糊奉迎齊宛芸的話,偏偏齊宛芸後頭有永安侯府和太後,他卻是不能對這兩個靠山如何的,一時心中惱怒更甚,便覺得再在此地待下去,他就要氣死了,當下冷哼一聲,連聲告辭也不說了,隻管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