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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潛入京城,進明王府搶人。」

淩遙微微一笑,聽了這話,卻並未吭聲。蓮童這話中的弦外之意她也聽明白了。原來,淩鼎知道陸風暗地裡跟陸家有聯繫,但陸家卻沒有跟陸風聯繫過。而這一次,是陸家在淩鼎毫不知情的時候對明王府下手的。就算蓮童的話不可全信,但他話中的惱意是不會騙人的。他惱的也不是別人,正是這回不打招呼就出手的陸家。

及至此時,淩遙想知道的事情都已經知道了,見淩鼎和齊灤都還未從宮中回來,想著這一趟入宮,就算是求得旨意,也不會那麼快的,再加上齊灤自有說辭,方才也逼得淩鼎應了他的話了,所以追捕淩玨之事,淩遙也就不跟著費心了,橫豎有齊灤在,若元熙帝明旨一下,這追捕淩玨之事也就有了著落了。

想到這裡,淩遙再不管蓮童,直接對著羅羅道:「羅姐姐,咱們回隨風院去吧。」

這會兒都快天亮了,可她卻是一夜未睡,此時也覺得有些困了,打算回隨風院補覺去。

回隨風院的路上,羅羅看淩遙一副未受方纔之事所影響的淡定模樣,不由得有些疑惑,怕淩遙是在心裡著急,麵上不表露出來,於是便開口勸道:「淩姑娘不必擔心,有王爺在,淩玨肯定能被抓回來的。姑娘如今還在恢復期間,情緒上不能有起伏的,還望姑娘放寬心,靜候消息就是了。」

淩遙轉眸,看羅羅勸她,自己卻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忍不住笑道:「羅姐姐,我不擔心的。雖然我希望我的部署百無一失,希望淩玨得到他應有的懲罰,但是此番陸風的出現,確實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也是之前不知他的身份,所以才沒有防備的。所以說,即使希望落空,也是無妨的。我心中早有準備了。何況,來日方長,事情未到最後一步時,眼前的這些都不是最終的結果,自然也就沒有必要擔心了。」

「羅姐姐,你也別擔心了,人被劫走了,抓回來就是,就算是抓不回來,到了那時自會有解決的法子的,你如此愁眉苦臉的,這又是何必呢?不必為了淩玨這事壞了咱們的心情,這會兒還是在年節下呢,羅姐姐高興些吧!」

她心態好得很,一點兒也沒受到這件事的影響。反倒是羅羅比她還要著急些,此時聽了淩遙的話,羅羅倒是打心眼裡佩服自家淩姑娘的淡定從容了。

*

淩遙回隨風院補覺的時間裡,淩鼎便回府了。

他先回了明輝堂,但看明輝堂中空無一人,便讓裕德先將明輝堂關起來,不許閒人進去,這才帶著一臉的頹色回了自己的回真堂,並在回真堂中見到了正準備製解藥的蓮童。

蓮童聽說淩鼎回來了,忙迎了出來,一見到淩鼎就問道:「王爺,皇上怎麼說的?」

「還能如何說呢?皇上那般愛重寧王,寧王的話,皇上又豈會不信?就算是不信,皇上也不會說出來的,他自然是會滿足寧王的要求的,寧王親自入宮求旨,皇上還能不下旨嗎?」淩鼎道。

蓮童一聽了這話,便道:「皇上真的下旨了嗎?聖旨上是怎麼說的?」

淩鼎是在宮中領了聖旨後才出宮的,聽見蓮童如此問他,便將聖旨拿出來遞給蓮童道:「你自己看罷。」

蓮童接在手上一瞧,當即便抬眸望著淩鼎道:「王爺,這跟寧王在明輝堂裡說的不一樣啊?皇上這旨意,這不是明擺著逼迫王爺放棄大公子嗎?」

「你說對了,我看皇上的意思,就是要逼我放棄玨兒,」淩鼎歎道,「若是按照寧王先前說的那些,玨兒留在大齊,或者是還能活下來,這都是可以把他找回來之後便可謀劃的,也不是不能做到。但寧王跟皇上說了他預備好的那些說辭後,皇上倒是變本加厲,又弄了這些話上去,你看看那旨意裡頭的話,這不就是逼著我大義滅親,逼著我放棄玨兒麼?」

「偏偏我卻不能如何,不能抗旨,更不能維護玨兒,隻好領了這旨意。為今之計,倒是玨兒不回來的好,就是他能逃去南疆,一輩子流落在外頭,也總比回了大齊被殺了的好。不然的話,他可能連性命都保不住了。」

「可是,大公子若不能回來,那這掌教之位將來該給誰承繼呢?」

蓮童問道,「當初王爺同屬下說過的,大公子不能再承繼世子之位了,但掌教之位,大公子還是可以在雲南承繼的,可如今看這旨意,大公子分明在整個大齊都待不下去了,這還如何承繼掌教之位呢?」

「所以我才說,咱們當初的想法已經不可能實現了,如今情勢已變,玨兒在南疆反而比在大齊安全,而我已經決意捨棄玨兒,那麼,自然也是不打算再讓他承繼掌教之位的了,」

淩鼎沉%e5%90%9f道,「眼下,王妃體內的夜魂香之毒已經解了,王妃若在今年有孕生子,我若再能添一嫡子,就讓這個兒子承繼我的爵位和掌教之位吧。隻不過,如此以來,就需要待他長大才行,所以,咱們就要多堅持些年月方好。要將他培養成我們所需要的人才行。總之,我的承繼者,隻能是嫡出之子,絕不能是庶出之子。」

「屬下明白了,不管王爺決定為何,屬下都會盡全力幫助王爺的,」

蓮童此刻才明白了淩鼎的意思,他又問道,「那王爺既然決定了要捨棄大公子,這全城搜捕之事,咱們還要繼續嗎?」

「當然要繼續,」淩鼎微微垂眸,進而視線又落在蓮童手裡的聖旨上,他的眸中帶了幾分無奈,就聽他道,「咱們先派出去的人,搜捕玨兒本是為著把他帶回來,但如今這聖旨一下,我就不能這樣做了。即便我還是為著玨兒好的心思,玨兒也不會相信的。而且,我也不能欺瞞皇上,真的去護著玨兒,所以,你找人去告訴裕德,叫他跟咱們府裡派出去全城搜捕玨兒的人說,就說不必手下留情,抓住之後,直接把玨兒送往寧王府。若是沒有收穫,那就繼續搜捕。」

淩鼎歎道,「就現在來說,我們的人,跟寧王的人,已經沒有任何分別了。所以對待玨兒,也不需要有什麼區別。」

玨兒在他心中雖然重要,但是,比起他的前程,比起明王府的未來,他也隻能捨棄玨兒了。

「王爺,那大公子的這件事,需要寫信告知老太太麼?」

蓮童聽了淩鼎的話,又問道,「上次送信去的人,才剛剛回京不久。說是送信途中傷著了,所以在雲南王府中休養了幾日才啟程回京。老太太的回信是另派人送回來的,也是前些日子才收到的。這一向也有十來日了,大公子的這件事,是不是也該跟老太太說一聲呢?」

「我看,就不必特意寫信去說了吧,皇上的聖旨,再過些時日就會傳到雲南去,若是此時寫信過去,非但不能讓老太太安穩過年,隻怕還要讓她擔心的,老太太身子不好,這些事就先放一放,等過了十五,再給老太太去信罷,」

淩鼎答道,「隻要雲南一切安好,這些事,老太太就是不知道也沒什麼。你也是知道的,老太太一向不看重玨兒,玨兒出了這樣的事,也隻是給老太太添了煩惱而已,也沒別的用處。等回頭若是王妃有孕了,我再寫信去說,也能讓老太太高興高興。」

*

元熙帝的聖旨一下,一夜之間,整個京城就都知道了這件事。

年初二,將軍府的人派人將淩嬛送回來時,淩嬛就在街上看見京城巡防四處搜捕淩玨的身影了,回了隨風院後,她也顧不上休息,直接就去問淩遙:「遙姐姐,是不是淩玨跑了啊?」

小姑娘在路上聽了一耳朵,但事情也沒聽全,將軍府的車伕著急送她回去,也沒讓她下車去打聽,就隨便尋了個路人問了一下情況,那路人也是個路過的,並不知具體的情形,隻知道是官府在抓逃犯,還出了通緝令下了聖旨於大齊全境通緝,別的就一概不知道了。◎思◎兔◎網◎

淩嬛心裡頭著急,這一回來就直接去問淩遙了。

淩遙怕她擔心,忙答道:「他不是自己跑了的,是被人給劫走了,不過沒關係,皇上下了聖旨,整個大齊都在抓他,嬛兒放心,他跑不掉的。」

雖然淩嬛年紀還小,但淩遙也沒有瞞著她,將前前後後的事情都跟淩嬛說了一遍,而後才笑道:「嬛兒,這事自有我和寧王殿下來處理,你不用管,也不必操心,更不用擔心,你隻管好好跟著烈兒,在將軍府裡好好學你的武就好了。你放心,淩玨不會有好下場的。他就是跑了,我們也還能再給他抓回來。」

淩嬛是最相信淩遙的話的,見淩遙如此說了,淩嬛也就真的不擔心了,她望著淩遙道:「好,我信遙姐姐的話。」

淩遙這才笑道:「好啦,那你就先回你的屋子去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好了,再來找我說話吧。」

雖說初一在將軍府裡歇了一夜,但大過年的,淩嬛也沒閒著練武,她跟狄榮烈都商量好了的,雖然教他們練武的師傅放假了,但她初三還要去將軍府跟狄榮烈一起練武的,所以這年節下的休息,也就隻有這麼一日了,因此聽淩遙這麼一說,淩嬛也就乖乖的回自己的屋中補覺去了。

淩遙含笑望著淩嬛出門,結果一抬眼,正看見齊灤負手立在門邊凝望著她,淩嬛也正是一出門就撞見齊灤了,小姑娘已經不像初見齊灤時那麼害怕他了,此刻見了他,臉上還有些笑意,給齊灤行了禮才走的。

淩遙望著齊灤笑道:「你來了啊。怎麼也不進來,站在外頭做什麼?偷聽我和嬛兒說話啊。」

對於淩遙這話,齊灤倒也沒有否認,他進來後,隻定定的望著淩遙,抿%e5%94%87問她道:「阿遙,對於淩玨被人劫走這件事,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也不擔心嗎?」

方纔聽她跟淩嬛說的那幾句話,雖說說的挺有道理的,也沒什麼錯處,但是那幾句話中的輕鬆和隨意,卻是齊灤沒有想到的。他站在外頭,看著淩遙神情裡的雲淡風輕,忽而就想起,從知道淩玨被人劫走這個消息之後,他好像就沒有看見淩遙著急過,從頭到尾,好像她都一點兒都不著急似的,彷彿這件事,就像是發生在她意料之中一樣。

「在意什麼?擔心什麼?」

淩遙微微笑道,「在意淩玨被人劫走了,還是擔心你們的人抓不到他啊?」

「阿灤,要說我一點也不在意,一點也不擔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在意和擔心又有什麼用呢?在這件事中,不管是你還是我,都已經做了我們認為最萬全的準備和最周密的安排了,我們已經盡力了,不需要自責,也不需要覺得我們沒有做好,」

淩遙道,「陸家的出現和陸風的身份,這都是你我沒有料到的,也是我們事先不知道的。這是整件事情之中的不可控因素,這是無法掌控的變故,既然發生了,那我們將它解決就是了,又何必要再去在意和擔心呢?一旦出現問題,最應該去做的是解決問題,就像你回府時那樣,而我,隻